第37章 邂逅俊美非凡的狐王
林葉秋直起有些酸疼的腰背,擦了擦汗,俯瞰高坡下廣袤無垠的大草原。
轉眼,到這個世界已經正好一年了。
他一直在努力适應這裏的生存方式,可至今依然有些不能完全融入進去,二十四年的生命裏有二十三年的時光習慣了現世發達的工業,又豈是輕易可以改變的?好幾次睡夢中恍惚以為自己還在那間租來的小房子裏,三伏天吹着電風扇喝着冰雪碧上網看時事,結果醒來卻是一片古色古香。
這裏沒有任何與電有關的物品,連抽水馬桶都沒有。
這裏有的是沒有任何工業污染的飲食與清新怡人的景致,以及古樸的人們。
林葉秋舉目眺望遠方山巒相接的天際,不由長嘆一聲。
現世裏有他的至親,那是斬不斷的羁絆,可這一年來,他卻毫無線索,也不明白為何當初會到這個世界來,來這裏做什麽。
也許,是不是該再去找找那個叫挲耶的祭司?畢竟他知道那句屬于現世的詩……
“公子,大夥兒要準備回去了,公子也一起走嗎?”
“你們先回吧,我再坐會。”
“那公子早些回去,不然萊曼斯王子又會擔心的。”
林葉秋點了點頭,背着小竹簍就往高坡上走了。
最近半個月他一直和雌性們一起外出采藥,學些粗淺的醫理,多天來采完藥便總是獨自靜坐片刻思考一些事情,這裏又是狼族領地,人們把他當雌性看,也不會有什麽真正的危險。
林葉秋站在高坡上,夕陽的餘晖斜射到側臉,神情顯得有些不定。
雖然接受了萊曼斯,可他畢竟不是雌性,無法給予對方後代,而且他們的壽命相差甚大,往後的很多事情還很難說。而且萊曼斯,是狼族的王子……
在任何時代,一個王子,總有他不能抗拒的責任要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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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葉秋眉宇不禁微微一皺,忽而又想到那人時不時做出一些讓人頭疼的行為,又不由莞爾。
他總是無法确定,萊曼斯究竟是一個大男孩,還是一個大人。
在外人面前,那人似乎表現得很成熟,也越趨穩重,然而獨自面對他時,卻又總是做些讓他哭笑不得的事來。
現在的萊曼斯經他多番調教,總算懂得了為人處世的一些道理,較之一年前,看上去已經柔和了許多,在外人面前也不再總是一副不茍言笑、生人勿近的耍酷樣,回想起兩人初識時那人曾經說的什麽大家對他很冷淡的屁話,果然只是出于誤會罷了,現在整天頂着張微笑的俊臉,受歡迎程度節節高升,加之狼王似乎有意識地讓他多和族民們相處,分派的任務都是些幫助族民的活,打造一片親民的景象,照這态勢下去,萊曼斯在族民心中會越來越有威望。
萊曼斯受人喜歡,他應該感到開心才是,可不知怎麽心裏總有些落寞,甚至不安。
算算兩人竟然已經整整六天沒見過面了,好像又被狼王派出去了,有時深夜睡睡醒來,竟也沒看見邊上有人,而以往,那人不是不管多晚回來都會進他的偏殿休息的麽?
兩人實質上的親密關系,統共也就那麽一次,這對于戀人之間,好像有點說不過去,林葉秋不禁尋思着是不是應該再增進一下感情聯系?
可他又開不了那個口,總不能大剌剌湊上去說“你來上我”吧,而且那事雖然也有欲仙欲死過,可不管事前還是事後,受方終究都是找罪的。
如果,兩人的上下問題掉一下的話……
林葉秋眼睛一亮,繼而又滅了,他低頭瞧瞧自個的細胳膊細腿,搖搖頭,攻受問題的轉換,估計是癡人說夢吧……
林葉秋沉思抑郁中又往前走了兩步,蹲坐下身子,有些怔忪。
不知道現世那邊情況如何,自己失蹤的事是不是已經傳開了,他在這片大陸上過得安安穩穩,可父母卻……
他不敢再深思下去,仰天又是一長嘆。
然而還沒嘆完,身下突然一陣震動,還沒來得及吃驚,更來不及作出任何應對措施,人就随着屁股下的泥土一起往前沉落了!
竟是大雨過後,高坡邊土質松軟,又添了他的重量,終于陷了下去。
山坡足有四五層樓高的樣子,他一個普通人類根本只有摔得稀巴爛的份,急速下墜的滿心驚慌恐懼中,眼前依稀有根白色繩索在視野裏一閃而過,他疾病亂投醫地雙手胡亂一抓,竟還真的抓住了,心裏不由一喜,可結果手裏的繩子卻沒能阻住他下墜的趨勢,反而頭頂似乎有什麽東西也跟着他一起下落了。
林葉秋心中慘叫一聲完蛋了,死死閉緊了雙眼,然而墜地時沒有預想的痛苦襲來,驚慌甫定中感覺身下似乎軟軟的,也暖暖的,睜眼一瞧,發現自己正跌坐在一團白色毛茸茸的的物體上,手裏的觸感十分滑軟,絲毫不下于那匹狼。
被他當墊背的那團白毛動了動,林葉秋擡頭一看,懵了。
一只頭顱湊在他眼前幾十厘米處,一雙銀色的美麗眼眸正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繼而微微眯了眯眼,明顯是不悅的表示。任誰被莫名其妙來這麽一出都會不悅的吧。
林葉秋吓了一跳,不由微微往後挪了些,這才看清眼前的動物是——狐貍?
一只可能比萊曼斯的狼形還要稍微大點的巨型白狐?
手裏有什麽毛絨絨的東西動了動,他垂首看去,這才發現自己緊抓着不放的所謂繩子竟是對方的尾巴,似乎被抓着不舒服,這才有些不耐煩地甩了甩,他連忙松了手。
那條粗長而蓬松的漂亮尾巴倏地就縮回了白狐身後。
大眼小眼互瞪中,那狐貍龇牙咧嘴着,毫不猶豫一爪子就将壓在身上的人掀翻了下去:“哪來的不長眼的雌性!還不快滾下去!”神情高傲又不屑,還隐隐帶着怒意。
林葉秋猝不及防下在地上滾了三下才終于坐穩了,掙紮着站起來,揉着摔疼的臂膀和腰臀直抽氣,微長的黑發上盡是泥土和草屑,全身狼狽不堪。
原來這白狐正安逸地趴在樹枝上小憩,巨大的身體隐在濃密的枝葉裏讓人看不分明,只有一條粗長的尾巴從枝幹間垂挂下來,匆匆一瞥下讓林葉秋誤以為是繩索之類的東西,為求自保下意識就伸手一抓,竟把昏昏欲睡的狐貍給扯了下來,不幸地當了他的墊底。
這狐貍本來好端端地睡着,也沒礙着誰,無端被擾了清夢,還成了別人的墊子,弄得四肢跌趴在地上,無比狼狽,驚怒下沒一爪子抓死他已是萬幸了。
林葉秋滿心愧疚,也沒敢有怨言,既然對方會說話,就是獸人,也不會随便攻擊他,忙挪過去一疊聲詢問有沒有傷到哪裏,想去查看那尾巴,可別骨折了,沒料他手才伸出,手背上豁然一疼,竟是狐貍張口就咬了過去。
林葉秋頓在了原地,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只留下了一個牙印,并未見血,連皮都沒磨開,這狐貍想必正氣怒着,卻終究沒有真正來傷他。
沒待他想下去,那白狐哼了聲,未發一言轉身便趾高氣昂地走了,只是那尾巴卻毫無生氣地拖着地,生生把那美麗的皮毛給拖得一片塵土飛揚。
林葉秋看着狐貍矯健優美的身姿消失在視野裏,摸摸鼻子,又揉了揉摔疼的臂膀。
不過狼族的領地裏怎麽會突然出現一只狐貍?
當他在遠處找到了空了的竹簍,踏着夕陽的餘晖回到城堡時,發現衆人一片忙忙碌碌,問了才知道是有貴客到來。
回了偏殿,聽說萊曼斯已經回來了,正在和狼王接見狐族的來客。
林葉秋不由就想到了那個被他從樹上扯下來的倒黴鬼,瞧那人的走路方式,那尾巴分明有些不自然,就不知到底傷得如何……
到得夜間,林葉秋敵不住困意而睡去時,萊曼斯依然沒回偏殿。
第二天醒來時,感覺頭頂好像有些異樣,睜眼一瞧,正好跌入了一雙汪洋大海裏,卻又似夏日朗朗晴空。
那雙溫柔藍眸的主人俯下頭,在他嘴邊印下一吻,微笑:“睡得可好?”
“嗯。”林葉秋還想說什麽,對方卻已經再度低頭吻了過來,柔情中帶着絲絲隐忍的壓抑,縱然如此,兩人仍舊漸漸激動了。
林葉秋不刻便氣喘籲籲,男人本來就容易晨勃,當親吻逐漸深入時,不一會被子裏的那處就站了起來。
萊曼斯身子突然一翻,壓在了他身上,鑽入被子的手在雙方身上一陣摸索,除去了衣物,兩人就此肌膚相貼。
“你——”
萊曼斯手往下一探,握住了林葉秋的那處,讓他啥時禁了聲,随着他的動作而喑咛不已。
萊曼斯附在他耳邊低語:“我不會做什麽,別緊張……”
當林葉秋在他滾燙的手心裏釋放了一次後,萊曼斯自己也釋放了一次,就起身了。
兩人洗漱完一起吃早飯時,林葉秋将昨天的事大略說了遍,萊曼斯神情突然微微一動,斂了眉目,似在沉思什麽。
“聽說昨天來了貴客,那白狐是不是——”
“沒事,別擔心。”
用完飯,萊曼斯又被狼王叫去了,林葉秋還是找人打聽了一下,得知昨兒來的人好像是狐王,似乎是為了兩族再續盟約而來,另外好像也有意與狼族聯姻。
林葉秋尋思着昨天的白狐該不會正好是那狐王,心裏就不禁有些忐忑,下午照例去采了藥回來分門別類處理了,便到城堡西面的一方溫泉清洗身體。
待他洗完了起身想走出溫泉穿衣物時,回身才赫然驚見不遠處的一抹人影,屈着一條腿,好整以暇地坐在岩石上,盡顯風流優雅,卻不知在這看了多久。
對方一頭銀發在夕陽中閃耀着奪目的光澤,同樣俊美無疆的面容,卻不是萊曼斯,因為他的眸子,似乎也是銀色的。
銀發銀眸……
“是你?”林葉秋一咯噔,脫口而出。
男子似笑非笑:“想不到你還挺有看頭的。”
林葉秋騰地就臉紅了,立馬又重新坐回了水裏,瞪着他一時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人,莫非不懂什麽叫非禮勿視麽?居然還大言不慚地講出這種話來!
男子躍下了岩石,朝他走了過來。
而同時,拐角處另外一條身影也走了過來,正是萊曼斯。
林葉秋突然頭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