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郡主被親了

“呵,碰巧。”心澄冷哼一聲。

“心……”見慣她毛毛躁躁的生氣樣,如今這般冷漠疏離,蕭遲心裏頭頓時七上八下,緊張道:“郡主若是不信,可去向林淼證實此事!”

“不必了。”心澄擺擺手一口回絕。

這人不願聽,蕭遲更是手足無措,急忙扯過她的胳膊想再行解釋。這時卻見她略微側頭,幽幽地開口:“嗯,我還在想,近日為何如此冷清,原來你都在偷偷摸摸行事。”

“啊?”蕭遲被弄糊塗了,他算是哪門子的偷偷摸摸?雖然人口氣聽起來還算好,可這意思似乎也不大對頭……

心澄自是不理會他的困惑,這一下就打開了話匣,頓時滔滔不絕起來:“我正想說呢,霍寅之,哦,就是那個白面公子,此人陰險狡詐不似常人,而且他竟然承認自己就是绮羅幫幫主,先前我們誤闖的地道就是他家後院的一處,因是怕身份敗露才打暈我妄圖與我交涉,那日還為了求我原諒在自己身上劃了一道,實在瘋狂!還有他和王爺……”

說到這裏,心澄莫名停了下來,一時不知怎麽繼續,猶豫間,這旁便蕭遲又耐不住寂寞,調侃道:“難得郡主今兒個願意同我說這麽多。”

心澄一瞬呆了呆,過後卻十分憤慨,想想她不過抱怨幾句,竟然又招了他這副陰陽怪氣的模樣!可氣!

“你就這麽見不得我心平氣和麽?”她埋怨道。

“不。”蕭遲笑了笑,終是換以正色,小心翼翼地執起她的手,道:“看到郡主仍有精神,我也能稍稍放心些。”

此話又是那麽引人遐思,心澄複又亂了心緒,結結巴巴喚道:“蕭,蕭遲?”

“嗯。”蕭遲把着人手點了點頭。他安心了,只要她還能對自己生氣,便能确定她沒事,只是心裏又多了幾分思量,對她剛才所之事。

手不自覺地捏緊了些,直至觸及那凸起的疤,蕭遲深凝了雙眸,将柔荑舉到胸前。

“你……”心澄不明白此舉何意,慌亂地找不到話說。明月之下,她的身軀像是變成了磐石,眼裏,心裏,只剩下他的身影。

不是讨厭嗎?真的讨厭嗎?她看着蕭遲一遍遍地問自己,可除了心悸和混亂卻感覺不到任何東西。

蕭遲把她的手捧起,于她怔忪間靜靜開口:“當日是我傷了你,如今我只想……”話音未落,他卻單膝下跪,将手送到唇邊輕輕印上一個淺吻,旋即道:“如今我只想為郡主,做我所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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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娘,你輕點可好。”

“輕你個大頭鬼,昨晚去哪了小色狼,居然被人揍成這樣。”

“……您明知故問。”

蕭夫人真是很沒想法,為何她那個武藝高強的兒子每次都會因為一個姑娘受各種各樣的傷,有的是“不小心”,有的則顯然是“故意”。

不過這回也太過頭了些,哪有人因為被親了一下就直接揮拳揍臉的,好端端一個英姿俊朗的公子被生生毀了容,她怎麽也下得去手。

蕭夫人暗自腹诽,卻也知道自己幫不上忙,誰讓他這個兒子就是死心塌地認定了人家,這樣下去,估計這輩子都不肯放手了。

“臭小子,娘不是不支持你,只是你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娘看着也難受啊。”蕭夫人頭疼地說。

蕭遲捂着發青的左眼,苦笑道:“是我欠她的。”

聽到這話,蕭夫人唯有嘆氣,朽木不可雕大概說的就是這樣子。擡頭一瞧時辰差不多,便同自家兒子交代道:“霍家把人接了回去,今日還得去瞧瞧情況,你記得給自己上藥,先前說的話我心裏有數了,回頭我們再細說吧。”

蕭遲點點頭,起身相送,走到院門口叮囑道:“嗯,娘也要小心些。”

蕭夫人回眸,朝着他莞爾一笑,“與其擔心我,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個兒,瞧你那狼狽樣,我都不忍心說你了。”

蕭遲勾了勾嘴角沒回話,目送着她出了大門。其實多說也無益,他清楚自家娘親雖然嘴上不饒人,心裏卻是最關心自己的,之前闖禍時是她擋在自己前頭,為自己出謀劃策,平日裏常用的藥膏也是她特意交予自己,因為知道自己會追随在心澄身邊為她掃去多餘障礙。

想到心澄,蕭遲又是一陣感概,摁了摁眼角,暗暗搖頭。

昨晚的确是他沖動在先,可若她對自己真有些情誼,恐怕也不會下此重手,難道他是太過逼迫,結果适得其反?

此時卯時剛過,尚算清晨,晨曦破雲而出,時亮時暗。

這裏是蕭夫人開設的醫館,平日偶爾也會開館看些病人,不過因為他母親名氣大了,大戶人家争相找她求醫,久而久之便成日往王公貴族的府邸跑,醫館也就不常開了。

蕭遲頹然走回屋內,心裏還是有很多事放不下。白面公子的身份已明了,至少是個霍家人,只是不知和霍老爺子的死是否有關,不過昨日霍家兩兄弟又中毒倒在林淼的鋪子,這些事怕是多多少少有些聯系。

不過不管怎麽說,不可由着那名叫霍寅之的男子,他得再去那宅院那邊探探,之前他傷過心澄,有一難免會有二,若是他想再對她不利,他提防着些總是不會錯。

打定主意,蕭遲揣了包藥膏放進衣袋,起身關門,不想身後突然傳來詢問聲:“請問,有人在嗎?”

蕭遲聞聲回頭,只見那黛眉杏目的女子站在外頭,目光裏帶着謹慎又似乎有一絲畏怯,轉頭間,與他四目相對。

“心澄?!”蕭遲有些難以置信。

“蕭遲……”

心澄看着他,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跑出來是為了要道歉,看到他腫着的眼,心裏愧疚有之,更多的則是心疼,就像那日見到他中毒時那樣,胸口隐隐作痛。

昨晚她是真的亂透了,從見到他的那一刻起就失了判斷力,直到他柔軟的雙唇覆上手背,她才發現這樣不行,于是不分青紅皂白給了他的一拳,然後又立馬逃離了那裏。

可是一夜她都沒睡好,心裏想的全是他。

心澄熬不過那尴尬,終于鼓起勇氣開了口:“方才去過碧霄寨,聽戚伯說你在醫館,我便過來瞧瞧。”

聽到這話,蕭遲卻是自嘲一般地笑了笑,指着左眼道:“瞧什麽?瞧郡主的傑作嗎?”

“我……”心澄語塞,偷偷瞄了眼裏頭,見沒其他人,便湊到蕭遲身旁,擔憂道:“傷的重不重?我并不是有意為之,只不過……”

“只不過?”

蕭遲興許是好奇,可心澄臉上卻泛起了紅暈,低着頭嗫嚅道:“又不是心甘情願被人親,哪能這麽便宜了你,幸好只是親了手……”

說罷,她用手碰了碰蕭遲尚有淤青的眼睛,聽到他不耐地叫喚了聲,又道:“今日藥膏上過了沒?沒有我給你上吧。”

一言下去,卻沒反應。心澄知道蕭遲在看她,那眼神深邃甚至還含着不明的喜悅,她想略過,卻又因為二人間的距離而不得不去正視。

心一滞,疑惑再次湧上心頭,她對他究竟是讨厭,亦或是……其他?

滿腹疑問之際,蕭遲竟是環住了她的身軀,将她牢牢扣在懷裏,不讓她有絲毫掙脫的機會。

心澄一瞬忘記了心跳,軟軟地靠在他胸膛上,但聽他低沉磁性的嗓音道:“心澄,我想盡量彌補你,只要你不讨厭我,我會一直在你身旁。”

彌補?

這兩字像是一盆涼水,澆滅了那些好似剛剛萌芽的情愫。她使力推開他的擁抱,看了看自己的手,口氣堅決道:“怎麽可能不讨厭!我好歹是個郡主,怎可叫你這樣随意輕薄!”

“心澄?”剛才還關懷備至的樣子,怎麽一下就變了臉色?蕭遲不知哪裏出了錯,見她心生怨怼,便只好改口:“那并不算是輕薄。”

心澄不由怒目圓睜,“都這樣了還不算?”

蕭遲搖了搖頭,硬是把她拉到身邊,認真道:“我娘說,在別的國度,親吻女子的手背可以表示友好,我的本意不過如此,哪知郡主……”

“臭小子不好啦!霍家那群神經病把林淼和樓莺莺送官府去了!”

急切的聲音打斷了二人間的交談,二人一回頭,就見蕭夫人的身影從門外閃進來,一臉“大事不妙”的神情看着糾纏在一起的他們。

“沒,沒關系,你們辦完事再來。”蕭夫人識大體的捂住眼。

“娘!”

“蕭夫人!”

二人分了開來一同拉住蕭夫人,心裏頭紛紛嘀咕,怎麽會錯意的人總是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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