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耀宏也微笑着看住湯悅,“拍賣馬上就開始了,和我們一起坐吧。”
本場慈善晚宴的重頭戲便是拍賣,拍賣的東西都是那些大明星用過的,或者推薦帶過來的,拍賣的所有收入都會捐給耀宏名下的慈善基金會,用來援助貧困地區的兒童。
湯悅本打算趁着這個機會溜出去,現在看來是不太可能了。
宮雲清幹脆拉了他的手,道,“跟我過來。”
湯悅吓得差點叫出來,急忙去甩他的手。可宮雲清手上的力道卻是一點也沒松,只轉過臉來瞅他,語氣像是哄不聽話的小孩,“乖一點。”
眼看着周圍有人側目,雖然都很快別開眼了,但湯悅依舊有些心驚膽戰,可真的使勁兒掙紮的話,肯定會招致更多的目光。湯悅一咬牙,緊走幾步和宮雲清并肩,故意貼的很近,意圖把兩人握在一起的手擋住。
耀宏是舉辦人,自然要坐在主桌,宮雲清是他的好友兼貴客,自然是坐在他旁邊。而湯悅呢,是邀請名單末尾的人,今天又沒有拿出什麽要拍賣的東西,卻被迫也坐在了主桌。
他剛一坐在那兒,便感受到了很強烈的被注視感。
這一切,還不都是拜宮雲清所賜。思及此,湯悅心裏便憋着一股火,又不能當庭發洩,只能恨恨地在桌子下面去踢宮雲清的腳。
宮雲清卻側眼瞅他,“又踢我,做什麽?”
雖然聲音不高,但坐在主桌的幾個人卻都看向湯悅了。
這人絕對是故意的,湯悅氣得簡直想撕爛他,咬着牙湊到他耳邊,“你是不是有毛病?!拉我坐這裏?!”
看他這個炸毛的模樣,宮雲清就笑了,低聲道,“你是我公司的人嘛,帶你坐這裏是正常的。”
“為什麽要牽着我?!被別人看到怎麽辦?!”
“我怕你要溜走。”這話說得一本正經又冠冕堂皇,讓人挑不出毛病。
湯悅被噎得說不出話,只得重重出了一口氣,兇了他一眼。
宮雲清卻只是眼帶笑意看着他。他眸色很深,被他這麽望着,湯悅只覺得心髒撲通撲通地跳,不自然地別開了眼。
拍賣正式開始了。
作為舉辦人,耀宏首先登臺致辭。他穿着剪裁得體的鐵灰色西服,身材修長風度翩翩,有着一雙讓人印象深刻的溫柔眉眼,只微笑着望向場下,便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湯悅不由自主地就盯着他看。
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宮雲清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正欲狠狠地甩一記眼刀回敬,口袋裏的手機卻嗡嗡震動起來。
拍賣無聊得很,正好趁這個機會溜出去,湯悅一邊接起來,一邊出了大廳。
是湯樂打來的,說是已經下班了,回到家發現他不在。
湯悅站在走廊盡頭拐角處的落地窗前,淡淡地道,“桌子上給你留了張卡,密碼是我的生日後六位,想吃什麽自己買。”
湯樂喔了一聲,沉默了片刻,“…哥,我想在家做飯吃。”
湯悅就蹙起了眉頭,“那就去超市買食材,跟我說有什麽用。”
電話那頭一時間沒有了聲音,湯悅有點焦躁,“還有事嗎?”
“…哥,你不能回來吃嗎?我給你做。”這話說的猶猶豫豫,底氣不足。
湯悅不說話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我在外面有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畢竟今兒是上班第一天,湯樂本想着能和湯悅一起吃個飯,順便聊一聊,即使不聊什麽也沒關系,他只是想和他在一起待着。
撂了電話,湯悅便覺得有點焦躁,說不清楚是為什麽。手裏還握着手機,眼睛望着窗外的霓虹和車流,一時間有點呆住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宮雲清站在了他身邊,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又發什麽呆?”他的聲音很好聽,和他本人給人的感覺一樣,沉沉的,帶着某種攫取人心的蠱惑意味。
湯悅機械地轉過臉來看他,看了好一會兒,終于妥協了似的,把額頭抵在了他肩膀上。
那一瞬間,宮雲清的心髒如爆炸一般,轟隆一聲巨響。
接着便如同爆炸的餘音一樣,不正常地急促跳動。他沒有說話,屏住呼吸,擡手撫摸他的頭發。
湯悅閉着眼,下意識地用手抓住他的衣服。宮雲清攬着他的腰,在他耳邊低聲道,“是出什麽事了嗎?”
那氣息擾的湯悅耳朵癢癢的,他搖了搖頭,悶聲道,“就是突然有點讨厭你。”
宮雲清悶笑,“對讨厭的人投送懷抱,你還真是別具一格。”
湯悅氣哼哼地掐他的腰,觸手卻是硬硬的觸感,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這人強勁有力的腰腹,沉默了一會兒,語氣莫名地道,“你這床伴當得還真是夠合格。”
宮雲清沉默了片刻,笑道,“那是自然,我可是業界良心。”
兩人回到大廳的時候,拍賣已經結束了,耀宏正笑眯眯地在臺上作總結,感謝在場人員的支持,請大家接下來移步隔壁大廳去享用美食美酒。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宮雲清那麽高調地把湯悅帶在身邊的原因,今兒這宴會,旁人很明顯對湯悅熱心了許多,很多莫名其妙的人來跟他喝酒。
可這裏都是大咖,應該也沒有必要來給他獻殷勤。湯悅皺着眉頭,一個兩個來敬酒,他還可以當做沒聽見不去理會,可被這麽多人注視着,他也只得硬着頭皮喝。
這個時候宮雲清倒像是隐身了一般,不發揮騎士精神給他擋酒了。
湯悅酒量好,又沒混着喝,一時間倒也不至于醉,只是腦袋有點發脹。
等到終于能脫身,已經很晚了。他不自覺地便在人群中搜索宮雲清的身影。
宮雲清正和耀宏一起,和另外的人在聊些什麽。兩人的目光又一次隔空相遇,湯悅也不說話,只沖他笑,他眸子亮晶晶的,那笑帶着某種不能說的意味。
宮雲清和周圍的人說了聲失陪,便向他走來。
待走到近前兒了,湯悅便舉了舉杯,調笑道,“咱倆喝一杯呀。”
宮雲清盯着他,“祝詞呢?”
湯悅想了想,一本正經,“祝我們能夜夜大戰三百回合,爽到飛起。”
宮雲清悶笑,“年度最佳祝詞。”
一飲而盡之後,宮雲清便貼在他耳邊低聲道,“去我家裏吧。”
湯悅本來想點頭,可腦子轉了轉,又搖頭,“不行,今兒我得回家。”頓了頓又補充道,“家裏有人。”
宮雲清盯着他看了片刻,聲音聽不出情緒,“上一次我們同床,是多久以前了?”有床伴不假,過的卻是苦行僧的生活,真的算起來,兩人也只睡了一次。
湯悅無奈地嘆氣,“我也沒辦法呀,改天吧,我要是再爽約,就任你處置。”
宮雲清沒有要揪着這個問題不放的意思,笑道,“那好,我記住了。”
他這麽痛快地就接受了這一事實,湯悅有些意外,畢竟這人以前的私生活有多混亂,他也聽陳亮說過一些,而且前不久他還聽陳亮說,剛認識時,在醫院碰見的那次,是宮雲清又把人弄出血了,送到醫院裏來的。
不過,這人和他那僅有的一次床笫之事,倒是沒有顯出這種苗頭,要快就快要慢就慢,絕對地說一不二,全程伺候全程服務。
思及此,湯悅便笑了起來,手指玩兒着他胸前的扣子,低低地笑,“不能上床,別的倒是能做。”
話剛說完,下一秒便被宮雲清拽到了隔壁的休息室。
又是一個吻,不知是兩人之間的第幾個了。燈都沒來得及開便熱烈的吻在一起,宮雲清的手早已探進了湯悅的衣服裏面,重重地撫摸,那滑嫩的觸感,讓他幾乎失控。兩人的身體纏在一起,皮膚都滾燙起來,黑暗寂靜的空氣裏只能聽見兩人粗重的喘息和親吻發出的水聲。
那焦灼的渴望刺激的皮膚都酥麻起來,湯悅下意識地就想去扯宮雲清的衣服,卻被他按住了。
宮雲清啞聲道,“別再動了。”
湯悅也好不到哪裏去,心跳快得吓人,一邊又忍不住暗罵自己,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兩人緩了好一會兒,有人來敲門了,才出去。
出來之後沒有再多待,湯悅說要回家,宮雲清便把他送了回去。
又是送到家門口,這次沒等到宮雲清索要晚安吻,湯悅便主動湊上去親他的唇角,笑道,“晚安啦。”
宮雲清盯着他看,眸色一片晦暗。
已經是十二點多了,湯樂早就睡了。
湯悅洗了澡之後便癱在沙發上,本想着躺一會兒就去卧室睡覺,可迷迷糊糊,竟很快睡了過去。
淩晨時分,湯樂夢醒去廚房喝水,冷不丁看到沙發上的人,吓了一跳,本想蹑手蹑腳走過去,可邁開腿,卻定住了。
片刻後再擡腳,卻已是改了方向,他悄悄蹲在沙發前,看湯悅的臉。
跟在熒幕上看到的感覺很不同。
湯悅的臉很漂亮,平時不常有好臉色,這個時候睡着了,便有着另外一種,讓人難以言說的意味,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親吻他。
湯樂被這個念頭吓了一跳,摒了呼吸視線下移,湯悅的上衣翻卷起來,勁瘦的腹肌露在外面,修長的腿舒展着,腳擱在沙發扶手上。
壁燈散發出柔和的光線,不知是不是這暧昧光線的原因,湯樂只覺得心跳忽然快了起來,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低着腦袋親上了湯悅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