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乞丐

聽到動靜的侍衛立馬就要闖入的樣子,卻被寧竟瑤命令着不許動,而後立馬披了先前脫下的衣物裹在身上,濕淋淋的讓那些白色的衣袍都黏在身上,青絲淩亂的散在身後,再讓那些侍衛進來那掉進去的人給撈起來,送到他面前去!!

動靜太大,寧竟瑤一走出那被破了個大洞的圍帳,就看見易九臣和寧崇雲在往這邊趕來,男人身上的衣衫已然不能再穿,便沒有朝兩人多說什麽,先進了馬車換好衣服,才出來,坐在早早給他準備好的圈椅上,光着腳踩在長長的小凳子上,任由下人在他的身後為他搭理濕噠噠的長發。

經過剛才的事情,圍在寧竟瑤身邊的侍衛明顯加強的防衛,侍衛長也在寧竟瑤一從馬車中出來就跪在男人腳邊,一臉愧色,懇請男人懲罰保護不周之罪。

寧竟瑤沒說話,垂眸看着跪在面前的侍衛長,擺擺手,那侍衛長一愣,便自覺的下去,不再提出這等話題。

在場的人中,除了寧王爺可以坐着以外,其他人,就連小世子都站在旁邊。

易九臣到現在也只了解情況了解了個大概,擔心的湊到寧竟瑤身邊,小聲的問:“寧王爺,剛剛發生什麽了?”

男人仰頭看易九臣,順便活動了活動脖子,揚起一個淡笑,道:“我也想知道。”

寧竟瑤其實現在,才平靜下來,方才被打斷沐浴的時候,他正在清洗自己下面那個最是厭惡的地方,卻不曾想有人闖了進來,讓男人頓時整個人都像是要被發現秘密了一樣,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

因為自己的原因,寧竟瑤讨厭在別人面前露出自己的身體,就是在王府裏也都是自己一個人沐浴的。他的秘密太難堪,也太恐怖羞恥,他在小的時候卻是沒有這樣類似帶着自卑的心理,因為在很早很早的時候,他還是十幾歲的時候……

聚休帝告訴他,他是正常的。

男人以為所有人都和他一樣,有着兩套完整的發育極好的東西,以為大家都和他一樣,會每個月都有一個星期會肚子痛,下面會流很多的血。

記得第一次發現自己下面會流出那種腥味很重的血的時候,他剛好十四歲,那時他因為父母都不在了,便一直被聚休帝養在宮裏。

每日每日聚休帝都會在批改奏章的時候,把他抱在腿上坐着,他則一邊看着聚休帝嚴肅着批改奏章的模樣,一邊安安靜靜的看書。

只不過那天,寧竟瑤一直不在狀态,坐在聚休帝腿上不一會兒,就趴在龍案上,面色慘白。

聚休帝當時緊張的一把将寧竟瑤轉過身側抱在懷裏,一邊用唇瓣去碰寧竟瑤的額頭,一邊問道:“瑤瑤,哪裏不舒服?”

才十五歲的寧王爺手緊緊抓着聚休帝的衣襟,眼眸濕潤,一手捂着肚子,說不出來一個字。

聚休帝大驚之下,卻隐約嗅到了血腥味,究其根源,卻在掀開寧王爺長袍下擺的時候,看到那一片刺目的豔紅時,明了了。

“皇舅舅……我要死了麽?”被聚休帝養的完全不知自己身體狀況的寧王爺害怕的問道。

聚休帝抱緊了寧王爺,一邊傳來一直給寧竟瑤診斷的太醫,一邊把寧王爺放到軟榻上,安慰道:“怎麽會呢?朕的瑤瑤可是要陪着朕一輩子的。”此時的帝王對王爺的寵溺毫不掩飾,并不像如今雖依舊寵愛,卻終究生分了些許。

此後一直到寧竟瑤十六歲,都并不知曉男人是不會像他這樣怪異的,直到有一次撞見一宮女和一侍衛在花園的角落偷情,發現那侍衛下身狠狠插入宮女那下面,寧竟瑤才困惑的皺起眉。

第二日拉着專門教導自己的先生問道:“老師,難道不是每個人都丁丁和小花的麽?”

先生想了一會兒,都沒有明白寧王爺在問什麽問題,等寧竟瑤伸手指了只老師的下面,更加露骨的形容了一下以後,那先生才尴尬的咳了一聲,撸着胡子說:“小王爺,你從哪裏聽到這個的?要知道,一般像那樣身體畸形的人從出生下來就會被浸豬籠的……”

“就算是活下來了,也是一輩子見不得光的怪物,似男非女的怪物,小王爺最好不要和那樣的人認識。”

“陛下最是寵愛寧王爺了,寧王爺要什麽沒有呢,不要去在意那些奇怪的東西了……”

寧竟瑤恍恍惚惚的聽完老夫子的那些話,回到寝宮就大病了一場,聚休帝來了之後,也不理,只是背對着聚休帝死死抿着嘴唇,不吃不喝。

一直折騰到半夜,寧竟瑤才帶着那種說不出的難過,對一直守着他的聚休帝說:“皇舅舅,你騙我……”

這件事情,以老夫子被莫名攆出皇宮,整個禦花園的侍衛宮女被血洗刑場,而後又換了一批新的侍衛和宮女結束。聚休帝總是有自己的方法找到原因……

此後,寧王爺便般出了皇宮,同時要求禦醫給自己開一方藥劑,能夠抑制或者不讓自己來月事的藥劑,從十六歲一直吃到現在。

往事總是會在不經意的時候回想起來,寧竟瑤只是微微失神,便又回顧了自己的曾經,等回神過來,便見侍衛們架着一個瘦小的髒兮兮的小孩兒來到了自己面前。

那男孩看上去只剩下皮包骨,身上衣衫破爛不堪,露出來的皮膚帶着明顯的鞭傷,身上散發出一股惡臭,剛被侍衛松開,便站也站不住的頹然倒在地上,只有那雙狼一般的眼從那髒亂的頭發裏死死看着高高在上坐在圈椅中的寧竟瑤……

男人并沒有因男孩兒身上散發出來的惡臭露出什麽嫌惡的表情,而是上下打量着那簡直像是風一吹就能散了架的身子骨,說:“小男孩兒,你知道我是誰麽?”

“……”倒在地上無論如何都起不來的男孩沒有說話,明明是下一秒就要昏迷過去的樣子,卻還在死撐着。

“好,我換個問題,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男孩依舊沒有說話,看得出來是根本不想說話,也沒有力氣說出來了。

寧竟瑤知曉再怎麽問也不會有什麽結果,便饒有興趣的看着男孩那雙絲毫不減光亮的眼,說:“這樣吧,你還想不想活下去呢?”

“……”

在一旁的寧崇雲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爹爹在和那個乞丐說些什麽,很想讓那個乞丐離男人遠一點,卻連看寧竟瑤一眼都用了最大的勇氣……

最後,只見他最仰慕的爹爹從圈椅上站起來,走到那乞丐身邊,蹲下,那未幹的長發就那麽直接散開落在地上,白皙的指尖去抛開那乞丐淩亂的發絲,露出一張髒兮兮的小臉,然後說:“把他治好。”當然這話是對着一旁的随行太醫說的。

說罷,起身就要回馬車上了,卻不成想衣角被那孩子拽住,聲音沙啞虛弱的說:“鄒祭天……我的名字。”

話應剛落,男孩就再沒有力氣支撐了,手垂在地上,昏了過去,而昏過去的前一秒,男孩的模糊的眼裏,是一個男人雪白的腳踝……鼻尖則盡是一股子荷花的香味……

很香……

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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