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北桐

經過一周的長途勞頓,寧竟瑤到達北桐城的時候,剛好是上午,北桐城的駐守将領連同大小官員全部出來迎接,帶動整個北桐城的居民都好奇着究竟是誰來了這裏,這麽大的陣勢。

馬車徐徐前進,咕嚕咕嚕的車輪壓過那平實的路面,馬車裏,寧王爺隔着一層薄薄的珠簾,看見外面人頭聳動,熱鬧的緊,不禁也輕笑着,對馬車裏的友人說:“真是熱鬧……”

易九臣無奈,道:“京城比這熱鬧的多了,還偏偏喜歡到處跑。”

寧竟瑤卻搖搖頭,漆黑的眸子裏面被斑斓的光影照射的像是一池星星,說:“你不懂。”說罷,轉身依舊看着外面的風景,不時撩開那珠簾,對外面的百姓揮揮手。

接到快馬加鞭消息,聽說皇帝最是寵愛的寧王爺要來他們這邊的北桐城,北桐城主便早早安排了專程給寧王爺單獨住的庭院,安排了迎接的隊伍還有各種應該打點的東西。

北桐城城主名為段逸群,早些年在京城當值,後被委派到北桐城當城主,此人溫和慈愛,擅長琴棋,可以說已經是琴癡。在寧竟瑤年少時便見過寧竟瑤,被當時寧王爺獻給聚休帝的五弦琴曲給震驚,至今念念不忘。

而如今已經五十歲的段逸群已經有十幾年未在見過這名聲遠揚至此的寧竟瑤,在來迎接寧王爺的前一夜如何都不能入睡,拉着夫人說起這竟是像是傳奇中的人來。

都說皇帝寵愛寧王爺到了從小便親手為其衣着的地步,可是卻又下了死命讓寧王爺一輩子都只是個王爺,并無想要把皇位過給寧王爺的意思。

都說那寧王爺身段是比女人還要端的好看,皮膚白嫩到仿佛是輕輕碰一下就會破了。

又有人傳說的更是離譜,說是那寧王爺武功蓋世,曾與那神偷‘萬斬’過招七天七夜,最後那萬斬敗倒,折服在寧王爺的武功之下。

總之,是說什麽的都有,自相矛盾的地方自不必說,現在也沒有人去糾結什麽,都想着要去一睹寧王爺的風采,一大早,城門一開,萬人空巷。

段逸群帶着若幹侍衛儀仗,帶着家眷和城中大小官員富賈商胄,在那寧王爺車隊剛到城門口,便一齊行禮,場面煞是壯觀。

寧竟瑤其實不喜歡總是這麽麻煩的走禮儀,卻總是知道自己不可能就那麽簡簡單單的出游,光是那在朝堂上說一不二的某人,便是第一個不會同意。

知道自己當個閑散王爺能夠這麽悠閑已經是不錯的了,便也不會再多求什麽,懶懶的再馬車裏回了句,讓他們起身的話,就不再開口。馬車自被帶着往城主為他安排的住處走去。

一路上寧竟瑤倒也看這裏與京城不同的街市看了個過瘾,便忽然想起自己來這裏的另一個目的:“九臣,你家在哪兒?”

易九臣本不是北桐人,卻在北桐定了居,原因,當然是因為易九臣撿的那個小孩兒。

說是小孩兒,倒也不小,只不過十七八歲的人對寧竟瑤這樣快要三十的人來說,差的還是有些歲數,又經常聽易九臣說那些關于那人幼稚的糗事,便小孩兒小孩兒的叫了。

“你在這裏當然是看不見的。”易九臣指着一個方向說,“這裏可是鬧市街,房租貴的不行,我在老街那邊買了個小院,白堯可能在裏面看書,到時候見到了別小孩小孩兒的叫了,那是你叫的嗎?”易九臣白了寧竟瑤一眼,說道。

寧竟瑤也不惱,手撐着側臉歪着頭,笑說:“就要。”

“……”

“等我安頓好了,就去看你家小孩兒吧。”寧竟瑤看見車外街上的雜耍和各種小吃,又道,“這裏你熟,到時候帶我好好逛一番,對了,我還想去看看那座雪山……”

“那小世子和你半途感興趣救回來的那什麽天呢?”

“鄒祭天……”寧竟瑤看着逝過眼前的風景的速度越來越慢,便知曉快要到地方了,一邊看着不遠處的城主段逸群朝他這邊的馬車走來準備迎他下車,一邊輕輕的回答道,“雲兒的話,到時候問問他是否與我同去。那鄒祭天……你不說我倒是忘記自己還帶了這麽個人呵。”

“這麽久禦醫也沒有和我說那小朋友是不是醒來了,害的我都忘了。”

“這樣吧,我先去看看鄒祭天再……”

寧王爺的話還未說完,便讓易九臣打斷說道:“好好好,我要先回去看看白堯那小子有沒有虧待自己舍不得吃些好食,等我去看了他,再來這裏找你罷,然後一同去逛逛。”

“好。”寧竟瑤就是喜歡易九臣這樣什麽都随性的性格,那是他沒有而渴望得到的,就是看看,經常接觸着,也覺得自己好像沒有那麽累了。

下馬車的時候,自然是易九臣先下,然後在外面做足了樣子的幫寧竟瑤把那馬車上的簾布掀開,說:“恭迎寧王爺。”

下人們便一排排的全部跪下,等着寧王爺出來。

小世子因為身份同樣尊貴,只需微微低頭,靜立在一旁,待悄悄看見那依舊一身雪白的衣衫,像是從畫裏面走出來的爹爹從馬車中下來,帶着一股自己最是喜愛的味道從自己身邊路過後,小世子晃神了好一會兒,才緊跟着進了府邸。

心思全部都在寧竟瑤身上的少年幾乎不放過男人的任何一個眼神。

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眼睛怎麽都離不開男人,卻任由自己這樣下去,一邊肆無忌憚的仰望着爹爹,一邊将自己的視線藏的好好的,不讓男人發現。

方才,少年便見着寧竟瑤在進府邸的時候多看了一眼那圍觀着的抱着一只小奶狗的小童,還隐隐對着那小童笑了笑,分明是很不起眼的動作,卻幾乎瞬時刻在少年的心上。

接下來,便是下人們幫忙将馬車裏的東西全部搬出來,一件件的擺放好,寧竟瑤帶着寧崇雲見過那些城裏大小官員後,就在大堂裏只剩下父子二人後,問面前站的筆直的少年,說:

“雲兒,等會兒你是同我一起跟着九臣出去游玩,還是自己另有安排?”

寧竟瑤看着眼前身子骨才剛剛開始展開,還有着小小嬰兒肥的少年,目光不冷不淡,語氣也沒有了在易九臣面前的随意,反而帶着為人父該有的威嚴和距離。

“兒臣、兒臣……”寧崇雲想了想,手裏微微滲出汗水,眼睛盯着寧竟瑤那端着白玉茶杯,卻比白玉茶杯還要好看上幾分的手,說,“兒臣自己安排,爹爹不必管兒臣便是。”

寧竟瑤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也沒有糾結,點點頭自行去找了管家,留下小世子一個人呆呆的還沉寂在剛才男人同他說話的心情裏。

少年粉白的小臉上透着一絲紅暈,視線在寧竟瑤離開後,便如同實質般膠着在那被男人碰過的白玉茶杯上,猶豫了半晌,終究去用手端了起來,碰了碰那茶杯的邊緣,不知道想了些什麽,耳朵一陣滾燙的臉盲将茶杯放下,離開了。

而易九臣則是早早的就在把寧王爺迎進府裏後,連朝寧竟瑤道別都沒有,去找了他的小孩兒去。

寧竟瑤正好閑的無趣,找了管家帶他來到了給那半道上救來的鄒祭天小朋友的房間,又問了那小朋友身體恢複的如何後,才推開那雕着蘭花形狀的門,走到鄒祭天躺着的床邊,站定。

聽管家說這男孩兒身子骨極好,看着瘦,卻像是從小練過武,就是失血過多,身上鞭傷嚴重,修養幾天便會慢慢恢複,并且在被救回來的第二天就能吃能喝能睡的。

現在……

這男孩兒卻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只有眼皮輕微的動了動,讓寧竟瑤覺着好笑又可愛,便道:“既然你不想見我,那我可走了,下次見面指不定是一個月後還是什麽時候……”

說着,挪動腳步就要離開,卻再次被男孩兒拽住了衣角,那男孩躺在床上猛的睜開眼,盯着寧竟瑤,說:

“五天……”

寧竟瑤淡淡道:“什麽?”

“已經五天了,你才來看我。”說罷,便像是未被馴化的小野獸使勁将寧竟瑤拽了過來。

男人還未反應過來,便被那男孩兒一下子翻身壓在身下,男孩兒用自己那根本微不足道的體重狠狠壓着寧竟瑤,充滿野性的眼裏倒映着寧竟瑤略微驚訝的表情和那鋪在床上,像是蛛網般散開的柔順青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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