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吃驚
三天前,季莊主為自己唯一的女兒準備的比武招親,結果出來了,是一位誰都沒有見過,也沒有名號的青年。
那人身高比正常水平矮上不少,長相醜陋,身形佝偻,武功毒辣,将自己的對手雙腿雙眼全部廢掉了才不慌不忙的獲得勝利。
可惜季無雙不喜歡。
在那無數人的面前,拉着易九臣弟弟白堯的手說自己喜歡的人一直都是白堯,說她不想讓自己後悔,懇求她父親給勝利者些東西,就把這場比武招親的事情算了,頓時全場嘩然,那原本臉上還洋溢着笑容的青年頓時傻傻的站在原地,拳頭緊握起來,顫抖着。
最後的結果當然是不言而喻的。
季莊主對季無雙那是只要他有的,就是他的命,都會給季無雙,那是他唯一的寶貝女兒,對季莊主來說,名譽甚至都沒有自己的寶貝女兒來的重要,他也完全不怕別人笑話自己,恭敬的把那青年奉為座上賓,要留人家一夜,贈千金以求原諒。結果第二天一大早,卻是到處都找不到青年了。
再說白堯。
一介文人,用季無雙的話來說,就是:風采奪目!
季無雙說他喜歡白堯讀書時安靜的樣子,說喜歡白堯為他摘花掉進荷花池時的樣子,喜歡白堯給他買糖葫蘆串的模樣,就連那個吻都是帶着蜂蜜的甜味!
雖然白堯一直在說自己陪季小姐玩只是出于禮貌,那個吻也是季小姐主動,他當時被吓的完全僵硬着,卻是沒有人信他。
人人都覺得大概是這小書生害羞了,畢竟江湖兒女大都豪放,遇上了也是緣分,喜歡上了,便是喜歡了,他們都是過來人。
于是根本不聽白堯的話,季莊主也直接‘抓’來易九臣開始商量起定親的事宜。
當時的易九臣微笑着,完全沒有平日裏吊兒郎當的模樣,看着季無雙雖是說了那一番主動告白的話,卻依舊紅着臉拽着白堯的袖子,而白堯雖一直有些抗拒的說着‘男女授受不親’卻也始終沒有掙脫開來。
看上去就像是一對佳人……
是的,一對佳人。
最終,在衆人的你一言我一句中,白堯依舊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是無奈的苦笑着,看向易九臣,說:“一切但憑兄長定奪。”
一直未有開口的易九臣說家弟配不上季小姐。季莊主說不在意。說白堯功未成名未就,無法承擔一個家庭的責任,季莊主也不在意。季無雙更是說若是他們成親後,易九臣就可以不用這麽辛苦的出去找工賺錢,以後白堯應考需要的費用,也都有他們季家幫忙,豈不很好?
嗯,很好……
白堯會過的很好……
等寧竟瑤知曉這件事情的時候,白堯已經和季無雙定下了婚約,并且三個月後成親。
得知消息的第二天,寧竟瑤特意去看了易九臣,卻發現對方沒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可是,偏偏沒有古怪還是最大的古怪!
果然,到現在,出事了。
寧王爺無暇去等人備馬車來,知道現在易九臣即将要被沉水之地,立即自己牽了一匹馬翻身上去,任那馬蹄聲‘嗒嗒嗒’響徹整條無人的街道。
北桐的白頂山下風景的确是很美,可是那美麗的背後究竟是有多少罪惡與鮮血的獻祭,大概是沒有人知道的。
那如鏡面般的湖底沉着多少人的骨骸大概也只有神明才可以知曉。
寧王爺一路駕馬,風吹在他的臉上,有些刺痛,但又并無大礙,衣袍被吹的鼓起,在身後擺動着獵獵作響,高束起來的青絲更是淩亂的在身後飄動!一下子便沖進了圍成了一圈圈的人群中,那人群就算是不認得寧王爺,也自覺的給其讓出一條道路來。
寧竟瑤遠遠的就看見自己好友——曾經和他一起談笑風生的易九臣,衣衫不整,滿頭青絲雜亂不堪,身上被砸的盡是些臭雞蛋和爛白菜,面如死灰。
“籲!——”寧竟瑤禦馬到跟前,看着那兩個架着易九臣就要推入湖中的差使,沉聲道,“放人!”
那兩個差使一下子愣住,連忙跪下行禮,一邊看向一旁段城主的主派人,一邊說道:“這……這,王爺不可,這個人可是犯了與男子通奸的罪行,理當沉水或火燒……”
“我說放人!”寧竟瑤冷下臉來,騎在馬上高高在上,只垂着眼眸,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兩個差使,然後又掃過那站在一旁的主派人還有一衆圍觀者,“還需要我再說一邊嗎?”
“不!不!王爺說的話定是不能違抗的,可……”
說話間,随後到來的寧管家和一衆侍從猛的将衆人圍住,連帶着殷仇也着急着趕了過來,常年身上帶着的煞氣,光是讓人靠近,都覺得滲人起來。
“沒有聽到王爺說的話嗎?!”殷仇雖年紀不大,卻因殺敵數千,雙手沾滿了別人的鮮血,除了對着寧竟瑤,對着其他人是,那眼底的兇意是怎麽都掩蓋不去的!
那些差使根本吓的動彈不得,只得一個勁的點頭,寧竟瑤看了殷仇一眼,那殷仇卻是勾了勾嘴角。
對待平民,總還是要給個交代,不能就這麽把人帶走,于是,寧王爺說道:“事情尚有疑問,待查探清楚後方可判刑!大家都可散去!”說完,看着侍從将易九臣擡上了馬車,才帶着一行人回去。
路上,殷仇策馬走到寧竟瑤的左側,對後面馬車裏不知死活的男子完全沒有任何感覺,反而刻意同寧王爺的策馬速度一致,恍惚的看着男人的側顏,連寧竟瑤斜眼輕輕掃了他一眼的模樣都讓他胸腔內躁動着一團火熱。
就連生氣的模樣都好看的想讓人捏到手心裏去……
殷仇捏着缰繩的手緩緩摩挲了片刻,最後便開始落後寧竟瑤一些,從側邊開始看起男人那被腰帶束縛的緊緊的腰肢、還有那修長筆直的腿……
可惜,不知是否是被察覺了心思與目光,殷仇看着的人揮了馬鞭幾下,便離的殷仇遠遠的,那背影……着實讓殷仇不忍追上去。
這件事說大很大,說小其實也小,只不過發展成現在模樣,倒是不好收場。
一來太多人看見,而來,自己同易九臣的關系甚好,若是直接讓易九臣無罪,定是會遭人诟病,寧竟瑤不怕這些,但是身邊卻有人攔着。
比如他在讓人把易九臣擡到自己府上好好伺候着,叫人把那城主段逸群找來!剛坐下,身邊一直跟着的暗衛卻突然出現,跪在他跟前,說:“王爺,此時最好不要參與過深,陛下說……”
“本王能做什麽,不能做什麽,需要你來教我嗎?”寧竟瑤眼底毫無笑意,“你有資格嗎?”
坐在大廳等着那城主親自過來吧事情來龍去脈全部解釋清楚的寧王爺面無表情,盯着下面聚休帝派來‘保護’他的暗衛,見對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便道:“夠了,我不是讓你們好好去教那個小孩兒麽?你們這麽閑的話,就讓他一年內有雲兒的水平怎麽樣?”
這是個不可能的任務,可暗衛沒有拒絕的權利,微微颔首後,眨眼間,便又消失在原地,可見其武功到如何地步。
可是,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寧王爺卻怎麽都沒有見到段城主!心下越發沒有耐心的時候,卻發現有下人膽戰心驚的慘白着臉從外面回來,回到:“禀、禀王爺,人、人到了!”
寧竟瑤坐在正位上,眉頭緊蹙,見下人這副模樣,那城主也讓他等了如此久,便覺有異,卻怎麽也不知道哪裏奇怪,便道:“讓他們進來!”
寧竟瑤是讓殷仇親自去‘請’城主過來的,竟也耽誤了怎麽多時間,而那尹深,寧王爺卻是從上午弈棋過後便沒有見過,誰知,待下人去傳話後。
幾息的功夫,從外面便緩緩走近幾人,為首之人看上去約莫三十來歲,一身黑金玄紋勁裝,腰際懸挂一枚龍形玉佩,深邃的眼直直的看着寧竟瑤,氣勢強大而讓人窒息,舉手投足盡顯威嚴與貴氣……
寧竟瑤一下子睜大了眼,緩緩站起來,跪在地上,垂眸看着那雙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黑色長靴,聲音有着輕微的顫音,道:“臣,參見……”
話未說完,寧竟瑤就被對方一直手緊捏着小臂起身,只聽那人聲音雄渾低沉,還帶着點點笑意的道:“吃驚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