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薄菀回家的時候, 喻夏正好醒來,她昨晚被折騰得狠了,最近又因為趕稿的事情弄得時間有些亂, 所以正好睡了個懶覺,一覺就到了大中午。

走出卧室的時候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當初吐槽像迷宮的房子,自己住進來之後也算是得了趣, 每天沒事就在房子裏探險, 發現薄菀或是上一任主人留在這裏面的小驚喜——幾天前她還發現了一幅挂在牆上的、比這套房子還要貴的孤品。

“你在……?”

發覺薄菀拿着水壺在給陽臺上自己買的那盆草莓澆水, 喻夏正想阻止, 卻已經晚了,只好用一幅迷惑的眼神看着薄菀, 同時用隐晦的擔憂目光看她面前的草莓,畢竟是自己養了半個月的東西, 發芽長葉子還是挺有成就感的。

“放心,”薄菀拍着胸脯給她打包票, “我一定争取在今年冬天讓你吃上最新鮮的草莓。”

喻夏:“……”

她對此事保持懷疑态度。

但是薄菀拿出了權威,表示自己有個朋友正是開草莓園的,今天已經給自己講過了光照、澆水、土壤等等方面的養草莓常識, 她肯定可以成功。

于是喻夏滿懷期待地将這件事交給了她。

等到對方放下小水壺,從陽臺那邊走過來, 帶着金色的光落進滿室的瓷磚上, 喻夏盯着她的模樣看了會兒,忽地笑了一下。

薄菀:“?”

她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臉, “我臉上有什麽東西?”

“不是,”喻夏走過去拉下她的臉,揚起腦袋在她的臉側親了一下, 笑眯眯地回答她:“我就覺得每天看你都看不膩,好像可以一直這樣看幾十年上百年,直到你變成白發蒼蒼的小老太婆。”

就算是小老太婆,等到以後早上散步帶到公園裏,也肯定是讓其他老太太豔羨的對象。

她摸着薄菀的側臉,又喟嘆一聲:“多好的基因啊。”

薄菀笑而不語,只握着她的手親了親,兩人對視幾秒鐘,喻夏抽出自己的手,轉身往浴室的方向去了,丢下一句:“我還沒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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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小尾巴一路跟了進來,就在她後邊兒打轉,争着幫她擠牙膏、梳頭發,但在她認真刷牙洗臉的時候,偏偏又靠近當那黏人的小狗狗,影響人動作。

喻夏瞪着鏡子裏的她,薄菀卻回以無辜的目光。

“誇我誇得天花亂墜,人家都做好被你輕薄的準備了——”

“結果你嫖完就走,哪有這樣的?”

吐出嘴裏的白沫兒,喻夏擰開水龍頭,借着溫水将嘴裏的薄荷味道沖掉,沖她露出個假笑,“想被我占便宜?”

她擡手往身後的方向勾了勾,示意對方湊過來一些。

薄菀便擡起頭,将下巴往她的指尖上湊,誰知喻夏動作卻逡巡而上,擡手直接捏在了她的臉頰上,将她臉皮扯得微微發紅。

“想得美。”

“我只喜歡誠實又乖巧的小朋友。”

薄菀:?

她露出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樣,三分靠情動,七分靠演技。

“姐姐這話可冤枉我了,我哪裏不誠實了?方才我又哪兒說錯了,改還不行嗎?”她甚至打好了腹稿,準備将自己之前的那些情史一一交代,只要喻夏想聽,什麽樣的故事她都肯說。

誰知喻夏瞥了她一眼,眼尾勾出盎然笑意,爾後搖了搖頭。

“你不知道每次你聊到不想聊的話題時,就會用笑容敷衍過去嗎?”

薄菀怔了下。

還沒等她反駁,喻夏松開手,又替她揉了揉剛捏紅的地方,“不用交代。”

她說:“什麽時候想告訴我,我就什麽時候來聽。”

槿城,另一處小區內。

林灏看見站在客廳門口的柏月,發覺她從着急換鞋的狀态變成茫然,于是立即了然,出聲詢問:“你老板找你?不用去了嗎?”

柏月有時候也摸不透薄菀的心思,況且對方心情好的時候又慣愛跟她開玩笑,她只好根據對方的明确指令來判斷自己要怎麽做。

當這種一開始找她、後來又主動挂電話的時候——

說明薄菀已經沒打算喊她了。

定了定神,她出聲道:“嗯,不用去了。”

林灏擡手摸了摸脖子,本來聽到對方出門的聲音,她心底有些慌亂,總是怕這人一聲不吭又消失很長一段時間,往日裏這樣她還不怎麽擔心,但這兩天可不同,畢竟昨晚……她将人騙到了床上。

長久以來的心願終于實現,卻讓她覺得自己有些卑鄙,像是玩弄了直女的感情。

哦不對。

是直女的身體。

但是……

她自己是下面那個啊。

腦子裏打了個結,林灏想不清楚,卻憑着本能追出來,然而這會兒兩人在玄關處大眼瞪小眼,她又覺得尴尬,眼神躲閃半天,不敢和柏月對視,半天吭哧出一句:

“那要不要吃個早餐?”

柏月盯着她,具體來說是盯着她的動作,順着她的指尖看到了她頸側往下的一些玫紅色痕跡,不由自主地動了動指尖,目光直勾勾的,人卻不吭聲,既沒答應,也沒否定。

被這視線燙着了,林灏等了半天沒等來下文,被她看得逐漸局促,慌亂地放下手,囫囵出一句:

“昨晚……”

“昨晚……”柏月也跟着開口。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着,又在下一秒都變得面色通紅,柏月本來多直接的性格,如今仿佛也無師自通了什麽叫做羞赧,只覺周圍圍繞自己的空氣都升了溫度,明明是深秋的清早,也不知道哪兒來的暑熱感。

林灏本來也有些不自在,但發現她會害羞,便不由自主盯着她看。

等到柏月目光再轉過來的時候,她想通了什麽,笑了一下,很誠實地開口:

“昨晚的事情,對不起。”

柏月:“?”

她疑惑片刻,“為什麽跟我道歉?應該我跟你說對不起才對。”

兩個小傻子大清早地在做完了極親密的事情之後,又紛紛因為自己的舉動而內疚不已,誠懇地道歉完,相繼愣住。

林灏:“我昨天裝作喝醉了——”

柏月:“我知道。”

在林灏的目光從不可置信、驚訝轉變成社死的窒息之後,柏月走上前,将她的衣領拉好,把那顆草莓印給擋住,垂下眼眸,喉嚨動了動,又慢慢出聲解釋:“我……明知道你是喝醉,還是占了你便宜,是我不對。”

原本林灏還挺高興她樂意留下來的,可是話聽到了這裏,眸光裏的顏色漸漸暗淡下來,她仿佛懂得了什麽。

于是轉過身,佯裝要進屋的時候,随口抛下幾句:

“沒關系。”

“舒服的人是我,不算你占便宜了。”

“明知道你不喜歡我,還裝醉酒騙你,後面的事情更是我促成的,你不用多想。”

她其實是想說,沒關系,不用有心理壓力,畢竟咱們這就是春風一度。

可是。

大約心底終究委屈了。

她還是沒忍住把真相說出來,并非說給柏月聽,而是在告訴自己,對方一直以來的好,都是基于人道主義的善良關懷,只是她一直以來都在自欺欺人罷了。

也許,她本來就不該想着把直女拉入這個世界。

背對着柏月,她低頭看着地板,本來該因為開葷而高興,畢竟以前她也是這樣的,找1什麽的,最初不過是圖自己開心,何必真情實感談戀愛呢?反而會受傷。

但不知道為什麽,她現在根本沒覺得自己“長期吃素”一朝破例的快樂,反而心中很是難受,也許是在這次的人身上,她真的花了太多的心思。

虧她之前還勸喻夏談戀愛的時候不要太認真。

誰知道。

最後栽跟頭的人卻是自己。

一時之間,林灏想了非常多的事情,也勸了自己很多的理由,十分費勁地、想要喚醒自己的理智,放棄柏月這個人。

然而下一刻——

她就被轉了過去。

柏月手足無措地看着她,想要去找紙巾給她擦眼淚,在附近又沒看到紙巾的痕跡,而且林灏擡手将她推開,揉着眼睛解釋是屋裏風太大了,頭壓得低低的,不肯讓她看到自己丢人的樣子。

兩人一個推、一個湊,後來柏月怕自己的動作力氣太大将她弄傷了,想了想,只好掐起她的腰,像是抱小孩兒一樣把她舉起來抱到懷裏,讓她推不開,出聲道:

“沒有不喜歡你。”

“別哭了,嗯?”

林灏眼淚啪嗒啪嗒地掉,鼻子也塞、耳朵也堵,被她這樣抱着,便又往她的肩膀上趴,鼻腔濃重地勒令道:

“放我下去。”

“不,”向來被薄菀稱作又笨又軸的人,如今總算也開了點竅,“放你下去你就要跑進屋裏,要是把門鎖了,我撬開呢你肯定生氣,我不撬開呢你就不會再見我了。”

林灏:“……”

她悶悶地擡頭,一時間竟然被這句格外實誠的話鬧得哭笑不得。

如今仔細看自己的處境,她覺得被這樣抱着丢人,又動了動腿,想下去,柏月拿她沒辦法,只好往前走兩步,将她抵在牆邊,不讓她走。

“好了,我不生氣,我就是剛才情緒不太對,可能是最近要來親戚了……”

她囫囵地解釋着,将那些情緒都壓在心底,面上卻維持着冷靜的樣子,“我是成年人了,才不會因為別人不喜歡我就怎麽樣呢,我又不是錢,怎麽可能人人都喜歡我?”

柏月微微壓低身子,擡手撐在牆上,看着她淚盈于睫的神态,一字一頓道。

“別人喜不喜歡你,我不知道——”

“但我喜歡。”

“而且很喜歡。”

方才林灏光顧着哭了,只覺得她說的所有話都是自己不願意接受的,光用耳朵聽了、根本沒過腦子,現在聽着柏月再重複,總算反應過來對方說了什麽,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淚滴還挂在睫毛上。

“你……”

她說話的時候鼻音還很濃重,“你喜歡我?”

好像還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柏月點了點頭。

遲鈍了幾秒鐘,林灏終于意識到何等天大的好事落到了自己的頭上,她原地蹦了一下,等到柏月擡手來幫她擦眼淚的時候,她沒忍住,高高擡起手,最後輕輕落在對方肩上。

“你!”

“那你剛才道歉什麽!”

既然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咱們這就是兩情相悅的故事,怎麽還弄得她白白擔心一場?

似乎是意識到危險消失,柏月那根直女的筋重新上線,懵懵地應了一句:“因為我趁你之危,沒跟你正式在一起,就……就對你做了那樣的事情,菀……我老板說,這樣是渣女行為。”

沒想到喻夏的對象人這樣風流,教助理的時候卻是這麽正兒八經。

林灏踮起腳,在她的臉上吧唧一口,破涕為笑,“沒關系!我不覺得!我喜歡!這樣就好!”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那我們現在在一起,你願意嗎?”

柏月猶豫了一秒鐘。

就這一下,讓林灏的心又落了下去,所幸柏月已經意識到面前的人究竟是什麽樣的性格,不敢再有一點心思瞞着她,怕她再次水漫金山,趕忙補充:

“不是不願意。”

“是覺得我這個工作,有時候會很長一段時間不在你身邊,沒法保護你,而且……遇到突發的事情就得離開,我怕你不高興。”

在她的印象中,薄菀跟喻夏談戀愛的時候,薄菀就會盡可能地抽出時間回去陪着對方,然而她因為職業的問題,既不能離開薄菀的身邊,也沒法像她一樣,可以将時間安排出來,盡可能地陪着心上人。

所以她遲遲沒有回應跟林灏在一起的事情。

“保護我?”

林灏失笑幾秒,搭着她的肩膀,原地又蹦了一下:“我又不是生活在什麽魔窟裏面,可不像你家老板,家財萬貫,随時都被人惦記着。”

“我不要你保護。”

“我就想跟你在一起。”

柏月神色溫和了很多,“你不怕我的工作?”

林灏搖了搖頭,“沒關系啊,”她笑道,“你呢,是個工作的時候身不由己的類型,去哪裏都不由自己控制,但是我正好相反,只要有個電腦、有一雙手,我去哪裏工作都行——”

“我跟着你就好了。”

柏月和林灏的事情,喻夏跟薄菀當然是第一個知道的,比起喻夏的“恭喜”,薄菀對自己這個助理更有老板氣度,她給柏月發了個大紅包。

然後問了對方一句:

“不是不喜歡女人?”

柏月收下紅包,發了句“謝謝老板”,然後很快回答:“不喜歡女人,只喜歡她。”

“啧。”

薄菀躺在沙發上,腦袋枕在喻夏的腿上,非要跟個三歲小朋友似的張嘴等她給自己喂水果,張嘴吃了個聖女果,含含糊糊地把手機舉起來說道:

“看,鐵樹開花。”

喻夏瞥了眼聊天記錄,搖着頭笑,然後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別在這兒賴着,躺着吃東西對腸胃不好,坐起來。”

薄菀擡手撐了撐沙發,将自己的上半身支起:“做起來?”

她眼眸轉了轉。

眼波流轉,像是修成人身來這世間勾搭窮書生的小狐貍。

對視幾秒鐘,喻夏就要被她的眼神燒着,一看客廳牆上的時間,覺得合适,于是拍了拍手,往浴室的方向去,“行,等着,我洗個手就來。”

薄菀:“?”

她倏然從沙發上起來,追上了喻夏的腳步:“洗什麽手?你該洗澡。”

兩人打鬧着往浴室的方向去,為了安全,腳下都注意了許多,饒是如此,鬧起來的時候,依然讓淋浴的水花濺落得到處都是。

澡洗了兩個小時。

等出來的時候,喻夏牽着薄菀,指尖動了動,舉起兩人交握的手讓她看:“浪費水了吧?你看,皮膚都要泡皺了。”

下次可不能在浴室裏胡鬧了。

薄菀眯了眯眼睛,有心控訴她剛才做的事情,但又不肯讓她太嚣張,于是哼哼唧唧半天,憋出一句。

“水多水少,那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喻夏:“……”

她本意是在說浴缸裏的水。

誰知道。

眨了眨眼睛,她從善如流地接了句:“确實,有時候泡泡還是健康的。”

薄菀:“……”

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似乎太敏感了。

旁邊的人一直注意着她的神情,發覺她臉色變化,顏色變了又變,終于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薄菀惱羞成怒,壓着她的腰,決意跟她再好好論一論這個家裏的上下地位。

兩人胡鬧到夜半。

你一回、我一回,誰也沒分出勝負,但卻是越戰越精神,最後抱着躺在一塊兒,明明都出了薄汗,卻不松開對方,反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話題兜兜轉轉,又繞回到林灏和柏月的事情上。

薄菀突然說了句:“她以前悶,我趕她也不走,現在談了戀愛,倒是正好。”

喻夏用指尖在玩她的頭發,本來最近想要去做個新的發型,染新的頭發顏色,但是每次看到薄菀這頭漂亮的黑色長發,又覺得,好像跟她留着一樣的顏色也挺好的。

如今分神聽着對方說話,出聲接了句:“嗯?”

照薄菀這個意思。

她似乎打算讓柏月離開了。

經過這些時間,又大略了解過薄菀在季家的處境,喻夏多少能猜到,薄菀跟她肯定不是普通的雇主跟保镖的關系,現在薄菀這樣說,似是做了什麽決定。

之前喻夏說過的話,薄菀其實一直都記得。

她知道,如今是自己已經徹底了解對方的過往,而她在喻夏那裏還有一些秘密,最近她想了很久,覺得自己沒什麽是還用藏的。

她與喻夏之間。

本來就沒什麽好隐瞞的。

畢竟她們是要在一起過那麽漫長日子的人,以後還要攜手走很遠的生活,有那撒謊和糊弄的功夫,能藏一時,藏不了一世。

“柏月是從我回到季家的時候,老爺子派到我身邊的。”

她擡手比劃了一下,“當時她才高到我這兒,是季家名下的孤兒院裏挑出來的,我那會兒常常在懷疑,她什麽都不懂,就被騙過來了,問她為什麽不讀書了,怎麽要來我這裏,她就說想報恩。”

“當時我不想跟任何同齡人玩,就她天天往我跟前湊,問就說長大了要給我當保镖,一輩子保護我。”

“那時候我在醫院裏住着,每天換藥的時候,碰不到身後的地方,不願讓護士碰,她就非要舉着藥站在我床邊,我不讓擦,她就不走。”

“我那會兒也倔,把她熬暈過去輸液了。”

想到以前的事情,薄菀的眼底都是笑意。

喻夏卻握緊了她的手,從她那只言片語的故事裏,聽出她剛去季家的時候,也沒受到什麽太好的對待。

薄菀将她和柏月的事情說完——

人已經被喻夏重新抱緊了。

她又從對方的臂彎裏鑽出來,笑吟吟地擡手去比劃喻夏的肩膀,對方肩上那朵墨蘭,有小片的葉子探出來。

“以前我也有一道傷,也在肩膀附近。”

那是她母親曾經留下的,用那些畫筆,一次又一次,将她父親的名字,刻在她的身上。

後來季家将她接回去。

又找人給她做手術,将那些痕跡全部抹掉,無論是傷害還是後來的治療,都讓她經歷數不清的疼痛。

喻夏并不知道這個事情,她張了張唇,又說:“這有什麽好高興的,又不是什麽好事,不許高興。”

“為什麽不能高興?”

薄菀說:“這是你救人受的傷,是值得贊美的功勳章。”

喻夏眼眸暗了暗,“可是後來……我卻想把它藏住。”功勳章只有她自己知道真相,可落在別人眼裏,只是醜陋的傷疤。

上學的時候被反複嘲笑,偶爾會有人惡趣味拉開她的衣領,想看看她底下是什麽更醜的痕跡。

她因此也遭受了許多不公平的待遇。

于是後來,自己都覺得恥辱,去找了個紋身店,把上面的痕跡都給擋住,變作一朵……浮華的、假裝清高的蘭花。

兩人都有許多暫時還無法完全敞開和提及的事情。

但有什麽關系?

她們已經在努力朝着彼此靠近。

薄菀湊近,親在她的肩上,親到那一片探出來的蘭花葉,态度十分虔誠——

有人經歷傷痛,傷痕開出了漂亮的花兒,而有的人表面上已經痊愈,實際上傷口留在心裏,一天比一天腐爛得更深。

曾經她幾度告訴自己,不要忘記這些傷,曾經害她家破人亡的家夥,她要一點點報複回去,即便粉身碎骨,同歸于盡也在所不惜。

可看過喻夏決絕報複的模樣,她才意識到。

其實……

原來那樣冷漠,是因為那朵盛開芬芳的花還沒出現在她的世界裏。

只要她一來,薄菀什麽都能不要了,只想握住這朵花。

作者有話要說:  好甜,我果然是個甜文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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