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番外一

《明月傳》的播出, 讓楚思瑾和蘇成雅的cp組合變得十分火熱,尤其是這種在播出劇中內容十分虐、騙夠觀衆們許多眼淚的精彩劇集,尤其能引起觀衆們內心的愛憐與不平, 激發出許多大手子的制作靈感, 虐的、圓滿的, 什麽樣的內容都能在各大平臺搜到, 讓兩位演員借此圈了一大波粉。

尤其是後面蘇成雅被廢、進入冷宮的時候——

楚思瑾帶着她最愛的那盆栀子花, 穿過重重的宮牆, 進入冷宮的時候,被面前的蕭條所攝,步伐便忍不住頓了頓, 随後, 迎面一個張牙舞爪的女人朝着她沖來,久未修剪的指甲有斷有殘,乍看過去比宮裏流傳的那些恐怖志怪傳說還要吓人。

她吓得原地蹲下, 所幸容妃讓侍衛遠遠看着她, 有人出手救了她一命, 她這才抱着懷裏的花一路去找蘇成雅。

諸多穿的花花綠綠破舊衣裳地女人散落在宮內四處, 有人臨水自照,一遍又一遍地梳頭, 逢人就要問一遍:“綠竹,你說我今日這模樣,聖上會心悅麽?”

楚思瑾看過旁人被她拉住、說不出回答時被她反手推進水裏的恐怖模樣,匆匆繞路, 好容易找到了蘇成雅所在的地方,卻遠遠地止住了步伐。

她曾經自請來到這裏面陪同蘇成雅。

可是容妃不允。

眼見着距離報仇只差一步,而局勢已經發展到如今的程度, 她終究是猶豫了,可明明心中已經将所有的事情都想好了,甚至在前一晚輾轉反側地練習好了說辭,但現在只遠遠看着這殘破宮殿,那些話就壓在嗓子眼,什麽都說不出來。

風吹過她的衣襟與裙擺,似乎都卷出幾分蕭瑟。

她忽然不敢走近。

她害怕蘇成雅不見她,更害怕……蘇成雅對她露出其他的神情。

那是曾經統禦六宮、鳳冠天下的皇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今卻被無處藏在陰影裏的魑魅從高處拉到地獄裏,而她則是為虎作伥的那個叛徒,蘇成雅會怎麽看她?

會不會對她冷嘲熱諷,會不會對她失望透頂,又或者是……祝福她步步高升?

楚思瑾擡手捂着自己胸口的地方,腦袋裏都是劇烈的疼痛,無數幻想中的畫面砸向她,讓她搖搖欲墜,差點連手裏的那盆栀子都端不穩,只能臨時蹲下來,按着腦袋,緩過那陣尖銳的疼痛。

“喲,我道是誰往這偏僻地兒來了?原來是我們的楚姑娘,哦不,現在該叫您楚答應了,如今咱們廢後在冷宮裏,可沒什麽地方能讓您再利用了,倒也不必再裝的如此楚楚可憐,讓誰看去呢?”

熟悉的聲音落入耳中。

楚思瑾擡起頭,見到皇後身邊這位姑姑,她自小是皇後的奶娘,小時候照顧她、長大了又跟着她一塊兒入宮,算是宮裏最有名望的老人,本來皇後要将她送出宮去,不欲連累她不得終老,誰知姑姑固執,非要跟着她進來,只說自己的一生榮寵都靠主子所賜,做不出那種将主子抛棄、自己獨善其身的事情。

她撐着牆面站起來,“姑姑,我……”

“楚答應請回吧。”

楚思瑾想解釋,自己與皇帝并未發生任何關系,她也從未做出背叛皇後的事情,可是那麽多的話湧到唇間,她一句都說不出。

“皇後娘娘……”

她只能喃喃地念叨着這個名字。

“咱們主子已經不是皇後了,您要找的人不在這兒,冷宮偏僻,楚答應還是早些離開,免得被沖撞了,又要連累我的主子受罰。”

說完,這位姑姑端着手裏的盆子往外走,對着她旁邊的地板啐了一聲,就不再回頭。

楚思瑾恍若什麽都沒看見,待她走後,頭疼欲裂地、惦記着自己懷裏的那盆花,往遠處的宮門口走去,她小心地将那盆栀子放在門口,對着門很輕地動了動唇。

“我會護你平安。”

她默默對自己發誓。

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裏面傳出一道很溫婉的聲音,在溫柔地提醒:“姑姑,這茶壺裏沒水了。”

楚思瑾離開的動靜止住,擡手捏着門框半晌,見左右無人,悄悄地進去,正想将桌上的茶水給添了,可是抱着茶杯還沒來得及離開,原本坐在床鋪上繡手帕的人便帶着笑看來,只是笑意到一半,就止住了。

“娘娘。”

她動了動唇,很輕地喊了一聲。

蘇成雅與她對視,明明只是從中宮搬到這兒不過半日,面色就憔悴了很多,她與楚思瑾看了半天,既沒有問她為什麽在這裏,也沒有出言諷刺,只是過了許久,又熟視無睹地低頭去看自己的針線。

反倒是楚思瑾憋不住了,看了看周圍的布置,低低地出聲道:“娘娘,如今前朝後宮局勢太過混亂,您且在這裏委屈幾日,我一定讓人将您送出去,送到江南,您以後不必再被這深宮所囿——”

“您最喜歡的栀子花,蘇州可以種滿園,再不必将那景色束在這深宮天地裏,可好?”

蘇成雅沒有吭聲。

她好像并不在意自身的安危,當初進入宮裏的時候,本來就是為了蘇家的利益,作為維護家族與皇室關系的修補匠,她知道自己的位置,身不由己了那麽多年,早就習慣了,但那并不意味着她能接受自己喜歡的人背叛。

楚思瑾有些慌,即便她早就預見到了這一步,但是現在被蘇成雅這樣熟視無睹,她依然覺得難受:“我……我将您忘下的東西帶過來了,您平日裏最愛侍弄花草——”

她放下手裏的茶杯,将門外的那盆栀子花又拿進來了。

這次蘇成雅倒是擡頭看她了,只是目光掃過她、又看見她懷裏抱着的那盆花,目光凝了凝,輕聲道:

“曾經我也以為我很喜歡這件事。”

還有面前這個人。

然而事實告訴她,這一切的喜愛都錯了,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若不是她喜愛花草,楚思瑾哪裏有機會入她的青眼,當年那個說着“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的人,從一開始,就不是為她折春而來。

是她寄錯了情,也動錯了心思,才将自己害到今天這一步。

楚思瑾忍不住出聲:“那就堅持下去。”

她眼中都是哀求,甚至像從前一樣,跪在蘇成雅的腳邊,家仇與傷害戀人的痛苦讓她深陷其中,不知如何抉擇,甚至不敢為自己辯駁一句,只是求着對方,不願意失去這份愛。

蘇成雅卻很淡地笑了笑,旋即道:“我不只忘了那一樣東西,從今日起,我不會再忘任何東西在你那兒。”

“預祝楚答應從此步步高升,得償所願。”

她話裏的意思再清楚不過,曾經她将一顆心放在楚思瑾這裏,但對方沒有珍惜,如今她便收回去。

楚思瑾拉着她的裙踞下擺,眼淚從眼角流出來,卻不會知道自己該怎麽說,恰好此時出門曬衣服的姑姑回來,上來将她從蘇成雅的身邊踢開,怒罵道:

“早讓你滾,咱們這冷宮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如今娘娘已經自身難保,你還想怎麽害她?”

“我沒有……我沒有……”

楚思瑾還想說什麽,卻已經被身強體壯的姑姑拉了出去,蘇成雅始終背對着她,不曾說出半句話,這副與她恩斷義絕的樣子,讓她眼角淚流的更多,最後什麽都不剩。

她在冷宮外枯坐了許久,直到路過的奴才發現,最後着人将她帶回自己的宮裏。

楚思瑾真的着了涼,高燒不止,驚動了皇帝,派太醫過來為她把脈、拿藥,經過身邊的宮人伺候了兩三天,總算能下地,就在此時,她聽聞朝堂中有百官集體上書,條陳蘇丞相的種種罪名,要求皇帝罷黜丞相。

她連鞋子都來不及穿,也不顧宮人的吶喊,徑直往容妃的宮中而去,進門的時候,只來得及看這宮中有無皇帝的人在,而後就站在大堂裏出聲道:

“我不願意讓她吃那些傷害身子的藥,娘娘就派人以我的名義,去給她添,又指示那奴才說這是皇後的旨意,她不忍心讓我受過,什麽罪都肯認下……”

“可她如今在冷宮裏,再沒有任何能威脅娘娘您的地方,您為何還不願意放過她、放過蘇家?”

容妃坐在廳堂裏,見她這樣放肆,還未有舉動,身邊伺候的宮人已經意會,兩步上前來,擡手扇在楚思瑾的臉上:

“放肆!”

“容妃娘娘跟前,竟這樣不知禮數,以下犯上,楚答應莫非——”

“罷了,”容妃笑吟吟地擺手,“楚答應才晉升,不太懂這宮中妃嫔規矩,來日讓人好好教一教便是了。”

她将旁邊的人揮退,看着面前臉頰通紅、跪在地上的人,坐在高位上,不緊不慢地問她:“楚思瑾,當初是你求着我們要報仇,如今我們幫你達成心願,你卻怪我傷及無辜,你這人為何如此沒有良心?”

楚思瑾之前的大半人生都被複仇所縛,而今見到蘇成雅如此,忽而內心震撼,忍不住扪心自問,已經離開的阿爹,真希望看到她為了報仇,去害死一個又一個在乎她的人嗎?

“若我說……我不想報仇了呢?”她目光放空,喃喃地出聲。

“晚了,”容妃笑着搖頭看她,“如今我不妨告訴你,蘇成雅落入冷宮還不算完,蘇家在朝中的勢力一日不剪,她就一日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我這人從來不喜歡給自己留下強有力的對手。”

頓了頓,她很輕地說道:“蘇成雅,必須死。”

楚思瑾忘了自己最後是怎麽走出那宮裏的,應當是被宮人架下去的,又有專門管教妃嫔的麽麽被撥來,教導她禮儀,如今容妃蕭望暫管鳳印,權力與聲望勝過當初的蘇成雅諸多。

後宮沒人敢違背她的命令。

楚思瑾失魂落魄地,仿佛失去了主心骨,整個人口中只剩兩個字:“錯了……錯了……”

一切都錯了。

若是她當初進宮的時候,走到蘇成雅身邊時不是為了複仇,該有多好?

夜半。

楚思瑾聽見外面的落雨聲,忽然醒了過來,她想到從前睡在那張鳳塌邊的日子,那人怕她冷,總是讓人将那榻墊的厚實暖和,等到後半夜宮裏的人都睡下、皇帝也不會來後宮的時候,就将她偷偷地叫起來,讓出半邊的位置,拉着她睡下。

那時候的被窩有兩個人的溫度,從來都是暖融融的。

想到冷宮裏的一切,她開始擔憂蘇成雅是否習慣,于是她夜半起來,偷偷地、小心翼翼地找到了自己的人,聯系了宮外的蘇丞相,想要換蘇成雅的平安。

從前她只是這宮裏最普通、最弱小的一個宮女,誰來都可以掐死,能活到現在不過是因為容妃蕭望、西南王劉起,還有皇後蘇成雅護着,現在她成了宮妃,還是蕭望手底下與她關系最親密的宮妃,又得了皇帝的寵愛,人人都将她視作眼中釘。

在這樣危險的境地裏,她卻學會了怎麽樣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全因她想保護一個人。

那人是她在蕭望那裏的軟肋,卻也是她自己變強的盔甲,楚思瑾決意要将自己的罪孽贖清,她走上了另一條不歸路。

冷宮中。

聽見窗外的雨打芭蕉聲,蘇成雅也睡不着,在床鋪裏翻來覆去,往日裏若是這情況,早不知道多少宮人進來問安,又嚷嚷着要請太醫來看看,可她現在已經不是皇後,沒有人來落井下石已經是萬幸,不能指望旁人雪中送炭。

唯一願意跟着她來這裏的貼心人,正在腳踏上睡得滾熟,這位姑姑年事已高,白天裏又自己将那些雜活兒都包攬了,進進出出忙的腳不沾地,夜裏便也睡得熟,實在難被吵醒。

蘇成雅向來體恤下人,她也不忍心将人叫醒,只是看着窗戶外的方向,目光仿佛能透過這深邃的宮牆,一路往外看去,看到那個讓她牽挂的人。

她其實早就知道楚思瑾是因為什麽而來。

既然對方……不願意放棄複仇,執意要走到今天這步,想着往日的情分,蘇成雅動了動指頭,在這床鋪間無聲默寫自己曾經抄寫過的那些佛經——

她希望楚思瑾能平安、喜樂。

前半生已經陷入血海深仇裏,後半生若是得償所願,希望她的人生能變得更好一些,不要再苦了。

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

才五更天,姑姑就已經醒了,本來輕手輕腳地想出去打水,免得跟那些在冷宮裏待太久、脾氣古怪的宮妃們碰上,但是轉頭看了眼床鋪的方向,卻跟蘇成雅的視線正好對上。

“娘娘,您這是一宿未歇嗎?”

姑姑震驚地問她。

蘇成雅搖了搖頭,沖她笑得溫和,還是往日那副模樣,卻提醒道:“已經不是娘娘了。”

“三姑娘,”姑姑很快改口,或許是想到從前在丞相府的日子,她的眼淚又有要落下的架勢:“從前您在府裏,分明是嫡出,可惜處處都被大姑娘和二姑娘欺負,當年您無意進宮,與這老皇帝作伴,本來定的是二姑娘,誰知……”

“姑姑。”蘇成雅溫和又不失威嚴地提醒了一句。

“我曉得,在這宮裏,說話做事總要謹慎小心,免得惹禍上身,可是……”姑姑替她抱不平,抹着眼角說道:“如今已經在冷宮裏,生死不由己,如何說不得幾句暢快話呢?三姑娘您這樣好的人,一生行善積德,為何老天偏偏不開眼,少時讓您碰見那些家人,如今嫁了人,卻不得夫家的庇佑……”

蘇成雅的命,實在是太苦了。

但對方卻只是淡淡地笑,好像并不在意這些,知道她這傷春悲秋一時半會兒沒完,只好出聲轉了個話題:

“姑姑,昨夜下了一宿的雨,外頭那盆栀子花,你幫我看看如何了。”

她說:“左右現在冷宮閑來無事,以往六宮總有諸多事務要料理,現在倒是清閑了,我也該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

姑姑只好止住自己的話,應了一聲,轉身往外走,沒過會兒,推開門,外面的冷風應着她的聲音一并傳入內間。

“三姑娘。”

“昨天夜裏怕是風大,那盆早就倒了,土随着流進來的水落得滿地都是,花也都被打得七零八落的……這栀子花,怕是活不成了。”

那聲音在風裏忽高忽低,但是傳到這裏面卻足夠清楚,原本蘇成雅已經從床上坐起來,準備去看外頭的景象,将那盆栀子花當個念想好好養護起來,權當是紀念自己這片獨自盛開的心意。

可聽到這裏,她卻跌坐回去。

耳朵裏、腦子裏都是那句“怕是活不成了。”

她面上的笑沒了,忽而擡手捂着胸口的位置,不知道怎麽感到鑽心的疼痛,扶着床半天沒緩過來,等到姑姑抱着那盆殘破的栀子花進來的時候,她又搖了搖頭,低聲道。

“也許。”

“這就是天意吧。”

皇後跟楚思瑾的故事就從這裏分道揚镳。

楚思瑾聯合蘇家的丞相,暗地裏悄悄收攏兵權,而在後宮裏,她又聯合蕭望,給老皇帝下了慢-性的毒-藥,左右這皇帝年事都挺高,又還像年輕的時候一樣喜歡跟年輕的妃嫔胡鬧,不多時宮裏就傳來他昏迷不醒的消息。

朝堂的競争正式進入白熱化的階段,蘇丞相收攏了京城的兵權,而西南王則起兵一路從南邊打進來,兩邊的人馬很快就在城門口相見。

短兵相接,俱是血流成河。

後宮忽然起了火,過去給蘇成雅賜毒-藥的人因這變故,被攔在了半道上,等到去的時候,只發現了宮中留下的兩具面目不清的屍體。

宮外無人知曉的小道兒上,楚思瑾牽着馬站在那兒,等着裏面出來的人,兩人相見的時候,俱是一怔,随後,男裝打扮的楚思瑾将繩子塞進她的手裏,匆匆道:

“我知娘娘已經不願意再信我。”

“但我從未害過你。”

“沿着這條路一直走,回到你該去的地方,無論哪裏,此生不要再踏入這是非之地半步了。”

她沒有說自己這幾個月來都付出了什麽代價,曾經因為蕭望的懷疑,她在無人知曉的角落裏被動了私刑,有細細的針紮進她的身體裏,早晚要游入心髒,她早該知道,上了那條船,即便讓所有人覆滅,她也難逃。

從頭到尾,她只是蕭望和劉起的一枚棋子,如今他們大勢已成,當然不需要她這個知道太多的人留下——

只是希望,蘇丞相能夠阻止他們。

楚思瑾低着頭沒有再說話。

姑姑扶着皇後上了馬,臨走之前不忘瞪她一眼:“若是再害我們娘娘一次,你定不得好死。”

蘇成雅将她的話止住,只是深深地望着她,聲音還似她們初見那般溫和:“若我問你,現在還願不願意跟在我身邊……”

“不願意。”她很快回答,擡眸看了她一眼,又低頭道:“不願意的,從一開始見面的時候,娘娘就知道了,不是嗎?”

從一開始,蘇成雅就知道了她是誰。

可仍然是義無反顧地愛上了她。

她已經将人害的這麽慘了,如今只要蘇成雅能夠平平安安,後半生忘掉她這個背叛者就好了,其他的事情,都是錯誤的軌跡。

蘇成雅不再說話,只安靜地坐在馬上望着她。

楚思瑾背過身去,揚起聲音道:“娘娘知道,我這一生,追求的只有大仇得報、還有還我家人一段清白,如今家仇不報,怎敢茍且?”

風将宮裏的火焰味道吹了出來。

那些燎人的風,把心裏叢叢生出的剪不斷、理還亂的藤蔓一把火燒的精光,在這風裏站的久一些,楚思瑾就會生出一種錯覺,好像她們這樣就可以剪掉這段孽緣,讓一切都回到剛開始的地方。

假如可以重新來過,她一定不再騙蘇成雅。

她一定會很認真地回應對方的心意,而不是總心虛地躲躲藏藏,原來感情一開始錯了,後來無論怎麽彌補,都難以修正回來。

可惜。

她們不能重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寫個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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