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沒想那麽多

等我完澡出來,晏明朗已經熱好了飯菜。

其實我一直覺得晏明朗和我見過的有錢人一點都不一樣,他在生活方面動手能力很強,如果不是平時忙碌,加上以他的身價沒必要花費太多精力在家務事上,他算是一個居家好手。而且既吃得了精致的餐點,也吃得了路邊的大排檔,絲毫不矯情。

從某些方面來講他是一個特別有人格魅力的人。

在等我洗澡和之後吃飯的時間裏晏明朗還多做了一個芒果西米露,味道不比外面賣的差。我喝了一杯,又續了一杯,帶到書房裏慢慢喝。

晏明朗對我的買賬很是受用,看我的眼神都格外溫柔了點。

我每天都會敲一會兒電腦,那個被我放下很長一段時間的偵探故事已經理出了頭緒,最近越寫越順暢,如果每天都花一兩個小時來寫的話,大概兩個月就可以寫完了。

至于寫完了要把這個故事怎麽處理,我暫時還沒想。

敲了一個多小時的鍵盤,我把今晚的成果重新審核了一遍,确認沒有什麽大的纰漏之後,最後又保存了一遍。

晏明朗見我關上電腦,問我:“你最近鍵盤噼裏啪啦的在敲什麽?打游戲嗎?”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打擾到你了嗎?”

他搖了下頭。

我放下心來:“幾年前寫了一個故事,最近有時間了,想把它寫完。”

晏明朗挑了下眉:“故事?哪種類型的?童話?”

“偵探類的。”我說。

晏明朗明顯不以為意,他大概覺得以我的智商是寫不出什麽正經的故事的,更不用說是燒腦的偵探故事了。

他“哦”了一聲,就低頭看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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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拿了本書來看。

每天晚上吃完飯,兩個人在同一個空間裏做着同樣的事,僅僅只是一起讀書,就給我一種現在的生活還是很溫馨的感覺。

我很享受每晚的這個時光。

睡覺前晏明朗告訴我,周末陳侖約他一起打網球,讓我也一起去。

我很驚訝,心裏又美滋滋的。即使他說是陳侖特地讓他帶我一起去的,可我還是覺得如果不是他自己也願意,以他的個性,未必會聽陳侖的話。

晏明朗看到我雀躍的表情突然就把臉拉下來了:“你跟他很聊的來?”

“誰?”我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陳先生嗎?沒有啊。”畢竟是他的朋友,我也不好意思在他面前說我不喜歡那人說話的腔調。

“我看你很高興。”

“是啊,”我看着他,過了一會兒才想明白他誤會了,“不是的。你難得會願意帶我出去玩,還是跟你的朋友一起……我以為你不太喜歡讓你的朋友認識我,現在知道不是這樣的,我很高興。”

我說這話有點裝腔的成分在,一邊表現得可憐巴巴的,一邊又逢迎讨好他讓他覺得我沒他不行似的,主要還是想讓他拉着的臉能恢複正常。

不過也是有一半的真心的。

晏明朗的臉果然沒有拉的那麽長了,不過卻沒有我想象的會稍稍有那麽一點愉悅。

他微皺着眉看了我半天,好像在思索什麽似的,我以為他會再說點什麽,可他直接翻身躺下了。

我關了燈,也躺下身去。

我盯着黑暗的虛空,可能是因為對周末的期待,我一時有點睡不着。

我側過身去,看着跟我之間隔着一臂距離的男人依稀的輪廓。

除了上床和事後,我們之間一般很少有太多的肢體接觸,睡覺的時候也是,床足夠大,即使離得再遠一點也可以很舒服地入睡。

不知怎麽的,突然有點想靠他近一點。

我一點一點地蹭過去,見他沒有反應,輕輕把枕頭和他的枕頭靠在一起,然後慢慢躺在他身邊。

晏明朗沒有任何反應,呼吸均勻,好像已經睡着了。

我側身面對着他,弓着身子,頭湊在他的肩膀旁。

我甚至可以感覺得到從他肩膀的皮膚裏散發出的體溫。

就好像小時候,偶爾會爬上父母的床,他們把我夾在中間,不管我轉到哪個方向,都能夠感覺到他們的體溫,那麽溫暖。

我滿足地閉上了眼。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晏明朗喊醒的。

我睜開眼才發現自己居然把晏明朗的胳膊當成了抱枕緊緊地抱在懷裏。他看了一眼我那明顯是有所預謀的跟他的擺放在一起的枕頭,我也不好意思說是睡迷糊了才爬過來的,幹脆也沒解釋什麽,放開他的胳膊讓他起床。

一般這時候我還會繼續再睡一個小時,等到八點半才起床。

不過今天晏明朗洗漱出來,看我又縮在被窩裏睡着了,就走過來掀開了我身上的被子。

“今天跟我一起去公司。”

“有事嗎?”我問。

他略皺了下眉:“怎麽,沒有事就請不動你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警鈴大作,瞌睡蟲徹底跑了,“只是我白天要忙……”

他瞪着我,我感覺他馬上就要發作了,他突然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平複自己的情緒,過了幾秒鐘他問:“你忙什麽?”

“打工啊。”

“……”他頓了頓,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情緒又沖上來了,“打工?你不是說你沒再繼續洗盤子了嗎?”他眼睛又等大了一點,“所以你這回又找了什麽事做?”

我不太理解他為什麽要為這種小事生氣,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他:“在游樂場扮人偶。”

“……做了多久了?”

“到月底就快兩個月了。”

他又吸了一口氣,忍無可忍似的閉了閉眼,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簡短地吩咐了幾句什麽,然後又看着我。

“Shaw,”他說,“我們談談。”

我點了點頭,跟着他走到沙發旁坐下。既然他說要談談,那就未必是要教訓我,我也沒那麽緊張。

“之前我說過讓你來公司,為什麽不來?”

“你說我太閑了的話就去,可我很忙啊。”

“……你大可以辭職!”

“可我做得好好的,為什麽要辭職?”

對着晏明朗那犀利的眼神,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的我頓時心虛起來,聲音也低了下去:“我只念到十年級,什麽都不會,我去你的公司什麽也做不了。或許你不在意,可我不想這樣,我想靠自己的能力賺錢,而且――”

他打斷了我:“你要買什麽?”

“啊?”

“衣服?鞋?還是電子設備?”

“暫時還沒打算買……”

“那你賺什麽錢?我給你的錢不夠花嗎?”

我咬了咬嘴唇,片刻後才慢慢說:“我說了,我想靠我自己的能力賺錢。我知道,你已經為我花了很多錢了,不在乎這一點,可……”

我說不下去了。

他要是但凡明白一點我也是有自尊心的人,現在也不會質問我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內心的想法終于有那麽一絲傳達到他的內心裏去,他的表情終于和緩了一些。

“我沒想那麽多。”

以我對他的了解,綜合他的為人來分析,他這話聽在我耳朵裏跟道歉沒什麽兩樣了。我愣了半天,趕緊趁機把放在床墊下的錢全拿了出來。

以前沒數,已經有八個信封了。

我把信封都遞給他:“這些錢還給你,一共九萬,這裏只有八萬,那一萬我拿去還給陳謹了。你也知道,我丢了他的錢包。”我沒說要把那一萬還給他的事,我知道說出來他肯定得生氣。

晏明朗沒接。

我大着膽子說:“你幫我還的那六千萬澳元已經把我整個人買下來了,這種錢……我不想要。”

“這種錢?”

“是啊,”我漲紅了臉,別開頭,“這種類似于嫖資的錢。”

晏明朗半天沒說話。

我忍不住從眼角看了他一眼,他面無表情地盯着我,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反正今天我也是豁出去了,也不管他怎麽想,把錢直接放在了他旁邊。

他還是沒什麽反應。

我硬着頭皮問他:“我可以上班去了嗎……太晚要扣工資的。”

他就那麽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半天才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

我如蒙大赦,抓了套衣服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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