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久聞大名
我到最後也不知道陳謹把我拖來搞這麽一出是什麽意思。唯一清楚的一點就是我遇到他就會倒黴。一口菜沒吃,還倒貼了六千元。
等我從餐廳裏出來,走在路上的時候,夜晚的冷風一吹,我的大腦一下子就冷靜下來,然後我意識到一件事。
憑什麽只讓我自己賠花瓶?明明是陳謹突然放開手我才會不小心撞到的,就算不是他撞的,他起碼也應該擔負一小部分責任吧?
一想到這裏,我就郁悶地想拍大腿。怎麽錢都賠完了我才想明白?
我被自己氣得捶胸頓足,可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也不想再和陳謹有所牽扯,只能吃了這個悶虧。
一下子問晏明朗要了這麽大一筆錢,雖然他當時并沒有說什麽,可我心裏總是忐忑不安,回到書房裏碼字的時候就有點心不在焉。
我的那個偵探故事已經快要接近尾聲了,最近和Paul聊天的時候,我跟他提過,他讓我把這個故事拿去投稿,據說某個很大的雜志社在全國範圍內征集偵探懸疑小說,如果得獎的話,可以得到很高的一筆酬勞。
他第二天還特意把那本雜志拿給我看,可我看不懂中文,他的中文水平也只比我高一點點而已。後來我把雜志拿給我們的中文老師。
他看了之後很驚訝:“這可不只是獎金的事呢,Shaw,這可以上升到榮譽了,你知道嗎?這家雜志社每隔五年都會舉辦一次征文比賽,每次脫穎而出的作者,後面都會有很好的發展,很多現在都成了優秀的知名作家了呢。”
Paul那時候比我還激動:“Shaw,你一定要參加,你有這個潛力,我相信你!”
他根本就沒有看過我寫的故事,我明白他只是想鼓勵我,可我寫的是英文啊。
Paul拍着胸脯告訴我:“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我把它拿去給我的孫子,讓他幫你翻譯成中文怎麽樣?”
我不知道我的故事能不能登上大雅之堂,所以即使我決定試一下,卻并沒有停下找工作的事。
故事的收尾總會有點困難,我想了好幾個結局,删了改,改了删,可還是不滿意。好在征文的時間很長,我已經把前面的部分拿給Paul,請他的孫子幫我翻譯了,結局就慢慢寫吧。
晏明朗在我睡着後才回到家。
他開門的聲音有些大,我突然就醒了過來,揉着眼睛坐起身。
Advertisement
“晏?”
他沒有說話。
我打了個哈欠,打開床頭燈,拿起放在床邊的手表。已經淩晨一點了。
我尚未清醒,看他站在床尾胡亂地扯着領帶,有一瞬覺得今天的他有點奇怪,可濃重的睡意讓我顧不得多想,迷迷糊糊地又鑽進被窩裏,即将再次進入夢鄉時,一只手突然鑽進了我的睡衣裏。
我睜開眼,晏明朗傾身過來,随之而來的是一股濃濃的酒精的味道。
“你喝多了嗎?”我擡手摸了摸他的臉。
我睡覺總是習慣只蓋着被子一角,手腳都露在外面,所以我的手有些涼,摸着他的臉時,他似乎覺得很舒服,閉上了眼,躺在了我的旁邊。
我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他突然把放在我睡衣裏的手抽了出來,轉而握住了我的手,讓我摸着他的臉,從額頭到臉頰再到下巴。
我有些驚訝地看着他。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晏明朗,看起來多了幾分孩子氣。
頓時睡意全無,我微笑起來,一下下地摸着他的臉。
他喉嚨裏咕哝了一聲,那只手松開我,又伸進了我的衣服裏。
他很少這樣溫存地撫摸我,頂多也只有在我疼極了或者做完的時候。他的手滿滿地自下而上,最後伸出領口,捧住我的臉。
嘴唇的碰觸來得猝不及防,那一刻有什麽在腦海中炸了一樣,猶如夜空中的煙花突然炸開,絢爛得不可方物。
我的大腦中一片空白。
這是他第一次吻我。
是的,我們做過很多次的愛,可我們卻從來沒有接過吻。
我的心髒從來沒有跳動得這麽快過,就連第一次和他上床的時候都沒有。
那個吻很重,很深,給我一種他極度渴求着我的感覺。
他翻身将我壓在身下,我用力地抓緊了他結實的手臂。
當情動時,他與我十指相扣着,将我的手按在枕頭上。我察覺到一絲異樣,睜開眼睛,看了一眼他扣着我的手。
平時總是戴着戒指的那根手指上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醒過來的時候晏明朗還趴在我的身上。我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尾椎像是斷了似的疼。
我不知道該不該叫醒他。
所幸這個男人的生物鐘非常規律,很快地,他就醒了過來。
他似乎沒想到一睜開眼會看到我這麽近的臉,愣了一下,撐起上半身,随即發現他昨天的襯衫還皺巴巴地挂在身上,而下面的我什麽都沒有穿。
我被他壓了一晚上,渾身散了架似的疼。晏明朗抱着我進了浴室,把我放進浴缸裏,自己在旁邊的花灑下沖澡。
我像個死魚一樣一動不動地躺在浴缸裏,溫熱的水漫過身體,舒服極了。我的手到現在還發麻,一點提不起力氣。
晏明朗嘆了口氣,他放下花灑,拿起毛巾幫我擦拭起來,擦到下面的時候,他的手突然一頓。
“抱歉。”他突然說。
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抿着嘴唇,看了我一眼。
手指突然的侵入讓我疼得差點背過氣去,有什麽東西從身體裏流了出來。我愣了一下,突然漲紅了臉。
我以前從來不知道那種東西不能放在身體裏過夜,這也是第一次晏明朗沒有帶套子。
我拉了一整天的肚子,上課的時候一節課跑了三遍廁所,Paul看着我蒼白的臉擔憂地問我要不要去醫院。我堅持上完了課,還好到了五點鐘下課的時候,肚子神奇地就不疼了。
Paul還不放心地叮囑我,回去一定多喝熱水,不要吃冷的,如果再覺得不舒服盡早去醫院。
我抱了抱他。
這個唠叨的老頭子和我的祖父真的一模一樣。
回家的路上我接到了陳謹的電話,很久沒有跟他通話了,我差點都忘記我們以前互相交換過號碼。
我果斷地按掉了。
他又打過來,我又挂掉。他又打過來,我又挂掉。
就在我準備把他拉入黑名單的時候,他不打電話了,轉而發了短信給我。
“奶茶店的工作你要做吧?我只是負責人之一,我會讓別人聯系你,他的號碼是XXXXXXXXXXX……”
我掙紮了好半天,最後還是給那個人打了電話。
那是一個戴着近視眼鏡看起來很憨厚老實高高壯壯的男生,和一臉聰明相的陳謹不同,說話軟綿綿的很好相處。我後來才知道他居然是T大學生會的會長,據說是外語系的學霸,不禁感嘆果然人不可貌相。
短暫的培訓後,我順利上崗。因為這家奶茶店業績很好,我覺得工資開的很高。相比起我休五做二、每天只需要上三個小時班的工作量,兩千塊的月薪相對來說足夠優渥了。工資月結,我沒什麽意見,畢竟我并不像一開始那麽急用錢,只是覺得擁有一份穩定收入的工作讓我比較安心而已。
周五下課之後,Paul約我周末出來打網球。我們同是澳大利亞人,對網球這項運動都有一種熱忱。我不知道周末晏明朗有沒有什麽安排,便跟他說考慮看看,晚上再給他答複。
晚上晏明朗回來的依舊很晚,我一直在書房裏看書直到他回家。
他大概是去了趟卧室,沒有看到我,又找到書房裏。
他推開門,沒有進來:“怎麽還沒睡?”
我放下書站起身來:“你最近回來的都很晚,很忙嗎?”
他點了下頭,看着我走到他面前,摸了摸我的頭發。之前剪短的頭發已經長長了,不再像刺猬一樣紮手,柔軟地伏在頭皮上。
“明天……”
“明天我要出去。”
我們兩個幾乎同時出聲。我“啊”了一聲。看來不用問了,既然他有事,那我的時間也就空下來了。
晏明朗摸着我的動作一頓,他不太自然地放下手,轉身走向卧室:“休息吧。”
我給Paul答複之後,他開心極了,然後提及要帶他的孫子一起去。
商議好見面的時間和地點之後,我關掉手機。
晏明朗從浴室走了出來,半敞開的浴衣下,能看到他胸口上結實漂亮的肌肉。
我很快轉開了視線。
最近越來越無法抵擋他肉1體的誘惑,手心發汗,口幹舌燥。我懷疑我是不是得了什麽熱病。
我醒過來的時候,晏明朗已經不在床上了。
一看時間不早,我連忙起床洗漱,穿上運動套裝,戴着一頂棒球帽,背着晏明朗上次買給我的網球拍就出了門。
我和Paul約好了在學校門口見面,快要走到學校大門口時,卻沒有看到Paul的身影,我看了看手上的腕表。
差不多已經到了約好的時間了。我拿出手機,撥通了Paul的電話。
擡頭的時候,差點和一個人撞個正着。
“抱歉。”
我下意識地道了歉,擡起頭來,然後頭後仰。
一張令我倍感親切的澳洲帥哥的臉映入眼簾。可我心裏一陣郁悶。靠,又比我高。
這時候我聽到旁邊的車子裏傳來一陣手機鈴聲,然後Paul從車窗裏探出頭來,舉着手機朝我招手:“Shaw,上車!”
我又多看了一眼那個男生,擡腳走過去。
他也跟了過來。
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轉頭看着他。
他沖我笑了笑,露出兩顆虎牙:“久聞大名,Sha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