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
歐陽不惑之所以悠哉的出現在這個略微偏僻的小鎮中，實則是受家父囑咐。
三天前，歐陽厭叫住正在飯廳用餐的歐陽不惑，“不惑，你出來，為父有話對你說。”
歐陽不惑從飯盆裏擡起臉來，鄭重其事的擦了擦嘴，然後詢問，“爹，您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歐陽厭沉默的站了一會兒，終于靠不過歐陽不惑，他擡手沖歐陽不惑招了招，“你起身，過來。”
歐陽不惑“哦”一聲，從桌前起身，來到歐陽厭身前站定。
歐陽厭負手望着大敞的門外，仿佛在那虛空之中看到了江湖的風起雲湧。
他獨自惆悵了一會兒，終于神思歸攏，轉身未語先嘆，“不惑啊……”
歐陽不惑似受到了其父情緒的感染，略微悲怆的回，“爹啊……”
歐陽厭，“……”
歐陽不惑，“爹為何事愁苦？”
歐陽厭，“你可知道現今江湖局勢？”
歐陽不惑，“孩兒不知。”
歐陽厭，“……”
歐陽不惑，“？”
歐陽厭，“盟主之位要換人了。”
歐陽不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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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厭，“很多人都在推舉你坐那盟主之位。”
歐陽不惑，“怎麽可能？”
歐陽厭，“為什麽不能？你是我歐陽厭之子，我是武林盟主，你有很大的理由去承襲武林盟主之位。”
歐陽不惑，“爹說的有理。”
歐陽厭，“……”
歐陽不惑，“爹您怎麽看？您也希望我做武林盟主嗎？”
歐陽厭，“你覺得呢。”
歐陽不惑，“孩兒不知爹的心思。”
歐陽厭，“唉。”
歐陽不惑，“……”
歐陽厭，“吾兒啊，你不能做武林盟主。”
歐陽不惑，“為何呢爹？”
歐陽厭，“若是把這攤子交給你，正道會毀在你手裏。”
歐陽不惑連忙慌張的說，“怎麽會呢爹？您從小就教導孩兒仁義心腸，孩兒每時每刻都不曾忘懷。而且在您的栽培下，孩兒的武功已經可以名列武林十大高手，若不是您阻止我前去挑戰，我自不會至今仍籍籍無名……”
歐陽厭打斷歐陽不惑的話，“是為父的錯。”
歐陽不惑一愣，“您怎麽會錯？”
歐陽厭，“為父不該教導你仁義之心。”
歐陽不惑完全呆愣住，“不仁義？難道要濫殺無辜嗎？”
歐陽厭頭疼的暗自握了握拳，但臉上仍然維持着長者的沉穩表情，“也不是。”
歐陽不惑更加不明白了，“孩兒不懂。”
歐陽厭，“我知道你不懂。”
歐陽不惑，“請爹明示。”
歐陽厭，“……”
歐陽厭，“不惑，為父有個任務交給你。”
歐陽不惑完全沒發覺其父在轉移話題，自然而然的接口，“這次又是什麽任務？”
歐陽厭，“你去青花鎮尋一個人。”
歐陽不惑，“誰？”
歐陽厭，“你的親生弟弟。”
歐陽不惑驚訝，“我有弟弟？”
歐陽厭嘆口氣，“你剛出生那會兒，爹把你和你弟弟交給奶媽看管，但是某天夜裏，有人潛到咱們府中，抱走了你弟弟。”
歐陽不惑，“為什麽爹你從沒跟我講過這事？”
歐陽厭，“因為我本以為你弟弟已經兇多吉少了，那個抱走你弟弟的人留下了一張字條，說是先殺一半，剩下的二十年後再來取其性命。”
歐陽不惑，“什麽剩下的？”
歐陽厭，“……就是指你，意思是二十年後來殺你。”
歐陽不惑，“啊……”
歐陽厭，“不過不惑不用太擔心，為父這麽多年來，辛苦教給你的武藝定能保你平安。”
歐陽不惑，“多謝爹這麽多年的栽培。”
歐陽厭，“嗯，這個我們先不提。昨天我收到了一個消息，有人說在青花鎮看到和你長相很相似的人，所以爹就猜想那很可能是你的雙生弟弟。”
歐陽不惑，“啊……”
歐陽厭，“所以從現在起，你就去尋他。如果找不到，就走遍天下也要找到他，總之兩個月之內不要回來。”
歐陽不惑，“哦，孩兒遵命。”
歐陽厭朝外揮了揮手，“去吧。”
歐陽不惑轉身，走了三五步又停頓下來。他回頭問歐陽厭，“爹。”
歐陽厭，“不惑還有什麽事？”
歐陽不惑，“您讓我找到弟弟，是想讓他做武林盟主嗎？”
歐陽厭默了默，最後嘆口氣，“不是。”
歐陽不惑，“哦。”
歐陽厭，“為父是希望……有個人能代替我照顧你。”
歐陽不惑，“代替您？您難道要棄我而去了嗎？”
歐陽厭，“并不是，只是為父畢竟年歲大了，總有一天會先你而去。而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歐陽不惑，“爹，既然這樣，您為什麽不把我托付給雪山派的雪兒姑娘？”
歐陽厭臉一沉，“你堂堂男兒，竟想要一個女兒家來照看你？”
歐陽不惑連忙擺手，“不不不，雪兒姑娘不是一般的女兒家，她武功高強，性格豪爽，非常善解人意。”
歐陽厭看着歐陽不惑一臉天真的表情，終于還是狠心打斷他的幻想，“你既然知道雪兒姑娘這麽好，你怎麽不知道她暗戀衡山派大弟子近十年？”
歐陽不惑，“那又如何？”
歐陽厭，“你難道想橫刀奪愛？”
歐陽不惑，“雪兒姑娘喜歡誰不要緊，只要嫁給我了，自然就是我的人了，所以雪兒姑娘有什麽不合适？”
歐陽厭終于忍不住瞪了歐陽不惑一眼，“你這孩子怎麽不開竅？你想要娶人家，人家可未必願意嫁你。”
歐陽不惑執着的說，“我會等。”
歐陽厭，“……我聽說，衡山派的大弟子已經打算向雪山派提親了。”
歐陽不惑，“哦，沒關系，我繼續等，等他休了雪兒姑娘。”
歐陽厭忍不住問，“那要是一輩子都不休呢？”
歐陽不惑，“啊……”
歐陽厭終于受不了和蠢兒子對話了，疲憊的擺擺手，叫他快走。
歐陽不惑一臉繞不過彎的表情離開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到了青花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