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說出去就殺你滅口
岳陽刷了宿舍門卡一開門,我就看見淩過光着上身只穿着一條肥肥大大的短褲趴在他的床上,胳膊壓在枕頭上,臉扣在胳膊上。聽見門響,他擡了擡頭,但沒回頭,只郁悶地問了一聲:“你哥來了?”
“啊。”岳陽應了一聲,然後小聲說:“你們拔刺吧,我出去了。”說着就往外走。
“你出去幹嘛?”我拉住岳陽,這孤男寡男的……
岳陽俯耳過來小聲說:“他不好意思,紮了一個多小時了都沒讓我看過傷。”
我擺擺手,放岳陽出去了。然後我把塑料袋裏的東西倒在桌上做準備工作,當我準備妥當正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拿着盛着鑷子、藥棉和藥水的托盤走向他時,他忽然擡起頭來驚悚地看着我問:“你戴口罩幹嘛?”
“你不是紮屁股上了嗎?我怕你熏着我。”
“我剛洗完澡!”他怒吼一聲。
“呵呵,不是怕你緊張嗎?這樣顯得更專業。”
“你這樣我才更緊張!你他媽怎麽不再穿件白大褂?”
“你再說髒話我就不給你拔了!”我把口罩摘下摔在桌上,随後舉起了剪刀。
“你拿剪刀幹嘛?”他更緊張地看着我。
“剪開你的內褲。”
“什麽?”他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了內褲的松緊帶。
“隔着褲子怎麽拔刺?”我無奈了:“肯定得把褲子脫下來才能拔呀,但刺是穿過內褲紮在肉上的,你能脫下來嗎?”
他知道脫不下來,能脫早脫了,于是他嘆了口氣,又把頭壓回胳膊上,悶聲說:“你剪吧,但你要是把今天的事說出去我就殺你滅口!”
“呦!我要是說出去了,你再滅口還來得及嗎?要不你現在滅口得了,我還不想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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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蛟!你是不是想死?”他氣得一拍枕頭,但由于動作太大帶動屁股上的刺一起疼起來,讓他大大地吸了一口氣。
“我肯定不想死。”我開始慢慢地剪他的短褲,嘴卻沒閑着:“現在想死的人是你吧?有人紮了一腚的仙人球刺,這種事說出去恐怕會被人笑死,還是自己先死了痛快。”
“你嘴不能歇會嗎?”淩過氣得呼呼的。
“謝謝,我不累,又不是用嘴拔。”
“你大爺的……”
“我大爺的本事是針灸,他的專長是紮,不是拔。”
“岳蛟!”
“在呢,在呢,別叫那麽大聲,我聽得見。”
“閉嘴!行嗎?”
“行。”
說完這個字,我抓住三邊都已經剪開的內褲後半片用力往上一撕,就聽他一聲慘叫,整個身子猛地一彈,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岳……你……他……”趁他疼得話都快說不出來了,我把他按回去趴好,再低頭看向他的屁股時,我不禁愣住了。怪不得他不讓岳陽給他拔刺,原來……他竟然!
“你……要是敢說出去……”他咬牙切齒的一句話聽着像疼又像是警告。
我沒吱聲,不是我不敢,實在是震撼的不知道說點什麽……我想我應該是看到了傳說中那種生下來時長着尾巴的人了,雖然他現在屁股上并沒有用一條細長的尾巴,但截過尾巴的證據确鑿,尾椎處有約一個手指節長的突出,末端有創面疤痕,突出的尾骨還會晃動,不,确切說是蠕動,就像剛出生的小狗尾巴一樣,輕微地無意識地動。
可能是我對着他這截尾巴根發呆的時候過長了,所以他回頭看我,于是我趕緊把注意力集中到他屁股上的仙人球刺,并向他舉了舉鑷子,表示開始拔刺。
別看那顆仙人球個頭不算大,刺倒很密很硬,剛才随內褲後半片一起拔起的肯定有大刺,他結實而渾圓的屁股上已經冒出許多個血點子。我先拿酒精棉給擦了擦血,然後用鑷子一根一根地往下拔剩下的小刺。
其實大部分的刺還在仙人球上,要不他這帶着一條小尾巴的漂亮屁股肯定是世界上最紮手的屁股。
見我半天一聲不哼,淩過終于沉不住氣,小聲問了句:“哎!你怎麽不說話了?”
“不是你讓我閉嘴的嗎?”我反問回去。
“啊……我就想問問,還有多少沒拔完?”
“差不多完了,我怕有些刺太細小看漏了,要是留下了回頭你自己根本沒辦法,所以我找的仔細點。”嗯……順便欣賞欣賞他相當不錯的身材,借機摸摸他的屁股揩點油,這小子的皮膚特別光滑,手感真不錯。
“啊……那……”
“你不用謝我。”
他噴鼻:“誰要謝你?這都是你幹的好事!”
“呦!仙人球好端端地擺在窗臺上,又不是我把它戳到你屁股上去的,怎麽能怪我呢?”
“誰讓你買盆仙人球放窗臺上?那麽好看的窗臺是給你放仙人球的嗎?”
“不放仙人球放你屁股?哎!我說,看你眼睛也挺大的,怎麽那麽大一盆仙人球都沒看見?愣是光着屁股往上坐呢?”
“誰光着……我是……近視……剛摘掉隐形眼鏡。”
“是嗎?多少度?”
“八百。”
“哎喲……怪不得跟瞎了似的……”
“操!你罵誰瞎子?”
“你再操一個小心我把刺給你拍肉裏去!”
“岳蛟!我跟你說……關于我近視的事,你要是敢……”
我笑了:“知道了,我要是把你屁股上紮刺的事說出去,你會殺我滅口,我要是把你長尾巴的事說出去,你也會殺我滅口,我要是把你八百度近視的事說出去,你還是會殺我滅口。我這小命兒還挺玄!”
“那不是……尾巴……我跟你說正經的,考我們這個專業不能近視。”
這個我倒是沒留意,聽他這一說,我才愣了一下:“那你是……”
“你不用管,反正我有辦法。”
“你小子家裏應該挺有錢有勢的吧?怪不得報了到之後軍訓都敢不來。”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把你自己管好!”
“你什麽意思?”我開始給他擦藥,故意用了點力,疼得他一哆嗦。
他哼了一聲說:“岳陽還不知道你是……不用我明說吧?你懂我的意思。”
“呦!”我擡起了夾着棉花的鑷子在他後背上敲了敲,警告道:“想威脅我是吧?怎麽的?你也是呗?我告訴你小子,你要是敢對我弟有一絲一毫圖謀不軌的行為,我閹了你!”
淩過冷冷地笑了一下:“就你弟那智商……我還真看不上他。”
“你!”看不上我弟我謝謝你,但污辱我弟的智商可不行,只有我能污辱他!我拿起鑷子重重地按在他的傷口上,疼得他立刻翻身想要推開我,然而一下秒就發現自己在我面前春光乍洩了。
“你可以滾蛋了!”他一面罵一面抓過被子将自己遮住。
我咂咂嘴,搖搖頭:“人家是拔屌無情,你是拔刺無情。”
“你還有完沒完?”他不耐煩地問:“怎麽的?還想幹一炮再走?”
“就你?”我看了看他那因為看不清我的臉而倍顯茫然的眼神,笑了:“我對瞎子沒興趣!”
他氣得向我扔過一只枕頭,罵道:“我他媽就是一個瞎子!要不當初怎麽沒看出來你就是一流氓呢?還他媽讓你來拔刺!早知道我就是爬也要爬去醫院了!”
看來剛才借機摸他被發現了,我有點惱羞成怒:“你嚷什麽?老子大晚上的來為你的屁股服務,你搞的跟我嫖了你不給錢似的!你再嚷嚷我就把門打開讓全宿舍樓都能聽見!”
“你敢?”
“我就敢!”
“哥!”門突然被敲了兩下并響起岳陽的聲音:“你們倆吵什麽呢?”
我打開門,沒好氣地往外就走:“我回去了!”
“他沒事了?”岳陽追問了我一句。
“死不了!”我丢下一句走了。
可想而知,我買給我弟的仙人球肯定會被淩過扔到窗外去,所以接下來的日子,我隔三岔五就買一盆仙人球送去他們宿舍擺在窗臺上,我就是要膈應死那小子!
買到第十盆的時候,岳陽在電話裏跟我企求:“哥,你就別再買了呗,淩過的臉整天都跟仙人球一個色了。”
“再廢話我就多買一盆塞你被窩裏去!”我吼回去,淩過的臉是綠的還是紫的我不管,讓他煩我順帶着煩一下岳陽,我的目的就達到了。這家夥是個Gay,不能讓他跟岳陽走得近了,就算他不主動接近岳陽,岳陽那傻逼也會上趕着跟人家好。
跟學校談不讓岳陽住校的事果然是沒談成,怎麽也得等到上大二,所以為了看着岳陽,我一到周末就去他宿舍泡着,好在每個周末淩過都不在,宿舍就岳陽自己。有時候晚上我不願意往回跑了,就住在宿舍了,當然,我睡的是淩過的床。
第一次睡過他的床之後,岳陽就跟我說:“哥,他發現你睡他床了,很不高興,跟我說不讓別人睡他床。”
他沒軍訓,又不會疊豆腐塊,被子随便往床頭一卷,居然也能發現床被睡過。于是我再睡他的床時前先拍照存證,然後再恢複原樣。
但第二次睡過他的床之後,岳陽又跟我說:“哥,他跟我甩臉子了,你就別再睡他床了呗,下次你跟我擠。”
我睡覺不老實,跟岳陽擠那絕對能把他擠到床底下去。
在第三次睡過淩過的床之後,岳陽竟什麽都沒跟我說,可我再去他們宿舍時,赫然看到他床上擺了一個牌子,上面用廣告筆寫着幾個醜醜的大字:不要亂睡!!!!!(還帶五個驚嘆號)
我把那牌子上面的字用白紙貼上了,然後重新寫了幾個字放在了窗臺上:不要亂扔仙人球,并在底下加了一排足足十個驚嘆號。
岳陽坐在床上嘆着氣說:“你們倆怎麽跟小孩子似的?淩過幼稚點也就算了,他才十八,哥你都快三十了。”
“幼稚嗎?”我看着牌子摸了摸下巴。
“相當幼稚。”岳陽點着頭。
為了不被傻逼的弟弟看扁,我去了趟超市,買了幾個靠墊和抱枕擺在窗臺上,然後用一只能吸牆的挂鈎吊了兩條繩子将仙人球給挂在了窗戶上。這樣,窗臺變舒服美觀了,仙人球也可以安全無害地在窗臺上沐浴陽光了。
岳陽再次打來的電話說明,我和淩過的冷戰終于結束了。“哥,他沒再扔你的仙人球。”
“那又跟你甩臉子了嗎?”
“也沒有。”
“宿舍氣氛呢?”
“還……像以前那樣吧。”
“那就好。”
“好什麽呀?哥,要不是你,我能跟我室友關系這麽緊張嗎?我們從來沒一起吃過飯,也從來沒一塊出去玩過……”
“你想什麽呢?岳陽!”我打斷他:“要找同學吃飯逛街出去玩,就去找班上的女同學知道嗎?淩過那個人陰陽怪氣的,你少跟他接觸。”
“我沒覺得他陰陽怪氣呀。他平時給人的感覺除了不怎麽愛說話以外挺随和的。”
“他那樣的也叫随和?你可真不愧是在暴力環境下長大的孩子!”
“哥,你是不是對他有什麽偏見啊?”
“那不叫偏見,叫意見!”
“那你對他有什麽意見啊?”
“我對他什麽都有意見!飙髒話!目中無人!走後門!弄虛作假……”
岳陽不高興地打斷我:“哥,你說的跟真的似的,你都了解他多少啊?”
“總之比你了解的多!”
“對,我忘了,你是律師,你是不是私底下偷偷調查過他啊?你查他幹什麽啊?”
“我什麽也沒查!都是他自己……算了,不說他了。總之,岳陽,你要跟他保持距離,話要少說,能不說就盡量不說。”
“靠!真搞不懂你,整天瞎捉摸什麽呢?”
“扣一百塊錢啊!”
“扣吧!扣吧!整天說話都要避諱口頭禪我都快累死了,大不了我以後出去打工!”
“岳陽!你敢?”
“有什麽不敢?哥你當初不也是上大學以後就自己打工賺學費了嗎?”
“我……我那時候情況跟你不一樣。你不要跟我比,你給我好好在學校裏呆着!敢去打工,我打斷你的腿!”
“靠!岳蛟,你敢威脅我?”
“威脅你怎麽了?你再不聽話我告訴爸!”
“……算你狠!”岳陽摔了電話。
別看他當初是老爸以被罰得差點傾家蕩産的代價生下來的,但在家教森嚴的岳家,他一點也沒少挨打,所以只要搬出我爸,立馬消停。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床上擺牌子寫“不要亂睡”的事可是真的。作者剛工作的時候有一室友,從來沒見過人,從來不在宿舍睡,所以我外地的朋友來了就睡那張床,然後在某天下班回來就愕然看到這樣一張牌子擺在床頭……
當然,我全當沒看見,朋友來了還是照睡無誤,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