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靈魂出殼般的快/感

淩過聯系我的時候已經淩晨兩點多了,他沒有給我打電話,而是發了一條短信:你睡了嗎?我從醫院出來了。

我當然沒睡,我怎麽睡得着?看到短信後我立刻把電話打了過去:“我去接你吧。”

“不用了,打車。我哪兒找你?”

“來我家吧,地址我短信發給你。”

“嗯。”

這個時間,路上沒什麽車了,所以大概不到二十分鐘,我就聽到了敲門聲。我打完電話就坐在客廳裏等他,所以一聽到敲門聲我立刻就起來開了門。

他似乎沒想到我開門這麽快,吓了一跳似的,定了定神才用疲憊而有些紅腫的眼睛看了看我,嘆了口氣說:“我感覺我都快散架了。”

“快進來吧。”我把他拉進來,聞到了他身上濃重的消毒水味。“你先洗個澡放松一下吧。我讓岳陽給你請假了,你明天睡到幾點都行。”

“嗯,可我沒換洗衣服。”

“你不嫌我的可以借給你穿。”

“嫌也得穿啊,不然我光着啊?”

我笑了:“還有心情擡杠,看來精神還沒崩潰。”

“至于崩潰嗎?我姥姥又不是意外死亡,她身體不好也有一陣了。”

“你沒事就好。”我拿來了換洗衣服遞給他,然後又翻出一只沒開封的新牙刷。

他接過牙刷時表情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我連忙解釋了一下:“岳陽有時候來,以前用過的牙刷有一段時間沒用就不想再用了,我就備了好多新的給他。”

“我也沒說什麽。”他笑了一下,走進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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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跟他解釋什麽啊?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即便是我帶什麽男人回來他也管不着啊。

我搖搖頭嘆了口氣,覺得自己今天真是有點過了,又是為他擔心、替他難過、怕他誤會的,簡直是春心泛濫。

淩過洗的很快,十分鐘就出來了,穿着我的睡衣睡褲,還挺合身,一點也不像借我的穿的。

我從沙發裏站起來說:“你睡岳陽平時住的房間,被褥什麽的他只用過幾次,我沒換洗,但都挺幹淨的,估計你也不能嫌他。”

“嗯,我換下來的衣服想洗一洗。”他手裏拿着自己的衣服。

“給我吧,洗衣機在我卧室陽臺上。”我接了過來,向我卧室走去。

等我把他的衣服丢進洗衣機按好了定時器回到卧室時,淩過正在站我門口看着我。

“你怎麽還不去睡?都幾點了?”

“我一時半會還睡不着。”

“睡不着你去書房玩電腦吧。”

“你不想跟我說說話嗎?”他說着就走了進來。

“淩過……”我為難地看着他,小聲說:“已經很晚了。”

“我知道,可我想找人說說話。”他誠懇而哀怨地看着我。

“好吧。”被他的眼神打敗了。“你想說什麽就說吧,我聽着。”

“那……是在你房間還是在岳陽房間?”他走到我床邊站下。

“在客廳沙發上說吧。”我準備往外走。

“不,我想躺着說,我好累。”他拒絕我以後,也不等說話便一頭栽倒在我的床上,四仰八叉地躺了上去。

我嘆了口氣,看在他今天失去親人的份上不好跟他動粗,便走到床的另一邊,也躺了下去。“說吧,想說什麽?”

“你……父母雙全吧?”他眼睛盯着天花板問道。

“雙全。”

“對你都好嗎?”

“還行。”

“我從來沒跟人說過,我特別羨慕父母雙全又能好好過日子的家庭,比如我大哥家,就是我大姨的兒子。小賢就是個特幸福的孩子,我一看到他就會想到‘祖國的花朵’這個詞。我姥姥和姥爺打了一輩子架,姥爺走了十幾年了,姥姥從來沒在我面前提起過他,我估摸着他們之間也沒什麽感情。我大姨是離婚的,都快二十年了。我自己就更不用說了,我連我媽的面都沒見過,我爸又那樣。你說,我想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是正常的吧?”

“正常。”

“可是……我偏偏又不喜歡女的,我就想不明白,我怎麽樣才能有一個正常的家庭。我沒有媽,爸跟沒有也差不多,我自己沒有父母雙全,我又不能和另外一個女人去創造一個家庭,讓自己成為一個父母雙全的孩子的爸。有時候我特別矛盾,想着想着就會絕望。你知道那種感覺嗎?絕望的感覺?”

“知道。”

“我姥姥一直希望我能早點結婚生孩子,他不知道我喜歡男的,我不敢告訴他,我怕她生氣,怕她不要我了,我真的很依賴她。只要她活着,我就有種不管在外面受了多大委屈都有人安慰我的踏實感,雖然真要是受了委屈也不會跟她說。直到姥姥走她也不知道她的願望我永遠也不能替她完成了,其實我真想告訴她的,真想……但我開不了口,我不願意讓她離開人世的時候帶着失望。”

“我懂。”

“其實我大姨知道我的事,她不管我,但她跟我說過,無論如何不能讓我姥姥知道。我明白她的意思,她尊重我的選擇,但她不允許我傷害姥姥。今天姥姥走了以後,我大姨跟我說了一句話,讓我聽了特別難受。她說,你姥姥走了,你終于可以解脫了。我感覺她的話像是我希望姥姥走似的,為了我自己不再被束縛,盼着姥姥離開。其實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從來沒有。”

“我知道。”

“現在姥姥走了,我是不會再有顧慮和包袱,不會再束縛自己,也不會把自己的本性和欲望隐藏起來,但我會有一種負罪感,會覺得非常對不起姥姥。我不知道這種負罪感要什麽時候才能消失,我怕……永遠也無法消失。”

他說到這,便是長久的沉默。

我側過頭看了他一眼,他仍然盯着天花板,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坐起來,看着他。“淩過,你想的太多了。其實你姥姥這樣的期望幾乎每個家庭都有,但如果每個人都要按老一輩人的意願去活,這世界不會這麽豐富多彩。他們的願望初衷是好的,但不一定适合下一代,每個人都應該按照自己的真實意願去生活。所以你怎麽選擇自己的人生,跟你姥姥沒什麽關系,你也不用覺得對不起她。她只是不明白才會約束你的生活,并不是因為不愛你,所以你不要胡思亂想。你大姨說的話你也不用多心,她也許真的是為你好呢。”

他這才看着我說:“我總覺得姥姥一走我就明目張膽地去喜歡男人是對姥姥的不敬。”

我不解地問:“那你就緩緩呗,非得這麽趕嗎?又不是沒男人活不下去,你姥姥在的時候你不也憋過來了嗎?”

“我現在憋不了啦。”他說,忽然就坐了起來,然後一把将我抱住,跟着就把嘴唇壓在了我嘴上。

我意外的腦子就像被大錘子砸了一下似的,簡直都能聽見“咣當”一聲響。盡管對淩過有過各種不純潔的想法,但我從來沒想過真正要跟他怎麽樣。突然被這樣抱住,又被他吻,我那些不純潔的想法瞬間就被吓光了,只剩驚恐。

見我沒什麽反應,他擡起頭來看着我,既小心又郁悶地問道:“你……不喜歡我嗎?”

我看着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說不喜歡,太違心了,說不出口,說喜歡,然後繼續嗎?我做不到,也根本沒這個心理準備。

“喜歡還是不喜歡,給個痛快話!”他有些微惱。

“我……”我猶豫地看着他,并猶豫地回答:“我不能喜歡你。”

他真生氣了:“什麽叫不能喜歡我?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能算怎麽回事?別告訴我你突然又喜歡女人了!”

“那倒沒有……”我低下頭去,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沒想到,知道他那點小心思也有一段時間了,可一旦真正面對他毫不掩飾的情感表露時,我竟然無法面對他。

“是不是……”他忽然态度緩和下來,緊張地問道:“你有喜歡的人了?”

我無奈地搖搖頭,再次看向他時,心裏突然有點不是滋味。“淩過……我……是挺喜歡你的,但是……我家裏情況和你不一樣,你姥姥走了,我爸還活着,他硬朗着呢。”

他明白了,皺着眉頭有些心疼地看着我,小聲問:“你爸知道了?”

“嗯。”

“岳陽知道嗎?”

“還不知道。”

“你爸态度很堅決嗎?”

“嗯。”

“那你打算……”

“我不會找女人,但也沒打算找男人。”

“那你就打算一個人過一輩子了?”他既吃驚又氣憤地喊起來。

“目前看來……是。”

“岳蛟!你不能這樣!”他扶住我的肩膀晃了我一下:“你剛才是怎麽勸我的?怎麽到了你自己身上就是這麽一個無奈的結果呢?”

“這是我心甘情願的。”

“胡扯?你傻嗎?怎麽會心甘情願去過這種生活?別騙我了,我不信。你一定有難言之隐吧?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會逼你說,但你別說這種話,我聽了……真是……特別難受。”他說着,不禁吸了一下鼻子,眼睛也濕了。

看到他為我而哭,我實在是忍不住了,什麽也不管了,撲上去抱住他,找到他的嘴唇,吻了上去。這一次,我們是真的接吻了,嘴巴張開,嘴唇蠕/動,舌尖相抵,互相吸/吮與啃咬。

我快不記得多少年沒有接過吻了,我以為已經不會再有感覺了,沒想到跟他嘴唇貼嘴唇,舌尖碰舌尖的,竟然有種靈魂出/殼/般的快/感,甚至有種這是初吻的錯覺,簡直美妙無以倫比。

既然吻了就好好享受它,我心無雜念地跟他接吻,享受這種飛一般的感覺,卻不知不覺中被他放倒在床上,然後當他整個人壓在我身上,下/身硬/硬地頂着我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我突然推開他的臉,看着他詫異地問:“你幹嘛?”

“你明知故問嗎?吻你啊!”他瞪着我。

“吻就吻,把那玩意兒拿開,頂着我了。”

他笑了:“你說我吻你的時候那玩意兒要是沒頂着你,你不奇怪呀?”

“你!你起開!”我又推了推他。

“我還沒吻夠呢。”說着他又把嘴唇壓下來,然後一邊把手伸向我的腰并順着往下摸一邊含糊不清地說:“讓我摸摸你……有沒有反應。”

“你別給我亂摸!”我又用力把他推開,然後扯了一下被他已經扒/開到胯/下的褲腰。開玩笑!怎麽會沒有反應?雖然他剛洗過澡,但他身上那沐浴液都掩蓋不住的男性荷爾蒙氣味正在我周身彌漫着,光聞着這氣味都能讓人産生沖/動。

“摸摸怕什麽?又沒把你怎麽樣?”他擡起頭來沖我笑了笑。

“難道你還想怎麽樣?”我瞪大了眼睛。

“當然還有啊,想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想跟你上/床。”

“你姥姥剛走,你就想這些是不是有點太對不起她了?”

“我想什麽又不受大腦的控制,我有什麽辦法?”

“少廢話,快點給我起來,別壓着我!”

“唉……”他坐起來,看着我無奈地搖着頭說:“你說你明明喜歡我,強憋着不難受嗎?”

“能有多難受?你又不是沒憋過。”

“就是因為我憋過,我才知道有多難受。”

“行了,既然憋過就繼續憋着吧,回你屋睡覺去!”

“行。不過睡覺前我得跟你确認個事。”他用一副非常嚴肅認真的表情看着我。

“什麽事?”我也不得不嚴肅認真起來。

“跟男人上/床,你是上還是下。”

“你問這個幹什麽?咱倆不可能!”

“可能不可能就不能問問嗎?”

“那你上還是下?”

“當然是上啊!”

“那我也是!”我瞪了他一眼。

“你真的是上?”

“怎麽?我還騙你不成?”

“那也說不準啊。你前男友不是徐世豪嗎?他看起來也不像是在下邊的啊……”

“行了!睡覺去!少在這胡說八道了!”我把他從床上推了下去。

他出門前回頭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小聲說了句:“在下邊也沒什麽不好意思承認的啊。”

“滾蛋!”我向他丢過去一只枕頭。

等他走了,我趕緊起來把門關了并上了鎖,等關燈回到床上卻根本沒有困意。

其實關于上下的問題,我跟徐世豪在一起時并沒什麽糾結,那時候什麽也不懂,剛接觸對方的身體,什麽都想試試,也願意去試,所以上下都做過。後來慢慢嘗到兩種不同的滋味各有各的美妙之處之後,徐世豪反而願意在下/面的時候多一些。兩個人上/床的次數多了,較之躺在那享受被做的快/感,我倒是更喜歡居高臨下地看着對方臉上的表情,然後由自己來控制節奏和時間,有種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優越感。

我不止一次地幻想過把淩過壓在下面聽他叫喊的情景,但卻從來沒想過這種事能真的發生,如今這小子表示他是在上面的,我就更覺得我們之間沒什麽可能了。但喜歡他的感覺并不會因為沒可能就消失不見了,特別是知道他也喜歡我以後,一方面想占有他一方面又想跟他保持純潔的關系,這種感覺特別令人煩躁,煩躁到想讓人怒吼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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