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連體鬼

也不知道木槿念叨了些什麽,在炎彧的眉心一點,“好了,能捱過今晚就行。”

炎彧故意去看四周,可惜什麽都沒看到。

“還沒出來呢,這麽多的人,它們也怕。”

炎彧笑笑,進了化妝間。

木槿無聊,各處亂轉。

程大發跟大爺一樣,仰靠着椅子,晃着二郎腿,道袍也跟着一晃一晃的,一點兒大師的樣子都沒有。

天越來越黑,各處打着燈,将院子照的跟白晝一樣。

劇情還是接着上回的,莫小本飾演的宋渠在牆角被大家找到,救醒後他說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這時炎彧說,相傳古宅裏死過人,經常鬧鬼,要是八字不硬的人,一晚上都抗不過去。

敖雪他們吓壞了,準備離開,卻發現大門被人從外面鎖上了,要出去就得翻牆。其中一個人想跑,爬到牆上,結果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拽了下來,那人哇哇大叫,幾個學生都被吓壞了,問炎彧怎麽辦。

飾演爬牆的那人,演的特別像,臉色煞白,渾身發抖,不時地朝四周看,臺詞都說的顫巍巍的。

導演問助理,那人叫什麽名字,演技挺好。

助理說叫沈複又,才畢業的學生,被找來當炮灰的。

身為炮灰自然是第一個先死的,就在幾個學生商量着湊合一晚,第二天再走的時候,沈炮灰獨自縮在了牆角。

燈一滅,大家都睡了,只有沈炮灰睜着眼睛,無法入睡,死死盯着他剛才爬過的牆角,就跟那有東西似得。

忽然傳來沙沙的聲音,沈炮灰猛然站起來,尖叫一聲往外跑,還沒跑到門口,就被淩空提了起來,他掙紮着,雙腳亂踢。

Advertisement

導演滿意地颔首,演的不錯,跟真的一樣,忽然發現不對,沈炮灰沒有吊威亞,他是怎麽升到半空的?

一個影子飛掠而過,抓住沈炮灰,另一只手上拿了三四張符紙,重重拍在沈炮灰後面。

沈炮灰連帶着那影子一起落到地上,四下裏刮起一陣強風。

時間詭異的停止了幾秒,耳畔只有呼呼的風音。

導演嗷一嗓子,“你誰啊?正拍戲呢,趕緊走!”

木槿冷着臉望向導演,“我知道你們在拍戲,不過找真鬼來拍,也得問問人家願不願意啊。”

沈炮灰劇烈的咳嗽,脖子上一大圈淤青,“導導演,真有東西抓我的腳,掐我的脖子。”

“行了,別跟我這裝神弄鬼,有程大師在呢,程大……師?”導演嫌棄的表情做了一半,下巴險些掉了下來。

只見程大發已經跌到了椅子下面,面如土色,額上的汗水直往下淌。

導演趕緊扶起程大發,“大師,你怎麽了?”

“沒沒沒怎麽了,沒有坐穩。”他抹一把汗,偷着朝木槿身後看,那裏站着一只鬼,兩個頭,四只手,四只腳,像動物一樣在地上爬,嘴巴裏往下滴着血水。

身為抱樸觀的觀主,這種場面自是見多了,可每次見還是忍不住害怕,你根本不知道你看到的鬼會長什麽樣子。他曾經研究過一段時間,認為鬼會保持死前的狀态。

比方說受過腰斬的,死後會斷為兩截,被人砍過頭的,頭和身體會分離,此例參考陳田。再比方眼前的這個鬼,生前很有可能是連體兒。

程大發拿出桃木劍,又拿出一張符紙,“你們都閃開,交給我!”他說的豪氣幹雲,卻不見往前走,雙腿哆哆嗦嗦。

木槿翻白眼,扶着沈炮灰到一旁坐下。

證明很強悍的炎彧,也被鬼驚着了,想象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又是一回事,別說幫忙了,連往前走一步的勇氣都沒有,此時想想,看不見何嘗不是一種福氣。

他去看木槿,正好後者也看了過來,大概是知道自己被吓着了,木槿身子一晃就到了跟前,緊緊抓住了他的手,一股綿柔的熱力從手掌交握處傳來,炎彧的身體登時不僵硬了,臉色也好看了許多。

“看習慣了就好了。”

炎彧尴尬的滿臉通紅,你這安慰還不如不安慰呢。

大家都在看程大發,除了敖雪,沒有人留意炎彧這邊的動靜。

木槿像鬼魅一樣突然出現,吓了敖雪一大跳,她看木槿的眼神完全是在看異類,心裏升起個想法,炎彧的遠房表妹肯定不是人,人怎麽會悄無聲息地出現呢。

炎彧正好站在木槿和敖雪之間,所有并沒有注意到敖雪不同尋常的眼神。

他們兩個正留意着連體鬼和程大發,木槿更是做好了随時接替程大發的準備。

程大發總算顫巍巍地走到了連體鬼跟前,“看劍!”他一劍刺去,連體鬼的兩張臉同時輕蔑地笑了笑,側了側腦袋便躲了過去。

其實程大發只是用劍當掩護,最主要的目的是把符貼到雙頭鬼身上。

可他忽略了雙頭鬼有兩個頭的事,四只手同時抓住了程大發的胳膊。

程大發哇哇亂叫,桃木劍亂刺,陰差陽錯地插到了連體鬼的一只眼睛上,直接對穿到了後腦勺。

這回輪到連體鬼哇哇亂叫了,狠狠丢開程大發,捂着眼睛幹嚎。

四野裏竟然響起呼應,一時間全是鬼號聲,樹葉沙沙,草叢簌簌,仿佛走來千萬只鬼。

衆人一聽,趕緊逃命,也顧不上貴重的器材了,一窩蜂地擠到門口,還有人跑的太急摔倒了,臉上被踩了好幾個鞋印。

木槿額頭的青筋跳個不停,只是幾只會使伎倆的鬼罷了,她就像踢皮球一樣,一腳一個都給踹了出去,又抓住連體鬼的一個腦袋,攥起拳頭,狠狠打在它的臉上,“不要叫了!陳田是不是你殺的?”

連體鬼的眼睛上還插着桃木劍,血水沿着桃木劍直往下滴答,被木槿揍過的地方凹進去一大塊,它只顧着疼了,哪裏還顧得上回答。

木槿又是砰砰砰幾拳,連體鬼被打的鼻青臉腫,桃木劍都歪了,“我我我不知道他叫什麽,他睡了我的地方!”

“你為什麽不叫他起來?”木槿搖晃着它的腦袋。

“我叫了,他不肯,還罵我,我最讨厭人家罵我,我就把他腦袋被擰下來了。”

木槿像掄麻袋一樣将連體鬼狠狠砸在地上,一次不夠,連砸了三次,“這是教訓你,以後不要亂殺人。”

連體鬼捂着腦袋哭,“我不敢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按照人間的律法殺人償命,閻君總是律法執行不嚴,才讓你們這些鬼危害人間,我今日就替他執法,将你囚禁在我的串珠中兩百年。”

“不,不要!”連體鬼極力掙紮,可是卻無法掙脫木槿的手,連體鬼急了,張嘴就咬,木槿一拳打住它下颚,下巴整個掉了下來,“死不悔改!”

直接掼在地上,連踹了幾腳,那鬼被打的陰氣盡散,只留下薄薄的一層,吹口氣就能散。

炎彧的嘴角不斷抽.搐,小丫頭不但是手機控,還有暴力傾向,這給打的,要是人早就歇菜了。

木槿打過瘾了,拎起連體鬼,扔進了串珠裏,莫說兩百年,三百年都出不來。

再說程大發,程大發撞在屏風上,帶着屏風一起摔倒,屏風是在二手市場淘來的便宜貨,被他一砸徹底碎了,斷掉的木頭插進程大發的屁股,程大發立刻彈跳起來,一邊揉屁股,一邊跳。

跳的也不是地方,正是草叢長得茂盛之處,又被草絆倒,程大發大半個身子都栽進泥裏,想他一直被奉為大師,何時這麽狼狽過,不禁怒火中燒,撈起一大把草,連根拔起。

“不要拔!”

木槿喊的太慢,程大發已經蹭蹭蹭的拔了好幾大把。

草長得并不深,淺淺一層,根系卻是黑色的。程大發咦了聲,彎下腰,扒拉泥土,上面一層是普通的黃泥土,下面卻是黑色的,摻雜着石灰,“這土……”

“這土是用來養屍的。”不知何時木槿已經站在了程大發身後,“草是有人種上去的,輔以八卦圖案,壓制下面的屍體,你拔了這麽多,八卦陣已破。”

程大發冷汗涔涔,一般認為的養屍,是人死後,屍身不腐,可真正的養屍卻是讓屍體吸收十裏之內的陰氣,不斷以陰氣滋養,修煉出五識,重新變成人,跳出三界。

這是一種極難成功的修煉,在木槿的認知裏從未有人成功過,這些只存在于書上,流傳之中。

當時她看到這裏引煞氣的風水布局,以為只是簡單的招鬼,沒想到竟是一塊養屍地。

這會兒程大發也顧不上盤問木槿小小年紀怎麽知道這麽多,趕緊叫導演帶人撤離。擡頭一看,人都跑幹淨了,就炎彧還待在屋裏頭。

就在木槿暴打連體鬼的時候,敖雪,莫小本他們也跑了,莫小本臨走前還讓他保重,頂不住了趕緊帶着木槿跑。至于敖雪,她本想勸炎彧一起跑,聽了莫小本的話就歇了心思,趕緊拉着助理跑了。

從新是炎彧讓他跑的,木槿照顧不了那麽多人,程大發又是個半吊子。

程大發對炎彧投去十分敬佩的目光,這才是男人,臨危不亂,他也必須鎮定,拿出得道高人的樣子來。

可是下一秒立刻破功,程大發像被人踩了尾巴,聲音尖利,“你幹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炎彧揉揉木槿的頭:乖,以後不要這麽暴力。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