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2)

麽好擔心的，伊莎貝拉，要知道，肯特公爵夫人，畢竟不是未來的女王陛下，而我們的維多利亞公主，是個十分有主見的人。”韋森特伯爵夫人說的很篤定，這個寶，該押在維多利亞公主的身上，而不是肯特公爵夫人的身上。宮廷裏的這一切，韋森特伯爵夫人自信比起埃莉諾，要了解的多。

“親愛的埃莉諾，我從沒想過，你能去參加宮裏的宴會，不，不，我該說的是，你能參加國王陛下的私人宴會。要知道，能參加國王陛下私人宴會的人，并沒有幾個。”

考文垂夫人看着埃莉諾在挑選參加宴會的服裝，已經熱淚盈眶。埃莉諾拿出一條紅色天鵝絨的長裙：“媽媽，您瞧，這條裙子怎麽樣？我很喜歡。”

“我的埃莉諾穿什麽都這麽好看，我從沒想到……”看見考文垂夫人又要流淚，埃莉諾伸出雙臂把自己的母親抱緊：“媽媽，我說過，總有一天，您會以我為榮的。”

“親愛的，我現在就非常非常地以你為榮。”埃莉諾在考文垂夫人的臉頰上親吻了下：“那麽親愛的媽媽，您以後會更加以我為榮的。來吧，媽媽，我覺得，戴黑色手套更好一些，還有這條項鏈怎麽樣？”

考文垂夫人把眼裏的淚擦掉，和埃莉諾一起挑選着衣服，曾經夢想過的一切都實現了，不，比曾夢想過的一切都更完美。

“莉迪亞如果知道這一切，她一定會很生氣的！”考文垂夫人笑起來。埃莉諾的手頓在那裏：“您說的是格林達公爵夫人？媽媽，其實你們的年紀都已經不小，我聽說哈裏先生的妻子，已經懷孕了。”

“是的，我不該再提起往事，可是……”考文垂夫人看着女兒臉上的笑就把剩下的話咽下去：“那些都已經是很古老的往事了，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是的，一切都不一樣了。埃莉諾和侯爵兩人步入小宴會廳，雖然說是私人宴會，但王宮裏的宴會自有它的一番排場。埃莉諾和侯爵被侍者引領到位置邊坐下。看着對面的丈夫，埃莉諾露出一個笑容，一切都會不一樣的。

來賓們在侍者的帶領下依次坐好，輕聲談笑。埃莉諾左邊的是一位伯爵，右邊的是一位侯爵夫人。都是在社交場上的熟人，埃莉諾臉上的笑容并沒有變，不會因為這是國王陛下的私人宴會而感到局促。

韋森特伯爵夫人離埃莉諾隔了三個人，看見埃莉諾的時候，她對埃莉諾露出笑容。戰争已經開始打響，不過在衆人面前，沒人會露出半點不一樣來。

侍從官大聲通報，國王陛下和王後陛下、肯特公爵夫人和維多利亞公主殿下駕到。

來客們站起身，向國王陛下和王後陛下，乃至肯特公爵夫人和維多利亞公主殿下行禮。當這四人坐下時，埃莉諾才發現，韋森特伯爵夫人的位子，離肯特公爵夫人很近。

看見埃莉諾往自己瞧來，韋森特伯爵夫人的笑容并不帶一絲一毫的得意。只有洛威爾子爵夫人那樣的人，才會因偶爾勝過別人沾沾自喜。韋森特伯爵夫人要的，是笑到最後而不僅僅是剛開始或者中間笑一笑。

宴會開始進行，雖然都在傳聞肯特公爵夫人和國王的關系越來越糟糕，但在宴會上，兩人表現的十分平靜，如同最普通的大伯和小嬸子。至于維多利亞公主，她的表現十分完美，無可挑剔，不愧是未來的女王陛下。

一邊吃飯，一邊和旁邊的人輕聲交談，并不失時機地觀察別人，而且還不能被人看出來，這是一項基本功，埃莉諾學的很好，甚至更完美。畢竟美人總是能給人帶來天生的好感。

坐在埃莉諾身邊的伯爵已經笑着對蘭開斯特侯爵道：“原來只知道你的夫人是位美人，現在才知道，還是位不可多得的多才多藝的人。侯爵你可真是有眼光。”

蘭開斯特侯爵舉起酒杯，對那位伯爵示意，兩人各自啜了一口杯中酒侯爵這才笑着說：“這都是上帝的恩賜。”

是的，上帝的恩賜，韋森特伯爵夫人也和埃莉諾一樣觀察着這宴會上的每一個人，聽到侯爵說的話往侯爵處看了一眼。上帝恩賜給自己的，除了美貌之外，別的都那麽多，而有時候，聰明比美貌更能讓人得到益處。

這位侯爵夫人，既然不是那樣的腦中空空的美人，或許自己該和她結盟才對。想到一旦和埃莉諾結盟，黛茜夫人會有多麽郁悶，韋森特伯爵夫人也笑了。

宴會上的人大都如此，估計除了極少數人之外，沒有一個能靜心下來品嘗廚師的好手藝。宴會結束，貴婦人們簇擁着王後和肯特公爵夫人進入一邊的小起居室休息一會兒，然後就該各自告辭。

這是難得的一段閑适時光，韋森特伯爵夫人提起的話題總是很多，埃莉諾坐的離王後和肯特公爵夫人都有些遠，只是側耳傾聽，偶爾說那麽一兩句話。

“蘭開斯特侯爵夫人好像不大愛說話。”肯特公爵夫人突然的一句讓衆人都看向埃莉諾，埃莉諾笑的動人：“殿下，我只是在聽你們在講什麽，要知道，我并不是常住倫敦的，害怕一開口，說出的話就會讓大家都笑話我。”

“蘭開斯特侯爵夫人，你真是一個聰明的姑娘。”埃莉諾的自嘲并沒讓肯特公爵夫人放過她，只是微笑着贊揚了埃莉諾一句。

☆、84憤怒

“謝謝您的稱贊，殿下，但我還是覺得，再沒有誰能像韋森特伯爵夫人一樣聰明了。”埃莉諾輕描淡寫地說，這讓肯特公爵夫人臉上的笑容加深一些，韋森特伯爵夫人笑了：“不，您太謙虛了，埃莉諾，像您這樣美麗的姑娘這麽謙虛，真是十分難得。”

衆人都笑了，侍女進來禀報說先生們将要離去，夫人們也起身向兩位尊貴的女士行禮告辭。韋森特伯爵夫人和埃莉諾一起走出去，看着埃莉諾，韋森特伯爵夫人笑着說：“親愛的埃莉諾，我們如果是朋友的話，那該多好。”

“難道我們現在不是朋友嗎？韋森特伯爵夫人？”埃莉諾淡淡一笑，這讓韋森特伯爵夫人罕見地愣了一下，接着笑了：“你說的對，埃莉諾，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親愛的，你們還有多少知心話要說，難道不知道，夜風很寒冷嗎？”蘭開斯特侯爵走上前來，笑着和妻子說話。

“親愛的，你該知道，難得遇到朋友，當然要多說會兒話。”埃莉諾挽住丈夫胳膊的時候，笑着對他解釋。

“瞧瞧，伯爵夫人，或許我該和你說，我的妻子實在是太調皮了。那麽再見吧，伯爵夫人，晚安。”蘭開斯特侯爵對韋森特伯爵夫人笑着點點頭，就和埃莉諾離去。

自己來的已經太晚了嗎？韋森特伯爵夫人眼裏的笑在侯爵夫婦離開後消失，不，自己絕不接受這樣的事，自己永遠都能扳回來。韋森特伯爵夫人深吸一口氣，面上又重新露出笑容，等待丈夫來接自己。

“你知道我為什麽不喜歡政治了吧？親愛的。”上車之後，侯爵笑着對妻子說。

埃莉諾打個哈欠：“當然，我當然知道，親愛的，難道凱瑟琳，不，卡喬伯爵夫人傷你傷的那麽深嗎？”

“瞧瞧，女人就是這樣，嘴巴裏說着不在意，可是随時都不忘提醒你，我也不怕老實告訴你，她傷我傷的的确很深，不過這傷痕很早以前就消失了，特別是在遇到你後，凱瑟琳是誰，我不知道。”

侯爵的話讓埃莉諾擡起頭：“親愛的，雖然你是在哄我，可我還是很高興。不管怎麽說，你厭惡的，恰恰是我喜歡的，所以親愛的，只能委屈你了。”

奧，侯爵故意叫了一聲，接着把埃莉諾摟緊一些：“不會委屈我，做女王陛下的侍從女官，并不需要太幹預政治，我想，瑪格麗特夫人已經和你說過了。”

是的，埃莉諾又笑了：“我不過故意逗你玩。”

“你這個調皮的小東西。不管怎麽說，你願意，我就陪你，因為我愛着你。”

我也如此，埃莉諾給丈夫一個甜蜜的吻做為回答。

這個社交季節侯爵夫婦往王宮去的機會比起原來要多很多，埃莉諾維多利亞公主的次數，也不算少。縱然對方只是個十六歲的少女，埃莉諾也不敢輕視，更不敢在她面前耍什麽心機，畢竟，一個從小接受國王教育長大的少女，比普通的貴族少女聰明靈透多了。

“簡，我覺得，你把蘭開斯特侯爵夫人看的太重要了，雖然黛茜夫人用盡了手段，可是維多利亞公主殿下未必會看上她。”

“伊莎貝拉，你的腦子如果能有你相貌的一半，那我也就不用這麽操心了。”韋森特伯爵夫人毫不客氣地說。這讓洛威爾子爵夫人有些不滿：“簡，我一直都想幫你，而且你要知道……”

“我當然知道，伊莎貝拉，所以我一手安排了你的婚事，子爵是個好人，而且他也很愛你，至于別的，多少不如你的人都那麽過了，你憑什麽認定，自己要什麽都可以得到？伊莎貝拉，現在我不需要你幫助了。”

韋森特伯爵夫人一口氣講完，這讓洛威爾子爵夫人的嘴巴都張大，接着洛威爾子爵夫人惱怒地說：“不再需要我的幫助？哦，我的姐姐，你現在什麽都有了，就嫌棄我了？還口口聲聲子爵很好，可是你別忘記了，如果沒有我，你怎麽能嫁給伯爵？怎麽能夠……”

“伊莎貝拉，如果你希望我還能記得我們之間的情意，就把這話給我忘記。至于伯爵，結婚不久我就和他坦白了，你告訴他我也無所謂，你盡管去吧。”韋森特伯爵夫人手裏的茶杯都沒晃一下，看着洛威爾子爵夫人毫不在意地說。

“你，簡，原來我對你沒用處，你就這樣把我扔掉。別人也就罷了，可我們是同父同母的妹妹。”洛威爾子爵夫人氣急敗壞地說。

“伊莎貝拉，這一切都是你自己找的，并不是我的錯。現在，親愛的妹妹，你該回家了。至于以後，沒有我的邀請，你也不用再來我府上。”這樣冷酷的話讓洛威爾子爵夫人整個人都愣住了，接着她站起身：“好吧，既然如此，那麽親愛的姐姐，我祝你前程似錦。”

說着洛威爾子爵夫人憤怒地拉開門，差點撞到了前來送茶點的侍女。不等侍女驚呼出聲，洛威爾子爵夫人就沖了出去，在樓梯口遇到韋森特伯爵，他看着小姨子這樣，搖了搖頭什麽都沒說，只是走進起居室：“親愛的，你的客人還沒到嗎？”

韋森特伯爵夫人露出笑容：“是的，還有十五分鐘，你可以和我談一會兒話。”

“我得說，親愛的，你和伊莎貝拉決裂，我很高興。”這話沒有出韋森特伯爵夫人的意料，她用手扶下額頭：“是的，親愛的，雖然我對伊莎貝拉一直都那麽地，那麽地容忍，可是她這些年，越來越不像話了。如果媽媽還活着的話，一定很傷心。”

是的，韋森特伯爵拍拍妻子的手：“她是你唯一的妹妹，你多照顧她一點也很正常，可是這個女人，愚蠢自大，給我們添了多少麻煩。”

“對不起，親愛的，以後都不會再有麻煩了。但願伊莎貝拉能夠學聰明些。”韋森特伯爵夫人誠心誠意地說。

“的确如此，親愛的，你的客人就要到了，我該出門了。”韋森特伯爵站起身，韋森特伯爵夫人起身擁抱了他一下：“謝謝你，親愛的，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道該怎麽做。”

韋森特伯爵吻了妻子臉頰一下：“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我說過，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想，我該去約蘭開斯特侯爵騎馬去了。”

“謝謝你，親愛的，你真是太好了。”韋森特伯爵夫人欣喜地說，韋森特伯爵笑着說：“為你效勞，是我應該做的。”看着丈夫離去，韋森特伯爵夫人這才坐下，有什麽可擔心的呢。黛茜，你永遠贏不了我。

“韋森特伯爵和你去騎馬的時候都說了些什麽？”一看見丈夫走進家門，埃莉諾就迎上去問。

“女人的好奇心還真是讓人無法抵擋。沒說什麽，不過敘敘舊。”蘭開斯特侯爵把帽子交給一邊等候的仆人，解着襯衣扣子：“我需要去換件衣服，然後再來滿足你的好奇心，可以嗎？”

“當然可以，不過我現在覺得，我的好奇心不需要滿足了，因為你說過，伯爵夫婦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那麽妻子會怎麽說，想來丈夫也差不多。”

“真是個聰明姑娘。”侯爵對妻子豎一下大拇指，上樓去換衣服。

“埃莉諾親愛的，我從沒聽你提起過，你想做女王陛下的侍從女官。”考文垂夫人的聲音傳來，埃莉諾轉身看着自己的母親：“媽媽，您該知道，不一樣了，當初我們離宮廷那麽遠，可是現在，并沒那麽遠了。”

“這真是個……”考文垂夫人想找出個合适的形容詞來，可是沒有想出來，埃莉諾已經笑了，她上前擁抱住自己的媽媽：“媽媽，您該知道，我和原來不一樣了，我現在是蘭開斯特侯爵夫人，有地位有財産有美貌有頭腦。那麽，您有什麽好擔心的？”

的确如此，考文垂夫人微微一笑，把女兒抱一下就放開：“那麽，我只有坐在這裏，等着你的目标實現。不過不管怎麽樣，親愛的，我都會為你驕傲。”

“瞧瞧，埃莉諾，我從不知道你是這麽厚臉皮的人。有地位有財産有美貌有頭腦，哦，天啊，我還不知道我娶到的，竟是這麽好的妻子。”換好衣服的侯爵已經從樓上下來，斜靠在欄杆上笑着對妻子說。

“如果我不是這樣的人，你就不會娶我了，侯爵閣下。”埃莉諾擡頭看向丈夫，臉上的笑可一點也騙不了人。

“是的，考文垂夫人，我得再次感謝您把這麽好的夫人嫁給我。”侯爵走下樓，熱情地對考文垂夫人說。

☆、85名譽

“哦，不能這麽說，侯爵閣下，如果不是你，或許我的埃莉諾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考文垂夫人用手捂住下巴，真心誠意地說。

“那麽媽媽，您要和侯爵一起，互相誇贊對方到什麽時候？”埃莉諾的笑聲響起，考文垂夫人把女兒摟過來，在她臉上親吻一下：“嗯，我要去給瑪麗安寫信，讓她也要高興高興，不行，我現在高興的快發狂了。”

“你的母親，真是個可愛的女人。”侯爵看着考文垂夫人上樓的背影，從背後把埃莉諾抱在懷裏，笑着說。

“親愛的，你這樣在我面前贊揚另一個女人可愛，我會吃醋的。”埃莉諾一本正經地在他懷裏轉身，臉上的笑容十分明豔。

“親愛的，你再這樣對我笑，我就會忍不住帶你上樓，然後你今天就沒有體力去參加黛茜夫人的茶會了。”侯爵輕柔地吻了埃莉諾臉一下，在埃莉諾耳邊輕聲說。

“親愛的，你真壞，不過我覺得，還是黛茜夫人的茶會更重要一些。”說着埃莉諾就從侯爵的懷裏掙脫出來，在他唇上飛快地啄了下，上樓換衣服去了。

真是個可愛的姑娘，既然妻子要去參加茶會，那麽下午就陪兒子玩吧，他該學習怎麽騎馬了，而不是依舊和保姆待在一起。侯爵心裏想着，就去找兒子。

黛茜夫人的茶會和每一場茶會都差不多，埃莉諾和人說笑聊天，突然有人提到洛威爾子爵夫人，埃莉諾不由豎起耳朵聽一聽。

“你們知道嗎？韋森特伯爵夫人和洛威爾子爵夫人兩姐妹鬧翻了。那天有人看見洛威爾子爵夫人怒氣沖沖地從韋森特伯爵府出來，而韋森特伯爵夫人沒有挽留妹妹參加茶會。”

哪天？埃莉諾聽着她們的議論，仔細算了算，那該是韋森特伯爵約蘭開斯特侯爵騎馬的頭一天。看來那兩姐妹真的鬧翻了。

“韋森特伯爵夫人怎麽會和洛威爾子爵夫人鬧翻，要知道，韋森特伯爵夫人一直在忍讓她的妹妹。”在大衆眼裏，韋森特伯爵夫人的名聲一向很好，現在也不例外，埃莉諾和黛茜夫人交換一個眼神，繼續聽下去。

“聽說，我只是聽說，洛威爾子爵夫人做了一些難以啓齒的事情，你們都知道，洛威爾子爵雖然很愛他的夫人，但是他更沉迷于畫畫并和藝術家們交往，子爵夫人又是個耐不住寂寞的女人，聽說，她的那位情人，并不是一位紳士。”

貴族男子和平民女子戀愛，還能稱之為浪漫的話，那一位已婚貴婦和一個平民偷情，這簡直就是一件莫大的恥辱。

茶會裏的人臉上頓時都露出一種太不可思議的神情，一個平民，而不是一位紳士，這簡直就是……。

“洛威爾子爵夫人簡直是，簡直是……”有人想表達憤慨，但找不到詞語，周圍的人心領神會。看來，洛威爾子爵夫人，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在這些人的交往名單上被劃掉，韋森特伯爵夫人，真是個厲害角色，能這樣對待自己的妹妹還能讓人說她的好話，實在讓人要豎起拇指稱贊一聲。

黛茜夫人聽夠了關于洛威爾子爵夫人的話，這才笑着把話題轉移開：“現在有新的蕾絲花樣呢，你們看到了嗎？”談起打扮，這是永遠安全的話題，立即就有人跟上這個話題，至于洛威爾子爵夫人，很長一段時間內，她不能再出現在大家面前了。

“洛威爾子爵夫人請求見您，夫人。”埃莉諾聽到這個請求，愣了一下才笑着說：“請去和洛威爾子爵夫人說，我現在沒空。”

“可是，夫人！”不等管家把話說完，洛威爾子爵夫人已經沖了進來，站定後才對埃莉諾說：“我想，您現在有空了，侯爵夫人。”

“是的，我大概有五分鐘空閑，你有事嗎？”埃莉諾笑的越輕松，洛威爾子爵夫人越憤怒：“是你傳出的？一定是你，你這個……”

“你猜錯了，洛威爾子爵夫人，對您的那樁風流韻事，我毫不感興趣，而且您也該知道，這件事，并不僅僅只有我們知道。”埃莉諾的神情奇跡般地說服了洛威爾子爵夫人，她點頭：“那麽，你說的是誰，我知道了，可是她……”

“她是您的姐姐，我知道，可是您更該知道您姐姐是個什麽樣的女人。洛威爾子爵夫人，我覺得，為您好，您該前去歐洲游歷一番才是。”是的，自己的姐姐，想到被姐姐背叛，洛威爾子爵夫人的頭忍不住高高昂起，簡，你認為我就是蠢笨如豬，任由你擺布嗎？

你可以敗壞我的名譽，那你更可以知道，從我嘴裏說出的話，會對你造成什麽影響，你該知道的，我可是你唯一的妹妹。洛威爾子爵夫人臉上的神色并沒有出埃莉諾的意料。

“那麽，子爵夫人，五分鐘時間已經到了，我該去看看小羅伯特，他已經開始學騎馬了。”埃莉諾對洛威爾子爵夫人點頭，示意管家送她出去，自己就往花園走去。

洛威爾子爵夫人看着埃莉諾的背影，這才離開侯爵府，簡，你的背叛讓我無法忍受。

“親愛的，不，不，你不能站起來，這匹馬雖然很溫順，但還沒到足以讓你控制它的地步。”一走進花園，就聽到蘭開斯特侯爵的聲音，埃莉諾露出笑容大步上前，小羅伯特努力地拉住馬缰，看見自己的媽媽露出笑容：“媽媽，我會騎馬了。”

“是的，親愛的，我知道你是個能幹的孩子。”埃莉諾把臉頰湊上，迎接兒子和丈夫的親吻。

“伊莎貝拉來過了？”侯爵把兒子抱下來，吩咐馬夫拉走了馬才開口問埃莉諾。

“是的，她認為，是我們說出了她的秘密。”

“伊莎貝拉還是這麽蠢。”蘭開斯特侯爵的話讓埃莉諾回頭瞧他：“可是親愛的，當初你也追求過她。”

“是的，那時我年輕，以為女子只要有美貌就足夠了。”侯爵毫不在意地加了句，接着就說：“不過我覺得，韋森特伯爵夫人這次可能失算了。”

是的，沒有人會知道，是韋森特伯爵夫人透出的消息，畢竟這麽不名譽的一件事，或多或少會損傷韋森特伯爵夫人的，當埃莉諾和侯爵走進舞會大廳，看見在和韋森特伯爵夫人說話的人，不由露出微笑，看來這段時間，安慰韋森特伯爵夫人的人是真不少。

和主人打過招呼，埃莉諾就往貴婦人聚集的地方走去，看見埃莉諾，有位夫人和她打招呼：“蘭開斯特侯爵夫人，最近可憐的韋森特伯爵夫人真是傷心壞了，都知道她是怎樣疼愛她的妹妹。”

“是的，我當然知道，那麽必然的，伯爵夫人也不會容忍別人這樣議論子爵夫人，破壞她的名譽了。”埃莉諾的話聽起來十分正常，但這讓韋森特伯爵夫人微微皺眉，接着韋森特伯爵夫人就輕聲道：“是的，我知道，可是抱歉，伊莎貝拉的确做錯了，而且別人的議論讓我也很傷心。”

真是說的好，埃莉諾忍不住在心裏給韋森特伯爵夫人鼓掌，再次堅定了不能和韋森特伯爵夫人做朋友的心。不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這位朋友給出賣了。

“簡，你真是個好心腸的人，換做是我，如果我的妹妹做了這樣的事，我一定會大罵她的，而不是還要維護她的名譽。”韋森特伯爵夫人這番話立即引起別人的共鳴。

“是的，不管怎麽說，伊莎貝拉畢竟是我唯一的妹妹，如果媽媽知道了，她一定會十分傷心。”說着韋森特伯爵夫人就流下淚，用手遮一下臉：“抱歉，我失态了。”

已經有人送上一張手帕，韋森特伯爵夫人接過手帕擦淚，并且說謝謝。埃莉諾有點想打哈欠，韋森特伯爵夫人的這幾招重複地用，真是讓人有點看的疲乏。

“簡，我覺得，你不該感到慚愧才是。”說話的是黛茜夫人，她搶在衆人安慰之前開口，接着在衆人瞧向她時黛茜夫人繼續道：“你和伊莎貝拉，畢竟已經各自結婚了，她的一切，該由洛威爾子爵負責才是，而且這件事情，怎麽說也是不名譽的，我們一再提起，這不是傷害了簡？”

黛茜夫人這番話說的是那樣的合情合理，立即有人點頭：“對，我們不該提起，韋森特伯爵夫人，很抱歉，我們不該……”用一樁不名譽的事來進行忏悔，是韋森特伯爵夫人的拿手好戲，可是現在，這番表白竟然被黛茜夫人打斷，她的眼不由微微眯起才繼續道：“多謝你們，你們真是太好了，可是每次我一想起……”

☆、86往事

“所以現在你不用想起，親愛的。”黛茜夫人握住韋森特伯爵夫人的手，真心誠意地，至少是在衆人眼中真心誠意地說：“不管怎麽說，你們早都已經各自成人，洛威爾子爵夫人的行差踏錯，原本就不該由你來承擔。”

“對的，韋森特伯爵夫人，你真的不必想起，我聽說洛威爾子爵夫婦要趕在二月前去歐洲，既然有洛威爾子爵陪伴，韋森特伯爵夫人，你也不必擔心你的妹妹。”關懷的話一句接一句，韋森特伯爵夫人如果再表白，那就顯得太不知好歹了，她悄悄咬一下唇這才擡起頭，對黛茜夫人道：“謝謝你，黛茜，你真是太好了。”

“當然，我們是好朋友，現在我們該去跳舞了，不然的話，主人家會覺得我們今天來的太不恰當了。”黛茜夫人輕笑着。埃莉諾看向韋森特伯爵夫人，能看到她眼裏偶爾掠過的不滿。用她慣用的手段來對付她，埃莉諾不由笑了。

“這位美麗的夫人，我好像從沒見過你。”就在埃莉諾想和黛茜夫人說話時，耳邊突然多出一個陌生的聲音，這讓埃莉諾皺了眉。看見來人，黛茜夫人的眉也微微一皺就對這位先生說：“德包爾先生，遇到你很高興。”

德包爾先生？凱瑟琳小姐，不，該說卡喬伯爵夫人的哥哥？埃莉諾有些驚訝地看向這位先生，很輕易地就發現他和卡喬伯爵夫人有些像，不過沒有後者那麽柔美。

“你好，黛茜，我沒想到剛回到倫敦參加這次舞會就遇到了有趣的人。”德包爾先生說着話，已經拿起黛茜夫人的手吻了吻，眼并沒離開埃莉諾的臉：“這位是蘭開斯特侯爵夫人，遇到你很高興，我和侯爵已經很多年沒見面了，那個……”

“抱歉，先生，當着妻子的面說她丈夫的壞話，這不算紳士行為。”埃莉諾的雙手交疊握在小腹上，揚起頭對德包爾先生說。

“看來你們夫妻之間的感情很好，如果，夫人，我說的是如果，您還會這樣愛着您的丈夫嗎？”如果埃莉諾是她表現出來的那樣，那她或許會為德包爾先生說的話感到傷心，可是埃莉諾并不像她外表那麽地任人擺布。她只是看着德包爾先生：“先生，我已經說過了，當着妻子的面說她丈夫的壞話，這不算紳士行為。而且，我很了解我的丈夫，他是個真正勇敢的人。”

勇敢的人？德包爾先生唇邊的譏諷更深，就在他又要開口說話時，黛茜夫人開口了：“德包爾先生，那些事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他們也已經各自嫁娶，令妹現在的生活也過的很好，您又何需舊事重提？”

“不，黛茜夫人，我只是想……”

“先生，我想，有關當年的一切，您可以回去問問您的妹妹，而不是認為我的丈夫有過錯，我的丈夫，是個真正勇敢的人，他不是臨陣脫逃的懦夫。至于您，您疼愛令妹的心情我很能理解，但也僅此而已。關于這件事，我想，您知道真相之後，只會永不提起而是用這些來羞辱我的丈夫。”

埃莉諾的話讓黛茜夫人有些驚訝地捂住了嘴，而聽到她這番話的人并不少，往這邊瞧來的人也越來越多。德包爾先生臉上得意的神情已經漸漸消失，接着變為憤怒：“我的妹妹，當初如果不是侯爵……”

“德包爾先生，這不過是一面之詞，我相信我的丈夫不是什麽臨陣脫逃的懦夫，要知道，他的劍術十分精妙。只有愛情，才會讓他選擇離開。”既然德包爾先生步步緊逼，埃莉諾也索性再次表明立場。

“你的丈夫，他說不定在撒謊。”

“我的丈夫并不是一個會撒謊的人。先生，您對我丈夫的攻擊已經可以停止了。”埃莉諾毫不示弱。

“德包爾先生，那件事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您又何必如此，現在大家舊友相聚，本該一起談天說笑才是，而不是像您這樣和人争吵。”一等埃莉諾停下，黛茜夫人急忙勸說。

德包爾先生臉上的怒氣越來越深，周圍的人也有想上前勸說的，蘭開斯特侯爵走上前，對德 包爾先生點一點頭才握住埃莉諾的胳膊，吻一下她的臉頰：“親愛的，謝謝你。我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感到高興。”

“親愛的，不必感謝我，我是你的妻子，我們禍福與共。”埃莉諾回吻丈夫，接着把手放在侯爵手中，和侯爵一起看着德包爾先生。

“德包爾先生，我想，關于十多年前的舊事，我一直不想提起，也不願意提起，畢竟那是我曾愛過的，甚至可以說，在我遇到我妻子之前，深愛過的女子。”

侯爵的話在女士們中間引起一陣驚呼，埃莉諾的手一直放在丈夫手裏，對丈夫一笑，鼓勵丈夫繼續說下去。

“因此我并不希望她的名譽有任何損失，對當年的事也絕不做任何辯解，可是德包爾先生你既然這麽說，那麽請你回去問問令妹，當初我怎麽一回事，如果你願意把那場決鬥繼續的話，我随時奉陪，而且，我不會輸。”

蘭開斯特侯爵的話讓德包爾先生臉上的神色更加難看起來，他看向面前緊緊挽住雙手的那對夫妻，聲音也變的有些傲慢：“那麽，侯爵閣下，如果你願意……”

“不，哥哥。”說話的是卡喬伯爵夫人，她臉上的神色有些慌張：“哥哥，我不允許。”

“凱瑟琳，這是德包爾家族的榮譽，我不能讓你平白無故地受這樣的侮辱。”德 包爾先生有些粗暴地抓住妹妹的胳膊，再次重申。

“我當然知道德 包爾家族的榮譽，可是我已經出嫁了，我現在是卡喬伯爵夫人，哥哥，如果你願意讓我安心的話，這件事就別再提起。”卡喬伯爵夫人安撫自己的兄長。

“那麽，我們可以走了嗎？德 包爾先生？”蘭開斯特侯爵彬彬有禮地問，德 包爾先生還想開口說話，但看到妹妹祈求的神色，別過臉不再開口。

“是的，什麽事都沒有了，侯爵閣下，再會。”卡喬伯爵夫人，或許該說凱瑟琳看着自己曾深愛過的男人，如果，可惜這世間，最不能說出的話就是如果，陪在他身邊的人，永遠都不是自己。

我很高興，威廉，能聽到你曾愛過我，我很高興。卡喬伯爵夫人看着蘭開斯特侯爵夫婦離去，在心裏默默地說，然後才轉身看着自己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