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因為宿醉, 徐嘉亮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午飯時間。

即便是過了一整夜,他耳邊依舊回蕩着蔣延洲那句毫無感情色彩的“你不配”。

昨晚在酒精的作用下,聽到蔣延洲說他不配, 徐嘉亮便暈暈乎乎地相信了。可是這會兒一覺起來,他實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哪裏不配了。

他好歹也算是正正經經美少年一個吧。

想到這兒, 徐嘉亮二話不說地給蔣延洲打了個電話。

蔣延洲昨晚後來聚餐結束了又去了喻麗晴的店裏幫忙, 一直忙到淩晨三點才沾床睡覺。這會兒忽然被手機鈴聲擾了清夢,他沙啞的聲音裏透着顯而易見的不悅。

偏徐嘉亮半點兒沒聽出來, “延哥我有事兒問你?”

“什麽破事兒不能晚點說?”

“我昨晚說要追你同桌那位仙女姐姐,你為什麽說我不配啊?”徐嘉亮覺得自己快氣到生活不能自理了。他延哥不應該和他更親嗎?結果居然說他配不上一個外人。

雖然他對方的确很好看。但這并不能改變他被蔣延洲傷了自尊的事實。

蔣延洲自然沒有心情去感受徐嘉亮的心理變化。他翻了個身,暗灰色的被子斜斜地搭在腰間。

語氣懶散又随意, “我說過嗎?”

“你說過!我用我十八代祖宗發誓你絕對說了!”徐嘉亮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麽肯定過。

“那就是說過吧。”蔣延洲清醒了幾分, 但聲音依舊懶散, “所以呢?”

所以呢?蔣延洲居然問他所以呢?

徐嘉亮深吸了一口氣, 努力忍住沖去蔣延洲家“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沖動,準備好好和他講道理。結果不等他開口,蔣延洲微啞的聲音先混着電流聲鑽進了他的耳朵裏。

——“實話總是令人難以接受的。”

江南不知道江成行是從哪裏聽說了他們要月考提前的事。整個周末,江成行都把她關在房間裏, 強迫她她好好複習。

江南出不去,只能苦苦盯着手機屏幕打了兩天游戲。

因為周二、周三就要考試,周一的時候同學們明顯出于應激狀态。

一向鬧喳喳的教室比平日裏安靜不少。

為了給同學們時間将教室布置考場, 下午第二節 課結束便直接放了學。

在明禮, 一般月考和期中期末考都會由年級組統一安排考試座次。按照傳統, 每學期的第一次考試會根據姓氏首字母來排。之後的幾次考試則按照上一次的成績排名來安排。

這次布置由第一大組的同學負責,作為第四大組成員的江南和蔣延洲自然就當了甩手掌櫃。

江南一邊收書包一邊和前座的女生聊着天。等她收好書包晃出教室的時候,蔣延洲已經走到教學樓下了。

江南一眼便在放學的人群中認出了蔣延洲挺拔寬闊的背影。

江南站在三樓的樓梯口,眯着眸子欣賞了會兒這抹人間美色。

她邊欣賞邊忍不住感慨, 蔣延洲還真是個被上帝寵愛的人,即便是背影都完美得挑不出一絲錯處。

“南哥——你思什麽春呢?”

錢子安剛從教室裏走出來,就看見江南站在原地癡癡地笑着。他便惡趣味地從背後推了她一把。

結果下一秒江南就慘叫了一聲。慘叫聲響徹了整個樓道。

錢子安被摸了摸幾乎被震聾的耳朵,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江南整個人歪倒在了樓梯上。如果不是她一雙手緊緊吊在欄杆上,這會兒整個人估計都滾了下去。

錢子安吓了一跳。

他趕緊蹲下去扶江南,哪知江南又是一聲慘叫。

“——腳崴了!”江南沒好氣地瞪了錢子安一眼,就着他的力道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錢二狗你是不是有什麽疾病啊?你跟我什麽仇什麽怨要這麽搞我?”

錢子安也知道自己闖了禍,遮遮掩掩地不敢去看江南,“南哥我錯了——你還好吧?”

“好到就差七竅生煙了。”江南覺得自己整個右腳的腳踝處火辣辣的疼。如果不是勉強還能動一下,她幾乎都要懷疑自己不幸骨折了。

“南哥我真不是故意的——”錢子安将江南扶進了教室,平日裏總是嘻嘻哈哈的一張臉上難得有了歉意,“要是你腿真斷了我以後會對你負責的。”

江南覺得錢子安估計是真的有什麽疾病。

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負得起責嘛你就要負責——你少詛咒一點我就謝天謝地了。”

“要不——”錢子安這會兒像只小雞仔似的瑟縮在江南的座位旁邊,“我去給老李頭說一下你要不別來考試了,在家好好休息一下。”

“可別——”怕錢子安真去找李成江,江南趕緊拉住他。

以她對江成行的了解,要是她用崴腳當借口不去考試,他多半會覺得她是故意用苦肉計逃避考試。相反要是她堅持去考試,江成行說不定心一軟就給她一個“身殘志堅”專項獎金。

想到這兒,江南故作輕松地擺擺手,“你南哥什麽時候輕傷下過火線?你把我送到校門口就行了。另外再警告你一次千萬別打什麽要對我負責的鬼主意。”

錢子安還想說什麽。

但到底拗不過江南,只能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到了沈國志的車上。

江南第二天身殘志堅從校門口挪到教室的時候,離第一堂語文考試只剩了十分鐘。

江南覺得人倒黴到一定地步後真是幹什麽都不順。

她的姓氏首字母是“J”,按理說排座位時應該是排在前面的,并不用爬太高的樓層。結果也不知道年級組這次是抽了什麽風,忽然決定這次月考的座位反向排列。也就是說原本在低樓層的人這次要去高樓層教室考試。

而江南自然便從一樓分到了六樓。

去六樓也就算了,哪知她昨天收書包忘記了收文具袋。所以此時不得不中途再拐去教室一趟取昨天被她遺忘的文具袋。

因為馬上就要開考,這會兒教室裏坐滿了她不認識的人。

江南迅速取了文具袋單腳蹦出教室,剛蹦出教室就撞上了一個有幾分堅硬的人牆。

她揉着額頭擡眸,蔣延洲輪廓硬朗的下颌線就撞進她的眼簾。

江南有幾分驚訝,“這都要考試了你怎麽還在這兒?”

蔣延洲倒是沒太多情緒,退後一步打量了站姿怪異的江南一眼,“你腳怎麽了?”

“昨天樓梯上摔了一跤。”江南不太在意推了下蔣延洲,“你不會也才到學校吧?你沒事兒回教室幹什麽?”

“我回來看我在哪個考場。”蔣延洲說着就往門上高二十班的座次安排表上瞥了眼。

江南臉上緩緩浮現出一個問號。

還有十分鐘就考試了居然還有人不知道自己在哪個考場?這種扯淡的事兒估計也就只有她的小學雞同桌幹得出來了。

江南也順着蔣延洲的目光看了一眼座次表。結果沒想到兩個人居然在同一個考場。

既然如此,她作為蔣延洲學習路上的領路人,自然有義務确保他考試不要遲到。

江南剛準備催蔣延洲快點,一截堅實的小臂就橫在她的面前。

蔣延洲的皮膚很白,清晨暖黃的陽光灑在他的皮膚上,江南甚至能看清上面細微的汗毛。

她身子微微頓了下,有點摸不清蔣延洲這個動作是幾個意思。

蔣延洲大概是等得不耐煩了,也沒多解釋,直接拉着江南的手搭在他的那截兒手臂上。

見江南下意識就要往後縮,他才懶懶散散地開了口:“就你這腿腳不便的模樣龜速走到六樓,估計考試都得進行一半了吧。”

合着這人是想扶她。

江南原本條件反射地想怼一句“你全家都龜速”,但一想到人形移動扶手應該會比冰冷的欄杆順手許多,又默默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兩個人用三只腳剛走上六樓,走廊上的巡考老師就面色不善地開始催促他們,“那兩個同學你們拖拖拉拉的怎麽回事?還剩兩分鐘就打鈴了還不趕緊進考場。”

江南一向臉皮厚,這種不痛不癢的訓話她通常不會放在眼裏。

何況不是還有兩分鐘嘛?有什麽好着急的。

她松開蔣延洲的小臂,從書包裏摸了瓶牛奶出來,當着那位巡考老師的面把牛奶遞到蔣延洲手上。然後豪爽地在蔣延洲的背上拍了拍,“做題之前把這瓶牛奶喝了。”

“你自己留着喝吧。”蔣延洲轉身就要進考場。

結果他腳下還沒挪一步,就又被江南給拽了回來,“你趕緊拿着喝了。牛奶補腦,說不定你等會兒考試都能多考幾分。”

蔣延洲勾着唇嗤笑了聲,“我覺得你可能會更需要。”

“南哥我這麽聰明需要補?随随便便高你幾十分不是問題。”江南說着把牛奶重新遞給了蔣延洲,“別浪費南哥我一片好心,否則到時候考差了別來跟我哭。”

怕蔣延洲不要,江南兩只手包住了他的大掌和牛奶。

小姑娘的手軟軟的,帶着不屬于夏日的微涼感,覆在他滾燙的手掌上,酥酥癢癢的。像有根羽毛,輕輕地撓。

蔣延洲其實從小就不愛喝牛奶。

他上次輸球給江南買牛奶,也只是單純看她經常喝罷了。

可是這會兒他鬼使神差地就接下了那瓶牛奶。并且第一次對牛奶的味道有了幾絲期待。

江南彎着眼眉笑了下,“浪費食物是可恥的,你收了就必須要喝掉哦。”

很快開始考試。

語文算是江南得分比較高的科目了。雖然她摸不清得分點在哪裏,但是明禮的語文老師一向有人文情懷,對于填滿的空白多多少少都會給些分。

所以江南寫得還算認真。

等她寫完作文,離考試結束只剩了小半個小時。

蔣延洲坐在她斜前方幾個人的位置。從江南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的半個背影以及他桌上插着吸管的牛奶盒。

但并不難分辨出喝掉牛奶的人已經趴在桌上睡得昏天黑地了。

江南剛剛寫得太過認真倒是忘記注意她這位同桌的情況了,也不知道蔣延洲到底寫沒寫卷子。

不過就算沒寫她也總不能現在沖過去摁着他的頭逼他寫吧。

想到這兒,江南索性也開始沒有負擔地睡起覺來。

一直到收卷鈴聲響起來,江南才睡眼惺忪地睜開了眼睛。

她剛剛夢到,她這次又毫無意外地考了倒數第一。江成行一狠心語數外物化生各給她請了一個家教,然後六位家教齊齊圍着她,七嘴八舌地要搶着給她補課。

這也太他媽恐怖了。

等到監考老師收了卷,她還覺得心有餘悸。

蔣延洲收好東西走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江南臉上還泛着一片慘白。

他屈起食指,用指關節輕輕在桌面上敲了兩下。聲音透着剛睡醒的倦懶,“考差了?”

江南想說不是,她其實覺得自己今天發揮得還不錯。

哪知她還沒開口,蔣延洲的臉上就泛了幾分疑惑,“不是聽錢子安說你一向都考年級倒數第一?再差也差不到哪裏去了吧?沒必要這麽難過。”

江南:“……”

她還是第一次見有這麽安慰人的。

她給了蔣延洲一個“你趕緊給老娘閉嘴”的眼神,略有些不爽地哼了聲,“以後年紀倒數第一的寶座南哥都讓給你了——你好好坐着,別和南哥我客氣。”

“你還是自己留着吧,我用不到。”

蔣延洲說得煞有其事,一副留級留出了優越感的模樣。要不是清楚知道他有多學雞,江南差點就以為他真能十拿九穩地考年級第一了。

本着不要和小學雞計較的原則,江南也沒再和他争辯下去。

像早上上來時那樣,蔣延洲再一次充當人形移動扶手,把江南給扶回了教室。

這會兒在十班教室考試的人都走了,教室裏只剩了幾個本班的學生在讨論剛剛考過的題。

有人看到江南,笑着和她打了個招呼:“南哥——這次考得怎麽樣?”

江南意有所指地看了蔣延洲一眼,“一般吧。但是應該不會是年級倒數第一了。”

那人笑了下,目光落在蔣延洲身上,“延哥呢?是不是覺得高二的題很簡單?”

“還行。”蔣延洲簡單地應了句,把江南扶到了座位上。

江南又撐着桌子和那幾個人吹逼了幾句,正吹到興起,就看到蔣延洲打算起身離開。

也顧不得和他們吹了,她下意識拉了蔣延洲一下,有幾分不解,“你要去幹嘛?”

蔣延洲擡擡下巴,看向教室前方的挂鐘,“飯點除了吃飯還能幹什麽?”

不說還好,蔣延洲一說,江南頓時感覺到了來自胃裏的難以忽視的饑餓感。像是為了将饑餓感表達得更徹底,蔣延洲話音一落,她的肚子就适時地叫喚了兩聲。

抑揚頓挫,在人不多的教室裏格外突兀。

看到蔣延洲唇角勾着的笑意,江南百分之兩百肯定他一定是聽到了。

但是這會兒她也顧不得害羞不害羞了,又拉了蔣延洲一下,“你去吃飯了那我呢?”

別的不說她們好歹有兩周的同桌情吧。江南私以為,在這種她腿腳不便的情況下,但凡是個有良心的同桌都不會扔下她不管。

——但顯然她再一次低估了蔣延洲沒有心的程度。

蔣延洲挑眉,漫不經心地觑了眼江南腫得像個饅頭的腳踝,“難不成你這樣了還想折騰着出去吃飯?”

她出不去他就不能給她帶回來嗎?江南翻了個白眼,有點無語。

但她向來不喜歡難為別人。

蔣延洲都這樣說了,她索性揮了揮手,“算了算了你去吃吧,反正餓一頓也餓不死。”

然後江南就看見蔣延洲真的沒有一絲猶豫地大步走出了教室。

腳下生風的模樣,好像慢了一秒,她會改主意強迫他捎上她似的。

蔣延洲提着幾個裝在塑料打包盒裏的小菜走回教學樓的時候才過去了半刻鐘。

他三兩步跑上樓梯,剛走到三樓的走廊,一股混着酥脆香味的氣息就鑽進他的鼻子裏。

又走了兩步,蔣延洲已經可以确定這味道是從他們教室傳出來的了。

他下意識便以為是有人在教室吃午飯。也不知道江南這個說着餓一頓餓不死的人到底是以怎樣的心情看着別人吃這麽香的飯的。

想到這兒,蔣延洲腳下不動聲色地加快了幾分。

此時距離第一堂考試結束已經過了小半個小時,而高一、高二又都還沒放學,偌大的校園難得露出了幾分與平時不同的寧靜閑适。

蔣延洲還沒走到教室門口,就遠遠地聽到了江南格外爽朗的笑聲。

也不知道什麽事笑成這樣。

他還不及思索,下一刻江南帶着幾分軟甜的聲音再次傳入蔣延洲的耳朵中——

“還是我們季老二好,一個電話就買了我最喜歡的雞翅漢堡加可樂。男人們果然都是靠不住的大豬蹄子。”

雖然沒指名道姓,蔣延洲卻莫名有種躺槍的感覺。他摸了摸鼻尖,在教室門外停了腳步。

裏面的人顯然沒想到外面還有這麽一號人物,兀自聊得熱火朝天。

季朝陽聽到江南這句話的時候,自然是不服氣的,“小江南你可別一棍子打死所有人啊——你朝陽哥哥我翹課來看你又出錢給你買吃的,怎麽就男人都是大豬蹄子了?”

“江南喜歡吃的東西都是我挑的!”季暮雨一向是怼兄第一名,“挑選更代表心意——心意顯然比那些臭錢更重要。”

江南一向喜歡看季家兩兄妹互怼的戲。反正看熱鬧又不要錢,不看白不看。

她都擺好了看戲專用姿勢,卻發現今天顯然兩兄妹沒有要繼續争吵下去的意思。

因為季暮雨很快就把火力重新集中到了蔣延洲的身上。她半靠在一張課桌上,指尖輕輕捏了根薯條,一邊慢條斯理地往薯條上塗着番茄醬,一邊不太爽地瞪了眼原本屬于蔣延洲的桌子。

“南哥不是我說——蔣延洲真的也太不靠譜了吧?你腿都殘廢成這樣了,他居然還能心安理得地跑去吃飯。”

剛剛就是一句玩笑話,江南沒想到季暮雨會這麽認真地吐槽蔣延洲。

她啃着漢堡的動作僵滞了片刻。雖然蔣延洲無情抛下她的時候她也在心裏腹诽過他,可是這會兒聽到季暮雨這麽說蔣延洲,江南忍不住就想為他辯解。

她拍開季朝陽搶她炸雞翅的手,嘿嘿地笑了聲,“延哥他也沒你說的這麽不靠譜吧。”

“那還要怎麽才算不靠譜?你們好歹是個同桌吧,第一天老李頭就說了讓你們相親相愛。”

“他是我同桌又不是我爹,本來就沒義務要照顧我的。”像是真的餓壞了,江南說着又狠狠地咬了漢堡的面包片,說後半句的時候聲音便帶了幾分含糊,“再說蔣延洲他人其實還可以的——今天考試他還熱心幫我上下樓來着。”

見季暮雨還想說什麽,江南一把摟住她的肩,“雖然我說延哥人還可以,但是我知道我們季老二肯定是對我最好的那一個。”

季暮雨果然心滿意足地閉了嘴。

蔣延洲站在門口将裏面三個人的話毫無保留地聽了個遍。

他倒是沒想到他這個看起來幹什麽都不走心的小同桌居然會幫他說話。倒也不枉他難得發了善心出校門給她買的這頓飯。

——雖然她這會兒顯然并不太需要。

蔣延洲沒再進教室,而是直接腳下一轉去了高三部。

藍翔下課在高三教學樓樓下看到蔣延洲的時候還有幾分夢幻。

畢竟高冷如他延哥,幾乎從來沒主動來找過他。而且他沒看錯的話,蔣延洲手裏還提着一大包打包好的飯菜。一副來給他送飯的模樣。

藍翔從沒想過自己有生之年還有這麽一天。

他眼眶有些熱,幾乎一秒沒耽擱就朝着蔣延洲跑了過去。

“延哥——”藍翔聲音不小,周圍不少人都側目看了過來。

蔣延洲忽然就有點後悔把這包吃的投喂給藍翔了。但到底來都來了,他還是克制住了立馬離開的沖動,只退後了幾步,将一張臉藏進了陰影裏。

藍翔顯然并不知道蔣延洲在這幾秒複雜的心理活動。

他一張臉笑得像朵花,略帶幾分嬌羞地指了指蔣延洲手裏的飯菜,聲音做作無比:“延哥——你這是特地來請我吃飯嗎?我也太受寵若驚了吧——”

藍翔特地拉長了那個“吧”字的尾音。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蔣延洲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淡聲開口:“校門口那家小炒店今天打折,于是我決定買來喂豬。”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啦——

明天開始更新時間應該都是晚上十二點之前了。我每天盡量多寫一點(但我真的渣手速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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