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似乎喜歡你
或許生命本身就是一場盛大的戲劇,每個人都是自己生命的絕對主角,只是在別人的生命中,我們永遠都是配角,只是戲份多少而已。
*歸庸
最近的清閑日子給了放縱的機會和理由,妘端像一個脫離籠子的鳥,乍得自由和輕松,覺得驚喜無限,卻又感到有些不适應。
這近一個來,不是呆在鼎悅段嘉銘的別墅裏,就是出門見見朋友,逛逛喜歡去的地方——書店、美食街、古董店、風景區或是被段嘉銘纏住陪他去什麽地方,但是要是出現在公共場合,她就會讓自己變成妘秘書,不給段嘉銘任何機會越界。
唯一不勉強被段嘉銘纏的時候,就只有兩人糾纏的時候。原因很簡單,這是她的義務,而另一方面則是由于段嘉銘很磨人,若不專心或是不配合就會被折騰得很慘。還有就是,她不介意和段嘉銘上床,雖然說原本計劃好避免婚前性行為,但事情已經發生,對象又是絕對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的段嘉銘,那麽除了做事兒的時候做好防禦工作外,別的也就沒什麽了。
只是段嘉銘越來越纏着自己了,現在的狀況是有門禁,出去必須和林管家報備,晚上得前10點前回去。
真希望剩下的一個月可以快點過去和結束,一切恢複原狀!當看到段嘉銘發來的信息時,妘端由衷由衷地渴望。
“還有多久?”又是一條信息。
“15分鐘。”回了過去,心裏感到很煩,他是自己家長嗎?這樣管自己!要知道自小她就和爸媽分離,高中很獨立的,現在竟然輪到一個什麽關系都不是的男人來管她!
“妘小姐,”林管家看到她很高興。
“林管家,”将自己的煩悶調整好,很有禮貌。
“先生在等你了。”連管家笑眯眯的,很和藹。
“嗯,早點睡喔。”走進客廳前對林管家提醒道,老年人了,得注意休息。
“段總,“坐下來,所有溫柔都收起,剩下的只有平靜。
“你過來,”段嘉銘不喜歡她離自己這麽遠。
妘端只有站起來,剛要坐下,卻看他将腿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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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到我懷裏來。”段嘉銘張開手,說到。
順從,是的,現在是順從的時候。前兩天家裏來電話了,說她和段嘉銘進展如何?好說要把握機會,最好能結婚。一家人對段嘉銘很有好感。
“丫頭,”段嘉銘把人摟在懷裏,呼了一口氣,把頭埋進她肩頭的發絲裏,清水一般的氣息湧入鼻尖,直教人心裏平靜安然。
動也不動,是的,很別扭,這樣的親近不适合他們,還有就是這樣的親密讓她很不習慣。
一會兒之後,段嘉銘擡起頭,心裏的疲倦去了一大半。
“你怎麽不說話?”問她。
“我只是覺得不習慣這樣,很奇怪。”她想掙紮着下來,卻沒能達成。因為段嘉銘的手臂好像在自己身上生了根,扯不開。
“多來幾次就不會奇怪了。”段嘉銘臉上露出笑意來,她話裏的信息傳達了什麽他想的到。“今天公司裏出了點狀況,真想念你在的時候。”是的,有時候很想念那個妘秘書。
“是嗎?那我們不如早點結束我們的約定,我就可以回去上班了。”妘端看到了希望。
“你休想。”段嘉銘卻咬住了她的耳垂,溫熱的氣息在耳邊蕩着,一陣陣發麻。
“我更喜歡這個你。”暫時放開,段嘉銘一句話,将妘端的希望擊得粉碎。
“丫頭,別妄想了。我是不會做虧本生意的。”她的滋味,只有他嘗過,自然知道有多好,原本以為興趣和性趣都會有濃轉淡,可妘端卻讓他越來越着迷。
二十五歲的女人沒有性經驗真的是該叫老處女的,但他很慶幸是他得到妘端的美好。她的敏感叫他瘋狂,她的羞澀令他疼惜,她的身體與他契合。
不僅僅是這些,妘端的性情獨特而叫人頭疼。是妘秘書的時候,理智得如同高速運轉的機器,高興地時候天真浪漫,生氣的時候冷靜疏離,可最叫他好奇的是,妘端這朵花瓣層疊的花,花心在哪裏?
“段嘉銘,”妘端轉頭和他對視,“其實有時候我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什麽?”是的,比如為什麽段嘉銘會覺得繼續他們的約定而不是讓她回去上班更劃算?又比如說段嘉銘為什麽老是喜歡纏着自己?還有就是,為什麽從上星期開始她就被搬到了主卧室與他同睡?
如果是別的男人,她可以猜想是她被這個男人喜歡上了。可這種猜想不會發生在段嘉銘身上,你有見過哪年燕子不南遷的麽?你又有見過哪只蝴蝶會只停留在一朵花上的麽?何況這只蝴蝶還是見過各種奇花異草的。
“那你想懂嗎?”段嘉銘親親她的臉頰,似笑非笑。
搖搖頭,表示不想,原因很簡單,沒有這個必要。
“那我們做點別的。”不言而喻,他心裏有些澀然,或許只有在床上的時候,這個女人才會柔軟。
一夜的妖精打架,妘端沉沉睡去,但段嘉銘還清醒,看着已經睡着的人,心裏一絲奇妙的觸動,這樣的日子,挺好。但隐隐有種期待,還能更好。
生命變得越來越尋常,日複一日的開始和結束,以為可以截然不同,卻終将歸于平庸。
還有一周,他們之間的關系就可以結束,隐隐地有些感嘆自己竟在這段時間裏經歷了有些荒唐的生活一夜情、被逼婚、假男友、交易。但的卻就這樣發生在自己身上,雖然不知道以後自己會不會因此後苦惱後悔,但一切都以已經成了既定的結果,那想再多也沒有用。
一周之後,所有都回歸正軌,這段時間秦家彥一打電話來就是抱怨她怎麽可以這樣?要是再不回去,姓秦的只怕是要被段嘉銘逼瘋了。
段嘉銘的秘書,必須精通財務、人脈廣泛、盡職盡責、冷靜理智,還要任勞任怨。當初她接受這份差事的時候,不為別的,就為了那份豐厚的薪水可以讓自己達成很多目标:供弟弟上學、養自己、攢錢。
得到和付出是成正比的,拿多少錢就必須做多少事,這個覺悟她有。
只是很困惑的是,聽秦家彥說這兩天段嘉銘脾氣不怎麽好,她也不過問,該做什麽照做,從住所帶來的百合花已經開了,這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沒興趣去管一個和自己不相幹的男人的情緒。
敲門聲傳來,急促又大聲,于是開了門。
“段總?”這個時候他不是在公司嗎?妘端困惑地叫到。
段嘉銘不做聲,進了屋子關上門,将人擁進懷裏,心裏煩亂不已。
“您怎麽了?”妘端很識相地沒推開,任由他抱着,問道。奇了怪了,這兩天段嘉銘很忙,幾乎都沒回別墅,今天這是怎麽了,人還是那個人,行為舉止卻有些怪異。
“妘端,”段嘉銘抱着她,半晌才開口。“這兩天我不在,你怎麽樣?”只有一周了,離約定好的時間僅僅只有一周,他有些發慌,七天後妘端變回了妘秘書,盡職盡責,冷漠呆板,除了上班之外絕不會和自己有任何接觸,不會再這樣柔順地任他擁抱親吻,也不會婉轉承歡于他身下。他不認為自己還能像以前一樣對待她。
“我很好,謝謝段總關心。”妘端很客氣,她不是個依賴別人的人,不會因為身邊的人而過多地分散自己的心神,何況這個人是段嘉銘。
“很好嗎?”這個回答讓段嘉銘有些不是滋味,這兩天他沒有回來,一面是因為公司,另一面卻是因為妘端。翻來覆去地想,關于妘端和他之間的事情,最終得出結論,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被妘端吸引了,而且這種吸引力越來越強大,他不想就這樣放開妘端,還想留住這個女人。雲端身上有他不能弄懂的謎團,他想打開這朵花瓣層疊不見花心的花兒。
“真的,”妘端說道,“這兩天我很充實,一切都很好。”怎麽能不好?沒有段嘉銘纏着,不必時時僞裝提防,閑暇地走走停停,給花草澆水,寫寫文字,真的挺好的。至于那不好的,其實也不算不好,習慣了身邊有個段嘉銘,習慣了有熱源可以靠近取暖,這兩天濡染沒了還真有些不慣。
“這樣嗎?”段嘉銘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麽感覺,很不是滋味。他本就是洞察力極強的人,這近兩月來雖說他們的關系穩定融洽,可他很清楚妘端的态度,和以前任何一個女伴都不同,溫順乖巧,可他總觸不到她對自己的真實情緒,哪怕是喜怒哀樂如此貼近。
“段總,再有一星期我就回公司了。”段嘉銘很怪,這樣的問題不用問應該也知道吧。難道她還要說自己很不好?
“你真的很不一樣。”有些悵然若失,段嘉銘放開她說道,看着她的眼睛,那裏如一汪平湖碧水,沒有半絲漣漪。怎麽會有這樣的女人呢?他自信作為男人已是翹楚龍鳳,論身家背景,論容貌氣度,論能力魄力,不說這世上沒有比他還好的,但能與他比肩的确實少之又少。從來都是被女人圍着的,可一切在妘端這裏卻變了樣,她不疏遠也不親近,不殷勤也不怠慢,極有禮貌,床上熱情,床下卻完全成了另一般模樣。
“段總,你吃什麽?”田媽有新菜。顧左右而言他,自動過濾掉段嘉銘的話。
“不用了,我還得回公司。”段嘉銘還想說什麽,卻終于沒有開口,轉身離開。
“晚上回來嗎?”追了出去,那人走得很快,他們隔着十來步的距離。
轉頭過去,段嘉銘看着她一身白色長裙,頭發披下,眉眼間盡是安然,透出清淨無争。一剎間他覺得自己心顫了一下。
“和田媽學了幾個菜,我打算晚上做。”這是邀請,至于為什麽,她不想深究。管它什麽呢,畢竟同住一個屋檐下兩月,沒道理忽略這樣一個大活人。
“好,”笑容展開,段嘉銘說道。
“老板,”這時秦家彥手裏一疊文件,他神情鎮定,步履穩健,大步走到段嘉銘辦公桌前。
“放下吧,”段嘉銘手裏的筆動如飛,沒有擡起頭。
秦家彥放下東西,卻沒有離開,站着眉頭微皺了半天才開口。
“老板,我想問一個問題?”是的,再不問他就要被逼瘋了,這秘書的工作真不是人做的。
“問吧,”停下手裏的動作,擡起頭,這時你可以看到段嘉銘的神情,帶着微微的喜悅,并不是以往工作時嚴肅的樣子。
但秦家彥沒有發現這些,他心裏有着更為在意的事情。
“妘秘書什麽時候能回來複職?”都已經快兩個月了,這兩個月他算是領教了妘端工作的厲害,你能像嗎?需要不應對變化條件并作出正确及時的決定,大量的文件需要處理,尋找上司要求的特殊人脈,還要負責打理上司的女伴事物,這一切簡直就是瘋狂的魔鬼式工作!妘端能勝任,真實不可思議,而且能做到這樣好。
“怎麽,你有什麽想法?”段嘉銘索性放下了手裏的筆,仰坐着問到。
“沒什麽,我就想問問,妘秘書什麽時候能回來?”秦家彥笑笑,真的,妘端要是再不回來他就要繼續這樣暗無天日下去了,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你的意思是,”段嘉銘眼裏沉了沉,心裏劃過一絲異樣。秦家彥這麽希望妘端回到段氏,一部分固然是因為工作和友情,但還有些什麽。
“沒什麽,老板我先出去。”秦家彥察言觀色着退出去,不再多問。
真奇怪,難道他不希望妘端快點回來嗎?秦家彥很納悶,哎,也不知道老板到底在想什麽。還是打個電話問問妘端吧。
段嘉銘努力想平複心情,然而飯亂讓人挫敗。妘端啊妘端,你給我下了什麽藥嗎?讓我不可控制的為你牽動情緒?
這真的不是段嘉銘該有的狀态。
或許這樣是閑淡的,舒适的,只需要做一個等男人回來的女人,做好飯菜,身邊是管家傭人,住着豪華高級的別墅,出行是豪車接送,購物是名牌。一個女人理想生活大概就有這樣一種,但這樣未免太無聊也太危險。
你說,一個女人成了男人飼養的籠中雀後會怎樣?你的愛恨系于他一身,你的悲喜被他占有,他擁有事業、廣闊的交際面。無數的誘惑和不可預知的因素為他的背叛和風流提供溫床,而屋子裏的女人,除了逐漸老去的青春容顏和溫順的性情,還有什麽留得住這樣的男人?
都說情愛是跨越一切的,但有什麽跨越得了時間,又有什麽敵得過人的變幻無常?婚姻也不過是個暫時的穩定地帶。
立在門口,妘端思緒萬千,想起大學那幾年一心想着要嫁個條件好的男人,想着免卻金錢上的憂患,為孩子提供一個高一些的起點,但随着時間的流走,卻越來越發現自己想錯了,錢可以解決很多問題,卻無法免除來自內心的困苦,與其嫁一個所謂高富帥,倒不如嫁一個可靠的男人,可以做一輩子的丈夫,可以做一個好爸爸。
段嘉銘,一開始是自己心裏的那類人,但現在,他不是。豪門的檻兒不是那麽好跨的,豪門的男人也無法做一個盡職的丈夫,更難做一個好父親。
車頭的燈光亮着漸漸近了,轉身進入屋裏。妘端,請不要讓男人誤會,尤其這個男人是風流多情的。
“別開燈,”意識到他要做什麽,妘端拉住他,想要阻止。
“我想看看你,”段嘉銘低啞着聲音,要繼續去開燈,卻還是被拽住。
“別,”親上他的臉頰。“我喜歡黑暗,不要開燈。”哀憐怯怯,是的,不要開燈,這個時候難為情又私密,開了燈她會失去勇氣。
衣衫淩亂還未盡解,妘端覺得要用什麽法子來轉移段嘉銘的注意力,只好一只手拖住他伸去開燈的手臂,另一只手摸索上他的身體,原本是在他身下,現在只得擡腿勾住他的腰,糾纏着如藤蔓。
“真是個膽小的丫頭,”段嘉銘感覺到她的行為,嘴角泛出笑意來,罷了,不去開燈了。俯身找到她的嘴唇便狠狠親吻,闖進她的檀口裏,攪起暧昧和情欲。
彼此的回應熱烈而激情,只有這個時候,段嘉銘才覺得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可以任由自己疼愛,可讓她向他求饒。妘端只是覺得既然是交歡,又是自己選擇的,那也不必想太多,大家都盡興就好,只要不出意外懷孕就行。所以從發生關系以來,自己雖然覺得別扭,可漸漸地還是有些接受了,大不了就當是包了兩個月的牛郎。當然,這話是不能和段嘉銘說的。
“妘端,”摟着她的身子,段嘉銘的手游移不定,開口喚道。
“嗯,”低低地應了一聲,她實在是沒力氣了。
“你有沒有想過和怎樣的男人結婚?”他很好奇,所以問了。
“別亂摸,”扯住他使壞的手,側了側身,原本是背對着,現在是面對面了。
“段總,這是我的私事,你問這個幹嘛?”黑夜中看不清他的臉,可說的話卻很不合氣氛。
“你倒是很會氣人,”頗有些無奈,抓住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下,“我不過是關心員工,你以後要嫁人,不是嗎?”
“難道您要幫我找對象,”開玩笑一般,“還是您擔心我以後嫁不出去?”好了,抽回自己的手,“段總,現在社會這麽開放,我又不是醜到不可救藥,好歹還是有人要的!”
段嘉銘沉默着,妘端說的是事實。他以前的女伴,有些已經把自己嫁進豪門深宅了。
“倒是你,也不知道哪個女人不幸能入得了你的眼?”段氏的門檻和段嘉銘的性情,也不知道最終會有個怎樣的段夫人?不過,這和自己沒什麽關系,最多再呆三年,自己就離開段氏,回重慶去。
“為什麽說是不幸?”段嘉銘乍聽她的話,有些驚異。
“這重要嗎?段總,只要那個女人覺得幸運就好了,剛才的話當我是在亂說。”一般人看來,能嫁給段嘉銘是極好的,但她可不這麽認為。
“這麽說你覺得嫁給我是不幸了。”他不饒人,非要問出個子醜寅某來。
“我困了,”含糊着想糊弄過去,是該睡覺了。就要翻身。
“妘端,”段嘉銘卻将她掰轉過來,納入自己懷中。
“我似乎,喜歡上你了。”他的語調出奇的溫柔,如羽毛一般在夜空裏劃過。
妘端一滞,覺得自己被炸雷擊中,渾身不不得動彈。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