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雲湖私宴上

毛毛的電話來了,在距離上次足足一個星期後姍姍來遲,要不是因為先前通知過,還以為她把這事忘在腦後自己出完差拍拍屁股走人了。

私人宴會不像商務酒宴一樣廣邀客人,只是自己關系較好的朋友聚一聚,當然,要帶家屬的可帶家屬。毛毛的朋友家裏條件不錯,在上海讀完書之後就留下了,後來幹脆在上海買了別墅住下來。

和段嘉銘去酒店的路上,打了個電話給毛毛。

章雨辰,我在來酒店的路上,你準備好沒?沒用平時的昵稱,段嘉銘在身邊耳朵尖着呢,不想讓他太了解自己的生活。

快了,你什麽時候到?我打算叫人招輛出租車,你可別磨蹭。章雨辰說話幹脆利落,帶着催促。

我知道,不過我想和你說說,能再帶個人吧。他非要來,我攔不住。

誰非要來啊,這麽讨厭。章雨辰咋一聽就說到,不過反應過來後就笑了。寶寶,是誰呀?

我不好說,該怎麽解釋她和段嘉銘的關系呢?老板?交易對象?都不合适,有些為難。

誰知段嘉銘一把手拿過手機,在她驚愕之時說了一句話。

“章小姐,我是妘端的男朋友,相信你朋友的聚會不介意帶家屬吧”。語氣溫和有禮,真像是個好男人。

“你是?”章雨辰頓時呆了一下,寶寶的男朋友?什麽時候的事?前兩天那丫頭不是還說着要在瑞茵的聚會上找幾個能結婚的對象嗎?

“段嘉銘!”妘端着急地要拿回自己的手機,很可惜,力量的差距讓她花盡了氣力也沒搶回手機。

“我是段嘉銘,妘端的現任男友。章小姐,你不必叫車了,我們來接你。現在車上有點狀況,有疑問我們見面再談。”段嘉銘當機立斷挂斷手機,專心應對妘端。

“你都說了什麽啊!”她有些氣憤,煩人的段嘉銘,這下可好了,毛毛非得追根究底拷問她了。

“說了我該說的,難道我現在不是你男朋友?”抓住妘端的手,段嘉銘将她的HTC放到她手心裏,十分理所應當。

“我不想和你說了。”妘端甩開他的手,把臉轉到一邊,一臉郁悶的神色。這下可好了,他大老板去也就算了,還給自己添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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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段嘉銘叫她。

妘端不理,轉過頭看車外的事物。真是的,不是那種關系還要假裝是,她這樣去了怎麽名正言順地找結婚對象啊?段嘉銘真不是個好人。

“妘端,你轉過來。”見她不搭理自己,當她是任性,可他耐性挺好。

“就不,”妘端挪到邊邊上兒,不說話更不出聲。當她好欺負啊,雖然不能打他一頓,可表示抗議還是行的。

”你再不轉過來,我不介意過來。“段嘉銘就想逗逗她,這是件很有趣的事兒,可以調劑心情。

“不許,”妘端掉過頭,明顯臉上很不樂意理會他。

“段總,”沒好氣地開口,“這兩個月我們交易結束後就是上司下屬的關系,以後我會談戀愛,會結婚。您不能總是這樣霸道不允許我認識別的男人,說不定我将來的老公就在裏頭了。”妘端把心裏話倒了出來,她可以裝模作樣在段嘉銘面前當乖順的女伴,可這不等于她可以容忍段嘉銘擾亂自己的計劃。

“段總,您能大發慈悲,不要壞我的姻緣好嗎?”妘端自顧自地說完,之後就看見段嘉銘的臉近在咫尺。

“你說完了,”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丫頭,這兩個月裏,你是我的人,別的男人休想觊觎,至于你的姻緣,那是你的問題。”段嘉銘在她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個吻,坐正了身體。

她有點兒呆,明明是段嘉銘過分了,她怎麽卻被他說得無言以對?轉念一想不對啊,段嘉銘憑什麽管她?她又沒有一腳踏兩船,現在最多也就是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

“我不會出格的,你放心吧。”女人的虛榮心應該讓她在段嘉銘的獨占欲前暗自得意,可是比起虛榮,實際的好處更重要,果斷選擇了表誠意,她不想惹惱身旁這位少爺。

“這才乖。”段嘉銘給了她一個贊賞的眼神,可心裏回旋着剛才妘端說的言語。交易關系?這個女人的心智還真是半點不含糊,腦子清醒得可怕。待她百般溫柔疼愛,她還是分得如此清楚,看來自己還沒真正馴服她,那些柔順乖巧,恐怕也是裝的。

側頭看了妘端一眼,他所見的,是閉上眼的寧靜側面,安靜得有些讓人幾乎可以忽略。段嘉銘心裏有種異樣的感覺,要他厭倦妘端好像很遙遠。論外貌,妘端只能是普通清秀;論身材,纖巧有致還不錯;論別的,比她優秀的不在少數;可是,獨獨妘端的脾氣讓他琢磨不透,或許上一刻所見的是呆板機械的妘秘書,這一刻見的就是閑适悠然的妘端,可下一刻,她又會變成什麽模樣?段嘉銘不知道,但想要知道的欲望沒有因為和這個女人的相處而漸漸減弱,反而他愈發好奇了。他想知道,妘端還有多少面?哪一面才是她最真實的。

“嘉銘,”她張開眼睛,轉頭說到,“我頭有點暈暈的,好想睡覺。”眼底一片淡淡的柔光,人也靠了過來,就那麽随意地倚在段嘉銘肩上,閉上了眼假寐。

“眯一會兒,別睡着了。”不知說什麽好,之前還氣鼓鼓地要鬧着不讓自己幹涉她的姻緣,這一刻卻蹭了上來,自得地享受自己的肩膀。

當白色奔馳在酒店門口剛停穩,妘端就沖了下來,小跑着要見章雨辰。人到了階梯沒幾步,就看到了一身歐美閑适風格的嬌小女子出來。

“章雨辰,”妘端不再往上走了,停住腳叫道。

“妘端,”章雨辰笑了,“還好你這次沒有拖拖拉拉,不然我可會丢下你走了。”

“我有那麽慢嗎?”毛毛這人說話真損。“對了,待會兒我們上車別太激動,不能叫我外號,我不想車裏的人知道我太多情況。”先給毛毛說一聲,免得被段嘉銘了解太多。

“什麽人讓你這麽讨厭啊?”章雨辰往下走,問道。妘端脾氣好,不易動喜動怒,也很少厭惡誰,可這話說着,好像她遇上個令自己很煩的人了。

“段嘉銘,”咬牙切齒一般,妘端說出名字。

“車裏是段嘉銘?!”驚了一下,章雨辰有些不信地問她。段嘉銘就是那個非要來的男人?看不出來他這麽黏着寶寶。

“先別說那麽多了,我們上車,”妘端走在前面,臉色平靜。要是段嘉銘不坐前面,那她就坐前排,反正有理由可以這樣做。

“你等等我,”章雨辰踩着7cm的高跟鞋走得挺穩,腳下也還算快,但比起被情緒支配的妘端來說就慢了一些。

走到車前,待章雨辰近了,拉開後座的車門。

“雨辰,你坐後面,我坐前面。”相當自然,妘端對着她使眼色。

“好吧,”章雨辰心裏對她的言行感到疑惑。低下身進了車內,只見一個外形氣質都十分出色的男人正向她看來。

“你好,”章雨辰坐好了,打招呼道。

“章小姐,你好。”段嘉銘的風度禮節表現得十分到位,面上含笑,翩翩貴公子。

“雨辰,這位是段先生。”妘端坐在前排掉頭說到,“現在我們要去你朋友家了,往哪裏走?”

“瑞茵在榮雲別墅區,我們走吧。”收回觀察段嘉銘的目光,開口到。

陳司機發動車子,一路向目的地而去。

“段先生,你怎麽打動我們意志堅定的妘端的?”這個問題她真的很好奇,段嘉銘這人她在新聞和雜志上見過,也知道一些關于他的信息,那是相當厲害的角色啊,不單是不簡單,還是個花花公子,怎麽會答應妘端的要求?

“這你需要問她。”段嘉銘笑語,不多言談。

“雨辰,你能不這麽八卦嗎?”妘端頭大,這不是叫她有苦說不得嗎?總不能說是她勾引段嘉銘達成協議了吧。

“錯了,妘端。”章雨辰沒有中斷話題,“段先生我也聽說過,他的事件件精彩,這次你們兩擦出火花,我這個旁人想了解一下前情,好幫你看看啊。”

“那章小姐覺得我如何?”段嘉銘j□j話來。看樣子她和妘端的關系密切,了解很深,借此得到些消息對自己有幫助。

“很好,高富帥一個。”這是事實,章雨辰沒得多話。但以她的觀點看來,老公絕對不能找這樣的。

“那你覺得妘端會怎麽想?”段嘉銘要的答案不是這個,便追問道。

“無聊!”妘端在前面聽得清清楚楚,覺得段嘉銘是發什麽瘋啊,還有毛毛也是。

“妘端——”既然段嘉銘是妘端的應急方案,那兩人有沒有說清楚呢?男遇上這種有關自身魅力和尊嚴的事情會變得小氣計較,要是妘端事先沒和他達成協定,那自己冒失說話也許會給寶寶帶來麻煩。

去看寶寶,人家壓根不看這裏。好吧,采取保守戰略,但不能糊弄段嘉銘,萬一以後要合作,撒謊又漏了餡破壞了信用,可就不妙了。章雨辰想了想,還是編故事吧。

“段先生是妘端小說裏的男主角,在幻想中存在。”停了一下,妘端喜歡簡單平淡。自己了解的寶寶就是這樣,傻的可愛,讓人糾結上火,喜歡幻想,卻又現實。

“雨辰,這次瑞茵的聚會有多少人?”死毛毛把她賣出去了,不行,趕緊插話進來。

“大概三四十個吧,都是她圈子裏關系不錯的朋友。”章雨辰說到,不過具體什麽情況我并不太清楚。

“那我去合适嗎?還多帶了一個人。”妘端突然有些不想去了,雖然不能反悔了,可腦子裏還真有這個想法。

“去 ,這時候才想起來合不合适啊。”丢個不以為然的眼神過去。“你放心吧,帶你去是和她說過的,段先生是你家屬,自然能去。”章雨辰心裏思慮到,瑞茵的目的絕不是簡單的朋友聚會,這幾年沒怎麽見面,可到底她還是了解瑞茵的,身為瑞家小姐,絕不可能單純地呆在上海。

“章雨辰!”妘端怒了,段嘉銘是她哪門子的家屬?他們的關系簡單到不能再簡單了,毛毛又不是不知道段嘉銘的身份,還開這樣的玩笑。

“妘端,章小姐說的沒錯,我現在是你的男友,自然是家屬。”危險的光芒閃過,段嘉銘笑道。

“你要是再亂說,我就會——”段嘉銘她是沒辦法對付,可毛毛的弱點在哪裏她可是一清二楚。妘端邪惡地瞅着她,無聲地威脅。

“好吧,我不說了。”明白她話裏的意思,章雨辰終于不再好奇了。要是真惹到寶寶了,那她就休想清淨了。

“章小姐說我是妘端小說裏的男主角,你能解釋一下嗎?”段嘉銘的。好奇心被挑起,追問到。

“你還是去問她吧,我愛莫能助。”給了段嘉銘無能為力的表情,是的,最多她能給他妘端的筆名和小說,讓他自己去找找。

“也好,我并不知道她在寫東西。”段嘉銘眼光深沉,妘端坐在前面只覺得自己後背涼飕飕的。

榮雲別墅區坐落在上海風景優美的偏南地區,與段嘉銘所居住的鼎悅別墅區相隔近一個小時的車程,雖比鼎悅遜色了些,但在上海也是非常不錯的別墅區了。

瑞茵的別墅在雲湖邊上,聚會是露天的,所以站在草坪上,看着湖光水色時,妘端心情一片大好,暫時将所有煩惱都甩到腦袋後面。

至于毛毛,和瑞茵見面後就快速打入了聚會的熱鬧氣氛裏,周旋交際,好不活躍。段嘉銘八成是被包圍了。似乎在哪裏自己都是看客,別人不來邀她,她也不會主動加入,只能站在不遠處看熱鬧,享受寂然聊賴的人生。

草坪修剪得很好,平整柔軟,綠油油的。現在已經是六月裏頭了,上海也逐漸熱起來,而今天是個不錯的日子,有些陽光卻不顯熱,雲湖的波光一圈一圈的蕩開,湖邊的景觀樹精神漂亮,真的是個宜居休閑的好地方。

正想着要不要離開一會兒去走走,毛毛卻叫着她的名字。

“妘端,”聲音不大,離她并不遠。

“雨辰,”轉身看去,毛毛挽着一個高挑妙曼的女子,那女子一身淺藍的衣裙,氣質優雅,是瑞茵。

“我在這裏看看雲湖的風景,”走近了說到,“瑞小姐,你好。”禮貌總是不能缺的。

“你好,叫我瑞茵就好。”那女子笑開,她眉目并不美,甚至是極為平常的,只是說話裏帶着矜貴,淡淡的有些疏離,卻又是和善的。

“好了,都是熟人了,不要這麽客套了。”章雨辰笑道,“妘端,你不去和大家一起熱鬧,跑到一邊兒做什麽?不是想認識幾個朋友嗎?”

“這裏很漂亮,我光顧着看水看樹了。”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們都來叫我了,看來是看不下去啦。我們回去吧。”原來是為了這事,前兩天說的話看來毛毛一直沒忘,也是,她一直都是的,答應的事就會盡全力做到。

“就是來逮你的,快和我們回去。”章雨辰說到,就牽住她的手往人群聚集的地方而去。

三人一路說說笑笑,聊起在大學的事,當年章雨辰在重慶讀書的時候認識了妘端,但在高中的同學朋友聯系也是不間斷的,瑞茵就是其中一個關系不錯的。說起來,妘端認識瑞茵也是因為那時候毛毛聊視頻的緣故。

談話間就到了聚會場了,瑞茵是聚會的主辦人,自然是被朋友拉去了。章雨辰就拉着妘端走到一處兩三個男人聊天的地方,一把将人推了過去。

妘端毫無防備,一個踉跄,有些狼狽地就在那三個男的面前停下了。

“小姐,你沒事吧。”三人中一個男子說道,十分和氣。

“我沒事,謝謝。”她回答到,轉頭向剛才章雨辰所在的地方看去,只見她一臉無辜,裝得相當驚訝。

“妘端,我去其他人那裏看看,你不如和三個帥哥聊會兒天,我待會兒來找你。”話說完就施施然離開。留下妘端一人。

現在她真想把毛毛按倒在地,狠狠地撓她癢,癢得她死去活來、哭笑不得!

“妘小姐,你的朋友走啦,不如加入我們的話題。”那三人中不知是誰說到,結果是另兩人一臉不滿的盯着他,男人談生意談軍事,女人加入,那還有的聊嗎?

“好啊,”陽關燦爛的笑到,好吧,到這個份兒上了,她還不如給自己多找些将來的老公備選人員,就算最後不成事,至少也是交了個朋友。

“三位之前在聊些什麽呢?”取過一杯果汁,妘端開口。這個場合下,三個男的和她一個女的,話題還是偏向男人吧。

“随意聊聊,妘小姐對收藏感興趣嗎?”那溫和男子笑意暖人,一身白色衣衫搭配,面目算不上俊朗出衆,卻很好看。

收藏,妘端笑笑,心道真不愧是瑞茵的圈子,這些人多是有來頭的,不是有家室背景的公子少爺就是崛起的新貴,手裏有大把的閑錢來玩收藏。

“知道一些,”沒錯,是知道一些,那些亂七八糟的是自己大學無聊時打發時間的研究對象,畢業後對這些東西的關注也沒放棄,什麽瓷器、漆器、玉石、翡翠、字畫的一大堆,看得不少。

“那算是遇上朋友了,我是劉家殷。”伸出手來,妘小姐,可否交個朋友?

“好的,”将果汁放到左手,右手與之相握。劉家殷,長得還很符合自己選老公的模樣,先認識了。那我的朋友,你身旁這兩位是?

“這位是齊安梁,這一位是俞靖蒙,他們兩位都是我的好友。”劉家殷和她松開手一左一右地介紹身旁的兩個男人。

“你們好,我是妘端。”揚起禮貌的笑容,和兩人打招呼。一白一藍一黑,顏色三劍客嗎?

“你好,”藍衣的俞靖蒙語氣淡淡。

“你好,”黑衣的齊安梁愛答不理。

“收藏的範圍太廣,不知道你們收藏什麽?”妘端自動忽略有些并不和諧友善的因素,開始了所謂聊天。

“我個人喜歡收藏玉石,你呢?”劉家殷的溫和有禮真是和另外兩人形成鮮明對比。

“我——”她要不要說這事她沒錢來進行啊,不過,自己對這些的了解可不少。“先不說我吧,收藏玉石很合你呢。”

“怎麽說?”劉家殷來了興趣。另兩人只是看着,并沒說話。

“玉,石之美者。君子愛玉。你待人謙和有禮,讓人輕松自在,我很喜歡你。”妘端話是說出去了,然後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的。

“那個,解釋一下,我是喜歡你的性格。”出糗了,妘端在心裏對自己念到,犯二的時候又來了。

“你是說我是君子。”劉家殷聞言眼中含笑,對她話的後半截似乎混不放在心上。

“感覺是,”妘端說道,至少不是段嘉銘那種花心無恥的混球吧。

“那你要不要猜一猜,我的兩位朋友喜歡收藏什麽?”劉家殷接話道,他倒是很想看看這個女子的眼光。

“我試試,”瞧瞧兩人,從她出現這兩個人壓根兒就對自己沒什麽話說,只有劉家殷撐着和自己交談,未免奇怪,但畫成圈子的小團體應該一般一致對外。有點意思。

“俞先生喜歡高貴純粹的事物,齊先生的話應該對神秘古老的事物感興趣。”妘端看看兩人,對劉家殷說道,根據衣物服飾和言談看來,這兩個人都是性格極為鮮明的人。商場上的人都極會做戲,為了彼此合作利用掩藏喜惡,達成目的是很常見的,她見得多也看得多,早已見怪不怪。這兩個人呢?可真是大不一樣。

“至于我,是個走馬觀花的,喜歡瓷器,也喜歡金玉之物,字畫石木也喜歡看看,所以到頭來反而什麽都沒懂。”她自嘲着說自己,好東西她都愛,可收藏這東西實在不是她一個小女子單手就能撐得起的,何況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她又不像段嘉銘一樣財大氣粗,有本錢玩得起。

“看來妘小姐涉獵廣泛。”劉家殷笑得依舊一臉和善,心裏卻有幾分佩服她對自己身邊兩人的判斷。俞靖蒙喜歡一切純粹的事物,比如水晶,雖說是女人愛寶石,可他對高純度水晶的癡迷實在是令自己大開眼界;再說齊安梁,這家夥極為喜好收集古老的東西,越老就越好。妘端的判斷,很準确。

“我也就是瞎胡鬧,”妘端覺得和這人說話很自在開心,臉上的笑容舒展開,也不故作矜持了。她心思淡漠,少有大喜大悲的時候,打小喜歡書,看書裏頭什麽都有,性子又懶,久了面對城市的繁華就變得無所謂了,要不是因為錢有用,還是相當有用,她現在指不定跑到哪兒出家了。話說回來,這也就是想想而已,她要是出家,首先家裏那一大批老的小的能答應麽?

可這邊四個人融洽又奇怪的談話還在進行,可有人盯上這邊了,不錯,就是段嘉銘。本來這場聚會是私人性的,妘端也是因為和章雨辰的關系才能來湊湊熱鬧,可殺出的段嘉銘就是一那啥啊?總而言之,來了瑞茵的別墅後,聚會場上的一堆美女們就圍住了蝴蝶少爺,段嘉銘自然相當無所謂,舉杯談天,美女如雲,可說着說着的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妘端在哪呢?

于是禮貌離開,目光搜尋妘端,然後他看到了很和諧的一幕三個男的和妘端似乎相談甚歡的樣子,該怎麽描述這事段嘉銘的心情呢?奇怪,這個詞很合适,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除了特殊情況外,要麽就是朋友,要麽就是情人。朋友再多也無所謂,大家在一起樂嘛,可情人是一對一的,獨占欲相當強。

段嘉銘和妘端的關系,就好比貸款一樣,妘端向段嘉銘借錢,段嘉銘剩下的一段時間就是連本帶息的收錢,這本來是無關私人感情的生意,誰也無需負什麽多餘的責任,可現在,段加銘很不爽,他不喜歡看到妘端和別的男人在一塊,很不喜歡。

如果說是男人的獨占欲犯了,可以理解,可憑什麽偏偏對妘端有了這麽強的獨占欲?他的前任和前任的前任,他都沒這麽在意過!

“顏色上的話,我倒是很喜歡墨玉,深沉耐看不耀人眼,只是大家都認同溫潤剔透,不過因為這樣我才能用低價拿到一塊不錯的墨玉原石呢!”她好高興,劉家殷和自己真的有話可說呢。

“你到倒是獨特,我想看看你那塊原石,不介意吧。”劉家殷說道,對妘端更加欣賞。

“好啊,可原石不方便攜帶,什麽時候來我家看看吧,不過作為交換,我也想看看你的不輸和田的藍田喔。”妘端喜笑顏開,樂滋滋地說到。

“你要邀請哪位先生去你家呢?”段嘉銘站在她身側,陰測測地問道。

“段總?”側身,疑惑地開口,這人怎麽像個鬼一樣走路沒聲啊,老是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

“段先生,”劉家殷自然是很有反應力的,段嘉銘在上海乃至全國的圈子裏,少有圈內人不知道的。

“三位好,看來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和妘端聊得很不錯。”攬住妘端的腰,段嘉銘笑開,目光直逼劉家殷。這個男人對妘端很欣賞。

三人的眼光不着痕跡地瞟了一眼那只搭上妘端右腰的手,心下了然。看來這個妘端,是段嘉銘的新情人了。

可惜了,劉家殷心中暗嘆,他原本希望和妘端有進一步交往的。

“不好意思,他有些問題問我,我們先離開了。”妘端只覺得百般尴尬難受,段嘉銘又一次越界了,她得好好和這個男人談談。

“無妨,請便。”劉家殷笑道。

“嗯,那我們再聯系。”妘端話說完,就覺得腰上的力道一緊,于是連忙脫開身換成拉住段嘉銘的手向湖邊草坪走去。段嘉銘任她拉走,走前只是瞧了那劉家殷一眼。

熱鬧還在繼續,兩人的離開章雨辰注意到了,卻沒有動靜。聚會依舊是來來往往,把酒言歡,可雲湖邊上的氣氛可真不是如雲湖的風景一樣美好得如詩如畫的。

“段先生,”妘端拉開兩人的距離,與他對立而戰。神情冷淡,似乎無悲無喜,無哀無怒。

“以後請不要這樣,我們的關系并不是如您和您的女伴一樣,所以,請尊重我在約定外的自由。”她是絕對不會因為段嘉銘二破壞自己長久以來的規矩的,交易是交易,感情是感情,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混在一起,更何況對象是段嘉銘。但段嘉銘所做的都越過了她所劃下的那條線。一切必須說清楚,容不得不清不楚和莫名其妙随心所欲的越界。

段嘉銘深深地看着她,沒有立即說話或是反駁。還真是善變,剛才還巧笑言兮,這下子又變回妘秘書了。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樣的妘端很真實,不是機器人,不是和他交易的心機女人,而是真實的女孩。二十五歲的年齡還很年輕,可長久以來他所見到的是一個如同六十歲的已歷經滄桑的老者。妘端生氣了,在別人眼裏可能是讓人不舒服的,可在他眼裏,卻如此活色生香。

“段總,您有聽到我在說話嗎?”妘端看着他只是看着自己,沒有一句話,覺得段嘉銘很奇怪。

“妘端,你知不知道,這樣的你很真實?”段嘉銘說道。是的,真實,有脾氣有情緒,不是個機器人。

“你——”妘端平複了自己的心情,她現在是在和他說正經的,可他卻不搭調,于是轉眼看看雲湖的風景,人造的景觀也很美,有山有水,天高雲淡,但現在,真的是沒有欣賞的興致。

“段總,”她退後兩步離他遠了一些。

“你知道的,我們是交易。”定定地看着段嘉銘,只覺得有些悲哀。是不是男人都是這樣,只要握在手裏的,就會占有欲很強。

“我知道,我們的關系不是還沒結束嗎?”笑笑,段嘉銘說道。“剛才的那三位裏有你的丈夫人選?是的話,你也要遵守我們的約定,可不能背地往來。”

“前提是你也得遵守約定,”妘端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約定期間內,我不會做不該做的。

“那就好,”段嘉銘很滿意,至少這段時間裏,妘端是屬于自己的。

“但是,若果你違反約定或是越過界限的話,我真的不介意提前結束我們的交易。”她的籌碼還是有的,段嘉銘對自己感興趣,而自己足夠理智和果斷。

“好,”無奈地答應,他就這麽見不得人嗎?被她這麽嫌棄。

“那我們回去吧。”談妥了,自然沒有必要再多說什麽。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聚會的熱鬧場面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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