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這次我不能
段嘉銘心情很愉快,這種情緒奇妙極了,來自心髒底處,蔓延至他全身。這種感覺是他活了三十年從來沒有過的,可今天卻因為妘端而感受到了。
這不是危險,而是難言的美好。認知到這一點,段嘉銘更堅定了想法,他要打動妘端,撥開她的心。
對男人而言,很多事情他們都希望能夠掌控,他們擁有強大的征服欲和野心,他們之中會有一部分傑出的存在,即擁有高明的手段,敏銳的頭腦,卓越的能力,豐厚的財産他們對女人有巨大的吸引力,所以大部分這樣的男人是不缺女人的,所以也是對女人不屑一顧的,所以對女人也是高高在上的,他們幾乎不會遇到真正的愛情,因為很多時候,圍着他們打轉兒的女人們看中的不僅僅是他們,更是他們的身份地位財富。
有錢的男人要一份愛情,其實很奢侈,但這不會影響他們在女人裏翩然而過。因為男人可以把性和愛分開來,不是嗎?
段嘉銘這次,是栽了。可他自覺不自覺地樂意着。回到別墅後,仰在床上,眼前浮現妘端的面容,有波瀾不驚的,有嬌憨可愛的,有冷漠的,也有溫柔的甚至他還想起了歡愛之後她沉睡的面容,海棠春睡,大抵不過如此吧。可獨獨沒有歡愛時她的模樣,因為他們總是在黑夜裏進行,妘端從來不讓開燈,想到這裏,段嘉銘有些不解。
妘端在床上不是個放不開的人,和他配合得很好,好到有時候自己會覺得妘端是慣了行這事的,這個想法讓他有些吃味兒。可疑惑還在,算了,慢慢解開吧。段嘉銘想着想着,漸漸睡去。
一切很正常,妘端上下班很規律,當然,加班是免不了的。段嘉銘最近很忙,忙着和晉安談項目,忙着每天扯着妘端去她家,不為別的,就為吃一頓晚飯。
妘端覺得這人是不是抽風了,田媽的手藝很好,好到她呆在別墅的時候整天期待的都是她的菜,段嘉銘這麽沒皮沒臉的每天風雨無阻地到她家蹭飯,那田媽幹嘛去啊?
對于妘端的困惑,段嘉銘早就準備好了招,理由什麽的一大堆——田媽的菜他吃膩了,想換換口味;田媽家裏最近事兒多,放假頻繁;你的菜還行,我很喜歡。
妘端思來想去後得出一個結論:段嘉銘不能白吃。所以這天回家的時候,妘端剛坐上段嘉銘的車就說了句話。
“段總,您打算在我那兒蹭飯蹭多久?”下班時間,她對段嘉銘就是這個樣子,不溫不火。
“這個,要看田媽家裏,還有就是我什麽時候膩了。”段嘉銘笑容放開,那叫一個英俊,直想迷住妘端。
“好吧,”她就知道會是這樣回答。那段總,“您看我一個月工資不高,原本我一個人吃飯也還行,現在您天天去我家,您要不要考慮一下我?”
“嗯?”段嘉銘神情迷惑,瞬時間明白了,這女人在提錢的事。
“我給你生活費。”話一出口,笑盈盈地看向妘端,這下他考慮到了吧。
“好!成交!每個月2000元。”要的就是這句,妘端伸出手去要與他擊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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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清脆的聲音響起。陳司機聽見了,臉上露出笑容,老板和妘小姐最近可是相處得很好呢。
妘端在廚房裏忙活,也不理會段嘉銘。而段嘉銘呢,則是站在廚房門口,不願意進去也不願意離開。但手機響了。
“兒子,”邱繪青聲音裏透露出喜悅,“你在哪兒呢?”
“我在外面,媽,有什麽事兒嗎?”這個時候打來電話,八成是媽又有話說。
“那你趕快回來,我和你爸,雅若都已經快到別墅了,快點兒啊。”邱繪青說道,自己身旁坐着徐雅若,看了一眼女孩,發現她臉上紅暈微生,于是笑意更甚。
“你們怎麽不提前說一聲?”段嘉銘有些大聲,先前說好去機場接機,現在人都快到了。
“我們到了,不多說了,你趕快回來。”邱繪青很及時地掐斷了電話。
“你父母回來了。”妘端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他旁邊了,開口說道。
“妘端,對不起。我必須先回去一趟。”段嘉銘歉疚地說到。可真是殺了他個措手不及啊。
“那你回去吧。我食材可以保鮮。”妘端也說不上來自己是不是有些失落,語氣還算平靜。
妘端看他走了,自己坐到餐桌旁,現在不需要忙活了,今晚就她一個人。
想什麽呢?驚覺自己情緒有了波動,貌似還是失落來着。妘端站起來,罵自己是養成習慣了,這才半個月,段嘉銘蹭吃蹭喝蹭得讓她都覺得理所當然了。
廚房的食材才需要放進冰箱保鮮,站起來,妘端對自己笑道:讨厭鬼走啦,清淨羅。
爸、媽。剛進客廳,就聽到有說有笑的聲音。
“嘉銘你回來了。”邱繪青很開心。從沙發上站起來走近兒子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不錯,一切都很好。
“媽,我沒瘦。”段嘉銘習以為常了。
不“錯,是沒瘦,來——嘉銘,這是許伯伯的女兒雅若。”邱繪青轉了個身介紹。
“你好,我是徐雅若。”徐雅若站起來,言語溫柔有禮,舉止透出來自出身和家教的優雅大方。并伸出手來——
“我是段嘉銘,你好。”伸手象征性地握了握,收回。他一眼看得出來爸媽在打什麽主意了。
“嘉銘,雅若要在上海玩一段時間,就住在咱們家裏,這段時間你除了忙公司的事情外,可要多陪她四處走走。”邱繪青很積極地開始為兩人牽線搭橋。
“媽,最近晉安的事情正在關鍵地方,怕是抽不出時間。”段嘉銘拒絕,這裏有很冠冕堂皇。
“你有這麽忙?”段均崖原本是不開口的,可他對公司的事聊掌握着全部知情權,兒子的話很顯然不實。
“爸,”段嘉銘知道的,老子一發話,很多事就麻煩些了。
“就這樣吧,人家雅若難得來上海,你做為主人得盡地主之誼。”拍板定案,段均崖對段嘉銘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其實這還真得怪段嘉銘自己,平時他花名在外本就讓他老子不滿了,可段嘉銘從不收斂,這趟讓徐家女兒來上海,也是為了看看能不能定下來,讓段嘉銘早點收心,段氏還在擴張,男人“修身齊家平天下”,段均崖當老子的早就想讓兒子“齊家”了。
“好,”段嘉銘對段均崖是很尊敬的,再加上心裏有了主意,在心裏轉了個彎就應下來了。
“雅若,如果你想去哪裏玩,記得和我說一聲。”段嘉銘叫的很自然,又笑道,“媽,今晚我們好好吃頓飯。”
“要你說,劉嫂早就在廚房裏忙了,你趕緊坐下來培雅若聊聊天。”邱繪青臉上的笑容很滿,兒子答應了,那就是有戲了。
“好,我和雅若也有話說。”段嘉銘目光細細打量着徐雅若,心裏計劃着很多。人坐在她一旁,開始了話題。
“ 雅若長在香港,不如說說香港在你眼裏是怎樣的?”段嘉銘想法很清楚,徐家女兒是絕對惹不得的,一來兩家是世交,利害關系親近;二則他對她沒有男女之間的興趣,他必須打掉父母肚子裏的主意。父母那裏是說不動的,那就從這個女孩身上開始,現在他就希望徐雅若對他沒有很大的興趣。
“段大哥想聽的話,我可以說說的,不過我對香港也不是那麽熟悉。”徐雅若說話柔和,不疾不徐的。她雖生在忙碌繁華的香港,可家世優越的她不曾觸及香港的繁忙,生為千金大小姐的她平日做的就是按父母的安排學習生活,乖乖順順的。就連這次來上海段伯伯家也是爸媽做主,她不反對也不期待就來了。不過聽爸爸媽媽的意思,好像這個段大哥很優秀呢。
“那你有男朋友嗎?”這句話來得突兀極了,明知故問讓在一旁的夫妻兩人很不滿,兒子這都是問什麽呢。
徐雅若愣了一下,“我——我還沒有男朋友。”臉上紅暈遍布,她的圈子很小,認識的男孩也不多,更不要說男朋友了。
或許在我們看來這真是不可思議,身在開放的香港的徐雅若竟然這樣,但這還真的是這樣。誰叫她有對極品的爸媽呢?徐氏夫婦倆在香港打拼多年,慣見了生意場的肮髒龌蹉,膝下也就這一個女兒,疼得如珠如寶,恨不得女兒永裕永遠見不着世上的黑暗,可怎麽可能?
東想西想之下,夫妻倆硬是把女兒養成了一朵小白花兒。若是徐家的身份地位,徐雅若原本是該八面玲珑的名媛,可為家裏事業犧牲的,但偏偏她爸媽将女兒的生活圈子變得簡單簡單再簡單了,然後就是現在就是這樣樣子。
不得不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可這是對是錯呢?天知道!
“嘉銘,”邱繪青不滿的出聲提醒道。她突然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她的兒子有些不對頭!
“那大哥我比你早一步,我正在追求一個女孩子。”段嘉銘很順溜地放話,語氣裏透着親近和熟稔,還有甜蜜。前兩樣是對徐雅若的,後一樣是給父母看的,心裏頭卻很迷惑,不知道原因,就是不想在抓住妘端前和另一個女人有關系。
“你有女朋友啦!”徐雅若很意外,不過轉念一想,段大哥這麽優秀,有女朋友也很正常。
“別聽他胡說,”邱繪青打斷道。“嘉銘,你開什麽玩笑呢。”女朋友!他要是真有她和他老子會把雅若拉來嗎?鬼話,鬼話。
“嘉銘,跟我去書房,我想起點兒事。”段均崖認為有必要和他談談,雅若他雖不怎麽中意,可還看得進眼,若是還是那些個莺莺燕燕的,別說女朋友,就算是女伴也不行。
“好,”扶起父親,段嘉銘知道,老頭子要做什麽了。若不是徐雅若在這裏,只怕現在他已經被逼問了吧。
“雅若,別聽他亂說,阿姨向你保證他絕對沒女朋友。”邱繪青可不希望委屈了她,出言認真得很。
“阿姨,段大哥有女朋友不好嗎?”徐雅若依舊是不溫不火的,眉眼笑開,還有點兒迷茫。
“你這孩子,怎麽——”邱繪青無語,這丫頭,難道什麽都不知道嗎?難道他們沒告訴過她?
父子兩人的談話怎麽開始的呢?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段均崖提到了徐雅若,提到了段嘉銘該收心了雲雲。
“爸,我會收心,我有喜歡的女孩了。”這話換來老頭子一眼瞪視。喜歡?是,是喜歡兩個月吧,然後又找。
“反正徐家那女孩不錯,你得有所表示。”撂了狠話,這次無論如何也該定下來。今年他都六十多的人了,還沒孫子玩,這可不行。
“爸——”表示?什麽表示?他對哪個雅若沒興趣,現在自己所有的心思都在妘端那丫頭身上,抽不出一絲一毫給別的女人。所以現在情形就如——富家大少反抗頑固老爹包辦婚姻,誓要另娶心儀女子為妻的經典戲碼。唯一有點不配合的就是,他心儀的壓根兒心裏沒他。
“就這樣吧,那個女孩你把她打發了吧。”老頭子很篤定,段嘉銘這次喜歡上的還是個很好解決的。沒錯,是很好解決,不過段嘉銘不樂意了。 “爸,這次我不能。”段嘉銘在他身後說道。
“嗯?”本要出去的人停住,轉身,上上下下地打量自家小子。沒變啊,半絲半毫都跟以前一樣。
“這次,是妘端。”我想我是真喜歡上她了。段嘉銘在賭,賭父親對妘端的好感。
“不行,如果是她,就更不行了。”半晌,段均崖近乎頑固地讓段嘉銘賭輸了。
“為什麽?”他不解,在他接手段氏之前,爸爸對妘端的欣賞他是聽說過的,至少,他以為妘端是不同的。
“她不适合,”這四個字,包含的含義,也只有段均崖才明白。那丫頭,真的不适合,嘉銘留不住她;而她,是個堅持到頑固的孩子,不會讓兒子打亂她自己的計劃。
段均崖走了,段嘉銘還立在那裏思考着,妘端哪裏不适合了?除開出身,他還真找不出什麽可挑剔的地方,況且,出身這東西,算個屁啊。
段嘉銘想着也離開了書房,他打算陪父母吃完飯就去妘端那兒,總而言之,他就想見她。
妘端剛洗了澡,打算看看書,門鈴響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