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她不能因自己怕打罵把這事給攪黃了。

徐昌家的見她這麽乖,一說便聽進去了,也就放心了。又見她身上的衣裳實在土,就說:“你在這裏等着,我去幫你尋幾件好點的衣裳來。”

說着她就去了,不知從哪房的丫鬟那裏尋來幾身衣裳很快就回來了。她挑了一件粉绫繡花褂、一條绉裙給寶菱穿上了。再給寶菱梳了個雙髻,綁了粉綢帶,還給別了朵絹花。

雖然腦門上的那個大腫包影響到了整體面容,不過看起來比剛才要标致多了。

徐昌家的滿意地瞧了瞧,道:“寶菱,我領着你去給大少爺送杯茶,也好互相認一認。”

“嗯。”寶菱乖巧地點着頭。

第四回大少爺

寶菱小心翼翼地端着托盤,跟着徐昌家的進了明澈軒的正門,進來後再走到西房門前。

明澈軒沒有至聖堂那麽富麗堂皇,卻是另一番清新雅致,寶菱很喜歡這裏淡雅的氛圍,想必大少爺也是個柔和優雅之人,脾性肯定是好的,因此哪怕知道等會兒就要見大少爺了,她也并不緊張。

至于徐昌家的說她是大少爺的童養媳,她并不太懂,不知自己與大少爺之間到底有何關聯,反正伺候好他準沒錯。

門前候着玳安、玳林兩位十五六歲的小厮,他們見徐昌家的帶來一個小女孩,便猜出是怎麽回事了,這件事暗地裏可有不少人在傳着呢,為了讓大少爺提前做好心理準備,他們早磨着林管事透露了些準确消息,沒想到這麽快人就來了。

徐昌家的朝寶菱使了個眼色,叫她自個兒端茶進去。寶菱領會了她的意,便輕輕地跨過門檻,進了西房。

她見一位少年坐在桌前握着毛筆在寫着什麽,他低着頭,微蹙着眉,寶菱也看不清他的臉,只見他細黑潤澤的發上束着嵌玉冠,上身着一件縷金繡花青緞袍,整個人顯得既高貴又風雅。

寶菱端着托盤走上前去,輕輕地将茶杯放在桌上,用極細小地聲音說道:“大少爺,請用茶。”

曾珏聞聲愕然擡頭,掃了一眼寶菱,立刻明白了她就是爹娘給他安排的童養媳。玳安、玳林昨日就将打聽來的消息寫給他看了。

他沒想到爹娘這麽快就把人安排到自己身邊來了,頓時着了氣,臉一愠,将茶杯一推。茶水往外一漾,灑了一桌子。

寶菱不知道大少爺為何見了她就這般惱怒,剛才還安安靜靜地寫着字,怎麽一字不說便朝她推杯撒氣。她吓得趕緊找抹布,可她不熟悉這裏,找不着,只好上前用袖子将茶水抹淨,再把茶杯往他跟前放了放。

曾珏怒了,擡袖用力一掃,茶杯便從桌上飛了出來。因寶菱才七歲,也就比桌子高一點,茶杯頓時上了她的臉,砸在她的耳鬓處,深深地嵌入了她的皮膚,然後再摔到地上。

“啊!”寶菱一聲驚叫,然後擡手拼命抹掉糊了她一臉的茶水,好在茶水只有七成熱,不是太燙,她忍着疼用手抹着,沒想到抹了一手掌的血。

“哇!……”寶菱大哭了起來,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吓的。

徐昌家的與玳安、玳林趕緊進門來看。

“啊呀!大少爺,寶菱流了好多血,砸了個大口子!”徐昌家的有些慌了,趕緊從抽屜裏翻出布條先給寶菱耳鬓處堵着。玳安、玳林不知該怎麽辦,立在邊上等着大少爺吩咐。

曾珏沒想到會砸到她,更沒想到還砸出個血口子來,見寶菱哭得那麽慘烈,他自知是自己過分了,她看上去那麽小,被送來當童養媳本就可憐,還無緣無故遭他砸破了臉,實在無辜,便拿筆一揮,快速寫下了“醫藥堂”三個字。

徐昌家的與玳安領了命,帶着寶菱往醫藥堂去了。留下玳林收拾地上的茶杯碎片。

曾珏煩悶地将自己剛才寫的文章揉成一團,扔進了紙簍。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突然啞了鬧的,以後不會再有人器重他了,爹娘都開始擔心他以後會娶不着媳婦,自己還在這裏做什麽文章,修什麽學問?

到了醫藥堂,徐昌家的找來葉大夫給寶菱敷藥包紮。這時周大夫領命給姜姨娘搭脈去了,哪怕此時他在這裏,也是不會給寶菱瞧的。醫藥堂一共有四位大夫,周大夫、何大夫、冠大夫分別派給了正房、二房、三房,只有葉大夫是專門為下人瞧病的。

寶菱坐在椅子上由着葉大夫先清洗血跡,然後敷藥,再纏上紗布條。徐昌家的在旁瞧着寶菱模樣怪心疼的,才進府第一日,便傷了兩回,腦門上的大腫包還在呢,這又砸破了臉纏上了紗布,幸好是傷在耳鬓處,即使留下了疤也不會太明顯。

包紮好了,也到了用晚膳的時辰。玳安趕緊跑回明澈軒伺候大少爺用膳,徐昌家的與寶菱跟在後面走着。

“寶菱,大少爺一時還不習慣你在他身邊,你這幾日就先別去他跟前伺候,先幹些洗衣裳擦桌子的活吧。”徐昌家的說。

寶菱點頭,她巴不得這樣呢,她可再也不敢去大少爺跟前了。本還以為他柔和優雅脾性好,沒想到一見她就這般生氣動怒,到現在她都不知自己是哪裏惹了他。

回到明澈軒,徐昌家的瞧見溫福家的與玳林已将飯菜擺上了桌,玳安正在打水給大少爺洗手,自己便走到飯桌前,按照大少爺的口味先給他布上菜。

寶菱在偏房裏拿着一面小銅鏡對着自己的小臉照着,看到自己才起腫包又纏紗布的,心裏很憋屈,這才第一日,以後還不知會怎樣呢。

伺候大少爺用完晚膳,徐昌家的與溫福家的領着寶菱一起去膳堂吃飯。玳安、玳林得等她們回來才能再過去吃。

溫福家的也是在明澈軒侍候大少爺的,因她先前去了膳堂,囑咐夥夫們要給大少爺做些清淡的,最近大少爺不愛吃油膩的,因此她并未見到寶菱受傷那一幕。

一路上,徐昌家的将寶菱的情況及剛才大少爺用茶杯砸寶菱的事與溫福家的細說着,不知不覺到了西南面的膳堂。

徐昌家的得了侯爺的命,知道要好好教引寶菱,便将膳堂裏的規矩跟她一一道來。

膳堂分為四大間,大間是管家、管事及一等家丁、婆子們的膳房,前間是一二等丫鬟們的膳房,小間是小厮們的膳房,後間是下等粗使丫頭、婆子、家丁們的膳房。各間上菜的品類與數量自然也是不一樣,都是按照等級來的。

且用膳時不許交頭接耳,不許挑食,不許磨蹭。

因為寶菱身份特殊,徐昌家的也不知該安排她去哪間吃飯,若安排她到前間丫鬟房裏去,又怕她因與丫鬟們一個都不相識,未免落了單。只好讓她跟着自己與溫福家的一起進了大間,好歹已相熟了些。

大間裏可都是府裏有頭臉的管家與管事,還有各房裏一等奴才。他們見來了這麽個小姑娘,且跟着徐昌家的與溫福家的一起,無須交頭接耳,他們大都猜得出來。因此人人都盯着寶菱瞧,特別是各房裏來的婆子們。她們可都要瞧仔細了,回去好給自己的主子描述一番。

顯然,大多數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她的腦門及那纏了一圈的紗布上,心裏都在納悶,這位小童養媳是怎麽了,好似剛受了傷似的,她不是才剛進府沒多久麽。

倒是伺候着扔鵝卵石男童的那兩個婆子知道寶菱頭上的腫包是怎麽回事,當然,她們不會說是三少爺幹的。至于寶菱纏紗布的事,她們也納悶,下午見時還好好的,怎的這一會兒功夫又受傷了!

寶菱被這麽些人瞧得手腳都有些麻木,不會動了,也沒看清眼前是什麽菜,怯怯地夾了點菜吃着,動作僵僵的,吞菜也不敢大口。可這麽一拘謹又壞了,被嘴裏的菜給嗆着了,嗆得臉紅脖子粗,咳了好一番,再喝了幾口徐昌家的遞過來的水,才慢慢緩過勁來。

那些人見寶菱嗆了都做出同一個反應,就是低頭吃飯。她們心裏無論是覺得好笑還是嘲笑,再或是好奇或其他想法,從面上什麽也瞧不出來。

徐昌是府裏的大管家,他吃完飯後将他媳婦喚門外交待了幾句話便走了。徐昌家的再進來接着吃飯時見寶菱碗裏沒菜,想必她因剛才吃一口菜給嗆住了,現在不敢夾了,便順手給她夾了幾塊紅燒肉還有春筍之類的菜。

寶菱感激地瞧了徐昌家的一眼,便埋頭吃飯,不再管那些人投來的是何種眼光了。她真的餓了,而且覺得這裏的飯菜味道特別好,她長這麽大可是頭一回吃這麽好的飯菜,她吃得很香。

吃完後,寶菱與徐昌家的、溫福家的再來到明澈軒,玳安與玳林見她們回來了便一起吃飯去了。徐昌家的與溫福家的燒好水,伺候大少爺洗臉洗腳,再洗些新鮮蟠桃放在大少爺房裏。等玳安、玳林吃飯回來了,她們便一起回西北偏院裏各自的家裏去了。

玳安、玳林因要在大少爺卧房的外間侍夜,他們進了明澈軒正門後便沒再出來。

現在偏房裏只剩下寶菱一個人了。這間偏房雖不大,但物器都齊備,有鍋竈可以燒水,還有縫補衣裳的桌臺,櫃子裏放着各種針線筐及好些上好的布料,靠裏面還有一張小床。

寶菱小心翼翼地繞開受傷的部位将自己的臉好好洗了洗,再洗了屁股洗了腳,便上床躺着了。在陌生的地方是很難睡着的,她腦子裏亂糟糟的想了一堆,覺得這侯府哪裏都好,吃得好,用得好,住得好,可就是人不太好。

朝她扔石頭的男童就不說了,他看上去與自己的弟弟一般大,不懂事而已,她也沒放在心上。夫人雖沒說什麽,可她能感覺到夫人并不滿意她。而她現在最怕的就是大少爺了,偏偏還離他這麽近,以後的日子該怎麽過呀,她犯愁得很。

周大夫在晚膳前已來至聖堂向高夫人禀報過姜姨娘的病情。

“她是何病情,有無大恙?”曾義恩問着他的夫人。

“聽周夫夫說,碧玲妹子可能是昨日在後花園裏游玩淋着雨了,屬濕邪侵于表之症,并未侵入裏,因此病情輕微,症狀也就是身子乏軟,胃口不大好,且周大夫已為她配好了藥,叫柳兒熬好給她一日三頓喝,估計過兩日便好了。”

曾義恩聽了點點頭,道:“嗯,無大恙就好。”

他起了身,準備去倚碧閣瞧一瞧。既然下午已答應晚膳後要過去,是不好食言的,畢竟兩個多月沒去了,她又病着,實在該去瞧一眼。

“侯爺,晚上……你還回來麽?打算在哪房就寝?”高夫人追在他身後問一句,見曾義恩回過頭來瞧她,她便盈盈微笑着,一副他在哪房就寝都無所謂的寬厚模樣。

她心裏暗忖,姜碧玲都病着了,他應該不會留在那裏,可能會回來吧。

曾義恩略微思慮了一下,道:“我……去怡養軒睡,你別留門了。”怡養軒是他的書房兼休憩之地,每個月裏他都會有幾日在那裏睡的。

“好,那我就不留門了。”高夫人應着,暗道,只要不留在姜碧玲那裏就好了。

當曾義恩來到姜碧玲的倚碧閣,他就知道再走不出去,想回怡養軒是不可能的了。

第五回妾誘夫

姜姨娘聽說侯爺用過晚膳就會過來,便草草地用了膳,趕緊将自己好好打扮一番。因小病着,臉色不太好,她對着鏡子細細地塗脂抹粉、描眉畫唇,直到自己滿意為止,然後再找出最時新且又能顯露她極其婀娜多姿身形的衣裳換上了。

這時,她早已忘了自己身子不适,只一心歡喜地等着侯爺到來。

曾義恩還未及門,柳兒便飛快地跑進門來相告,姜姨娘立刻起身,整了整衣裳,來門口相接。曾義恩慢慢踱步至倚碧閣正門,見姜姨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等着他。

他好不納悶,道:“你不是病着麽,怎的還有心思打扮,為何不好好卧床休息?”

“侯爺要來,妾身哪怕再不适也不敢怠慢呀?”姜姨娘柔聲細語地道。

“你這麽一說,我來這裏倒是擾了你了。”

“侯爺,你且別這麽說,你許久沒來我這,妾身可是憂思過甚,哪怕沒淋着雨,也是要生病的。”姜姨娘嬌态連連,像是埋怨又像撒嬌,惹得曾義恩無話可回。

曾義恩見她如此柔情,眉梢含情,眼角顧盼,好一番風韻。而且她才處在花信之年,正是最豔美的時候,不禁多瞧了她兩眼。

這一瞧,姜姨娘似乎要将他的魂勾去。她梳着飛仙髻,釵環款立,鴨蛋臉兒紅暈映染,丹鳳眼閃爍着媚人的光芒,紅唇微啓,欲說還休。外裳敞口,露出嫩脖,一條溝線通向抹胸裏,極其誘人。

曾義恩自認是個極禁得住女人誘惑的男人,他向來不多關注女人,只潛心學問及用心于朝政。在安國,他是首輔,處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每日清晨去上朝,臨近午時才回來,下午不是在朋悅堂會客,就是在怡養軒處理各項事宜及寫折子或做學問,并沒有多餘心思花在女人身上。

雖然他才三十出頭,本是意氣風發的年紀,他卻十分老誠、務實,一心撲在建功立業、為國為民謀福之上。當年若不是曾母的要求,以他自己的性子,根本不會納妾。

曾義恩的父親就是一生不曾納過妾,他與其發妻互相恩愛相持、敬重有加,只因為這樣,他膝下子嗣凋零,只有曾義恩一個兒子,不過曾義恩頭上倒是還有兩位姐姐的。

曾義恩父親年不及五十,就突染肺疾,急逝。曾母而因過度傷懷,身體驟弱,在臨死之前硬是給曾義恩張羅了兩房妾室才安心地走了。她之所要在死前做這麽一件事,其實是在彌補自己對曾家的愧疚。因為她為曾家留下的子嗣過少,且又見兒子發妻高瓊那時也只得曾珏一子,為保曾家世代繁榮下去,她不得不出此策。

曾義恩有了兩房妾室之後,卻并沒有從此沉迷于男女之情。因他一直與正房高夫人伉俪情深,在兩房妾室上都很淡。

二房李蔓娘性子溫和,且是曾母的遠房親戚之庶女,因長期受家裏嫡系一宗壓迫慣了,故有些自卑,在侯爺面前只是唯唯諾諾、戰戰兢兢,自是不敢有什麽過多的要求。

倒是三房姜碧玲有些特別,她父親曾經拜在曾義恩門下,尊曾義恩為師,現官位已至知府。她因從小家境較好,見過不少大場面,向來膽大且性子活躍,而其本身相貌好、身段好,嬌柔妩媚,說話如同吐蜜糖似的,也人前人後也懂得周旋,自是比二房要招人眼。

若不是因李蔓娘比她長兩歲,而曾義恩納妾之時表明不能以家世來排位,否則她哪裏肯讓李蔓娘排在她的前頭。

哪怕曾義恩是個再古板不解風情的男子,每每到了倚碧閣,有她這麽甜言蜜語哄着,心情便愉悅一些。但他絕不會多來,不令自己沉迷房事,不想因女子而耽怡本性,這個儒家大道理他還是謹記在心的。

姜姨娘本性妖嬈,且年紀又輕,在房事這方面也是有需求的,況且她現只育有兩女,她當然也想得個兒子承繼侯府大統,或分得幾分家産。自從曾珏啞了之後,她心裏這個想法就更強烈了。

府裏府外哪個不知,二少爺不愛讀書,成日揮刀弄棒的,三少爺又生性傲嬌頑劣,早被高夫人寵壞了。若自己能有幸得一子,好好教養,說不定還有襲得侯位的希望呢。

這兩個月來曾義恩一直沒來過她這裏,她早就急不可耐了,也不知這病倒是雨淋來的,還是急來的。

曾義恩一走進姜姨娘的卧房,姜姨娘便朝左右使個眼色,丫鬟婆子們意會地趕緊退了下去。

曾義恩剛落椅而坐,她便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之上,雙手勾其脖頸,撒嬌道:“侯爺,你許久不來倚碧閣,莫非是把妾身給忘了。”

曾義恩被她勾得面紅耳赤,道:“珏兒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憂心得很,哪裏還有情致到你這裏來找樂子。”

“大少爺突然就這麽說不出話來了,真是可憐,也不知老天爺在作什麽孽,這麽不開眼!你不知道妾身陪着流了多少眼淚,哪個不知他是侯爺的心頭肉,靖寧侯府未來之棟梁,他的沉穩性子與才學,有哪個能比得了。可是天意難違,此事都已經出了,侯爺你再憂心也無用,不但于事無補,若還将自己身子給熬壞了,豈不是讓府裏大大小小的更跟着着急麽?說不定哪日張奇尋來了仙醫,就能将大少爺的病治好了呢!”

曾義恩嘆了一聲,道:“你說得在理,如今也只能指望着張奇在外能尋來奇醫妙藥了。”

好話也說得差不多了,姜姨娘便将頭埋在他的脖頸處,用臉摩娑着曾義恩的耳朵,香氣襲人,還喃喃道來:“妾身日日想着你呢!”

曾義恩感覺身子燥熱了起來,有她這等撩撥,他哪怕再沉着,也有些禁不住了。

他将姜姨娘整個身子打橫抱起,來到床邊放下了。姜姨娘勾住他脖子的胳膊一直沒有松開,她這一倒下床,胳膊一用力,曾義恩便也跟着壓在了她的身上。

纏唇吮舌了一陣,兩人氣息皆已急促難安,這時姜姨娘一個大翻身,騎在了曾義恩的腰身上。曾義恩有些愕然,以前可從來都是他在上姜姨娘在下的,怎的今日她想要玩什麽花樣?

她将雙手從他衣內伸進去,撫摸着他的胸膛,然後慢慢褪去他的衣裳,再扭扭捏捏地将自己的衣裳也全脫了,露出雪白瑩潤的肌膚及一對輕顫着且極豐美的桃子。

曾義恩哪裏還抑制得住。

姜姨娘瞧出曾義恩有些耐不住了,将屁股一擡,對好了位置,用力一坐,他那個便深入了她的身子裏面。

姜姨娘坐在曾義恩的腰身上,扭扭擺擺,嬌喘連連,好個妖嬈媚态,弄得曾義恩欲|仙|欲|死,一陣低吼,好不暢快。

待一番暢快淋漓興致了然之後,再溫存呢喃了一會兒,兩人便相擁着睡了。

“什麽,這個時辰了侯爺還沒回怡養軒?”高夫人聲調有些不穩了。

“奴家剛去倚碧閣外瞧了,燈都熄了,侯爺肯定是歇在那裏了。”林風家的也跟着十分氣憤,哼鼻子撇嘴的,又道,“夫人還不知道麽,到了她那裏,侯爺即便是想出來也會被那妖精綁着腿兒。”

高夫人胸前起起伏伏,心裏憋足了氣,暗忖,這個姜碧玲,自個兒還在生着病呢,竟仍想着耍媚功勾了侯爺去,當真是個狐媚子天下第一!

她越想心裏越不平,論相貌她也不比姜姨娘差,論年齡她的确是大了七八歲,但也只三十出頭,加上自已注重保養,也還風華正茂,而論地位,她可是正房啊。

平時侯爺即便是歇在她這裏,碰她的次數也并不多,而這兩個多月他絕大部分日子是睡在怡養軒的。而在珏兒生病之前,他也常常是在這裏陪她一起用了晚膳,然後再去怡養軒的。

而侯爺每逢去了倚碧閣,都只進不出,哪怕事前他已說好要回來的,最後每次都食言。看來這個倚碧閣,當真是去不得!

按理說來,侯爺待她這位正室是最深厚的,她只是見不得侯爺一去倚碧閣就從來沒有再回怡養軒的時候。

她倒不在意床事,可就怕姜姨娘打着什麽歪主意,她此番勾引着侯爺,若再生出個兒子來,那事可就大了。

高夫人眉頭一皺,突然懷疑起來,姜碧玲不會是看到珏兒出了這事,真的打起主意,想生個兒子備着以後争搶侯位吧?難道她不知道在這個正房裏還有三少爺,壓根輪不到她房裏?

這時婵兒進來了,輕聲禀告道:“夫人,寶菱已在偏房睡下了,明澈軒燈已熄,看來大少爺也睡下了。”

高夫人心裏正煩悶,恹恹地道:“罷了,等明日我們一起去瞧瞧吧。”

次日,天才剛露白,寶菱就爬起床了,以前在自家她一直有早起的習慣,因為每日要燒水、做飯、洗衣裳,根本容不得她賴床。

等徐昌家的與溫福家的趕到時,見她已灑了水,擦了桌椅,現在正蹲在地上擦地呢。

“寶菱,你咋起這麽早幹活?”徐昌家的納悶問道,這個寶菱也忒勤快了吧。

“我想趁大少爺起床之前把活幹完,我不能讓他見着我。”寶菱擡頭說着,她絲毫沒覺得自己有多辛苦。

看來她還真是把自己當丫鬟看待了。

徐昌家的與溫福家的對視一眼,沒說什麽,趕緊幫着寶菱一起将地擦好了。之後,她們因要進去伺候大少爺起床穿衣,還要收拾卧房,便準備往大少爺卧房裏去。

寶菱上前搶先說道:“徐嬷嬷、溫嬷嬷,你們再派給我一些活吧。”

徐昌家的想了想,說:“你在這裏等會兒。”然後她進去将大少爺的換下來的衣裳拿了出來,抱給寶菱,“你将這些拿去洗洗吧。”

寶菱摟着衣裳趕緊去井邊了,雖然她覺得衣裳本來就很幹淨,她還是将每一件都仔仔細細地洗了好幾遍才算完。

待她洗完衣裳回來,走在回廊裏時她已聞到了飯菜香味,她猜想他們四個可能都在伺候大少爺吃飯吧。

她見回廊裏有一排排木衣架子,便将衣裳一件件撐開晾曬。晾好了,徐昌家的與溫福家的也已出來了,叫上她一起去膳堂用早飯。

第六回挨訓斥

等她們吃完飯回來,徐昌家的發現寶菱晾曬的衣裳很不合規矩,便和顏悅色地道:“寶菱,晾曬衣裳可不能這麽随意撐起來就行了,這樣很容易留下褶子的。”她邊示範邊接着說,“瞧,要這樣,将衣裳先甩得平平整整的,挂上後,再将這些小撐子放進衣袖,弄好之後我們再用手好好抻一抻,确保無任何粘連與折疊才行。”

原來晾曬衣裳也要這麽講究呀,寶菱聽得十分認真,點頭道:“嗯,我記住了,下次一定能晾曬好的。”因為她認為只要把活幹好就不會有人欺負她了。

“我瞧着寶菱還真是乖巧呢!”溫福家的在旁向徐昌家的誇贊道。

這時,高夫人被一群丫鬟婆子們擁着朝這邊走來。

她們三人見了趕緊上前行禮。寶菱一時緊張,突然将昨日學好的動作給忘了,福身的動作做得連她自己都覺得別扭,便像昨日來時那樣撲通跪了下來。

衆人見她這樣免不得掩嘴而笑。

高夫人瞧了瞧她,眉頭微蹙,道:“怎麽連行個禮都學不會,整日跪呀跪的,你不嫌累着慌?”

寶菱咬咬唇,爬了起來,再福身行禮,手腳配合得不是很好,動作看起來僵僵的,衆人又笑了。

徐昌家的趕緊上前幫她矯正一下姿勢,然後轉向高夫人,自責道:“都是奴家沒教引好,還請夫人怒罪。”

高夫人擺了擺衣袖,嘆氣道:“算了算了,慢慢來吧。”

她又見寶菱頭上纏着紗布,還透着紅色血跡,問道:“這又是怎麽回事?昨日腦門上不是已經磕了一回麽,這又是磕哪了?你手腳就不能利索點,怎的連自己都擺弄不好?”

寶菱揉弄着衣角不敢說是大少爺砸的,支支吾吾道:“我……我……上茶時,我……”

徐昌家的便上前将昨日傍晚的事情說了。

“哦?有這回事?”高夫人眉頭一挑,又不樂意地掃了一眼寶菱,冷冷地道,“既然大少爺嫌棄你,你就少在他面前晃悠,知道麽?”

“是。”寶菱小聲回答着。

高夫人說話的語氣讓寶菱有些害怕,總感覺她的每一句話都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本來能做好的動作,在她面前也顯得僵硬別扭起來。

高夫人甩了甩袖,進了明澈軒,衆人皆在門外候着。

曾珏正盯着書頁發愣,眼神直直的,卻沒有關注的焦點。他聽見動靜,略微擡頭,見是自己的親娘來了,就上前作了輯。

“珏兒,你也別老悶在房裏,讓玳安、玳林跟着你出去散散心可好,別把身子悶壞了。”

曾珏哪裏還願出門,無論是自家府裏還是府外,恐怕誰見了他都要多看幾眼,或暗地嘲笑幾句,或直接投來同情可憐的目光吧?

他不想出去現眼。

高夫人見曾珏這兩個月來日日悶在房裏,且見誰都是冷着臉,實在着急,道:“珏兒,你有什麽想法,想要什麽,想去哪,你就說出來,哦不……是寫下來,也好讓娘知道啊!”

曾珏仍無動靜,沒有提筆寫字的意思。

高夫人便自己上前為他拿出紙筆,放在他跟前,用極柔和的語氣哄道:“你有什麽話,就寫出來,給娘瞧瞧,好麽?”

曾珏卻惱了,将紙揉成一團給扔了。

要在以前,曾珏可絕不會在她面前如此無禮,向來是溫溫順順的。只是如今他都說不出話來了,怎能不煩躁?

高夫人急了,“都兩個月了,你怎麽還想不開?張奇已經帶人在外為你尋醫問藥去了,你別太心急。還有,你是不是嫌棄寶菱?若你實在看不慣她,我就讓人将她打發了出去,免得惹你心煩!”

曾珏目光朝高夫人瞧了過來,暗道,自己昨日害得寶菱還不夠麽,娘還要欺負她呀!

他無奈,拉過一張紙,揮筆寫下兩個字:不是。然後甩筆出去了。

玳安、玳林趕緊尾随在他身後。

這可是曾珏兩個月來第一次走出他的明澈軒!高夫人見兒子肯出門了,便放下心來。

高夫人出門時,再掃了一眼寶菱,既然兒子也沒有十分嫌棄她的意思,就先留着她吧。

待高夫人走後,寶菱才舒了一口氣,整個身子放松了下來。

徐昌家的與溫福家的在偏房裏一邊繡着錦靴,一邊拉着家常。寶菱見院前有飄來的柳絮,便找出大掃帚來掃院子。

掃了前院,又來到後院。

她正在彎腰掃着,聽見遠處傳來一陣笑聲,再過了一會兒,只見兩個比她要大一些且穿着丫鬟模樣的小姑娘追着一只蝴蝶跑了過來,後面還跟着一位與寶菱一般高的小女孩。

兩個婆子跟在後面追着,慌道:“二小姐,你慢點,別摔着。可兒、秋兒,你們趕緊把蝴蝶捉住,別惹得二小姐跟着跑!”

寶菱眼見着蝴蝶朝自己這邊飛來,平時她在自家也與弟弟妹妹一起捉過蝴蝶,很有經驗,便拿掃帚一撲,将蝴蝶撲住了。然後她小心翼翼地從掃帚底下拿出蝴蝶,遞給跑過來的丫鬟。

這時,她們都圍了過來,盯着寶菱瞧,眼神裏既有好奇,也有不屑。

丫鬟可兒将蝴蝶放進琉璃瓶子裏,交給二小姐曾敏。

曾敏接過瓶子,瞧了瞧,噘着嘴,朝寶菱喊道:“誰讓你用掃帚弄了,都把蝴蝶身上的粉兒給弄掉了,你瞧,它身上黃色的粉兒都沒了!”

寶菱一驚,自己只是想幫忙而已,又做錯事了麽?“我……我只是想幫你捉住它。”她解釋道。

曾敏訓斥道:“誰讓你捉了,你是誰呀,我讓你捉了麽?”

後面的一位婆子王宣家的走上前,說:“二小姐,她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寶菱,大少爺的童養媳!”

曾敏盯了盯寶菱頭上已消了一些腫的包及紗布,嫌惡地瞥了一眼,“大哥變成啞巴了,就只能找這麽個媳婦了,……”

王宣家的突然将曾敏嘴一捂,小聲地道:“我的祖宗,你可別這麽大聲嚷嚷,要是被夫人房裏的人聽見,你娘又要跟着遭罪了!”

曾敏卻張嘴一咬,王宣家的“嗳喲”一聲,用力抽出手,近眼一瞧,已被曾敏咬出兩排深深的牙印。

“我才不怕被誰聽見呢!”曾敏氣嘟嘟将瓶子裏的蝴蝶用力捏了出來,往寶菱手裏一塞,轉身氣哼哼地走了。衆人皆跟着她身後走了。

而寶菱一直微微張着嘴,呆愣在那裏,迷迷瞪瞪,啞巴?大少爺是啞巴?!

她突然恍然大悟,大少爺一聲不吭,原來是因為啞巴了!聽娘說,啞巴或聾子都找不着媳婦的,童養媳跟媳婦應該不是一回事吧?

就因為大少爺啞巴了,侯府才會找她來當大少爺的童養媳?準沒錯,二小姐剛才說得已經很清楚了。可是她沒并覺得大少爺哪裏不好,雖然大少爺砸過她,她也只是怕他,并不恨他。他若真的不會說話,估計還能少罵自己幾句。

寶菱伸出手一瞧,蝴蝶已經被曾敏捏的奄奄一息了。她捧着蝴蝶往空中抛去,可是蝴蝶怎麽都飛不起來,撲騰幾下落在樹枝上不動彈。

寶菱接着掃地,卻又聽到遠處傳來哭聲,她可不敢湊過去看,剛才因為自己多事,已經挨二小姐訓了。

她站在原地,只是往那邊瞧了一眼。好像是那個昨日扔石頭砸她的男童在搶二小姐曾敏手裏的琉璃瓶。

“曾琨,你個臭小子,給我放手!”曾敏與曾琨一人把着琉璃瓶的一半,使命拽着。

“三少爺,這是我們二小姐的,你不能搶!”可兒與秋兒幫着曾敏一起從三少爺曾琨手裏奪着。兩方的婆子們在旁拉着,又不敢用力拉,這可都是自己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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