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爺想回家

時恬問:“你很愛貓嗎?”

聞之鸷:“?”

“不愛為什麽要養?”時恬表情充滿了不信任,好像他是個拐賣貓口的貓販子。

聞之鸷沒說話,夾着煙支放桌角輕輕叩了叩。

為什麽要養?

時恬恍然大悟,慢慢哦了一聲:“你是想養我的貓,捆綁我,讓我以後不得不來找你?”

“……”聞之鸷舌尖抿着腮,眼底漆黑,一時又找不到話回。

時恬眨眨眼:“你還挺聰明。”

“……”

聞之鸷拉開椅子,坐下。

莫名其妙想起以前湛明那傻逼追Omega,堂堂的警備廳大公子,天天給人送早餐送雨傘,禮物被扔垃圾桶,喊他去死、死遠點兒,還能面不改色說你心髒不好別動氣我馬上滾。

以前看笑話,現在,聞之鸷彈了彈指間的煙,漫無目的地想起個事兒。

——卑微倆字兒怎麽寫?

給這Omega慣的。

随後,小貓被傭人抱出去打疫苗,時恬閑下來跟夏侯侯聊天。

【生如夏花:貓怎麽樣?有着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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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恬:有,有人養了。】

【生如夏花:那你就別操心貓的事了,月考複習進度如何?】

【猛恬:???月考複習?】

【猛恬:操!】

時恬都快忘了這檔破事,吓了一跳,不過不是為自己。

【猛恬:我現在複習還行,你來得及嗎?昨天複習沒?】

【生如夏花:在打游戲==】

【猛恬:???你怎麽敢的??】

【生如夏花:……已經翻開書本了,時哥,開視頻嗎?】

時恬這群損友屬于糾結的普通人,一方面對學習沒興趣,另一方面又不敢放縱自己像東校區那群纨绔一樣潇灑混日子,考試前都得瘋狂補課。

時恬看了看聞之鸷。

Alpha脊背靠着椅子,握着手柄散漫地玩游戲,完全沒把月考的事兒放心上。

看看。

典型的纨绔代表。

帝國實行貴族制和繼承制,教育能為老百姓提供跳板,但位高權重的Alpha們根本不在意什麽學歷文憑。

高中義務教育結束,世族會憑身世進入帝國高等學府相關專業學習,等畢業,回到家族企業掌權。

時恬邊想,邊取出紙筆,手裏動作暫緩。

比如聞家,帝國軍政機關的世襲領袖,高中一畢業聞之鸷會直接進入帝國軍政大學,經過訓練後直接入駐軍部,擔任要職。

……帝國軍政大學。

時恬心思微動,在紙上畫下兩個隔的挺遠的圈兒。

這是,對他的身世來說很遙遠的名字。

“時哥?”夏侯侯聲音從揚聲器漏出。

時恬回過神兒,音量調小:“我在聞之鸷家,小聲說話,他打游戲聽見煩。”

“……嗯。”夏侯侯聲兒壓得跟做賊似的,“好刺激!感覺就像明明你老公在家,我倆還忍不住偷情。”

時恬:“……”

翻開課本,“少廢話,先劃重點,你死記硬背随便得幾分行了。”

時恬拉框架,順便梳理知識點記憶背誦。他學習挺好的,從小到大為了不讓顧澈操心,老老實實上學放學聽課寫作業不知不覺就拿了第一,不知不覺還拿了這麽多年。

挂電話後,時恬做了套數學模拟卷。

數列最後一小題不會,手機搜了半天也找不到答案。

聞之鸷還在打游戲,射擊游戲,那靶心簡直滿屏幕亂飛,又小,看得時恬餘光裏都帶殘影,但聞之鸷漫不經心操縱手柄持械射擊,一槍一小朋友,分數biubiubiu~往上猛漲——

時恬沖他後背揮手。

聞之鸷轉身,也不知怎麽感知到的:“嗯?”

時恬挪出試卷:“這題我不會。”

聞之鸷挪開椅子起身,三兩步走近,指骨勾過試卷一看:“先給n帶1,2,3,4,f都>0;再n>=5,判斷f(n)是單調遞減數列,在下一頁

腦袋給筆劃來劃去,聞之鸷拉開椅子在旁坐下,點了點扉頁的一塊圖标。

——圓形的城市徽章。

南域一直處于聞家的庇護下,所以使用物不可避免烙上家族的徽章,這個圓形的中心,正是南域的象征圖案。

聞之鸷點了點下巴:“這是什麽?”

圖案是一簇扭來扭去的東西,雖然官方說明是荊棘,但時恬一直不太認得出來。

時恬還是說了标準答案:“荊棘。”

“來歷?”

時恬背書似的說:“荊棘,繼承自遠古狩獵時期的部落圖騰。那時候地表活動着大量巨型猛禽,作為族群的領袖,聞氏宗主帶領族民設置陷阱屠殺兇獸,開辟家園——荊棘,是最常用的武器。”

聞之鸷:“背的挺熟。”

時恬理所當然:“哼。”

“……”

看他小得意的模樣,聞之鸷唇邊不覺挑了點弧度,給書一頁一頁翻的散漫,眉心似乎也塗抹了陰影。

半晌,他才慢慢開口:“我是不是說過,你的信息素不是茉莉花味兒?”

時恬張了張嘴:“啊?”

“同理,”聞之鸷點點下颌,視線垂照,漫不經心道,“我的信息素,也不是血腥味兒。”

時恬:“啊???”

關于聞之鸷的信息素坊間有多種議論。

聞家是兵戈世家,以前小老百姓搞封建迷信,應家屬于文曲星君轉世,聞家就是武神投胎。但以往的“武神”們沒有哪位的信息素是血腥味,一聽就不像個正常人。

只有聞之鸷,分化以後,周身散發的信息素特立獨行。

當時某些封建餘孽複辟,就說這血腥味兒預示了聞之鸷是不折不扣的暴君,暴虐,殘忍,掌權之後絕對腐化堕落殘酷。

畢竟,人類血液的味道,真的不能不聯想到殘忍。

這麽多年,也沒有任何人站出來否認過宗主的信息素并非血腥味,而且時恬聞了好多次,也确定是血液的味道無疑。

但當事人現在居然說自己不是血腥味?

時恬怔了怔:“會不會是,某種跟血液很相近的味道?”

聞之鸷挑眉:“比如?”

時恬随口猜測:“什麽,雞血,鴨血,豬血……”說着說着噤聲,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冒犯了天威,而是……餓了。

餓得咽了咽口水。

“……”

聞之鸷忍耐地舔着牙尖,第一次感覺到什麽叫他媽嗜血的欲望,就真的……特別想咬他,給他咬着後頸按在懷裏乖乖的,別再氣人了。

時恬皮完,試圖補救:“我亂說的,想逗你開心,緩解低落的氣氛,不覺得很好笑嗎。”

聞之鸷:“不覺得。”

氣氛也并沒有被緩解到,謝謝。

“……”

時恬還想再補救兩句,手機突然響了。

一看,顧澈的電話。

時恬怔了怔,跑到窗臺抓了抓頭發:“小爸。”

顧澈聲音平靜:“在哪兒啊?”

顧澈脾氣非常好,但有時候時恬很害怕他,越溫柔平靜,內心越要獨自默默齧碎更多痛苦。能控制情緒的人,都是特別可怕的人。

時恬莫名有了預感:“我在……”

“聞宗的家裏?”

時恬點頭:“嗯嗯。”

“能回家嗎,現在?”顧澈嘆了口氣,“這麽大的事,為什麽不早告訴我?”

本來,Alpha對Omega就有絕對的獨占和掌控欲,尤其是聞之鸷。時恬被他關心着,莫名,鼻子有點兒酸:“不知道。”

“聞宗處于易感期?”

“嗯。”

“因為你嗎?”

“……嗯。”

顧澈沉默了會兒:“那他……願意放你走嗎?”

時恬咬了咬牙:“不知道。”

那邊安靜了下來。

陽臺上說話的聲音停了。

聞之鸷散漫的抛接着一把小刀,打發時間。Alpha聽覺非常靈敏,他不用集中注意力就能聽清時恬的聲音。全是點頭和回答,看來在家人面前是很乖的小孩。

不知為何,聲音現在停了。

時恬挂了電話。

聞之鸷過去,時恬站在落地窗的玉白垂幔後,整個人被暖融融的陽光浸潤着,瘦高,腿長,五官白皙剔透。不說話顯得很安靜。

走近,聞之鸷問:“中午想吃——”

話音戛然而止,時恬擡着下巴望過視線,感覺眼眶有點兒濕,聲音也不敢太大,像被人販子拐走回不了家的小孩,嗓子裏透露着渴望:“我想回家……”

他想回家。

一瞬間聞之鸷就心軟了。

并感覺自己像個畜生。

沉默的間隙時恬吸了吸鼻子,也挺奇怪,現在被他關着第一反應都不是運用聰明才智逃走。

而是委屈的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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