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爺是不是不配?

清冷的別墅門前。

時恬蹭了蹭腳尖,好半天才鼓起勇氣進去,不過剛到花園被通知:“先生讓你先去見他。”

“?”

時恬沒懂時燧這時候找他幹嘛?

電話裏罵一頓不夠還要當面罵?

書房,時燧西裝革履,準備出門不停地看表,他英挺的眉眼蒙着一層焦躁。時恬歪着書包恹恹地進門,随即看到修身長裙的女人落椅子裏,身材凹凸有致,抿着骨瓷杯裏的紅茶,瞥了他一眼。

時恬抿了抿牙,站到沉棕桌面後。

時燧眉頭緊擰着:“出息了,時恬,這麽大的事瞞着我們,以為聞之鸷現給你當靠山了,可以不聽我的話?!”

時恬張了張嘴,随即,閉的緊緊的。

“說話!”時燧尖銳的皮鞋踹上桌椅,嘩啦啦的晃,情緒越來越激動,“你就給我裝死,裝啞巴?”

時恬不想說話,但再不開口怕挨打,才勉強開口:“我不知道說什麽。”

“現在不知道說什麽了?你不是挺有主意嗎?我看你找Alpha特別有主意,真的,時恬,就算我沒警告過你,其他人沒警告過你,聞之鸷不能碰!他是你碰得起的嗎?!”

時恬怔住了。

他也不是不能理解時燧的意思,聞之鸷不能碰,只有他傷害別人沒有人敢傷他。小家小戶,不要和他玩在一起,免得被欺負打碎牙往肚子裏咽。

——從某種程度上說時燧甚至算為他好。

但時恬很痛恨這個為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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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頭,時恬聲音清清朗朗:“你意思就是我不配吧?”

“……”

時燧頓住,睜着眼,說不出話就看着他。

時恬心裏很冷靜,哪怕這些話是一刀一刀的:“還是你覺得,我就是那種只配他玩玩就扔地上的,跟我小爸一樣。”

書房裏寂靜下來,喝茶的女人不動聲色掩上蓋子。

時燧往前走,時恬以為要挨打,往後退了幾步,身影落在肩膀上,時燧被一雙芊芊玉手勾住。

宋姮嗓子細,勸道:“別這麽跟孩子說話,他愛怎麽樣怎麽樣……”

時燧背過身呵斥,不想再看見他。

“出去!”

時恬無所謂地瞥了眼宋姮,出書房,背後隐隐約約傳來說話的聲音。

“讓他去吧……你那家周轉不過來的公司,搭上聞家這個牽頭……”

撕了顆泡泡糖塞嘴裏,時恬槽牙狠狠咬了咬,回別墅旁邊的平房,顧澈拎着鏟子從廚房慌張走到他身旁,指骨摁後松了口氣:“還好。”

時恬搭着腦袋,繼續嚼口香糖。

“喜歡他嗎?”顧澈問。

時恬搖頭。

顧澈用力握着他肩膀:“我相信你能處理好這件事。”

時恬垂着腦袋,感覺沒什麽好說的。

“去休息吧,午飯快好了,一會兒叫你出來吃飯。”顧澈去了廚房。

時恬到客廳放下書包,回到卧室躺床上,看着屋頂的臺燈發呆,手機突然響了。

聞之鸷的視頻。

那只小貓在筐子裏打轉,粉紅小爪扒着籃框,一直奶唧唧咬聞之鸷的手指。

咬的挺重,給他指尖咬的通紅,不過聞之鸷也沒有甩開的意思。接着,發來兩句話。

“貓好好的。”

“你還好嗎?”

時恬熄了手機,沒回複。

剛才他走的急,沒太在意到聞之鸷的反應。一直不高興的碎碎念,估計還拉着個臭臉。聞之鸷居然還沒生氣,想送他回家,不過時恬拒絕後自己打了個車回來。

這宗主……總之,挺神奇的。

時恬想了想,起床,到書桌翻箱倒櫃找出前段時間醫生給他的幾本書,翻開書頁。

其實Alpha沒想象中那麽專情,易感期期間是信息素動物,但易感期一過,沒有進行過标記的信息素逐漸疏遠,Alpha們也會很快淡忘另一半。

更何況,聞之鸷對自己沒有愛情,只是單純的信息素感染。

時恬翻完書心裏逐漸有了底,掰着手指頭計算。

48小時,聞之鸷易感期快過了,只要這段時間少在他面前晃悠,等信息素自然脫敏,就能避免沒必要的麻煩事。

時恬心裏默默祈禱,聞之鸷趕緊離開自己的生活。

第二天收假,回學校。

早晨天剛蒙蒙亮,雲底籠上了一層煙霧般的薄紗,灰塵綽約。時恬騎自行車穿過林蔭,給車鎖路邊,到面包店買了一個紫米面包,一瓶酸奶,打着呵欠從店裏出來。

昨晚沒睡好,做了個噩夢,夢到在一個狂風驟雨的傍晚聞之鸷向他表白,時恬冷漠拒絕:“我不愛你,求彼此放過。”

然後,聞之鸷面色從蒼白轉向鐵青,咬緊牙關一字一頓說:“呵,想甩掉我,有這麽容易?”

時恬開始搬家試圖脫離他的掌控,但沒想到總能在一個全新的地方重新遇到聞之鸷,背後堵着一堆黑衣黑褲墨鏡保镖,堪稱無處可逃。

而夢裏,隐隐約約能聽見聞之鸷跟下屬說話:“三分鐘,我要他的全部行蹤。”“廢物!飯桶!連夫人都找不到。”

“…………”

時恬又打了個呵欠,捧着牛奶瓶猛吸。

噩夢最後,他還是被聞之鸷逮住了,鎖屋裏OOXX後生了一窩小崽崽,都是3歲就能編程破解聞氏集團內部網絡的IQ250天才兒童——

時恬捏着鼻梁,感覺這很他媽不對勁。

把面包撕成兩半,邊走邊吃掉中間軟糯的紫米,随後給邊角碎料裹成一團,張嘴往裏塞。

剛塞完,回頭丢垃圾桶,看到了瑪莎拉蒂下走出來的Alpha。

聞之鸷就看見時恬閉着眼睛走路,明顯沒睡醒,吃相總之挺神奇的,吃完回頭摸索着丢垃圾,擡頭跟他目光對上了。

聞之鸷準備打招呼。

不過時恬楞在原地,大概沒料到能遇見他,嘴張開忘了合攏。随即一個大大的呵欠冒上來,嘴還往大了張,感覺這嘴都能漏風了,白皙齒間還攤着一大團沒嚼碎的面包。

聞之鸷:“……”

時恬呵欠打的差點背過氣兒去,打完,流下了兩串滾燙的眼淚,捂臉搓了把,跟沒看見他似的掉頭就走。

“…………”

聞之鸷指骨搭着車門,想想還是算了。

就這麽着吧。

有時候看見他還挺煩的。

到教室,明明應該是加班加點複習的時間,氣氛卻明顯不對,幾個人湊頭湊腦叽叽歪歪說話。

“甜哥回來了?”男生叫莫傑的,開始叫喚。

時恬從包裏摸出數學卷:“拿去抄。”

“……”莫傑接過試卷怔了下,連連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甜哥,昨天我聽我表哥說,有Alpha為了你在體育館比武?”

“???”

時恬直接給試卷扯回來,“聽風就是雨,沒這回事。”

莫傑又扯數學卷:“你不要否認嘛,找Alpha了都不請我們吃喜糖,你這個人,大有問題!”時恬仔細回想,要較真了說,那天體育館的确是為自己出的小摩擦。但沒什麽沒意思,搖頭。

莫傑興趣來得快去得也快,低頭看試卷:“我操,這題好難!你居然寫出來了,甜哥,永遠滴神!”

“……”

莫傑平時班上就咋咋呼呼,其實人還挺好的,時恬低頭,發現這道是聞之鸷教他寫的那道數學題。

“你拿去看吧。”

時恬收拾桌面,莫傑突然又折回來,舉着卷子撈了兩把,“甜哥,有人找你!”

“誰?”

時恬第一反應是聞之鸷,不過擡眸,窗外站着條窈窕的身影。

時螢對西校區沒什麽好感,穿着剪裁精心的短裙,堪堪遮到修長白皙的大腿,一看就不是西校區這窩裏的人。

時恬出來,她扯了扯嘴角。

時恬懶得理她,掉頭就走。

“站住!”時螢有點兒惱怒,“你跑什麽?”

時恬晃到門口,簡單一個字:“說。”

“你橫什麽你橫?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時螢從兜裏摸出一盒抑制劑,往他手裏塞,“要不是讓我給你送東西,這地方我來都不來。”

時恬張開手掌,躺着Omega發情期抑制劑。

“爸讓我給你的,你反正保護好自己,正好發情期也是這幾天,別被人搞了沒地兒哭去!”這些話時螢說的磕磕碰碰,眼神躲閃,耳朵尖通紅。

時恬莫名怔了怔。

一時沒分清她鬧別扭還是撒謊。

其實剛回時家那會兒,時恬看見時螢還挺開心,特別小的小女孩,粉粉白白的一團,看見他也很高興,偷偷跑來小屋找哥哥玩了好多次。

後來也不知怎麽惡化的,應該是她大哥唆使。時恬還在顧澈肚子裏時就差點兒被大哥一腳踹成流胎,當時顧澈從高臺跌落,骨折,流血,好多人都說這孩子鐵定沒了,但時恬居然吊着一口氣活了下來。

“我走了,你好自為之。”

時螢的短裙消失在樓梯拐角。

時恬重新攥緊了抑制劑,按照這麽多年的經驗,比起好心,這抑制劑裏儲着一管百草枯的幾率比較大。

到垃圾桶邊想丢掉,手又頓住——丢掉意味着這個月的抑制劑沒了。

老羅從門外進來,宣布月考事宜,時恬随手給抑制劑塞桌肚裏。

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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