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到了讓人可恨的地步

他點進通訊錄找出江沓的電話號碼,想跟她說一聲協議結束,他不會再用她了,又覺得為這事專程打個電話顯得太鄭重其事。

本來也只是個口頭協議,于是就準備發條微信了事,打開微信,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加她的微信,而她也從來沒有找他加過。

他扔了手機,重新又拿起來,撥通黎鶴明的號碼:“我和她兩清的事你別多嘴,我會親自跟她講。”

黎鶴明在那頭噴了一句:“我吃飽撐着,管你倆的破事?”

容宴:“……”

容宴兀自又糾結了半天,到底也沒有打電話給江沓,親口說出結束協議的事。

他把手機扔進車屜裏,專注開車。

算了,只要他一直不再找她,一段時間後她會沉不住氣主動打電話過來問,到時候他再告訴她結束了便是。

今晚的失态,不過是工作太枯燥日子太無聊而放任江沓在自己平靜的心湖上扔了顆小石子,微微蕩起一層小小的漣漪,現在一切都過去了,他只需要随手一撫,一切便會重歸平靜。

容宴和黎鶴明的車子先後離開,梁語妮開着車從暗處駛出來,跟了容宴一段路,而後停下了,心裏有些煩亂。

寧菲給她放映廳的地址後,梁語妮就來了這裏,一進放映廳,剛好看到容宴正在上演超MAN男友力,就因為江沓拍戲多喝了幾杯可樂,容宴就心疼了,跑過去中斷拍攝,讓江沓去緩緩。

梁語妮忍不住對江沓越發好奇,剛才在放映廳她在角落裏仔仔細細打量過江沓,顏值是不錯,氣質也還可,除此以外,真沒看出江沓和容宴的其他緋聞女友有什麽不同之處,可容宴卻沒讓狗仔拍江沓,而且,他和另外那些女人傳緋聞時,無論是和多出色的女人同框,從來都沒有在他臉上出現過那樣心疼人的眼神。

梁語妮被這一刻他的眼神給戳到了,忍不住有種吃醋的酸滋味兒湧上心頭。

——

自那天借放映廳的荒唐事後,容宴把積壓了好一段時間的出差都提上日程。

先去G城,把G城一個棘手的項目處理畢,再去B國處理了珠寶原礦續約的事,在那邊待了大半個月拿下合同,而後去M國的J城,白天要和幾個醫藥研究博士生見面,他們實驗室的醫藥項目想請容宴投資,因為之前發給容宴看過,他很感興趣,一直想和他見一面,容宴一直沒空,這次難得來一趟J城,就準備見面談談。

晚上容宴要去參加一位長輩的生日宴,這位長輩是容宴母親舒慧生前的恩師妮卡女士,是享譽全球的珠寶設計師,容宴珠寶公司的首席設計師就是妮卡女士推薦的,正因為有這位設計師的加入,容宴的SY珠寶僅用了短短兩年時間就成為國內頂尖品牌。

就在J城機場,容宴事隔兩月後首次撞見江沓。

準确來說,只是容宴見到了江沓,她并沒有看向他這邊。

近兩個月沒見,江沓還是原來的江沓,在人群裏,漂亮而不自知,穿一件寬松的白色帶帽衛衣,黑色鉛筆褲,襯得身姿越發高挑纖瘦,黑色鴨舌帽,露出來的小半張臉雪白如玉,無數的人都忍不住駐足欣賞她的美,她卻渾然不覺的樣子。

容宴情不自禁邁開長腿,往她所在的方向走去。

其實他也說不清楚為什麽要走過去。

快兩個月了,他沒有找過她一次,也沒有打過她一通電話,他以為她會先沉不住氣,畢竟這次間隔的時間真挺長的,但她沒有。

他忍不住都對黎鶴明一直所認為的‘江沓肯定喜歡你’這句話産生了很大的懷疑,但想到她之前在容桓的病房裏親口認愛的畫面,他的心就又忍不住悸動,他想,這女人的矜持程度,簡直到了讓人可恨的地步。

既然心裏有他,怎麽就不能放下矜持主動聯系他一次,他都想好了,只要她先聯系,他就收回先前說要結束協議的話,他還可以和她繼續協議下去,可是,她沒有。

容宴心裏就挺恨她的,更痛恨自己,竟然會因為這麽件小事而患得患失,然後他又想,會不會是黎鶴明那小子嘴碎閉不住,已經把他要結束協議的事跟江沓說了,江沓被傷得太深,從今往後都不想再理他了。

可他也不好去問黎鶴明,保不準那小子又用這事來取笑他,所幸這兩個月來工作忙到飛起,也沒有多的時間讓他來一直糾結這些。

這會兒,有個金發碧眼的小夥子上前跟江沓搭讪問話,江沓歉意地告訴他,她剛來J城,對這裏不熟悉,讓他去問別人。

她回答的是标準的英語,雖然有些生疏,但清泠泠的嗓音念起一串串英語,像水晶風鈴碰撞,悅耳動聽。

容宴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着她。

她總是在不經意間,給他展示一個又一個的驚喜,上次是畫畫,這次是流利的外語。

那日她在容桓的病床前親口說過,她無父無母也沒有親人,是一個孤兒,可她卻獨立頑強地成長成了一個寶盒,在沒打開盒子時,永遠不知道裏面還藏着多少他不知道的寶物。

“容總,車到了。”林就過來找容宴。

容宴又扭頭看向江沓那邊,她還在機場外面等,不知道等誰,容宴頓了頓,讓林就先回酒店,他待會自己打車過去。

“你幫我跟陳碩他們說一聲,今日我有私事處理,明天我去他們實驗室拜訪。”容宴把林就打發走,從機場大廳裏另一側門走出去,剛好和江沓是同一個出口大門,容宴從她身旁走過,機場外面幾個女孩兒都向他抛媚眼了,江沓卻無動于衷,都沒往他這裏撇一眼。

容宴特地把鼻梁上的墨鏡也摘下來,再到她面前晃了晃,依然沒反應。

容宴以為她已經知道自己要和她結束協議的事,在生他的氣,所以裝作不認識。

他也不與她擦身過了,而是拎着行李箱迎着她的正面大步走過去。

江沓看到他,表情很意外,而後漾開一抹笑:“容先生,這麽巧?”

容宴:“……”

根本不存在什麽生氣,什麽受傷,她真的只是單純沒看到他。

看他雖然沒打領帶,但西裝革履,手裏提着黑色商務行李箱,江沓笑着問:“是來這裏出差嗎?”

容宴沒答反問,“你怎麽在這?”

“拍廣告。”

先前那部警匪片拍到一半,女主寧菲爆出剛出道時接連陷害同班同學的醜聞,證據确鑿,網上罵聲一片,當年因為有公司保着寧菲,被陷害的同學就沒敢曝光。

可這些年同學在公司境況越來越差,心有不甘便破釜沉舟曝出來了,不只是寧菲在劇中的角色被替換,正如日中天的事業一落千丈,連帶着樂天娛樂也被罵,這些天網絡上都是他們在努力公關的相關報道。

江沓參與的這個酸奶代言的女配一角先前就是寧菲的,江沓對接代言沒興趣,黎鶴明硬塞,再加上鄧晶在旁邊相勸,鄧晶說她想年底多拿些獎金,希望江沓多賺些錢,不為自己着想也為她這可憐的小助理兼經紀人兼司機想想。

正好江沓手頭的劇也殺青了,被鄧晶說得心軟,便接了,拍攝地就在這J城。

只不過江沓不知道,其實她是被黎鶴明找路子硬塞進來露臉的,黎鶴明是覺得既然她在容宴那裏受了情傷,就給她多補些好的資源,但她出道一年人氣實在太薄弱了,想拿好資源不太容易。

沒過多久,一輛白色車子開過來,是劇組派的人來接江沓,其他人都是從其他城市過來,只有江沓是從Z城,所以是自己來的。

這趟拍攝期短,最長三五天,短的話兩三天,鄧晶家裏有點事,江沓就給她放假了,沒讓她陪着過來。

容宴還沒想好如何自然而然地從她嘴裏套出拍攝廣告的地方,江沓已經對他揮手致別,并走過去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容宴:“……”

司機是個年輕小夥,壓下身子瞅着後面的容宴,激動得有些語不成調:“江老師,那是容公子嗎?容氏集團容宴?”

江沓:“……怎麽?”

聽他這語氣,江沓一時都不好肯定地作答,不知道容宴是跟他有仇,還是有怨。

“是容公子對不對?他是我偶像啊!”

江沓:“……他不是藝人吧?”

“不是藝人,可他是有錢人哪,我這人就崇拜會賺錢的人,江老師,您和他這麽熟,幫我要個簽名行不?要是能再合個影就最好了。”

江沓:“……”

好吧,能賺錢這也确實是容宴的一大長處。

她歉意地微笑:“抱歉,我和他其實也不怎麽熟,他剛好到這來出差,我來拍廣告,難得在國外遇見就打了個招呼,你要簽名自己去吧,我在這裏等你一會。”

“那行,您稍等哈。”然而,他剛推開車門,容宴已經打了輛車,上車走了。

車子從他們的車子旁邊擦身而過,容宴坐在後座,側影完美,沒能要到簽名的這位鐵杆粉絲激動地連忙舉手對他熱烈揮手,然而,容宴看都沒往他們這邊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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