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被她如此依賴

“江沓,過來。”容宴打斷她們倆還在商議着的‘交易’,因妮卡女士單獨有請他們倆去見面,容宴牽起江沓的手,進內艙。

容宴原本是牽的江沓的手,江沓把手順勢滑下去,只讓容宴捏住她的手腕。

容宴看了眼她,只當她是小女生的矯情,沒有在意。

妮卡的房間分外典雅,她拿出一個紅色的錦盒打開,遞給江沓,“這是阿宴媽媽生前親手設計,又親手制作的手镯,這邊上的鑽石都是她一顆一顆嵌上去的,阿宴剛出生,她便畫好了草圖,用了兩年的時間才制作好,她生前最後一次見我時交給我保管,說等阿宴找到了喜歡的女孩,就讓我轉送給她,現在這手镯等了這麽多年,終于等到它的主人了,我和阿宴媽媽都可以放心了。”

江沓想也沒想立馬推拒,她根本不是容宴的什麽人,容宴媽媽的遺物她哪裏敢收。

容宴卻伸手過來,幫着接過,而後塞到江沓手裏,輕描淡寫地說:“你收好了。”

妮卡很高興,握緊江沓捧着錦盒的手,語重心長的微笑,“江沓,往後就由你來守護它,你是阿宴第一個帶到我面前來的女孩,證明他信得過你,也是真心喜歡你,你戴上這個,他媽媽在天堂裏會一直保佑着你們兩個,我也誠摯地祝你們倆幸福。”

……

重新回到宴會現場,容宴比剛才悶了許多,沒有再像先前那樣和人談笑風生,而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江沓能看得出來,他是聽到母親遺物的事心裏難受。

看到容宴這會兒似乎心情不錯,每個人遞的酒都會喝,雖說在場M國人居多,但也有不少的華國人,酒桌文化也傳到了這J城,因此這會兒好多人都上前來和容宴敬酒,容宴來者不拒,不一會兒就已經喝了數十杯。

江沓皺了皺眉,上前去幫他擋了擋,自己也跟着喝了不少,這才把容宴給帶進了內艙。

進去後江沓就感覺頭重腳輕,眼前也有些眩暈。

正好旁邊就有剛才自己喝過的酒,都是她以前沒喝過的洋酒,她拿過瓶子看酒精度數,眼前的字都重疊在一起,好不容易眯着眼睛看清楚度數後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沒想過這酒的度數這麽高。

“不行,我醉了,我得回去了,你自己悠着點。”她起身,步子趔趄地往外走。

她酒量不好,醉後就會腦子迷糊,自己做了什麽都不記得,所以她很少讓自己喝醉,就算是剛才幫着思及母親的容宴擋酒,也一直把控着量,統共沒讓自己喝上三杯,可她忽略了這洋酒的度數這麽高。

才走了幾步,手腕被一只遒勁有力的大手握住,而後她人便軟軟地靠向了一個人的懷裏,快要失去意識之前,她努力擡頭看了一眼接住自己的人,好像是容宴,她吃力地低聲:“我醉了,給我個房間,讓我睡會。”

容宴被她的話給惹笑了,在他面前喝醉後承認自己醉了的人她是這一個。

妮卡派司機送他們回酒店。

兩人都住同一所酒店,容宴在機場遇到江沓後,找人查到了她拍攝的地方,而後便在紫藤花公園附近的酒店入住,給林就也開了間房,讓林就也住了過來,正好江沓所在的攝制組也都住在那所酒店。

江沓迷迷糊糊的,倒也沒閉着眼睛睡覺,靠在椅背上,一直看着窗外飛逝過去的街景發怔,神色惆悵又憂傷。

容宴在她旁邊,看不得她這樣的表情,像是在思念着某個男人,她這樣他就想到那個小白臉男演員,他就越發地覺得她這表情礙眼。

他讓司機放首歌,司機是個中年大叔,本着女士優先的原則,很紳士地扭頭問江沓想聽什麽歌。

江沓依然發怔,像是沉浸在什麽回憶裏。

直到中年大叔問了兩遍,她才恍恍惚惚地看向他,又重複問了一遍才知道對方問她喜歡聽什麽歌,聲音平板得沒有一點生氣地答:“最喜歡的歌嗎?我手機播放器裏有。”

她把手機遞給他。

大叔劃開手機,遞給她開鎖,江沓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不想動了,把手機密碼的幾位數報給他,大叔開鎖,找到了她手機上的音樂播放器,他還想問問她要聽哪一首呢,結果一打開我的收藏,裏面就一首歌。

大叔也不用問了,直接插上喇叭的線就開始播放。

——走過了一生有多少珍重時光/與你愛的人分享/我總是選錯了方向/傷心卻又不能忘/放不開魂牽夢系愛的你/無處說凄涼/回首燈火已闌珊處/是否還有你……

車裏靜靜的,只有男歌手低低的歌聲在響着。

容宴看到江沓更往外面的方向側過了身子,留大半個後背對着他。

因為她播放器裏就這一首歌,後面便一直重複播放,到酒店時,大約重複播放了四五遍。

容宴是第一次聽這首歌,可能是因為連續聽了好幾遍,這旋律都仿似已牢牢地烙刻在他的心裏,随時都能記起來了。

車停下後,江沓靠着車窗上,沒動。

容宴從他那邊下車,過來這邊擡手準備敲她車窗,隔着車窗玻璃,驀然發現她滿臉的淚,兩只眼睛都快腫成桃子。

這丫頭,後面背對着他時,竟然是趴在車窗上無聲地流了一路的淚。

別人喝醉了不是發酒瘋就是睡得跟死人一樣,她倒好,喝醉了居然是哭,眼淚這麽多,水做的嗎?

容宴看不得她哭,一哭他心裏沒來由就煩,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她為什麽哭,都無從下手去勸撫。

司機大叔把手機拔下來轉過身遞給江沓時,吓了一跳,還以為江沓是在自家女主人游輪宴會上遇到了什麽不開心或是受了委屈,所以哭得這麽慘。

江沓不說話,只是眼淚無聲地一串一串往下湧,直到手機拔下音樂停止,她眼淚才緩緩止住,人卻是疲乏極了,靠在椅背上,眼睛都沉重地閉上。

“需要我來背她進去嗎?”司機大叔看容宴沒動,主動問他。

“謝謝,不用,辛苦了!”容宴把車門拉開,伸手把江沓抱起來進酒店。

不知道江沓的房間號,人都已經在他懷裏沉睡過去,問也問不出來,他直接坐電梯把她帶到自己的套房,套房裏有兩間卧室,倒也互不打擾。

擱到床上,容宴從來沒照顧過喝醉的人,也不知道怎麽處理她,把人扔床上就準備去隔壁卧室洗澡休息,走到門口回頭看她趴在床上,臉都埋在枕頭裏,擔心她被捂死,又回來,動作生疏地幫她翻成側躺,順便把她腳上的高跟鞋也脫了,禮服裙滑到一邊,露出兩條修長瑩白的小腿,容宴喉間生燥,扯過被子粗魯地扔在她身上,被子大,這麽一罩下去,她除了顆腦袋瓜還在外面,從頭到腳全被罩得紮紮實實。

容宴大呼了口氣,伸手扯掉領口的領結,扔到床頭櫃上,腰上突然就纏上來一雙小手。

他緩緩低下頭。

江沓不知什麽時候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雙細細的手臂纏在他腰上,仰着一張醉紅的小臉,眼睛也紅紅的,又有眼淚湧上來,她含着淚眼巴巴地看着他,白天裏清泠泠的嗓音,此刻沙沙啞啞的還帶着哭腔:“哥,我聽話,我什麽都聽你的,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一個人,好不好?好不好?”

平日裏那般清冷寡淡的一個人,現在卻在他面前哭得楚楚可憐,低聲下氣地哀求他不要丢下她,她的眼淚,她可憐兮兮的話語,仿若一記重錘砸在容宴心上,整個胸腔間都鈍鈍地疼得厲害。

原來,她在心裏是這樣稱呼他的,哥?……

他不禁彎了唇角。

所以她明明不貪財不貪虛榮,卻不顧尊嚴同意做他的協議假女友,只是想待在他的身邊,能有機會偶爾看到她,一直以來她都聽他的話,他讓做什麽就做什麽,她是怕結束關系後再也看不到他了?

平時裝得跟真的絕不會對他動心一樣,喝醉後倒是敢向他坦露真心了,這個傻子。

他擡手,手掌緩緩落在她頭頂,長發柔軟,他情不自禁把手指輕輕地穿進去,面上帶上不自覺的寵溺,揉了揉她的頭。

容宴要把她的手分開,讓她躺好了睡,江沓不肯松手,低喃:“別走!哥,別走……”

被她如此依賴,容宴很受用,便沒有再扳她的手,摟住她的腰把人往裏面抱了抱,自己也到床上坐下,靠到床頭背上,讓她繼續摟着自己的腰睡。

這一摟便是好幾個小時,容宴很不好受,倒不是因為一直一個姿勢四肢僵硬,這點他還能忍,主要是她小小的一團緊偎在他身旁,身體嬌軟,散着幽幽的清淡花香,他是正常的大男人,骨子裏多少還是刻着些男人該有的教養,不可能做出乘人之危的事,可想而知有多煎熬。

好不容易等她徹底睡熟,松開雙手,他慢慢起身,到隔壁卧室第一時間就進了浴室。

毫無節-制地連沖了一個多小時的冷水澡,才把體內的燥火給消散盡,隔天,容宴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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