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只是一時憐香惜玉

江沓醒了,看着陌生的房間,努力回想昨晚從游艙上離開後發生的事情,零零碎碎的也只想起來妮卡派了司機送她和容宴回酒店,後面的事便不記得了。

不過看到身上禮服安好,手提包放在床頭櫃上好好的,她心安了。

以前和那人喝酒醉過一次狠的,她醒來後什麽都不記得了,就追問他自己有沒有做什麽過分的事,他笑着搖頭,不過也不許她再喝多了,說她醉後哪裏雖然不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只是沉沒的睡覺,不會亂說話不會亂來,但酒醒後就有失憶症,醉後的事情都不記得,如果喝醉了,被人賣了都不知道,太危險,她聽他的話後來都很少喝酒,實在要應酬也會控量不會喝醉。

從卧室出來,看到旁邊還有間卧室,裏面傳出輕咳聲,聽着像是容宴。

她敲了敲門,容宴在裏面嗯了一聲,透着濃濃的鼻音,像是感冒了。

江沓推門,門沒鎖,她走進去,容宴還在睡,兩頰透着不正常的紅暈,“容先生?”

容宴頭昏沉沉的,眼睛都睜不開,還以為她進來會探自己的額頭,誰知她只是站在那裏都沒走到近前來,他只得啞着幹澀的嗓子交待,“我感冒了,在發燒。”

江沓聽他說病了,聲音軟和幾分,拿起手機找號碼,“你稍等,我給林助理打電話,讓他來送你去醫院。”

容宴:“……”

昨晚她坦露的真心都是假的吧!

多好的機會,能讓她親自照顧生病的心上人,她不知道好好珍惜,還要叫他的助理過來,過分的矜持就不再是矜持,而是矯情!

不過她一向腦子不怎麽靈光,一看就是臉皮薄得很的人,也罷了,他跟一個傻丫頭還計較什麽。

容宴有氣無力的說:“去藥店給我買感冒藥退燒藥,感冒病人另外還需要些什麽,不用我再一樣一樣教你了吧?”

江沓看了眼他旁邊櫃子上的時鐘,為難:“不好意思,我得去拍攝了,你先休息,我讓你助理快點過來,會讓他帶藥過來。”

容宴感覺她已經看出來他對她的心軟,所以故意疏遠,其實是在逼他,她想和他明正言順的在一起,他還偏就不讓她如願。

他面容冷淡下來:“不想理我就趕緊走,用不着在這裏假惺惺,林就是我的助理,要叫他用不着你打電話!”

江沓:“……”

知道他這人本來脾氣就陰晴不定,現在一生病估計就更加暴躁了,她也沒時間理會他的怒火,點點頭,去隔壁卧室拿起手提包,不經意看到手腕上貴重的手镯,她從包裏把紅色錦盒拿出來,小心翼翼地把手镯摘下,放進錦盒裏,又進容宴的卧室,把錦盒輕輕地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這是你媽媽的遺物,你要起床了記得收起來。”

容宴脖側的筋脈都跳了跳,他呵笑:“你是真心要還給我?”

江沓:“嗯。”

容宴臉色很冷,“好,你可以走了。”

江沓出去後,容宴用力掀開被子起床,站到地上,頭重腳輕,勉強撐着去盥洗室洗漱完,又回到卧室栽回床上,便不想再動彈,心頭郁燥得很,想到還要去陳碩他們的實驗室,他拿過手機準備叫林就過來,外面門鈴響了,容宴沒有力氣起床,掙紮了幾下,林就提着袋子進來了。

林就走過來,“江小姐給我打了電話,說您病了,還讓我到前臺拿了房卡進來,說您可能沒力氣起來開門,這是感冒藥和退燒藥,還有一份熱粥,都是江小姐交代我買的,她說了如果吃藥兩個小時後還沒有退燒,我送您去醫院。”

先前還郁火悶躁得要死,可聽到她對林就如此仔細的叮囑,容宴不悶了,也不躁了,明明還發着燒,頭也還昏沉沉的,心裏已是一片風清月朗,嘴還硬着:“用得着她啰嗦這麽多。”

林就看不明這兩人的關系,也不好搭話,沒做聲,去倒了杯溫開水過來,按照醫囑把藥取出來,給容宴吃了,看容宴吃粥的時候,問他要不要把陳碩他們的約會再往後推推。

容宴搖頭:“下午兩點才去,我吃過藥睡一上午就沒事了,你回你房間忙你的去。”

“我這會兒手頭沒什麽急處理的工作,我在這裏陪你。”

“你是覺得你老板脆弱到因為一個感冒,就生活不能自理了?”

林就:“……江小姐說人生病的時候,尤其是這異國他鄉的,最好有個人在旁邊陪着比較好。”

容宴拿着勺子的手微頓,而後才繼續舀起粥送進嘴裏,唇角微翹:“事兒真多,随你的便。”

——

今天的拍攝是在一座古堡裏。

江沓早上到的,一直等到午後才叫她上場,和男女主一起跳躍,簡逸一直過不了,劉嘉嘉到後面也越來越不在狀态,她一不小心還撞上了後邊的江沓,自己摔在地上,連續跳了一個多小時大家心情都煩躁得很,劉嘉嘉摔倒後火氣更大,遷怒江沓:“你是木頭嗎?不知道往旁邊挪一點啊?煩死了!”

導演只當沒看見。

劉嘉嘉的助理去扶她,好幾個工作人員也殷勤地跑上前去幫忙,劉嘉嘉又看向導演,“王導,江沓她在後面跳的聲音太大,影響到我了,她走位完全不行,一點舞臺經驗都沒有,你把我和她分開拍吧。”

江沓點頭,“分開也好。”

念在劉嘉嘉比自己小好幾歲,江沓沒有犀利地回怼她。

導演也在旁邊小心地勸着江沓,“江沓,忍忍,忍忍,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嘉嘉她這些話都是無心的,她就是太累了。”

聽到導演在幫着自己,劉嘉嘉心裏頭很是得意,故意大聲吩咐助理:“剛才來的路上我看到旁邊有家咖啡店,你去讓店裏給我們劇組送咖啡和蛋糕過來,所有人都有,尤其是我們導演最辛苦了,給我們導演點以份。”

助理應下,跑步去了。

所有工作人員都拍着手向劉嘉嘉道謝。

導演索性就宣布中場休息,和大家一起樂呵呵地等着店員送咖啡過來。

江沓到角落裏的一張椅子坐下,她坐到那裏後,旁邊幾個工作人員都起身去劉嘉嘉那邊了,那片角落只剩下江沓一個人,仿佛被所有人排斥在外。

所有人等了十多分鐘,也沒等到蛋糕和咖啡,而後,劉嘉嘉的助理回來了,蔫頭耷腦地跑劉嘉嘉面前,小聲地說:“嘉嘉,旁邊兩家咖啡店裏的咖啡和蛋糕都被人包了,要想去別的店,開車來回都要一個多小時,要司機去嗎?”

劉嘉嘉:“……”

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她這裏,劉嘉嘉尴尬得臉都發白,導演一看這陣勢,知道甜點咖啡無望了,正要讓大家繼續工作好幫劉嘉嘉解圍時,一個西裝革履長相清秀的小夥子,帶着一溜兒白皮膚黃頭發穿着咖啡店制服的年輕男女來到片場,那些穿制服的小夥和姑娘們手上都提着打包袋。

西裝小夥子笑眯眯地說這是他們盛宴請客,感謝全劇組對盛宴公司江沓的照顧,不只是這會兒的甜點咖啡,未來幾天劇組的一日三餐盛宴公司都包了,等拍攝結束那天,公司還會在淇琳格酒店給大家舉辦殺青宴,希望大家繼續好好照顧自家公司的藝人江沓。

其他人不認識西裝小夥子,江沓卻認得,他是容宴的貼身助理林就。

江沓下意識往人群外面看去,并沒有看到容宴。

看到林就,她就明白了,根本不是什麽黎鶴明派人來請客囑咐劇組照顧她,而是容宴示意林就做的。

她情不自禁地聯想到這次完全和自己資歷不夠的代言角色,會不會也是容宴授的意?

現場此刻就挺尴尬的。

尤其是劉嘉嘉,年輕小姑娘臉上無光一下子受不了,轉身就跑去了化妝室。

收到精致甜點和咖啡的工作人員便又向江沓道謝。

江沓勉強挂着笑臉應付他們,而後準備去向林就問個理由,她想知道,容宴這麽做的理由是什麽,林就把請客一事處理完便走了,江沓追過去,攔住他,“容先生為什麽讓你到我們劇組來請客?我接這個代言,是不是也是他幫的忙?”

林就笑着回答:“容先生待會兩點有約,我們路過,知道你在這拍攝,畢竟是在國外,又是熟人,剛好我們也還有點時間,就進來待了會兒,看你在劇組孤立無援,這才給你們劇組請客,代言的事如果真是容先生幫忙,他會吩咐我來辦,但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應該與容先生無關,容先生只是一時憐香惜玉,他一向見不得女孩兒受委屈你也是知道的,不用想太多,忙去吧,我也得送容先生去赴約了。”

要比氪金,容宴不是講大話,這世上能比得過他的還真沒幾個,她劉嘉嘉那點兒手段壓根都不夠他看的!

林就這麽說,江沓也不好再深問,“他人呢?他幫我請客,我總得親口跟他說聲謝謝。”

“不用了,我會把江小姐的謝意轉告他。”林就點頭,告辭。

江沓看到他過馬路,上了對面一輛黑色锃亮的車子,黑色的車窗玻璃在陽光泛着光,也看不到裏面的人,林就上車後便發動車子離開。

江沓一直看着他們的車子駛遠,眉心情不自禁地輕擰起來,總覺得容宴有些不對勁,他是憐香惜玉,可照理來說,不會憐到她頭上,也不應該憐到她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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