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裝得還挺像

午後的甜點後,晚餐是大酒店送來的,種類豐富,色香味俱全,連着兩三天,林就所說的一日三餐還外加水果甜點都準時準點地送到劇組。

全部都是星級規格,吃人嘴軟,一開始大家還有些尴尬,後面吃得多了,而且送的餐都是星級标準,工作人員平日裏都舍不得吃這麽昂貴的東西,大家情不自禁地就對江沓親昵起來。

到後面,就算劉嘉嘉明顯不滿,大家也都不再理會她,照樣把江沓捧着關照着,如果劉嘉嘉再使小動作折騰江沓,整個劇組都一起來讨伐劉嘉嘉。

衆怒之下,劉嘉嘉心裏再怄,也不敢再對江沓怎麽樣,畢竟現在人心都向着江沓,而不是自己,再玩花樣,劇組工作人員不會再幫她,搞不好還會被人拍視頻發到網上就得不償失了。

之前林就說過,代言并不是容宴幫忙拿到,給劇組請客也只是因為同在異國他鄉才一時興起,江沓以為容宴應該忙完這邊的事情就去別的城市或者回國了,應該不會再在N城見到。

然而,這天她的拍攝剛結束,她和大家道別準備離組回酒店時,不經意擡頭,就看到了人群外的容宴。

男人五官深邃,輪廓出衆,雪白襯衣外罩黑色筆挺的風衣,同色西褲,矜貴不凡,在人群中如鶴立雞群。

她看過去時,容宴還對她微勾了勾唇,拿起手機撥號後貼到耳邊。

這時,江沓的手機響了。

她從包裏拿出手機,上面顯示的剛好就是容宴的號碼。

隔着人群,男人低磁的嗓音從手機裏清晰地傳過來:“出來,我到車裏等你。”

——

江沓上車後,發現林就沒在,是容宴自己開的車。

“劇組的晚餐還沒送到,你應該還沒吃,這兩天和一群醫學博士談合作,他們帶我在N城去了幾個不錯的地方,有家餐廳味道不錯,帶你去嘗嘗。”他似乎心情不錯,和她說話唇邊都挂着笑,露出的牙白晃晃的,晃得江沓先前因為他突然給劇組請客,所産生的心裏負擔都越發重了好幾分。

容宴感冒還沒好,開車的時候時不時的還咳嗽,到一個紅綠燈路口,他咳得更嚴重了些。

江沓拿過他車裏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子遞給他,“喝點水。”

容宴接過去喝了幾口,擱下,又以拳掩唇咳了好幾聲。

“容先生這幾天吃藥了嗎?”

容宴點頭,扭過頭看着她微笑,“你讓林就買的兩種藥都吃了。”

也許是因為生病,他笑裏都透着疲憊之色。

綠燈亮,發動車子裏他又咳起來。

“別出去吃飯了,回酒店,你想吃什麽我給你買了送你房間去。”

容宴聽她這關心的話很受用,唇角的笑意越發濃了些,搖頭:“一點小感冒,死不了人。”

江沓眉心蹙起,“死字挂嘴邊很好玩嗎?”

容宴不想惹她不高興,順從地點頭:“知道了,我不再提這個字行了吧?”又笑着添了一句,“年輕輕的,怎麽這麽迷信。”

後面一句的語氣,明顯就有些親昵了。

車裏的氣氛也有些微妙。

江沓心思更重,這不該是他們之間該有的氣氛,雖然知道他生性風流最喜處處留情,也容易忘情。

但她只想簡簡單單的和他協議交易,沒閑心情玩感情游戲,也沒那耐心在他心血來潮對她産生好感時就假裝和他談段情,就算他每一段感情都容易冷卻,起了好感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可她不願意,哪怕一天都不願意,不只是不願意,還很厭惡反感,除了那個人,和另外哪個男人談情說愛,她都反感厭惡。

江沓沉默了好一陣,對他淡笑了笑:“也好,就去你說的餐廳,事先說好,今晚我請客。”

容宴又咳了兩聲,笑了,“和我分這麽清?好,今晚哥心情好,聽你的。”

一聲哥,令江沓眉心都反感地擰起。

而容宴還自以為這聲哥會讓她心神蕩漾,唇角勾着笑特意扭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面色淡沉,他不由得在心裏哼笑:裝得還挺像。

知道她矜持面薄,內心裏再怎麽激蕩也不可能表現在明面兒上,他笑了笑,也沒有戳穿她。

容宴把車內溫度升高了些,咳嗽這才減輕許多,快到地方時又喝了幾口止咳水,喉嚨裏清新許多,咳嗽基本上抑制住了。

……

還以為是環境很優雅的餐廳,結果大出江沓的意外之外。

外面看着就像個石洞,裏面裝修的跟原始山洞似的,牆上還挂着各種獸皮、獸骨之類,服務員也是穿着怪異,跟披着蓑衣一樣。

生意還挺好,洞裏可見的石頭餐桌邊都坐着顧客,多是年輕男女。

這樣的環境別說好好談話,正常溝通都得加大音量。

所幸裏面開着暖氣,很暖和,容宴也沒有再咳嗽。

看江沓沉默不語,容宴湊她耳邊低笑:“放輕松,你太拘束了,就要多到這樣的地方來,讓自己開朗些,這世界有很多不一樣的風景。”

服務員給他們上菜,兩份套餐,好在都是正規正矩的食物。

吃完,餐廳裏前面一個圓形舞臺的燈光亮起來,上臺表演的也都是顧客,誰有意願都可以上去玩一玩,臺上各種樂器一應俱全。

容宴笑着問她,“有想唱的歌嗎?我可以給你鋼琴伴奏。”

他還起身,一張俊臉湊到她面前,對她眨了下左眼,“只要你喜歡的歌,我都能給你彈出來。”

江沓搖頭,拒絕得很幹脆:“我不會,也沒有喜歡的歌。”

容宴沒有強行要她上臺,他把風衣脫了,遞給她,“幫我拿着,我去給你唱首歌。”

江沓:“……不用了。”

容宴回她一笑,轉身向舞臺走去。

男人雪白襯衣黑西褲,長腿修長,身材比例性-感完美,到臺上後轉身面向大家的面容英俊卓絕,M國女孩兒原本就比華國要活潑熱情,看到這麽個絕品帥哥上臺,好些個白皮膚黑皮膚的女孩兒都尖叫着跑過去圍到了舞臺那裏,一時間,歡呼聲口哨聲掌聲震天。

容宴到鋼琴前落坐,扭頭想對江沓笑,發現她都沒看臺上,耳朵根明顯都紅通通的,一看就是不好意思。

容宴無奈地笑了笑,收回視線,調整好麥克風好,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擱上琴鍵。

歌曲前奏一起,現場的觀衆都給力地安靜下來,空氣裏只剩下悠長婉轉的音樂聲。

江沓身體都一僵,驀地轉頭,杏眸瞪大,死死地盯向容宴。

他怎麽會知道這首歌?

是巧合,還是他知道了什麽?他是什麽時候查過她嗎?……

容宴正好也扭頭看向她,看到她震驚的表情,容宴很滿足,他就知道自己選的這首歌能唱到她心裏,還好沒枉費他這幾天夜裏加班加點地學這首歌。

他彎起薄唇回她一笑,徐徐開唱:“忘不了你眼中那閃爍的淚光/好像知道我說謊/我茫然走錯了地方卻已不敢回頭望/舍不得杏花春雨中的你盈盈的笑語/雨打風飄年華流走惘然睡夢中/走過了一生有多少珍重時光/與你愛的人分享……”

江沓只覺得遍體生寒,像是深藏在心底的秘密突然被人揭開,讓她滿心恐懼。

她聽不下去了,惶亂地起身,步子趔趄地逃走。

容宴:“……”

他生平第一次巴巴地讨好一個人,她這麽不給面子的?

……

容宴出了餐廳,在花園裏找到人。

江沓站在百年梧桐樹下,微擡頭,看着花園大門那裏一盞半月形的燈發怔。

容宴走過去,他只穿着單薄的白襯衣,夜風掠過,再次引發咳嗽,他以肘掩着唇,努力克制也沒克制住,咳得越發厲害。

江沓這才想到他的風衣在自己手裏,她把風衣遞給他,從包裏把他剛才在車裏塞進去的止咳水拿出來,等他穿好風衣後把止咳水也遞給他。

容宴喝了兩口,咳嗽勉強止住,不過還是時不時地抿緊了唇咳兩聲。

容宴邊咳邊笑,“我唱的有那麽差勁嗎?沒聽幾句就跑了。”

江沓扯了扯唇,沒有應他的話,只說,“回去吧。”

她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容宴只道她性子太靜,容易害羞又矜持得厲害,是難以琢磨了些,便也大度的沒有跟她計較。

今晚整體來說他心情都挺不錯,也終于正兒八經體驗了回真正的戀愛。

雖然她完全比不上他的直白,但連日來讨她的好,哪怕只能換到她唇角漾起的一點淡笑,他都心滿意足,滿足得人都有些發飄。

像極了人們常說的,戀愛中的甜滋味兒。

回酒店的路上,江沓一直沉默地看着窗外。

“廣告拍的順利嗎?”

“嗯。”

“那就好。”

“還要幾天結束?”

“兩三天。”

“結束後直接回Z城?”

“嗯。”

“到時一起回。”

江沓轉過頭看向他:“不用了,容先生要有事就去忙你的,不用特地等我。”

容宴回她笑臉:“由不得你。”

江沓欲言又止,容宴又咳嗽,讓她把包裏的止咳水遞給他,江沓拿出來遞給他,容宴看了一眼,“幫我把蓋子擰開。”

看他在開車,江沓依言把蓋子擰開再遞給他。

容宴沒伸手過來,卻扭過頭對她張開嘴。

江沓:“……”

她把止咳水放到他方向盤前面的平臺上。

容宴也不惱,自己拿過來喝了,遞回給她,看着她一本正經的面容失笑:“結婚後你也這麽保守?行吧,看你這性子也是打小生成改不了的了,那你可得找個感情熱烈又寡廉鮮恥的男人,你不好意思做的事全由他來做,這種男人可不好找,不過——”

他一張俊容突然湊近她面前,輕眨左眼舌尖輕噠一聲,暧昧低磁的嗓音,“你運氣好,現在身邊就有個現成的。”

江沓看向他,對上他意味直白的黑眸,表情怔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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