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又恨又氣又心疼

江沓本能的推開他, 掙紮着站起來,容宴倏地松開手,由于慣性江沓差點摔倒, 又被他拉住, 他半起身,把她推送到旁邊的座位裏, 過來兩手摁住她削肩, “就坐這。”

江沓彈起來:“還是不了。”

“坐好。”容宴語氣不容置喙,再次把她摁回去,他坐回自己那邊,靠向椅背,長腿伸直, 擡手捏了捏眉心, 阖上雙眼,嗓音裏依然帶着病中的嘶啞, “我感冒還沒好全, 頭痛得很,我先睡一會,你別吵。”

江沓看着他伸得老長的一雙腿, 沉默, 幾秒後,縮回座位裏, 重新把包裏的書拿出來攤開看。

看着看着,肩上一沉。

她扭過頭,看到容宴高挺的鼻梁,以及線條流暢的下颌骨。

他那麽高的個子,坐着都比她高出一小截, 睡着睡着還把頭擱她肩上來了。

江沓合起書,用書把他的頭推回到他椅背上去,繼續看書。

不到十分鐘。

容宴沉重的腦袋再次落她肩膀上。

江沓再次把他推開。

容宴又倒過來。

江沓這次看都不用看,熟門熟路地用書把他的頭抵開。

然而,這次才推開,他又倒了過來,不僅把頭鑽她頸窩裏,手還伸過來要環她的腰。

江沓能感覺到他似乎在發着低燒,睡得很熟,可能意識都是渾渾噩噩,她把他的手臂推開,起身,從他長腿上跨過,去洗手間。

回來看他側着身軀還把頭靠在自己座位的椅背上,她站在原地,環顧一圈沒有看到空座位,但看到林就坐在最後面一排,江沓正要去和林就商量換座位時,容宴醒了,他睜開的眼底一片倦紅,眼神有些茫然地看着站在走廊的江沓,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靠在她這邊的椅背上,他沙啞地說了聲‘抱歉’,坐直身子,收起長腿,讓她進去。

飛機已經飛了兩個多小時,旅程也快結束,江沓想他應該不會再睡,進去坐下了。

容宴因為感冒鬧得頭疼,從西裝內兜裏拿板藥出來,摳出兩片扔進嘴裏,也沒用水,直接幹咽了,以拳掩唇輕咳了咳,“下飛機後一起吃個飯。”

江沓原本看他要吃藥,就擡起手準備按鈴叫空乘過來給他遞杯水,看他都沒要水直接把藥幹咽了,她頓了頓,收回了手,淡淡回答:“不了。”

“我有話跟你說。”

“還有半小時抵達,容先生有話就在這說吧。”

看着她一本正經的小臉,容宴只覺得裝腔作勢的她都可愛得緊。

原來她那天把容桓的話給聽進心裏去了,她介意容桓所說的門當戶對,才鐵了心要和他劃清關系,這個傻子,只知道跟他鬧別扭,也不跟他明說,她要說清楚了,何苦兩人互相折磨這麽些天。

他連梁語妮的面都不見,又怎麽可能接受容桓給他安排的什麽門當戶對。

容宴說:“先前我爸跟你說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不會和什麽門當戶對的對象結婚,我們的協議繼續。”

江沓清冷地看着他,“您不用跟我解釋這些,協議我不會再繼續。”

容宴只當她是使小性子,剛吃下的藥有很強的安眠作用,困意陣陣襲來,人乏得很,也沒和她争,靠向椅背,再次沉沉睡去。

這一覺一直睡到飛機抵達Z城,林就把他叫醒,機艙裏乘客都已經下機,只剩下空乘和容宴、林就兩人。

容宴睜開眼的第一反應就是看旁邊,座位已空,他又起身環顧四周。

林就知道他在找誰,“江小姐已經走了。”

容宴蹙了蹙眉,沒說什麽。

出了機場,司機已經開車過來等候在門口,容宴把手機開機,撥江沓的手機,那邊提示‘您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連撥兩次,都是相同的提示。

容宴眉心擰得更緊,要了林就的手機撥打過去。

這次倒是打通了,但響兩聲後就被對方掐斷,再打,提示音也變成了‘您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容宴耐着性子又借司機的手機撥打過去,這次,對方倒是沒有掐斷,只是一直沒有接聽。

和她解釋得那麽清楚,她還鬧什麽?

容宴撥打黎鶴明的電話:“把江沓接下來的行程表給我發一份過來。”

黎鶴明:“……好。”

對方語氣明顯不善,黎鶴明滿心疑惑也沒敢在這時候去觸黴頭。

容宴出差好幾天,公司裏事情堆的多,這會兒還趕着去公司開會,拿到江沓的行程表後,暫時沒有去理會她。

——

黎鶴明最近給江沓的資源都特別好,都是一扔出來圈裏能搶破頭的那種。

新劇是盛宴投資的一部大制作歷史劇《江河圖》,給她的角色是女三,總共五十多集,她這個角色只有不到十集的戲份,但個性鮮明,挑戰性很大,前期天真開朗,擅長舞蹈,後期家道中落,被女主撿了認做義妹,因為戀上喜歡女主的男二,被男二利用導致黑化,最終死得凄涼。

這個角色要把握好了,會相當出彩。

男女主都是視帝視後級的頂級大伽,男二是簡逸。

兩人因為這部劇在盛宴公司又見了幾次面,簡逸還主動請纓幫她揣摩角色,他是科班出身,經驗比較足,江沓也确實需要他這樣的老師,也就沒跟他客氣。

這些天江沓都在做功課,光是小物小傳都寫了厚厚一個本子,她希望能把這個角色演好,年前喬立平導演會回國,到時候她去求見也能有足夠的底氣,先前雖然也拍了兩部劇,但收視率一般,第三部 警匪的才剛拍完還沒播放,她在裏面的角色也不怎麽出彩,但這部史詩劇就不同了,只要開拍,就能加到她的履歷裏去。

正式進劇組前幾天,盛宴公司通知所有人開會。

不只是所有演員、導演、制片等都到場,還有作家、編劇,專門請來的歷史學家都有兩位,大家都對這部作品抱有很大的期待,會議一直持續了三個多小時,而後黎鶴明的助理進來,對他說了幾句話,黎鶴明站起來,笑着告訴大家,公司容總也很看重這部影片,他馬上過來和大家見面。

一聽容宴要過來,在場一陣激動,好幾個女演員現場補妝。

門開,身着純黑色西裝的容宴走進來,一一和前面的導演、作家、歷史學家握手寒暄,而後回到會議桌前面,臉上挂着溫潤的微笑,幾句公式化的開場白後,他表示拍攝期間公司會全力支持,拍攝時有任何事情或困難都盡管向公司提,公司解決不了的他來解決,這番話大獲人心,下面一片倒的掌聲,本就情緒高昂,有容宴親自出面這麽一打包票,個個更似打了雞血,好幾個工作人員的臉都紅通通的。

江沓也和其他同事一樣,含笑,鼓掌。

容宴從進來後,視線便沒有往她這裏擱過,直到離開時,才往她這裏掃了一眼,不過一秒便挪開,這一眼也沒撞上江沓的視線,她一直看在別的地方。

他工作是繁忙,倒也不至于完全沒有時間去找她,他只是在硬挺,挺着不主動找她,不主動見她,他想看看,她還能扛多久,可是,最終沒扛住的還是自己。

哪怕是此時他送到她面前,她依然把無動于衷表演得惟妙惟肖,他看得又恨又氣又心疼,那天和他父親的對話她就那麽在意?在意到給她女朋友的身份還不能讓她安心,難不成還得逼他娶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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