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束強光打在緊擁的兩人身上,柳栀言被吓了一跳,袁沛擡頭看了看,是自己的車,他用雙手在柳栀言雙臂上來回搓兩下,表示安慰。
“沒事,是我的助理來接我們了!”
袁沛拉過柳栀言走到車旁,打開門,讓他進去,然後自己又擠進來,他無法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真舒暢。
袁沛的助理是個戴着眼鏡,十分斯文的男人,他從副駕駛座遞給袁沛一件包得嚴密的長形物品。
“袁總,你要的東西。”
袁沛點點頭接了過,後面的空間立刻變得擁擠了。車開動,路邊的燈光打進來,随着車的移動變得明暗交替。
“打開來看看是什麽。”
袁沛把物品拿到柳栀言面前,柳栀言迷惑的看了袁沛一眼,看着他眼中笑意加深,也很是好奇,他向近湊了湊,開始拆包裝,當包裹的紙一點點被撕開,物品的一角展露出來的時候,他的呼吸一滞,仿佛猜到了裏面的東西。
當整個面貌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的手抑制不住地抖動起來,眼前是他今天凝望的那副畫,畫中的人還是那麽孤獨,可他已經擁抱到那束陽光了,他感覺他的心都要融化了。
柳栀言放下畫撲倒袁沛懷裏,把頭埋在他的胸口,手緊緊地摟着他的腰。
“這幅初印象是今天的主角之一,他不是不出售嗎,你怎麽拿到的。”
袁沛聽到胸口傳來悶悶的聲音,就知道他又被感動得一塌糊塗了。他收緊雙臂,把柳栀言禁锢在懷裏。
袁沛知道只要一個人能走進柳栀言的心中,他就會對你敞開懷抱,毫不避諱他的喜怒哀樂,他的痛苦軟弱,他的心碎感動。
“只要你喜歡,我都會給你,一幅好的畫,不僅要有一個出色的畫家,還要一位懂它的觀衆。”
柳栀言擡頭望着袁沛,眼中的訝異毫不掩飾,沒想到袁沛竟如此了解他。
“你早就知道我的想法了,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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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沛看着胸前瞪得眼溜溜的雙眼,用手把他額前的碎發扒拉開。
“我知道你那麽專注地看着它,肯定有所觸動,你會把自己的情緒融入,但是我沒有想到你會把我也帶入,看到我的存在,還會接受我。”
“栀言,你真是一個天使。”
袁沛摩挲着柳栀言的臉頰,柳栀言順勢在他手心蹭了蹭,袁沛突然覺得血氣上湧,差點把持不住。
車緩緩停下。
“袁總,到了。”
“嗯,你把車開走,明天再來接我。”
袁沛抱着畫和柳栀言一起上樓,柳栀言的家住在六樓,這房是方轅緬為了和柳栀言同居,特地在離學校不遠的地方買下的房子,但是買在柳栀言的名下。
柳栀言對這幅畫真是愛不釋手,他蹬掉拖鞋爬上床,把畫挂在床正中的牆上,以前那裏挂得是他和轅緬的合照,但是出事後,他為了不讓自己那麽痛苦,就摘下藏起來了。
他挂好後往後退了兩步坐在床上擡頭欣賞着,就像得到禮物的小孩子一樣。袁沛看着他這個興奮勁,心又抑制不住開始迅速地跳動着,他坐到柳栀言旁邊,伸手把他攬在懷裏,開始親吻他的臉頰。
柳栀言把手放在他的腰側,微仰着臉,袁沛順勢把他推到,唇開始下移,一下一下地吻着他的下巴,脖頸,手解開他的襯衣扣。
當胸前敞露在空氣中時,柳栀言一震,一把把袁沛推開,袁沛毫無防備,被柳栀言這麽使勁地推開,側躺在床上,□□一下就退去了,目光也變得清明。
柳栀言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毫無動靜。
“栀言,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袁沛顯然也被吓到了,撐起身,擋住柳栀言的視線。
柳栀言翻過身,把臉埋在被子裏。
“對不起,袁沛,我一睡在這裏就想起了轅緬,我沒有辦法在這裏和其他的人在一起,對不起,對不起。”
剛剛袁沛解開他扣子的那一刻,他胸口一涼,突然就想起了他曾和轅緬在這張床上恩愛的情景,如果轅緬看到他和別人在他們睡過的床上恩愛,一定會傷心吧。
袁沛理解柳栀言的糾結,也明白他的性格,他輕拍着柳栀言的背,試圖帶給他一些安慰。
“我理解的,我不強迫你,今晚我還像以前睡沙發,好不好?”
柳栀言沒有說話,埋在被子裏的頭點了兩下。
袁沛到了一杯水放在床頭櫃上,柳栀言閉着眼睛,不知道睡着了沒有,他低下頭在柳栀言額頭上輕吻一下,說了聲晚安就關門出去了。
袁沛躺在他睡了很多次的沙發上,回味着這又驚又喜的一天,他走近了柳栀言的心大概就是他堅持這麽久最大的收獲了吧。雖然,柳栀言心有芥蒂,但是他們之間已經有了質的跨越,這就夠了。袁沛緩緩地閉上眼睛。
“寶貝兒,我愛你!寶貝兒,我愛你!”
······
一張布滿血跡的臉的出現在眼前,可那雙眼卻異常溫柔深邃,他向柳栀言伸出雙手,一步一步後退,後面卻是萬丈深淵,柳栀言想抓住他的手,卻怎麽也夠不到,只見他越來越遠,向後退着,突然他仰躺着從懸崖上直挺挺地倒下去,柳栀言爬在懸崖邊想抓住他,只聽見他的呼喊。
“寶貝兒,我愛你!”
柳栀言一下被吓醒,猛地坐起來,臉上布滿汗,後背發涼,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心髒劇烈地跳動着,不能平息。他在黑暗裏伸手摸索到床頭的水杯,顫抖着拿起,水在裏面晃蕩,還沒有送到嘴邊就從手裏脫離開,掉在床上又翻滾到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破裂聲,在寂靜的夜裏十分刺耳。
袁沛被尖銳的聲響驚醒,察覺到是從卧室裏傳來的,立刻跑到柳栀言的房間,他打開燈,看到柳栀言像丢了魂一樣呆呆的坐在床上,床邊是支離破碎的杯子的殘骸,薄被也被打濕了。
他疾步過去,雙手捧着柳栀言的臉,不敢大聲講話,只能輕輕喚他。
“栀言,栀言······”
袁沛輕輕拍打着他的臉,柳栀言一個哆嗦回過神,看清眼前的人。
“怎麽了,做惡夢了?”袁沛把他抱在懷裏,上下撫摸着他的脊背,這麽多天終于長出了一點肉。
柳栀言雙手緊扣住袁沛的肩膀,指甲似乎要陷進肉裏去,不知道平時那麽溫柔地人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力氣。
“袁沛,我好怕,我剛才夢到轅緬,他滿臉是血,一聲一聲地呼喚着我,他身後就是懸崖,可他像不知道一樣往後退,我想救他卻無能為力,他口中喊着愛我,我卻什麽都不難為他做。”
柳栀言把頭抵在袁沛胸前,輕顫着哭泣。袁沛突然覺得很無力,不管袁沛怎樣,只要他存在過,就無法不讓柳栀言難過。
“沒事啊,你只要好好地生活,他就開心了。因為是你的生日,他是想祝你生日快樂!”
袁沛盡力去撫慰驚魂未定的柳栀言,直到他慢慢恢複平靜,抓住他雙肩的手松動,垂在身側。
袁沛看他狀況好多了就起身,柳栀言一把抓住他的手,滿是恐慌。袁沛捏捏他的手。
“我去給你倒杯水喝。”
袁沛把水遞給柳栀言,柳栀言一口把水給喝下去,喝得太急,水沿着嘴角流下,打濕了睡衣。 袁沛拿過空杯,看着依舊有些虛弱的柳栀言。
“還要喝嗎?”
柳栀言搖搖頭,把身體向裏面挪了挪,回望袁沛。“你能陪我睡嗎?”
袁沛上床,靠坐在床頭,柳栀言把腦袋枕在他大腿上,後腦勺抵着他的腰,袁沛把手指伸進他的發間,一下一下梳理着。不一會就傳來柳栀言均勻的呼吸聲。
袁沛望着他的睡顏,一點困意都沒有,轅緬,你可以把他放心的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