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
袁沛與柳栀言的交往生活正式開始。不管袁沛工作再忙,也會抽時間去見柳栀言,有時中午會去接柳栀言一起出去吃飯,晚上也會去柳栀言家,兩人窩在沙發裏看電視。
柳栀言特愛看美術教程節目,他靠在袁沛懷裏,時不時擡頭和袁沛交談兩句。袁沛則會摟着他,看着他專注的樣子。雖然只感覺到花花綠綠的在眼前晃悠,但是把他擁在懷裏的感覺是那麽滿足。
不過這種摸得着看得見卻吃不到的感覺真是備受煎熬,柳栀言對此又有些抵觸,好幾次氣氛剛剛好都中斷了,袁沛也只能安慰自己再等等,給他多一點時間。
畢竟對柳栀言言來講,這是一段新的開始,感情總要你情我願,完全接受一個人本來就不容易,現在要融入他的一切需要的不僅僅是時間,還有感情和依賴!
“喂,哥,他背着畫板,拎着包在車上呢,我也擠在這車上,車市開往S地的。卧槽,誰摸我!不跟你說了,倒地兒我發短信給你地址,嗯~”袁亦樂發出了一聲詭異的聲響,挂斷了電話,袁亦樂卻不知此刻他的情緣正悄悄展開。
袁沛皺皺眉頭,雖然自己很寵這個弟弟,可是他做事總是不讓人放心。
“董瑜!”袁沛喊了一聲,一個斯文的眼鏡男推門進來,眼鏡反射的光一閃而過,正是他的助理。
“幫我處理一下這裏的事,我出去一下。”
“是,袁總!”
袁沛收到袁亦樂的短信,回去準備了一下就開往目的地。
柳栀言望着窗外移動的風景,完全沒有察覺到身後鬼鬼祟祟的人。一大片淡紫漸入眼簾,他睜大眼睛,感覺就像變魔術一樣,一大片花海從天而降。這種意外的驚喜總是讓人手足無措,卻又信息滿溢!
他下車之後把畫板背在身側,拎着包,踏入花海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好像是被放生的魚,在水裏歡暢遨游,這種感覺讓他想要嚎叫出聲!
他一步步地沿着小路走向花海深處,找到一個合适的位置,從包裏拿出折疊椅和支架,支好畫板。空氣中彌漫着薰衣草的香味,他深呼吸,滿園花香湧入鼻間,身心舒暢。
袁沛盯着花海中心獨坐的身影,滿園的紫色花朵随風輕舞,波浪起伏,花香缭繞,屹立于花海的人仿佛谪仙下凡,就這麽落在他的心間。袁沛嘴角微微揚起,好像一看到他就會情不自禁的變得溫柔。
柳栀言認真地畫着畫,低頭用畫筆在調色板上調顏料,擡頭準備對一下顏色,視焦遠調,模糊的身影漸漸變得清晰,袁沛雙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裏緩緩而來。
袁沛穿着淺藍色的貼身牛仔褲,黑色的休閑鞋,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短袖T,一件淺灰色的襯衫搭在肩上,袖子在胸前随意地系着,衣袖随着步伐移動輕揚。他眼中泛着溫柔的波光,慢慢踱來,柳栀言的心像被什麽猛撞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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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幾下,柳栀言還是保持着一貫的清新風格,黑色的牛仔褲,淺綠色的大圓領口毛衣,樣式簡單的帆布鞋,無一不顯示出他在校生的标志。
袁沛很少穿休閑的服裝,工作時都穿着正裝,精英範兒十足,顯得不近人情。現在脫掉西裝,換上這麽食人間煙火的衣服,突然變得像鄰家大哥哥。
“你怎麽來了?”
“去找你時你剛好上車,我就開車跟過來,看看你是不是跟哪個帥哥幽會去了,鄉間小路太多就迷路了,轉悠了一會才找到你,耽擱了一會。”
柳栀言聽出袁沛話裏的調侃,不由咧開嘴,他發現兩人關系親密後,袁沛總會時不時調戲他兩句,和他小鬧一下,比如,會把柳栀言梳理好的頭發揉亂,柳栀言總會氣呼呼地瞪着他。又如,把水杯遞到他嘴邊,在他張口準備喝時又猛地拿開。
袁沛走到柳栀言身後,躬着身,雙手伸到他胸前,交叉攬着他肩膀,下巴墊在他肩上,眼睛看着他的畫板。袁沛胸膛的溫度透過布料傳遞到他身上,柳栀言仿佛能感受到袁沛心髒的跳動。
“讓我看看你畫的是什麽,唔,我老婆畫得真是好。”
說着一側臉在柳栀言臉上親了一口,發出“吧唧”的響聲,顯得有些滑稽。
柳栀言忍不住笑了,斜着眼看袁沛,把手中的畫筆戳到他面前。
“信不信我在你臉上作畫!”威脅的語句卻毫無威力。
袁沛無視畫筆,側臉攫取他的唇,柳栀言趕快把畫筆移開,一記深吻,離開時還舔了一下柳栀言的嘴唇,眼中帶着挑釁的笑意。柳栀言瞪了他一眼,卻沒有一點生氣的意味,又接着畫,這樣的戲碼經常上演,就和喝水、吃飯一樣習慣。
“你怎麽找到這個地方的,也不跟我說一聲,讓我陪你來。”
柳栀言的手一頓,很快又接着動作,似乎是提到了他不願想起的事,他眼角的笑意褪去,淡淡的憂傷爬上面容。
“因為轅緬以前來過這裏拍戲,回來說今年花開的時候要帶我來看最美麗的風景。”轅緬他以前也曾在這片花海中奔跑跳躍,吵鬧歡笑吧,他那天回來那麽開心,一直在期待着能和自己一起來吧,今天我來了,卻再也沒有他!
袁沛心一沉,知道又戳到柳栀言心中的痛,不禁暗暗自責。他拉起柳栀言,從他手上抽出畫筆和調色板,放到椅子上,把手搭在他的腰上。
“來,笑一個,不想不開心的事!”
柳栀言艱難地勾起嘴角,露出一個苦笑。
“笑得真難看,我會讓你開心的!”
袁沛口中說得柔情四溢,放在柳栀言腰間的手卻調皮地一捏,柳栀言拍癢,不出意料地笑出聲,袁沛繼續撓他癢癢,柳栀言跳開躲避他的魔爪。
袁沛舉起雙手晃了晃,“讓我逮着看我怎麽收拾你!”說完向柳栀言撲來,柳栀言一看袁沛逼近,立刻轉身跑起來,袁沛在後面追逐着他。
兩人穿梭在花間小道上,迎面撲來彌漫的花香,笑聲融入無際的空中,就像不斷撞在海綿上的水珠,立刻被吞沒,卻又前仆後繼。
袁沛看着前面奔跑的人,加快速度與柳栀言并肩,他抓住柳栀言的手,拉着他一起奔跑,他聽到耳旁呼嘯而過的風聲和柳栀言的喘息聲。
這樣的舒爽的風,這樣飄散的花香,這樣瘋狂的速度,這樣的地點,這樣的風景不該是有憂愁的時候
喘息聲越來越大,腳步越來越慢,柳栀言停下腳步,雙手支在膝上喘着氣。花海的邊緣有一條河流,河水清澈見底,岸邊有一大塊平滑的石塊。
袁沛拉着柳栀言坐到石塊上,袁沛仰躺着平複呼吸,柳栀言扭頭看着袁沛,情不自禁地挨着他躺下,把頭枕在他胸口聽着他的呼吸聲,頭随着他胸腔的起伏上下浮動,突然就笑了起來。
“袁沛,我現在好痛快!”
袁沛把一只手枕在腦後,看着胸口毛茸茸的腦袋,心中陣陣悸動。
“我也好痛快!”
夕陽灑下光芒映照在相依偎的身影上,風輕輕拂過水面,掀起陣陣漣漪,一切都這麽平靜,隔離了世界的喧嚣,獨立于世。
就想這樣一直笑下去!
☆、十一章
袁沛和柳栀言坐在車旁的草皮上,浩瀚夜空黑暗中隐隐露出深藍,面前的花海在暗光中變成深紫色。
“原來還以為今天可以看看星空映照下的花海,現在一顆星星都沒有。”柳栀言顯得有幾分失望。
袁沛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輕輕晃動,覺得好笑。
“誰說沒有,我手上就捏着一顆最閃亮的星星!”
愛情能改變一個人,沒有得到愛情時,就像躲在黑暗裏,獨自憂傷卻又忍不住在思念中尋甜。得到之後,整個人仿佛擁有了一束光,愛上笑聲與幻想,變得開朗,一個人時也會細數甜蜜的過往,點點滴滴。
袁沛就像一頭紮入愛河的大男孩,樂在其中,遨游歡暢,放開所有的束縛,沒有那麽深沉與憂傷了,或許,這就是愛。
柳栀言在沒有與袁沛有過多了解之前,完全無法想象從他口裏會出現這麽肉麻深情的話,他肯定會覺得自己耳朵壞掉了,或是袁沛腦子抽風了,就像大口吃飯時好無預料地咬到一顆石頭粒,讓人發指。但與袁沛親密接觸之後才發現他并不是如外表那樣冷酷,相反,他很貼心,會制造驚喜,也會和柳栀言開玩笑。
柳栀言對着突如其來的情話,還是毫無抵抗力,臉又漸漸變紅,還好有夜色的掩映。
“你等我下!”柳栀言起身,從放在車上的包裏拿出一個盒子,又坐回袁沛身邊。
“看,有吃的,雖然我不會做,但是可以去買。”柳栀言打開盒子,裏面排列着各種口味,各種形狀的壽司,他把盒子放在腿上,掏出濕巾把手擦幹淨,拿起一塊湊上身遞到袁沛嘴邊。
“這個好吃,我喂你!”
袁沛看到眼前人彎彎的眉眼和翹起的嘴角,眼中的淚濕在黑夜中閃現着點點波光,袁沛心髒猛地一顫,耳邊只有秋蟲的鳴叫。
袁沛一把抓住面前柳栀言的手,另一只手摟過他的腰使他們緊緊貼在一起,唇覆上來。柳栀言沒有想到袁沛會在此刻吻他,手一松,壽司掉落在地上,滾動一下陷在草間,腿上的食盒也翻到在地上,壽司散落一地。
袁沛火熱的吻落下,舌伸@入柳栀言口中,追逐着他的舌,柳栀言扭着頭接受着這個帶着侵@犯意味的吻。袁沛順勢将他推倒在地上,身體覆蓋上來,袁沛輕咬着他的唇,手從下擺伸入毛衣,撫摸着他光滑的背。柳栀言順從地仰頭與他唇舌相交,袁沛糾纏着他的舌,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柳栀言明顯感到袁沛的火熱抵在他腿上。
袁沛撐起上身離開,看着迷亂的柳栀言,一把把他打橫抱起,打開車門,将人放到後座上,空間的狹小讓兩人的距離更近。
柳栀言躺在後座上,腿伸在前後座間的空間裏,袁沛壓下來和他擁吻,把他的衣服推到胸前,露出細瘦的腰身,胸前的兩點早已突起,袁沛手覆上來撚住突起,柳栀言口中的聲響還沒有發出就淹沒在親吻裏。
袁沛看着身下人因動情沾染迷離的雙眼,一股熱火向腹部奔湧而去,他脫掉柳栀言的毛衣,從柳栀言的下巴開始親吻,一路點火,他張口含住柳栀言胸前的紅纓,牙齒輕咬一下。
“嗯~”柳栀言仰頭發出聲,他挺起胸往袁沛口中送。
袁沛放在他腰間的手從牛仔褲邊緣伸入,捏了柳栀言臀部幾下,又沿着着褲緣滑到身前,解開他的扣子,拉下拉鏈,手貼這他光滑的皮膚滑入,握住柳栀言的挺立,柳栀言輕哼一聲,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眉毛緊擰在一起,禁忌已久的yu火噴薄而出,他眼神恍惚地望着袁沛,手急不可耐地胡亂扯着袁沛的衣服,袁沛配合着把兩人的衣服褪去。
兩人坦誠相對,柳栀言身上還點綴着淺紅的紅痕,他摟着袁沛的脖子,有些着急地帶了一下力,袁沛低笑一下,低下頭吻上他的唇,手包裹着他的yu望,開始動作。
被溫暖的手掌握住的那一瞬,一股快意沿着背脊沖上腦門,柳栀言腰挺起,與袁沛貼的更近。
袁沛的舌與柳栀言攪在一起,一只手照顧着他胸前的紅纓,一只手在下面動作,沒多久,一聲輕哼自柳栀言口中溢出,他在袁沛手中達到歡樂的頂峰。
袁沛就着手上的液體,摸到那個小口,擴!張一會,就挺身而入,柳栀言覺得身下一痛,雙手摟緊袁沛,五官都擰在一起。袁沛的吻如雨點般落在他臉上,安慰着他,柳栀言追随着吻找到袁沛的唇,回吻他。
感到柳栀言不那麽痛苦之後,袁沛開始運動,被緊致小口緊緊吸附的感覺幾乎要讓他失去理智,他開始激烈地撞擊,柳栀言漸漸歡愉的聲音被袁沛撞擊地斷斷續續。汗水順着袁沛的脖頸流到寬闊的胸膛,滴在柳栀言白皙的皮膚上,車随着動作發出輕響。
由于空間的限制,袁沛把柳栀言抱坐在腿上,讓相連的地方更加深入,手握着他的腰,不斷ding弄,柳栀言的手放在袁沛肩上,因投入□□不斷收緊,在袁沛肩上留下痕跡,他仰着頭,雙眼緊閉,口中的聲音讓袁沛熱血沸騰。
袁沛像脫缰的野馬,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只有陣陣快意襲來,湮沒理智,渴望已久的人在自己手中歡快淺吟,從未有過的滿足似要漫出心間!
袁沛又把柳栀言反趴在後座上做了一次,在釋放過後柳栀言已經累得睡着了,他身上布滿歡娛過後的紅痕。袁沛胡亂地套上衣服,開始清理柳栀言的身體,又給他穿好衣服,親親他的嘴唇,然後擡起他的頭,自己坐在後座上,把他的頭放在腿上,又把外套蓋在柳栀言身上。袁沛把車窗搖下一點,頭靠在車窗上看着外面無邊的黑夜,眼皮變得沉重。
“嘭”一聲聲響傳入耳朵,袁沛皺了一下眉,嚴重的困意讓他不願睜開眼,“啪啪”的聲音連續不斷地響着,有什麽液體濺到他臉上,他緩緩睜開眼,玻璃上是不斷流下的雨水。
下雨了,他搖上車窗,低頭準備喚醒柳栀言回家。他頭皮一麻,腿上是空的,柳栀言已不在車裏,車座上還扔着他的外套。眼皮推開車門,四處張望,亟不可待地尋找柳栀言,卻看到離車不遠的地方有一個黑色的身影,他奔過去,踢起一路水花。
柳栀言呆呆地站立在雨裏,全身濕透,頭發貼在腦袋上,雨水不斷地從頭上流下,流過眼睛,臉頰,下巴,他全然不知一樣,毫無反應。
“栀言!”袁沛一把把他抱在懷裏,“你吓到我了!”
“袁沛”柳栀言一發聲,袁沛發現他的聲音在顫抖,柳栀言哽咽着,“下雨了,袁沛!”
他張開手,伸到眼前去接雨水,“袁沛,這一定是轅緬的眼淚,他肯定以為我抛棄了他,他傷心了,你看,他哭了!”
柳栀言把手舉到袁沛面前,發出壓抑的哭聲,全身顫抖。袁沛捧着他的臉,額頭抵着他的額頭,大拇指摩挲着他的臉,雨水把兩人都淋濕,從相抵的額頭流到臉頰。
“沒有,栀言,他那麽愛你,怎麽會埋怨你!”
“我不信,我不信!”柳栀言瘋狂地搖着頭。
袁沛的手施力穩住了柳栀言的頭,聲音也不受控制地放大。
“栀言,現在和你在一起的是我,你這樣我也會心痛,轅緬他不會難過,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除了他能給你幸福的只有我!”
柳栀言被袁沛的吼聲震住,停止了掙紮,耳畔只有淅瀝的雨聲,秋雨帶來陣陣寒意沖刷着兩個人,袁沛把柳栀言緊抱在懷裏。
“栀言,我愛你栀言!”
柳栀言擡起手摟緊袁沛。
袁沛擁着柳栀言回到車上,他把柳栀言被雨水浸濕的毛衣脫下,冰涼的手指碰到柳栀言的身體時,柳栀言被激得一哆嗦,袁沛把車座上的外套給他穿上,親吻他一下。
“你先躺會,我們這就回家。”說完就鑽到駕駛座去開車。
袁沛開着車,雨水滴在玻璃上四濺開來,被不斷運動的雨刷刷落,又有連綿不斷的雨滴撞擊上來。袁沛透過內後視鏡看了眼柳栀言,他只是呆呆地坐在那裏,低着頭,看不到表情。
他的內心一定也在掙紮與自罰吧!第一次洗刷了他和轅緬的感情,他或許也覺得對不起轅緬吧!袁沛理解柳栀言的感受,可他們的感情必須要走這一步!他握緊方向盤,看着眼前黑夜裏燈光開辟的路,堅信不疑!
☆、十二章
袁沛并沒有回柳栀言家,而是把車開到了比較近的自己居住的小區,他把車停好,擁着柳栀言瑟瑟發抖的身體一起坐電梯上樓,一進門就找出浴衣讓柳栀言去浴室洗澡,他把自己的濕衣服脫掉,擁着毯子等柳栀言出來,再進去洗。
袁沛擦着頭發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柳栀言呆坐在床上,發絲上的水珠一滴滴滴落在浴衣上,被布料吸收。
袁沛走過去把手中的毛巾拿過去擦柳栀言的頭發,擦得半幹,又從抽屜裏拿出吹風機給他吹頭發,柳栀言把頭抵在袁沛胸口,袁沛撥弄着柳栀言柔軟的發絲,遺漏的熱風吹到袁沛胸口,溫暖而濕潤。
袁沛把自己頭發也吹幹,就抱着柳栀言躺在舒适的床上。黑暗中柳栀言把袁沛摟得很緊,仿佛害怕袁沛會離開一樣,袁沛知道柳栀言感到恐懼,卻又找不到安慰的言語,他吻着柳栀言的發絲,傳來洗發水的香味。
對他來說放下一個人需要多久的時間呢?或許他永遠都放不下吧,至少現在陪在他身邊,真實感受到他的呼吸,觸碰到他的溫度,感知到他的情緒,這樣就算擁有了!
袁沛是被柳栀言身體異常的溫度燙醒的,柳栀言臉上泛着不正常的紅暈,呼出的氣也帶着過高的溫度。袁沛摸了摸他的額頭,觸手一片滾燙,他試圖喚醒柳栀言,柳栀言迷糊地睜開眼睛,看到袁沛焦急的神情。
“栀言,你發燒了!”
柳栀言聽不清袁沛在說什麽,又昏睡了過去,溫度過高帶來頭腦的暈眩讓他無力思考。袁沛找出自己的衣服給他換上,抱着他到小區裏的私人診所。
他的腳步一刻不休,看到柳栀言虛弱的臉,他想起了柳栀言在墓地的那天,現在柳栀言手腕上還有一條細細的疤痕,仔細看才能發現它的存在。每次袁沛撫摸到那條疤痕就想把自己淩遲千萬遍!
袁沛守在柳栀言床邊看文件,柳栀言喉嚨發出一聲難受的聲響,悠悠轉醒,視線飄忽一會,看到旁邊的身影,視線裏袁沛模糊的身形變得清晰。
袁沛見柳栀言醒了,立刻放下文件,坐到床邊,摸摸柳栀言的額頭。
“嗯,燒退了,餓了嗎?”
“嗯!”柳栀言望着袁沛點點頭,他覺得自己有點暈眩,但是胃裏的饑餓感無法抵擋。
袁沛扶着他坐起,把枕頭墊到他背後,拿過床頭的保溫桶打開,開始喂他吃,粥還冒着熱氣。
“你說你昨晚那麽虛弱還跑出去淋雨,不發燒才奇怪呢!存心給我找茬呢!”袁沛故意舀了一大勺粥湊到柳栀言嘴邊,沒好氣地斜了他一眼。
柳栀言知道袁沛在擔心自己,張大嘴一口把粥吞下,還咬着勺子不放,讨好意味十足,袁沛被他這幼稚的動作逗笑了。
面對柳栀言,袁沛總顯得很無奈,柳栀言從不對他耍脾氣、放狠話,也不會埋怨他工作多沒時間陪他,反而又乖巧又溫馴,幾乎是一個完美的情人。但是,袁沛卻覺得那麽不真實,如果柳栀言在他面前任性而為,無所顧忌,或許會覺得眼前的人會更加鮮活吧!
柳栀言雖然很瘦,卻特別能吃,再加上一天都沒有吃飯,饑餓感襲來,氣勢如虹,他把粥都吃了,完了還意猶未盡地舔舔嘴角。
袁沛勾起嘴角,把空空的保溫桶放在床頭,摸摸柳栀言的頭。
“看你這麽能吃,應該是沒事了,從昨晚到今天我真是悲喜交加!”
柳栀言坐直身,抱住袁沛,拿頭在他胸口蹭蹭。
“袁沛,讓你擔心了,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袁沛撫摸着他的背,享受着柳栀言難得的撒嬌。
吃飽的柳栀言環視一下四周,入目是四周粉刷成淺藍色的房間,淡粉色的窗簾,屋裏東西簡潔卻齊全。
“這是哪裏,感覺不像醫院!”
“是我們小區裏的私人診所,醫生是我的朋友。”
柳栀言看看自己,穿着袁沛的T恤,大大的衣服套在身上顯得十分空蕩,下面穿得是一條齊膝牛仔褲短褲,卻正好合身。
“咦!”柳栀言睜大眼睛,拽拽牛仔褲,“你的牛仔褲怎麽我穿着正好,這不會是你上學還在發育時的褲子吧!”
袁沛被他這幼稚的動作和想法逗樂了:“這是我弟弟的褲子,他個子跟你差不多!”
“你還有弟弟,怎麽沒有聽你講過,關系不好嗎?”柳栀言更加驚奇了,他一直以為袁沛是獨生子。
袁沛突然覺得自己把袁亦樂暴露了,暗暗傷腦筋,自己怎麽變得這麽沒有防備了,可能是對象是柳栀言吧,不過讓他知道亦樂是個偵探就麻煩了,于是開始繞彎。
“他不在這裏,在外地工作,我們關系很好。”
柳栀言點點頭,沒有追問下去,能把衣服留在這裏關系肯定不會差,不過想不通為什麽他卻從來沒有提到過他弟弟。
袁沛拿好保溫桶和藥,扶着柳栀言下床,柳栀言剛下床腳一軟,雖然剛補充了能量,但躺了一天的他還是十分虛弱。
袁沛把東西塞到柳栀言手上,背對着他蹲下:“來,我背你。”
柳栀言蒼白的臉上露出笑容,趴在他背上,心口緊貼着袁沛堅實寬闊的後背。
傍晚時分,灰蒙蒙的天空寥無星辰,地上未幹的水跡在路燈的映照下反射光亮。
袁沛背着柳栀言走在小區裏,柳栀言手上的東西垂在袁沛胸前,随着步伐一下一下敲打着他的胸膛,撞擊在他的心上。柳栀言的下巴墊在他的頸窩裏,耳旁是他輕輕的呼吸聲。
“袁沛,你真好!”
口中的吐息噴在袁沛的耳朵上,癢癢的,柳栀言的吻輕輕落在袁沛頸上,袁沛心一酥,把柳栀言往上托了托,步伐更加穩定了。
回到家,柳栀言才有心情審視袁沛的房間,袁沛的家色彩對比非常鮮明,冷色調為主。
白色的電視牆上有凸起的淡灰色紋路,黑色的液晶電視,銀灰色的沙發上擺着黑白條紋的抱枕,沙發旁邊是黑色筒子臺燈,頭頂是長方形嵌入房頂的白色燈,簡單大方,地上是白色地板,茶幾位置有一大塊與沙發同色的地毯,沙發背後的牆上挂了一幅意境畫。
從房間的裝修來看,袁沛是一個非常嚴肅的人,不花哨,不随意。卧室裏是一大張矮床,床右邊靠牆是一個白色的衣櫃,帶有花紋孔的推拉門,床左邊靠窗的地方放着一張沙發,窗簾系在兩邊。
卧室的一大特點就是磨砂玻璃的浴室。這也顯示了袁沛的浪漫氣息。柳栀言昨天洗澡時懵懂迷茫,沒有注意到,想到昨天洗澡時,自己的身影會映在玻璃上,臉不自覺地微微泛紅。
“怎麽了,還發燒嗎?”袁沛看到他的臉變得通紅,以為他不舒服,手準備覆蓋在他額頭上,柳栀言笑着躲開,躺倒在床上,袁沛過來,躺在他身邊,手撐着頭,俯視着身下的人。
“袁沛,你的家跟你還真像,一本正經的,雖然很漂亮大方,但是感覺沒有人情味啊!”
柳栀言望着袁沛,手在他下巴上摩挲,嗯,新長的胡茬粗糙的手感真不錯,想着越摸越起勁。袁沛笑着抓住他調皮的手,握在手心,放在胸前。
“你有就夠了,我的家在等着另一個主人把它變得溫馨,富有人情味呢,這是我們的家!”
猝不及防的情話又擾亂的柳栀言的心,他發現這個家夥這是越來越調戲他了,不過,心裏好溫暖。
袁沛俯身吻上柳栀言的唇,柳栀言被握着的手收緊。
☆、十三章
涼涼秋風吹落滿林枝葉,太陽在空中漸行漸遠,光熱變得溫柔,終是迎來冬的氣息。袁沛與柳栀言的生活漸漸安穩。
自從兩人發生的第一次關系之後,柳栀言的芥蒂被摘除,對于袁沛的親熱也欣然接受,甚至熱情迎合。但兩人從不在柳栀言家裏歡好,基本都是在袁沛家。
袁沛發現他面對柳栀言時越來越不能自抑,他的喘息,他的吟聲,他的親吻都将袁沛的理智吞沒,他只有瘋狂地占有,瘋狂地馳騁,才能感覺真實地擁有。
兩人的恩愛也讓柳栀言的眉宇間沾染幾分媚氣,袁沛也心情愉悅,愛情帶給人的改變總是無法預想的,就像天氣預報只能看出一點走向。
一陣翻雲覆雨之後,柳栀言躺在袁沛臂彎裏,手撫摸着他的肩膀,上面有一個自己動情時留下的牙印,淺淺的印記紅中透紫。
“袁沛,陶可和蕭諾準備這周周末去爬山,陶可讓我喊你一起去,剛好兩對,熱鬧,還可以比比爬山的速度。”
袁沛把柳栀言被汗濕粘在額頭上的頭發扒到一邊,想到公司接下來有一場硬戰要打,到時候想陪他都沒時間了。
“嗯,我們一起去爬山,你這小身板,我不在你身邊,還要擔心你被山風吹走呢。”
聽到袁沛又調戲他,柳栀言在牙印上使勁一按,袁沛配合地哎喲兩聲,笑着看着他。
“不要看不起人,我可是男子漢一枚!”柳栀言嘟着嘴,說着還把胳膊舉起來,握拳做了一個舉啞鈴的動作。
“好好好,你是我的男子漢!”說完手沿着柳栀言光滑的腰滑下,撫摸着他的臀,柳栀言一頓,袁沛翻身把他壓倒,火熱的吻落下。柳栀言感受到袁沛的那粗壯的東西抵着他。
“喂,袁沛,剛剛不是,才做了,你怎麽,嗯,啊!”
袁沛一把握住柳栀言的柔軟處,柳栀言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絕頂的快意湮沒,□□的火熱迅速在袁沛手裏膨脹。
“袁沛,袁沛。”柳栀言口中溢出袁沛的名字,手沿着袁沛的肩膀上滑,摸索着他的臉。
袁沛瘋狂地動作,讓他感受自己難以言喻的愛意,室外暗夜靜寂,室內一片旖旎。
周六晴空萬裏,溫柔的陽光普照大地,帶來絲絲暖意。幾人一起出行,袁沛在前面專注地開車,柳栀言坐在副駕駛座與坐在後面的陶可蕭諾交談,也會透過前面的鏡子看後面瘋鬧的兩人。
四人找了一個民宿入住,三面房屋形成一個敞開的小院,兩邊是客房,中間有客廳和主人的卧室。門窗的樣式十分複古,但室內整潔,被褥是柔軟舒适的純棉新被。
小院中間有一棵枝葉零落的樹,禿禿的,但是春季一定會是一棵枝繁葉茂的雄偉大樹,樹四周被光滑的圍欄圈住。
主人熱情好客讓四人受寵若驚,淳樸的民風在這被名利熏香環繞的世界中像一顆璀璨的明珠。
四人吃過美味的農家飯後就向高山進發。冬季的山從遠處看一塊青色,一塊褐色,因為樹種不同,四季常青的林木枝葉繁茂,青蔥依舊,而落葉林的葉子卻早已飄零,十分落寞。
陶可一下子蹦到蕭諾的背上,蕭諾很配合地背着他原地轉了兩圈才繼續走,陶可伏在他背上哈哈大笑。袁沛拉着柳栀言的手漫步在他們身後。
走到山腳下的時候,陶可十分興奮,大叫着要比賽,柳栀言居然也像孩子一樣和陶可打賭,輸了的請吃飯。
袁沛看着争執鬥嘴的兩人,心裏溫柔了起來,四人興致盎然地走着,枯黃的枝葉在腳的碾壓下“嗞嗞”作響,溫暖的陽光穿過枯樹枝桠落在身上,在地上投射出幾人的剪影。
山間小路越來越崎岖,路邊枯黃的野草像被吸幹精力的枯屍一樣毫無生氣。
幾人的精力也随着路段的延伸漸漸消逝,陶可累得走不動了,幾乎是被蕭諾拖着走的。
“之前說要爬山,吵得鬧得最兇的是你,現在爬不動了,吵得鬧得的還是你,快點走啊,不然等會栀言要笑話你的,再不走就把你留這喂野狗!”
“我不,我不走,喂狗也不走,你背我!”陶可索性一屁股坐地上,任蕭諾怎樣拉都不起來。
蕭諾見他吃了秤砣鐵了心,轉而邪魅一笑,蹲在他身邊,伏在他耳旁小聲說了幾句話,陶可不再反抗,眼睛都發出光亮,一下子從地上彈了起來。蕭諾弓下腰拍打着他褲子上的灰。
“栀言啊,那啥,你看今天天氣這麽好,我和大木頭先去晃悠一會啊,嘿嘿,嘿嘿!”陶可沖柳栀言挑挑眉。
柳栀言會心笑笑,沖他擺擺手,“去吧去吧,記得等我們啊,一會山頂見!”
“好嘞!”陶可一轉身,一下子跳到蕭諾背上,雙臂緊緊摟着他的脖子,雙腿鉗住他的腰,蕭諾踉跄一下站穩,無奈地用手托住他的屁股繼續往山上爬。兩人的身影漸漸在轉角之後被樹木枝幹掩映。
袁沛拉着柳栀言的手緩緩地走着,指尖的金屬的冰涼質感傳到手心,漸漸被溫暖的掌心捂熱,袁沛的心卻感到寒意陣陣。
柳栀言看着路邊的叢林,随着呼吸而吐出的白煙在空氣中消散,農村比城市要冷的太多。
“栀言!”袁沛停下腳步站定。
“嗯?”柳栀言扭過頭,轉身面向袁沛,感覺到袁沛似乎有心事,“怎麽了?”
袁沛搖搖頭,“沒什麽,他們感情真好。”
柳栀言牽着袁沛的手一步一步倒退着。聽到袁沛說起陶可和蕭諾,似乎想到什麽好玩的事,臉上綻放笑容。
“是啊,他們兩個的感情說起來也十分有趣,當初還是陶可追蕭諾的呢!難以置信吧,蕭諾可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他那麽冷酷又拒人千裏之外的人,居然會被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