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游宙的預感是正确的,老太太回來以後,他不可避免的挨了頓胖揍。就在游宙被老太太拿着蒼蠅拍追着滿屋跑的時候,游宇就靠在房間的門上看着好戲,毫無感恩和憐憫之情。游宙很後悔,邊跑邊說:“游宇,我這都是為了你,你竟然不幫我,看着咱媽揍我啊。”
游宇幸災樂禍道:“別以為我不知道,我腦袋上那個包就是你打的。”游宇是在游宙和帝炀離開房間以後,獨自沉思了許久,總算在腦海中找到了一些記憶的碎片,其中很不湊巧的就有游宙拿皮鞋打他的那段。
游宙和老太太繞着沙發來回轉,一面堤防老太太沖過來,一面對游宇說:“你那會兒都要掐死我了,我不打你,我小命就沒了。”說完,游宙收回目光,沖老太太嬉笑道:“媽,您說您都這麽大歲數了,還追着我滿屋跑,至于的嗎?”
老太太拿着蒼蠅拍,喘着粗氣,“你平時不學好就算了,還學會騙我了?”老太太揮舞着蒼蠅拍,“你媽我在菜市場門口等了一個多小時,那麽大的太陽,我就差中暑了我。”老太太指着游宙說:“過來讓我揍一頓,否則你媽我啊,怒火難消。”
“我這不是有原因的嗎,不然借我十個膽也不敢騙你啊。”游宙不停地陪着笑。
老太太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什麽原因過會兒再說,今兒不揍你我就不是你媽。”
“意思是我這頓打是跑不了了呗?”游宙放棄了,耷拉着腦袋伸到老太太面前,“打吧打吧,誰讓你是我媽呢。”
老太太操起蒼蠅拍照着游宙的後背上輕拍兩下,“你個臭小子,竟然連你媽都騙。”
游宙擡起頭,嬉笑道:“我就知道你下不去手,打在兒身痛在娘心。”
老太太瞪了他一眼,扔了蒼蠅拍坐在沙發上歇着,憤怒的目光突然從游宙的身上轉移,直逼房門前站着的游宇。游宇被老太太的目光吓了一跳,連忙說:“媽,您這麽看我幹嘛啊,我又沒騙你。”
老太太一眯眼,“你是沒騙我。”說完,老太太拿過自己的包,從裏面拿出一塊破碎的瓷器碴,随手扔到茶幾上說:“這東西你認識嗎?”這塊瓷器的碎碴,正是那葵花洗的一部分。老太太從菜市場回來,經過樓下的時候怎麽瞧怎麽眼熟,等她走進一看,怒火竄的更旺盛了。
好麽,老太太是跟這兒憋着氣兒呢。游宇心虛地點了點頭,“認識。”
“原來你還認識這東西啊。”老太太朝桌上瞥了一眼,“好幾萬塊錢,買了才幾天啊,怎麽就碎了?別告訴我這葵花洗是自個兒飛出窗外的。”
游宇自己也心疼那份兒錢,可要是不砸了,萬一在招進來個女鬼,那他的小命也就不保了,命和錢比起來,孰輕孰重還用着選嗎!游宇不可能把女鬼的事情告訴了老太太,一來是怕吓着她,二來她未必會信。游宇随便編了個理由,脫口而出,“我沒拿住,就從窗戶那兒掉下去了。”
老太太這個來氣,指着他們兄弟兩個說:“我怎麽就生了你們兩個呢,沒一個讓我省心的。”老太太伸脖子往書房看了一眼,“帝炀人呢?你們看看人家那孩子,穩重老實話又不多,你們就不能跟人家學學,也好讓我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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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宙一聽老太太誇贊帝炀,不甘心道:“去店裏了。”
老太太登時火冒三丈,“人家知道去店裏,你怎麽就能跟家待着?”老太太氣到手腳錯亂,再次抓起蒼蠅拍朝游宙揮了過去,“我讓你跟家窩着,你個不省心的。”
游宙躲閃的快,從沙發上跳出去老遠,“媽,您這可冤枉我了,我本來是要出門的,這不是您一回來就揪着我不放,不然我早就到店裏了。”
“喲,這還怪我了?”老太太氣極反笑,“行了,我懶得跟你操心,快點滾去店裏。”說完,老太太轉頭看向游宇,“還有你,今兒是周一,你不是應該在公司嗎?”
游宇心虛道:“我回來拿資料。”
“那現在拿完了?”
游宇狂點頭,随即沖游宙使了個眼色,一眨眼的功夫,兄弟兩都跑到門口穿鞋,準備逃之夭夭。老太太死死盯住他們,一聲令下,“從這個月開始,你們兩個每個月掙的錢都給我上交,我看你們還有那個嫌錢買這買那的。”
游宙心裏不服,卻也不敢開口反駁,只好和游宇悻悻離開。兄弟兩人并肩下樓,游宇滿口抱怨道:“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好不容易有點零花錢,全被你連累了。”
游宇大笑,“行了,別抱怨了,你哥我更慘,那葵花洗可是我四個月的工資呢。”
“真倒黴。”游宙剛把話說完,誰料腳底下一滑,直接從樓梯上撲了下去,幸虧他反應及時,雙手撐在了牆上,不然就得磕掉門牙。
游宇趕忙把他拽了起來,“走路怎麽不小心點,萬一摔着怎麽辦!”
游宙心跳加速,同時回頭看了眼樓梯,剛才走過的地方,竟然有一灘滑不溜丢像似油的東西。游宙氣憤道:“你說這是誰幹的啊,真夠缺德的。”
游宇笑道:“沒準是誰不小心撒的,走吧。”
兄弟兩都沒當回事,一個回了公司,一個去了店裏。游宙推開門進了店鋪,正好有兩個人在看貢香,帝炀見他進門,扭頭看了他一眼。僅僅是這一眼,帝炀便皺緊了眉頭。
游宙詫異道:“你看我幹嘛?趕緊招呼生意。”游宙走到桌前坐下,裝模作樣地拿着上貨單瞧着。等到帝炀送走了那兩位客人,古曼童突然從泥娃娃裏跳了出來,“爸爸,你印堂發黑。”
游宙一愣,轉而看向帝炀。帝炀快步來到游宙身邊,“這幾天小心點。”
游宙膽顫心驚道:“來的這麽快?”游宙急忙跑到小庫房裏,站在牆上的鏡子前打量着自己,果真如古曼童說的那樣,他的印堂之上圍繞着一團稀薄的黑霧。游宙從庫房裏出來,擔憂道:“難怪我今天一出家門,差點就摔個狗□□呢。”
帝炀似是挑釁道:“怎麽,怕了?”
游宙也不遮掩,坦然道:“怎麽會不怕,洩露天機遭天懲,輕的幾天就過去了,重的恐怕就……”游宙先是垂了頭,緊接着又擡了起來,嬉笑道:“我覺着不算嚴重,興許幾天就過去了,只要老天爺不把我玩兒殘了就行。”
帝炀的臉瞬間黑了,這思維方式還真夠跳躍的。不過這樣也好,沒心沒肺代表心大,這樣的人活的快活,沒有過多得煩惱。接下來的時間裏,游宙只顧着逗古曼童玩兒,店鋪裏的生意自然而然落到了帝炀的肩膀上,晚上收攤以後,帝炀又要把今天的營業額算出來,每一筆入賬都算的十分精準仔細,而後又給古曼童貢了兩支香臘和幾樣零食,一切搞定之後,兩個人才鎖了店門回了住處。
興許是天懲來的太快,游宙剛進了家門,便覺着頭暈目眩,看人都是帶重影的。晚飯沒有胃口吃,随口說了句不舒服便回了房間。游宙本以為睡一覺也就沒事兒了,哪成想到了半夜裏,他開始逐漸發冷,哪怕是把空調開到了最熱溫度,依舊無法讓他暖和起來。
游宙裹緊被子,如同陷入了海底冰窟一般。他不住地顫抖着,慢慢地,他的眉毛上竟然結了一層薄薄的冰碴。與此同時,他還感覺到胸口的那個洞有了異常,如同心髒一般一漲一縮嘭嘭的跳着。游宙艱難将手伸進了衣服裏,按住了胸口。
就在游宙痛苦難忍的時候,卷在他身上的被子突然被人掀開,随後被一個滾燙的身軀擁進了懷裏。游宙終于觸及到了熱度,瞬間變成了洪水猛獸一般,死死抱住那個軀體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