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游宙完全沒想到天懲的過程會這麽難熬,一直折騰到快天亮了,他才有所舒緩,總算消停了。這一夜對他來說,不止是脫了一層皮那麽痛苦,更多的是引起了連鎖反應,他胸口的那個洞,就好像在他迷糊的時候,被人挖開了一樣,那種疼痛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雖然轉瞬即逝,游宙卻也深深記住了那好似剝離的滋味。
翌日,游宙醒來的時候,只覺着頭痛欲裂,他在被窩裏用力的揉了揉太陽穴,緊接着才睜開了眼睛。他依稀記得,昨天夜裏他好像抱着一個人,而那個人的身體是那麽的暖和,難道是自己幻覺嗎?游宙轉過頭,看着裏面的位置。
空無一人,看來還真是自己的幻覺。
“小宙,你醒了嗎?”老太太敲門問道。
游宙斜躺在床上,應聲道:“媽我醒了。”
老太太推門而入,走到游宙身邊關切道:“昨晚你說你不舒服,媽也沒太往心裏去,今早碰見帝炀出門,他說你感冒的嚴重,這會兒好點沒啊?”
游宙擠出笑容,軟弱無力道:“比昨晚好多了。”
老太太點頭,“瞅我這當媽的,也太粗心了。”老太太伸手摸着游宙的腦門,“喲,現在也挺燙的啊。”老太太心急,“要不讓你哥帶去醫院吧。”
游宙心想,醫院要是能看好那還能叫天懲了?游宙沖老太太微笑道:“用不着,你兒子我身體好着呢。”游宙伸過手,抓住老太太的胳膊說:“媽,我餓了,你給我弄碗疙瘩湯,吃飽了我一準兒就好了。”
“成,那媽現在就給你做去。”老太太起身往門口走,剛把門打開,就聽到游宙說:“媽,我還要吃煮雞蛋,要蘸醬吃。”
老太太回過身,苦笑道:“都生病了還那麽多事兒。”
游宙眯眼笑道:“謝謝老媽。”
“行了,你就跟屋裏好好躺着吧,一會兒吃完飯再吃兩片感冒藥,發發汗。”說完,老太太關門走了。
老太太一走,游宙頓時沒了笑容。他的腦袋實在是太疼了,經過一夜的折騰,就感覺要炸開了似得。不過,确實沒有昨晚那麽難受了。游宙躺回被窩裏,腦子裏突然蹦出一個想法,他急忙坐了起來,掀開睡衣盯着胸口仔細觀察着。
似乎和以前沒有任何的變化。游宙用手指在那個洞的邊緣處摸了摸,随後放下了睡衣。再次躺回到被窩裏的時候,游宙下意識地想起了帝炀,聽老太太剛才的意思,他應該是來過自己的房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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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宙歪頭看了眼床頭櫃上的鬧鐘,十點半,帝炀應該還沒走吧?游宙想了一下,決定過去找他。游宙從房間裏出來,客廳裏充斥着疙瘩湯的香味,聽着廚房裏忙碌的聲音,游宙覺着自己很幸福,有這樣的老媽真好。
游宙來到書房前,想了一下便敲響了門,“帝炀,你在嗎?”
等了半天沒有回應,游宙這才握上門把手推開了房門。這間房原本是游宇的書房,空間不是很大,顯得很憋屈,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游宇才把書房該藏了儲物間,直到帝炀的到來,這裏才變成了現在這個樣。
如今的房間已經變了個模樣。一張床、一張桌、還有一個簡易衣櫃,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麽了。游宙走了進去,四周看了幾眼,下意識地撇了撇。一個大老爺們兒,竟然能把房間收拾的這麽幹淨,還真是出乎人的意料啊。
游宙走到那張單人床前坐下,很軟和。不知道為什麽,游宙就是覺着,這張床躺上去一定會比自己的舒服。游宙想是這麽想了,可也這麽做了,甩掉拖鞋,游宙直接躺了上去。來回翻騰幾次,游宙心滿意足道:“舒坦。”
典型的眼皮下淺腚溝子深。這是游宙給自己下的定義。
既然帝炀不在,那就跟這兒睡吧。游宙沒有絲毫的猶豫,拽過被子蓋在身上,面帶微笑的閉上了眼睛。
“小宙,你人呢?”老太太跟游宙房間門口吆喝着。
游宙睜開眼睛,喊道:“媽,我跟帝炀這屋呢。”
不一會兒,門開了,老太太端着好吃的進門,看到游宙躺在帝炀的床上,忍不住埋怨道:“你這孩子,自己房間不睡跑人家屋裏來做什麽。”
游宙裹着被子坐了起來,嬉笑道:“媽,帝炀這床比我的舒服多了,我抗議,我要換張床。”
老太太一瞪眼,“眼皮下淺,總覺着人家的東西好。”
游宙呲牙傻笑:“我說真的,不信你坐上來試試看。”
“我沒工夫跟你廢話,趕緊把東西吃了,你要睡可以,過後可得給人家收拾好。”老太太環顧四周,笑着說:“我是越來越喜歡帝炀這孩子了,看着就是順眼,瞧瞧這屋裏收拾的,別我那屋都幹淨。”
游宙一撇嘴,“那你怎麽不讓他做你兒子啊。”
老太太笑道:“你以為我不想啊,如果真有那個可能,我寧願把你塞回肚子裏。”
游宙嘎巴着嘴,“我要吃東西了,你找我陳嬸出去逛街吧。”
“嘿,你個臭小子,你還攆我是怎麽地?”
游宙嬉笑道:“我哪敢啊,我是替您考慮呢,歲數大了要多溜溜彎,沒事兒逛逛街養養花,有益于身體健康。”
老太太笑着瞪了他一眼,“趁熱吃,吃完了把藥也吃了。”老太太用手指了指飯碗旁邊的兩片藥。
“嗯我知道了,老媽再見。”
老太太搖了搖頭,“你這孩子啊,一天讓我有操不完的心。”
老太太從書房出來,回屋拿了包,随後出去遛彎去了。聽到關門聲,游宙無所顧忌的捧起飯碗開始吐嚕着疙瘩湯,好吃,真好吃。一大口,再來一大口……活脫脫的餓死鬼,只不過游宙自己沒察覺罷了。
兩個雞蛋,一碗疙瘩湯,全部進肚以後,游宙總算心滿意足地躺回了被窩裏。游宙從小就有一個概念,那就是生病了就要多喝水,沒胃口也要多吃飯,這樣才能好的快。游宙原本是想歇會兒再吃藥的,結果就是,他躺在被窩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游宙做了一個夢,一個讓人臉紅耳赤的夢。夢裏,他抱住了一個滾燙的身軀,唇齒糾纏在一起的時候,游宙還會發出微弱的聲音。畫面轉換,他坐在了那個人的身上,幾近瘋狂的……
“媽呀……”游宙大喊一聲,汗水浃背的坐了起來。游宙大口大口喘着粗氣,伸手在腦門上摸了一把,再看掌心上,全是汗水。游宙耷拉着腦袋,咽了咽口水嘀咕道:“太不正常了,我怎麽會夢到帝炀壓我呢。”
“我壓你什麽?”
游宙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連忙轉過頭,正巧迎上帝炀玩味戲谑一般的神情。游宙張了張嘴,結巴道:“你……你怎麽回來了?”
帝炀輕聲道:“晚上八點半,我回來不應該嗎?”
“八點半了?”游宙朝牆上的鐘表看了一眼,“我竟然一覺睡到現在。”游宙自言自語的時候,帝炀已經從桌前站了起來,徑直走了過來,随後坐到游宙面前,注視着他說:“你喜歡我?”
游宙一驚,“你胡說八道些什麽呢,誰他媽的喜歡你了。”
帝炀撇了撇,“那你為什麽睡我床上?”
“我……”游宙尴尬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面對帝炀那挑釁的目光,游宙把心一橫,說道:“你這床是新的,比較軟和,所以我就跑來睡了,不行啊?”
帝炀點點頭,“聽起來還挺合理。”帝炀站了起來,低頭看着游宙說:“你剛才做了個夢,夢裏不停地喊我的名字,還……”
“打住。”游宙漲紅着臉跳出了被窩,“既然你回來了,我就走了,我頭疼。”游宙拖鞋都顧不上穿,赤着腳就往門口跑。
“等會兒。”帝炀開口叫住了他。
游宙好奇的回過頭,“幹嘛?”
帝炀聳了聳肩,似笑非笑道:“其實你剛才什麽都沒說。”
游宙驚訝地瞪大眼睛,氣急敗壞道:“帝炀你個孫子,你敢耍我?”游宙舉起拳頭就沖了過去,只可惜,他豆大的拳頭一把就被帝炀給攥住了。帝炀低下頭,湊到游宙眼前暧-昧道:“你這麽生氣幹嘛,難道說,你剛才真的夢到我了?”
“放屁,老子是有多閑啊,會夢到你?”游宙幹笑兩聲,強行把手抽了回來,順便橫了帝炀一眼說:“以後再跟我開這種玩笑,小心我炒你鱿魚,走了。”游宙轉身往外走,無意間卻發現了桌子上放了一個圓形鐵質的東西。
游宙的目光被吸引過去,随即開口問道:“這什麽東西啊。”游宙走過去将那個鐵質圓形的東西攤在手裏,“這什麽啊?”游宙轉過頭再次問道。
“席鎮。”
游宙收回目光,仔細觀察掌心上的席鎮說:“我以前也見過席鎮啊,這應該是個半成品吧?”
“對。”帝炀走過去将席鎮拿在手裏,不解道:“席鎮一般都會以生肖動物和少量的人物來做的,而這個有所不同。”
“哪裏不同?”
帝炀指了指鐵盤上面栖息的動物說:“生肖動物裏,有鳥類嗎?”
游宙掰着手指頭數着,“子鼠,醜牛,寅虎……”數到最後,游宙嬉笑道:“雞算鳥類不?”
帝炀白了他一眼,“雞屬于脊椎動物亞門,歸在鳥綱裏,雖然是鳥類,但卻和這個席鎮上的卻不是同類。”帝炀指着只有半個翅膀的席鎮說:“我一時也想不起這是個什麽鳥。”
“你研究這東西幹嘛?”游宙納悶道。
帝炀想了想說:“現在用的到席鎮嗎?”
“那也說不準吧,沒準兒哪個大畫家畫畫的時候用來壓四角呢。”
帝炀覺得,游宙給出的這個理由倒也解釋的通,只不過……
“怎麽了,這東西有問題?”先前有了葵花洗的事情,現在帝炀又一副事有蹊跷的模樣,不得不讓游宙多想啊。
聞言,帝炀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想什麽,這個裏面沒東西。”帝炀一早就仔細觀察過了,難道因為是半成品的緣故嗎?
“這東西你從哪弄來的?”
帝炀輕聲道:“在樓梯口的拐角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