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說起趙書拓,那可有的說了。趙書拓家和游宙家很早就是鄰居,從什麽開始的呢,游宙也不知道,他只記得,自打他懂事時候起,趙書拓就住在他家對門。小區是個老小區,鄰居也是個老鄰居。趙書拓比游宙大八歲,和游宇同年,所以,他們從小學就開始同班,然後是高中,直到大學時期,趙書拓因為家裏有點積蓄,最終選擇跨出了國門。

還記得小的時候,游宙經常在樓下玩轱辘圈,每次都快轉起來的時候,趙書拓一準就會出現,然後毫不留情的踢上一腳,害的游宙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直到把左鄰右舍都嚎出來了方肯罷休。

當然,趙書拓回家是免不了挨頓胖揍的,只可惜,他是個記吃不記打的人,第二天照舊欺負小游宙,以此當做樂趣。其實趙書拓出國以前,他和游宇是最好的哥們兒,沒日沒夜的混在一起,就差同穿一條褲子了。至于現在變沒變,游宙給出的答案就是,肯定變了啊,從前幾天游宇的表現中就可以看出來,兩個男人之間的比較,早已勝過了當初光腚娃娃的友誼。

游宙和帝炀站在樓下,把有關趙書拓的事情做了個簡短的介紹。說完以後,游宙抿了抿幹澀嘴唇說:“剛才我叫他,你沒看到他那反應嗎,跟躲瘟神似得躲着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欠他錢呢。”游宙哼了一聲,緊接着笑道:“咱還上樓不,我說的都渴了。”

帝炀輕聲道:“回去吧。”

游宙和帝炀一前一後進了樓棟,裏面的聲控燈今天并沒有因為游宙的咳嗽而亮起來。游宙扶着樓梯,埋怨道:“這破燈又壞了,物業也不知道讓人來修修。”游宙到了二樓,回過頭對帝炀說:“一年收那麽多物業費,結果還不辦事兒,你說氣人不氣人。”

帝炀沒有任何情緒,簡單地闡述了自己的觀點,“氣人。”

游宙翻了個白眼,“不跟你說了。”游宙就知道,除了工作以外,想讓帝炀跟自己多說幾句話,那都是癡心妄想。游宙加快步伐颠上樓,到了家門口掏鑰匙的時候,身後的房門突然開了,“小宙回來了。”

游宙回頭看去,笑着說:“嗯,阿姨您這是要幹嘛去啊。”

“別提了。”趙書拓的媽手裏拎着個玻璃絲袋子,“也不知道你拓哥是怎麽了,剛回來吧就說要重新裝修家裏,這不,剛收拾完,我這往外倒垃圾呢。”

游宙伸脖子往對面屋裏看了一眼,嬉笑道:“拓哥這次回來可給您帶了不少美金吧,往後你可有福享了。”

趙書拓的媽笑道:“你這孩子,還跟阿姨開起玩笑了。”

“哪有,我說真的。”游宙剛把話說完,帝炀已經慢悠悠的走了上來,游宙趕忙沖帝炀介紹道:“這是趙阿姨,趙書拓的媽媽。”

帝炀點點頭,“阿姨好。”

趙阿姨打量着帝炀,“喲,這孩子誰啊,以前沒見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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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宙急忙說:“我一朋友,到我家來玩的。”

“這樣啊,那你們快進屋吧,我下午還瞧見你媽去市場了呢,沒準是給你們張羅好吃好喝呢。”

游宙笑着說:“那我們回去了,等有時間讓拓哥過來玩,我哥也挺想他的。”

“好好好,你們快進去吧。”趙阿姨繞過帝炀摸着黑往樓下走,游宙擔憂的看了一眼,提醒道:“阿姨,那聲控燈壞了,您可小心着點。”

“知道了,放心吧,阿姨腿腳好着呢。”

游宙開門進了屋,而帝炀卻留在門口遲遲沒有進來。游宙換好了鞋,回身趴在門口問道:“嘿,你傻看什麽呢?”

帝炀站在樓梯口,順着趙書拓家的房門往裏面瞧着。游宙見他不說話,不耐煩的拽了他一下,“我跟你說話呢。”

帝炀連忙打了個收拾,“別說話。”

帝炀這麽一比劃,游宙連忙閉了嘴,穿着拖鞋跑到帝炀身邊往對面屋裏看。看了有兩分鐘,游宙小聲問道:“你看什麽呢?”

帝炀想了一下,“進屋說。”帝炀拉着游宙進了門,剛把門關上,帝炀便聽到對面的防盜門傳來咔噠一聲。帝炀二話不說開了門,看到的只有緊閉的鐵門。游宙站在他身後,輕輕拍了他肩膀一下,“到底怎麽回事兒啊。”

帝炀關了門,疑惑道:“我也說不準。”帝炀一邊脫鞋一邊問道:“剛才趙阿姨手裏拎的什麽?”

游宙搖頭,“我也不知道,她只說是垃圾。”游宙好奇的看着帝炀,小聲問道:“是不是發現什麽了?”

帝炀不确定的說:“我一時半刻也沒弄明白,過後再說吧。”

“那好吧。”游宙聳了聳,回身鑽進了客廳,“媽,我回來了。”

老太太聽到聲音從廚房出來,拎着炒菜勺子比劃道:“你還知道回來啊,一天一宿你幹嘛去了。”老太太探頭看了眼帝炀,很不高興的說:“還有你,怎麽也沒回來啊,說,你們兩個到底幹嘛去了。”

老太太的分貝有點高,把房間裏的游宇都給引出來了。游宇靠在門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說:“媽,我估計游宙和帝炀是去酒吧泡妹子了。”

老太太一愣,憤怒道:“你們真去酒吧了?”

游宙狠狠瞪了游宇一眼,随即跑到老太太身邊嬉笑道:“媽,你可別聽我哥胡說,我哪去酒吧了,我和帝炀去找我同學了,昨天晚上臨時決定的同學聚會。”游宙挎着老太太的胳膊,繼續說:“就我那高中同學,叫于松的那個,他知道我回來了,就張羅着老同學吃頓飯,然後又去唱歌了。”

“真的?”老太太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游宙狂點頭,“必須是真的啊,我哪敢騙你啊。”

老太太冷哼一聲,“既然這樣,今兒就放過你,以後出門跟媽說一聲,不然我多擔心啊,還有……”老太太揮着菜勺子對帝炀說:“你們兩個以後不能夜不歸宿,這是家裏的規矩,知道嗎?”

帝炀抿了抿嘴,“知道。”

“那好,你們兩個洗手去,準備吃飯。”

游宙咧着嘴,拽着帝炀進了衛生間。兩個人擠在洗手池前面,一邊洗手一邊說:“我媽是不是忒兇了點?”

帝炀輕聲道:“慈母多敗兒。”

游宙一愣,“嘿,你這話什麽意思啊,怪外抹角罵我呢是吧?”

帝炀勾起嘴角,“你要這麽認為也行。”

“嘁,老子是有缺點,咋地吧,看不慣你就別看。”游宙擦了手,繞到帝炀身後一挺屁股,“起開。”

帝炀被游宙一屁股頂到了一邊,皺眉看着他出了衛生間。帝炀從鏡子裏打量着自己,他似乎沒有生游宙的氣,到底是自己變了,還是游宙改變了自己?如果任由事情繼續發展下去,有朝一日遇到窮奇,他能否全身而退呢?

想到這兒,帝炀自嘲地笑了笑,既來之則安之吧。

帝炀從衛生間出來,游宙已經坐在餐桌前開吃了。游宙看到他,連忙說道:“快過來吃飯,我媽炖了排骨,老好吃了。”

剎那間,帝炀險些笑出聲。你到底是多沒心沒肺啊,前一秒還跟我紅眉毛綠眼睛的,感情後一秒就全忘了?不過也好,如果他真的記仇了,那就不是游宙了。

帝炀走到桌前坐下,還不等拿起筷子,就聽到一陣狂亂的敲門聲。老太太連忙放下筷子說:“你們吃,我去開門。”

老太太走過去開了門,“他王嬸,你怎麽這時候過來了。”

王嬸哭喪着臉,“這日子是沒法過了。”王嬸年歲和游宙媽媽差不多大,脫了鞋直奔沙發走了過去,坐下後說道:“你說現在的人怎麽這麽損呢,我家球球多聽話啊,也不知道怎麽就……就……”王嬸哽咽到說不出話。

老太太焦急道:“別急,有事兒慢慢說,球球怎麽了。”

王嬸抽泣道:“我晚上做完飯,孩子們都吃上了,我就想着給球球喂點食兒,可我怎麽也找不着它了,我想該不會是跑到樓下去了吧,我就下樓去找,你猜怎麽着。”

老太太應聲道:“怎麽着了?”

“死了。”王嬸哭聲大了起來,“死在樓後頭的垃圾桶裏了,腦袋都沒了,就剩半拉身子。”

老太太驚訝道:“怎麽會這樣啊,到底是誰幹的啊。”

“這哪知道啊,可把我心疼死了。”王嬸越哭越慘。

游宙聽到這兒也沒什麽胃口了,放下筷子的時候,帝炀突然投來一個詭異的眼神兒。游宙張嘴想了好半天,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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