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經過再次确認,游宙終于相信身邊躺着的人就是趙書拓。這麽多年過去了,沒想到再次見面竟是這樣的場景。趙書拓到底遇到了什麽樣的事情,為什麽他和他媳婦兒的屍體會被人藏在床下面呢?先前是因為太過驚恐,所以看的不夠仔細,等游宙情緒得到緩和之後,他再次看趙書拓的時候,他驚奇的發現,趙書拓的左臉好像是被利器豁開了一道口子,從眼角一直到下巴,并且能看到潔白的牙齒。更讓游宙害怕的是,趙書拓的左眼已經成了一個窟窿,眼珠子似乎是陷進了顱腔內。

游宙看了幾眼之後便不敢再敢。游宙安靜地躺了一會兒,忽然間想到,如果趙書拓的臉上有傷,那麽他的身上應該也有。游宙急忙翻了個身,趴在床櫃裏從頭到腳把趙書拓檢查了一遍。正如游宙猜測的那樣,趙書拓的身上有多達十幾處的傷口,分布不在不同的部位上,而大多數傷口,好像是被玻璃劃過似得。

游宙一時間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只好轉過身去檢查趙書拓媳婦兒的屍體。游宙爬到那具女屍旁邊,雙手合十嘀咕道:“姐姐,您別怪我啊,我只是想找出答案而已。”說完,游宙拿着手機仔細觀察女屍的臉部,出奇的是,這具女屍的臉部完好無缺,和結婚照上一樣的美麗漂亮。難道是在身上?都說屍體是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證明,既然要找出答案,游宙哪裏還顧得上男女有別。游宙在女屍身上一通檢查,最終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游宙檢查的差不多了,便輕輕推開床墊子,輕手輕腳的從裏面爬了出來。游宙蹲坐在床尾,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擡起手擦掉腦門上的汗,順便又按亮了手機看了眼時間。九點五十四分,他進來足足有五十分鐘了。游宙不敢多歇,一來是怕趙書拓的媽媽進來,二來也怕帝炀和游宇擔心自己。

游宙要想從這裏離開,走正門是不大可能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從窗戶翻出去,順着水管爬到樓下。游宙跑到窗前開了窗子,攀着窗臺站在了窗沿上。游宙進到趙書拓家的時候沒有穿鞋,他只好赤腳踩在通水管上。游宙如同猴子一般抱住通水管,關嚴了趙書拓卧室的窗戶以後,他才順着通水管慢慢往下攀爬。

快到二樓的時候,游宙整個人都輕松了,還有一層,他就能從回地面了,做一個正常的人類。也就是這個時候,二樓通水管挨着的卧室突然有人開了窗戶,一個腦袋從裏面探了出來,不出意外的,游宙和那個腦袋的主人打了個照面。

“我的媽呀……”

游宙被房間裏的人這麽一叫,登時吓的手忙腳亂,一不小心沒抓住通水管,直接以後仰的姿勢朝樓下跌落。游宙感覺到耳畔生風,心想這下完蛋了,就算死不了也得斷胳膊斷腿。游宙咬緊牙關,準備迎接那一刻的到來。

游宙下落的速度極快,就在他預備變成肉餅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有一雙手貼在了他的背上,緊接着将他牢牢的抱在了懷裏。平安着陸好幾分鐘,游宙這才咽了咽口水緩過神來。游宙回頭看了眼身後的人,登時覺着無比委屈,小臉一皺眼淚汪汪的看着帝炀說:“幸虧你來了,不然我就摔死了。”

帝炀盯着游宙,伸手在他腦袋上撲楞了兩下,“沒事兒,有我呢。”

游宙抽泣道:“吓死老子了。”

“吓死你也活該。”打斷游宙和帝炀談話的正是二樓那位主。

游宙心氣不順,仰起頭說道:“我說張英麗,你丫半夜不睡覺裝鬼吓唬人啊,瞧你那一張黑臉,剛才差點沒讓你吓死。”

張英麗摸着臉上的海藻泥面膜說:“你少惡人想告狀,我問你,你半夜不睡覺爬水管幹嘛,是不是想做壞事?”張英麗裹緊睡衣,“告訴你,偷-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張英麗狠狠瞪了游宙一眼,繼續說道:“姐長的是漂亮,可也不是你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小毛孩能看的,知道不。”

游宙氣極反笑,“我偷-窺你?你說我偷-窺你?”游宙豎起兩根手指在眼前比劃道:“我真愛去挂眼科了我。”游宙突然想到了回擊張英麗的辦法,嬉笑着說:“你是怎麽知道我毛都沒長齊的啊,該不會你偷看過我洗澡吧?”游宙邊說邊笑:“你要真想看就直接說,咱兩家這麽多年的鄰居了,我還能藏着掖着是怎麽地。”游宙抓緊腰帶,嬉皮笑臉道:“姐姐,您現在要看不?”

Advertisement

張英麗撲哧笑了,“你小子就不能學學你哥,有點紳士風度。”

游宙撇了撇嘴:“咋地,你喜歡我哥啊。”

“得了吧,你哥不是我的菜。”張英麗拍了拍臉上的面膜,“不跟你廢話了,姑奶奶要進屋洗臉去了,你丫就跟樓下遛鳥吧。”說完,張英麗便消失在了窗口。

其實游宙不是成心要和張英麗耍貧嘴的,而是因為受到了太多的驚吓,想找點樂子分散一下注意力罷了。

游宙回身看着一直沒有說話的帝炀,笑問道:“你怎麽來的這麽及時啊。”

帝炀冷聲道:“我猜你會爬窗戶出來,畢竟這是你們游家兄弟才會的本領。”帝炀嘴上雖然這麽說,可事實上卻是另外一回事。自打游宙進了趙書拓的家,帝炀對裏面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猶如身臨其境一般。這就是他和游宙共通的最明顯之處。

相反,游宙卻什麽也沒有感覺到。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跟我開玩笑。”游宙看着不遠處的花園說:“咱兩到花園裏面說去。”

“好。”

兩個人到了花園,坐在長椅上的時候,游宙從褲兜裏掏出了席鎮,仔細觀察道:“這東西是我在趙書拓的床腳下發現的,每個腳都壓着一個,看上去和你撿到的那個很像。”游宙回手将席鎮遞給了帝炀,“你說席鎮是這麽用的嗎?”

帝炀仔細觀察席鎮上面的動物,輕聲道:“自古以來,席鎮都有辟邪鎮壓的用處,而上面的鎮物都是由動物和少量人物充當的,而現在這個嗎……”帝炀将席鎮攤在掌心上,邊觀察邊說:“這上面的動物是烏鴉。”

游宙一愣,“烏鴉不是不詳的嗎?”

帝炀點點頭,“這個席鎮之所以是以烏鴉來充當鎮物,多半是用來鎮魂的。”

“你是說?”游宙恍然大悟,“難怪趙書拓和他媳婦兒的屍體會被藏在床櫃裏,而且還是以倒轉的方式來鎮壓,難怪我進了趙書拓的房間,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呢。”

帝炀不想引起游宙的猜測,故作驚訝道:“你是說趙書拓和他媳婦兒的屍體在家?”

游宙狂點頭,“我忘了跟你說了,我怕趙書拓的媽媽發現,就掀開床墊子鑽到了床櫃裏,結果就看到了兩具屍體,當時把我吓的,都差點尿褲子了。”游宙拍了拍胸口,繼續說:“還有啊,我在趙書拓和他媳婦兒的屍體上發現了不少傷口,屬趙書拓的最嚴重,眼珠子都沒了,最重要的是,他們一點腐爛的跡象都沒有。”

“這樣啊。”帝炀陷入了沉思。

游宙不解道:“你說他們是怎麽死的?”

帝炀想了想說:“我覺着應該是意外。”帝炀低頭看着手裏的席鎮,“他們沒有害人的心思,而且又用烏鴉席鎮來鎮自己的屍身,由此可見,他們是在人世間有太多的不舍,我想……”帝炀仰起頭往趙書拓的卧室窗口看了一眼,“他應該是舍不得他媽媽吧。”

游宙一知半解道:“那我們該怎麽辦?”

“破掉席鎮,讓他現身。”

游宙想了一下說:“我不是已經拿出來一個席鎮了嗎,難道要四個都拿出來嗎?”

帝炀點頭,“對,四個都要拿出來,陣法就算破解。”

“這有點難辦了。”游宙想起趙書拓的媽媽,忽然想到了她自言自語的那些對話,連忙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特別奇怪,我躺在床櫃裏的時候,趙書拓的媽媽進來過一次,她好像是在和趙書拓對話,可我卻只聽到她一個人的聲音,你說這是怎麽回事兒?”

“她的确看到了趙書拓。”

“那為什麽我看不到?”游宙驚恐道。

帝炀瞥了他一眼,又說:“身處席鎮陣法之中,你能看到才怪呢。至于趙書拓的媽媽為什麽能看到,那是因為,她離死不遠了。”

游宙蹭地站了起來,“你說什麽?”

帝炀嘆了口氣,沖他擺了擺手說:“先坐下,聽我說。”

游宙抑制住不安的情緒,坐下以後說道:“該不會是因為席鎮的原因吧?”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