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不過是本尊養的一條狗
混沌魔域內，獸鳴陣陣，帶着敬畏和不安。
一個白衣黑發的女子從黑暗處走出，手中提着白色燈籠，燈籠內的火苗跳躍，扭曲出模糊的人形輪廓。
月黃色的火光将黑暗照亮，映照出白衣女子的容顏，她生得極美，和付雲的模樣別無二致，赫然是帝囙魔尊的屬下付雨。
“尊上！”在一棵巨大的花葉垂榕前停下，女子将籠內火苗取出，恭恭敬敬地呈上。
黑色煙氣自粗大的樹幹中湧出，将混沌魔域內最後一縷月光遮蔽，原本此起彼伏的獸鳴漸漸轉低，只餘輕聲嗚咽，顯然是恐懼到了極致。
黑色煙氣凝成黑影，慢慢地，黑影實體化，露出一張邪魅的面容。
男子紅瞳白發，黑色鬥篷蔽體，将高大的身軀隐藏，亦或者可以說，除卻面容和雙手，他的其餘軀幹并未凝成，仍舊是薄薄的影子。
“很好。”帝囙魔尊滿意地點點頭，大手一揮，混沌魔域內亮起猩紅的光，而付雨手中扭曲跳躍的火苗熄滅，化作人形重重摔在潮濕的泥地上。
“唔！”摔在地上的黃衣女子蜷縮着身子，眉心高高隆起，身子止不住地顫栗。
痛，身上是食髓割肉的痛，可比起腦袋中雷擊火灼的痛，身體上的疼痛細微到可以忽略。
冷汗沁出，不多時将衣裳打濕，女子緊咬着唇，倔強地強忍着，不叫自己發出示弱的痛呼。
空中傳來血腥味，不濃，卻叫帝囙魔尊眸光一沉。
擡腿，重重踢向女子，冷聲道：“付雲，十萬年了，你修為沒長進，性子倒是硬氣不少。”
聞聲，付雲緩緩将眼睜開，沒有擡頭看他，眸光掃過付雨，落在她手中的燈籠上，黑白分明的眸中一片清冷。
腦袋中的疼痛還在繼續，十萬年前的記憶被強行融合，饒是她将唇咬破，也無法轉移自己的注意。
“你當知道不應聲的後果。”腳踩在她赤裸的腳踝上，帝囙魔尊面色陰冷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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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雲，你當知曉違逆尊上不過是自讨苦吃。”感受到氣氛的變化，付雨猶豫片刻便出聲調和，同時蹲下身子将狼狽不堪的付雲扶起。
帝囙魔尊面色陰沉依舊，卻沒出聲苛責，付雨知道，他是在乎付雲的。
“那是你的主人，讨好他是你的本分，與本尊何幹？”付雲笑，猩紅的光線下原本被血染紅的唇色越發妖豔，像極了古書裏勾魂的女妖。
“付……”
付雨想要勸阻，可方開口，一道邪風刮來，堪堪站起的付雲便被擊飛數丈，撞上一棵井口粗的老樹。
“咳……咳咳……”
“就算傍上了君襲，你也不過是本尊養的一條狗。”她的那句“與本尊何幹”将帝囙魔尊激怒，他咧着唇，嗤笑道：“更何況，君襲根本不信你。”
“……”強忍劇痛，付雲半倚着老樹輕聲喘息，混沌中，只能聽見她淩亂的鼻息。
信？她從未指望過君襲信她，帝囙利用她十萬年前遺留下的神識将她招來，後面要發生的一切她已大概能夠猜到，君襲就算有意相信她，又有何借口呢？更何況，君襲從不會為人找借口。
“你說，膽敢背叛本尊，本尊當如何責罰你呢？”閃身至付雲面前，帝囙魔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旋即惡狠狠地掐住她的脖頸，附身在她耳畔低語：“別以為用死就能擺脫本尊，在本尊恢複之前，你只能老老實實地承受你該承受的。”
“不過就是幫魔尊背幾個黑鍋罷了，我還不至于想不開尋死。”付雲低低地笑着，擡眼對上他灰暗無光的紅瞳：“至于責罰，你能把我怎樣？你需要我幫你背黑鍋，更需要我幫你分擔天雷鳳火，你舍得殺我嗎？”
言罷，她笑得越發嘲弄：“沒有我，你根本不是君襲帝君的對手，只是你沒想到吧，親手磨出的刀到最後會倒戈，刺向自己的喉嚨。”
“哼，你傷得了本尊嗎？”手上力道加重幾分，帝囙魔尊冷笑道：“你有心倒戈又如何，你違背不了本尊，只能成為本尊對付君襲的利刃。”
說到這，他露出興味的神色：“被君襲親手殺死的感覺如何？是不是很恨他？看在你為本尊效力多年的份上，本尊會給你一個機會報一劍之仇……”
話音未落，胸口傳來鈍痛，帝囙魔尊斜眼睨着插在自己胸口的匕首，再看向胸口泊泊朝外冒血的女子，徹底惱了：“不知死活！”
擡手，狠狠擊向付雲，卻不想前一瞬還氣息奄奄的女子突然發狠，匕首幻化為萬千絲線，霎時将他身體洞穿。
于此同時，付雲身上多出無數血窟窿，可她卻像是不知，雙手死死扯住黑色絲線，眼睛定定地盯着那黑色鬥篷遮蔽下的男子。
見她沒再動作，帝囙魔尊咧唇，反手成爪洞穿自己的左肩胛骨，付雲左肩胛骨處霎時被鮮血浸染。
“別妄圖挑戰本尊，就算你死過，禁制仍在。”
他的聲音連同着威壓鋪天蓋地而來，付雲身子晃了晃，扯住黑色絲線的手不受控制地顫着。
恐懼，不安，慌亂……
她對帝囙魔尊的懼怕源自骨子裏，不知從何時開始，待發現時，已滲入骨血。
或許從他發現她有心背叛那日，或許從她知道真相那日，亦或者，從同傷禁制被一筆一劃镌刻在她背上那日。
忽的，她眼角餘光瞥見一只大手扯住影線，腦海中有什麽快速閃過，付雲咬住鮮血淋淋的唇，原本渙散的目光變得堅定。
“啪！”
影線被帝囙魔尊劃斷，只是轉瞬，影線如有生命的藤蔓再次向他擊去。
帝囙不躲不閃，一旁站着的付雨不知為何卻慌了，雙眸死死盯着影線，不待影線靠近便迎了上去。
“讓開！”帝囙魔尊低喝，付雨一怔，走神之際影線調轉方向朝她瘋繞而去。
付雲一開始的攻擊目标就是付雨，因為她知道此招一出，付雨會怕，這是她和她之間的秘密，她害怕被帝囙發現，付雨更怕。
果不其然，亂了心神的付雨輕易被洞穿手腕，二人四目相對，付雲黑白分明的眸中除了淩厲還有興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