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乖一點”

“嗚..求求您,先生..”

是誰再說話...

“嗚...嗚..請別...求您,求您放了我,求求您了...請別傷害我”

那是某種動物的低聲嗚咽夾雜着人類纖細少年嗓音的請求,令人忍不住戰栗的甜美。

但這內容太過惡毒...

“你怎麽能質疑一個紳士的修養,你怎麽能懷疑我的品行。”

有人用低醇絲滑的嗓音如此說道。

我很是贊同。

比如菟絲花是需要精心的豢養,風吹雨打日曬都會損傷美麗的花朵。有着這樣悅耳歌喉的金絲雀必須待在人工的溫室裏,才可以維持永久的美麗。

黑暗的世界裏有一束光打來,熒熒照在地上,黑暗中那人光潔單薄的脊背上有只不知從哪探出的手。消瘦的蝴蝶骨翅膀一樣顫抖,那只撫着他的手也跟随抖動。

不知道是否是因為我和那聲音有相同的态度,我指尖忽然傳來冰涼細膩的手感,那似乎是我捏住了那個精致物件的一角,迫使它擡頭。

......

“操!”

那張縮小版的的與我幾乎日夜相伴數日的面孔是使我從熟睡中難抑咒罵的驚醒。半個身子條件反射版從床上彈起,又因為疼痛在半空中乏力倒下。

我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嘴唇,不悅的皺眉,翻下床準備去接水,轉頭才發覺身上的衣服已經被置換,傷口也系數被處理,而不遠處的桌子上放着一杯八分滿的水。

我囫囵吞咽着水來解救我冒火的嗓子,也不顧有些浸濕了衣領。剛下水杯努力忽略身上的不适,我開門直向診室的隔間走去。那裏是個暗門,通常會放一些不見光的東西,和一些人的聯系方式。

“把我房間的鑰匙放在桌子上。還有,下不為例。”

路過前堂向,我向靠在沙發上看着垃圾肥皂劇癡笑的某人冷淡說道。偷進我房間給我上藥換衣服,每一項都踩在我那根名叫難以忍受的神經上。

“還有謝謝。”

後面那句話聲音輕不可聞,我們都知道那是沒有必要的。這只是表達饋贈和幫助最無意義和實用性的雙向安慰。

萊森從塑料袋裏掏薯片的手不停,整個身體不時得跟着電視裏男女四人互甩巴掌的劇情上下抖動,嘴裏還喔喔的喊着還伴随着激烈的表情動作。

我目露鄙夷快步朝隔間走去。

沙發上的人在那片刻怔愣後的沖我大喊:“嘿?!那是我房間,你這個渾蛋,我就應該讓你在德蘭公館被操死!”

我沒有回頭,随口拎起一個似是新物件的廊擺紅酒向後摔去,不意外的聽到玻璃破碎液體四濺的聲音,那酒應該在牆上暈出了好看的形狀。

“???”

“維克托你這個殺千刀的,我就該在你出生前把你掐死腌到我酒裏,到今年剛好開封給我的投影儀祭奠!。”

萊森氣急敗壞的咒罵使我開懷些許,聽着跑來的腳步聲我先行一步進門反手扣住。堅實的材質和鎖扣隔開了聒噪的咒罵和洩憤似的踹門舉動。

我面色愉悅的在暗格裏摸出板機,駕輕就熟的按下幾個符號,屏幕亮起,那是那邊有人應答。

“幫我查一下克裏夫私院的ross,Ross Wimmer,W-I-M-M-E-R。以及德蘭公館的背景,和16號的闖入事件,發到老地方。”

......

坐在暗室內我翻開剛啓動的備用機,登入了一個郵箱,翻看着幾秒前剛收到的郵件。

年輕有為的法裔心理醫生正在波爾多老家度假,資料上他棕褐色的卷發亂炸,明顯做過美黑的小麥膚色和他陽光的笑容十分相襯。

ross wimmer,我在心中默念這個名字,,舌尖缱绻勾動,眼底透着不見底陰寒。

手指動動向下,是公館的資料,看着那連篇累牍的介紹性文字,我忍不住扯開一個冷笑。

一目十行的掃過那堆垃圾,等兩邊屏幕變暗,又把東西回複原位。我起身打開門走到廳堂踹了那歪坐着的人一腳。

“打給你那小朋友,那幫收錢不幹活的廢物東西,拿一堆Google上的垃圾來搪塞我。”

踹完之後我坐到他另一邊上算幹淨的地方閉眼催促。

除了早就有所懷疑的貨不對板得到核實,真正重要的事情全是敷衍,我被折磨數日的弦已經快要崩斷了。

“早跟你說了那是個三不管地帶,八號那邊我剛問了,公館昨夜的執勤記錄是西南角籬笆需要除蟲,昨夜捕了一條蟒蛇深夜放生,除此之外客人一如既往的對公館的安保很滿意。你還想知道什麽?還是說你想人家知道什麽?”

沙發那邊傳來悠悠的應答,配合被人不停揉捏的嘎吱的塑料袋聲顯得十分欠揍,可就是這聲音讓我紛亂的心緒安靜了些許。

“這事情結束了,完了,done,over,finished。”

我沉默許久,擡眼看着換了個姿勢斜躺的挑眉看我男人,終于忍不住輕曬。也許這事情遠沒有完結,但至少是告一段落,如果八號給出的信息是無事發生,那麽至少證明在對某些層面上的人來說,這就是不曾有過的事情。

想開了之後心情不說豁然開朗也算去掉一塊重石。剛剛随手點開醫院的後臺,記錄顯示的是修的是兩周的假。我在心底默念替我請假那人明年墳頭草一米高之後冷靜估算了假期時間,最後一天應當是今日。

“我去上班了。你也是,別讓病人久等了。”

說完之後我沒等回複便推門離去,熟練忽視出門時身後有人扯着嗓子喊的“關門”和一系列f-word。

沿着彎繞的巷道走了許久,往日有些惹我反感的陽光灑在我肩膀上,我卻并無多少厭煩。

又走了幾部,我從外套裏掏出車鑰匙捏了捏,道路旁不遠處一輛從未見過的寶藍福特應聲輕嘟,我彎腰上車,沒有拉下遮光板,就這麽一路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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