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

後記:

不知有沒有人看出這部文的感情線,講的不只是艾登和小倫怎麽談戀愛,還是小倫的心境轉變和如何能重新再愛,不止愛情,還包括親情、友情的愛,與愛自己的愛。

所以,如果想看艾倫從此甜蜜蜜放閃的,可能會失望吧(艹

那個部分恐怕得等完結後看有沒機會出番外。

目前是确定兩人會參與泰哥主線的傲嬌番外,算是有交代到他們未來的生活吧。

【下篇預告】《沖突》:小倫初至異國的沖突。字數三千多字,禮拜六早上發。

51-1. 沖突

>>>網上感情再要好,實際見了面仍有少不了的磨合,美人心惶惶。

初至異國最煎熬的事,莫過於調時差的那幾天。

兩人纏綿了一夜,方筋疲力竭地睡去,卻不過四、五個小時,席倫竟又醒了過來。此時,窗外天色未亮,滿屋子盡是寂靜無聲的昏暗。艾登摟着親親老婆睡得正香甜,輕揚着嘴角彷佛在做什麽美夢,看起來就像個大孩子,令席倫忍不住起了玩心,伸指輕戳他的鼻尖。

「小倫老婆……」

原以為熟睡的人不會有反應,豈知艾登竟忽然輕喚一句呢喃後,就閉着眼往席倫的嘴唇吧唧親了一口,随即倒回枕頭繼續發出輕鼾聲,好似也在夢裏與他親親我我。席倫愣了半晌,才失笑地柔聲低語:「傻豬。」

又靜靜依偎了好一會,他發現睡意已全跑光,精神實在好到不行,胃裏餓蟲也響個不停,便索性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拾起散一地的衣服穿好,出房覓食去。

拉文德家的屋子雖不似城堡錯綜複雜,卻也規格不小。席倫走過一整條回廊,才找到離廚房較近的樓梯,幸好有人事先開了走道的燈,讓他不至於摸黑尋路。

才踏進廚房,他就見一身影蹲在冰箱前發出窸窣聲,形似某吃貨,「貝兒?」

「咦?倫哥醒來啦。」被逮個正着的吃貨塞進一顆草莓後,擦着嘴巴露出調皮的笑容,「草莓好疵喔,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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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這麽早起?」席倫接過他遞來的東西,竟是新拆包裝的草莓盒,連洗都沒洗過,不禁暗笑這小子也太貪吃。先前他還不信現實裏真有人這麽會吃,這想法卻在昨天的晚餐上被徹底推翻,貝兒的吃相簡直比暴食症還慘不忍睹,真是可惜了那張漂亮的臉蛋。

「唔……就……就忽然醒來,然後睡不着惹。」貝兒支支吾吾地答道,才不好意思說是發現哥哥又偷早起辦公,他孤枕寂寞難眠,就爬起來找東西吃了。

「嗯,想吃幾顆?」席倫自動取了一個碗到水槽,将草莓一顆顆拿出來清洗。

「嘿嘿,全部!」

「……」

貝兒支着臉頰趴在流理臺上,盯着席倫低頭洗草莓的側臉,忽然眼神一亮地興奮問:「啊,倫哥要不要看日出?」

「這裏看得到日出?」席倫将最後一顆草莓甩乾水放進碗裏。

「對啊,天臺上看得到,還看得到海喔。」貝兒說着,就吞着口水往草莓揪了一眼。

見那吃貨樣,席倫失笑地捧起裝滿鮮嫩草莓的大碗,「那邊看邊吃吧。」

「喔耶!」

兩人悄聲爬上三樓,便見大片落地玻璃立在房間側邊,玻璃外是收攬整個紐約夜景的寬敞陽臺,房內一座沙發正對着玻璃窗,沙發前的茶幾上擺着茶具,正是為休憩觀景而備。

原以為貝兒的意思是在沙發上看日出,豈知他略過沙發直接走到落地窗旁,解開上鎖的門,回頭對席倫比了個噓,小聲交代:「別跟我哥說喔。」

呃,難不成要翻出陽臺?

席倫囧了下後,快步跟上,才知貝兒打算爬上較靠陽臺邊緣的一座平臺。這确實有些小風險,若一個不小心踩空,摔出陽臺都有可能,難怪不能讓弟控大哥知道。好在這平臺只有肩膀高度,面積也夠寬敞平坦,除非酒醉或推擠打鬧,否則要出意外也不容易。他擡頭望向對自己招手的人,明白自己攔阻也沒用,便随之爬了上去。

「看,那個就是自由女神像。」貝兒吃着草莓,指向遠處臨海的淡青銅像。

登高遠眺的夜幕下,最耀眼勝繁星的自是那號稱不夜城的紐約市,即使在近來的節約政策下,鋒芒已大不如前,但此刻的她仍風采萬千,宛如耀眼的夜後。唯有一身薄袍的女神栖息在紐約港灣,靜靜面海矗立,像落在繁華之外的遺世獨立,莫名增添些許寂廖。

「那個女神的皇冠以前還有開放參觀喔,小時候我哥就有帶我上去過,挺好玩的,不過島上的風太大,那天回去後我就發燒惹,所以哥後來都不讓我去。」

「現在不開放了嗎?」

「因為又壞掉惹,去年來了個飓風把島上吹得亂七八糟,所以全部關起來維修……」

聽着貝兒毫無章法地說着紐約曾有過的美麗與沒落,席倫心想難得來趟紐約,不去四處逛逛倒也可惜。以前為通告來紐約拍片時,忙得沒時間觀光,現在時間多得花不完,他卻已失了旅游的興致。畢竟,他沒有女神的那份勇氣,能帶着遮掩毀損的外漆去面對世人審視的目光。

如此一搭又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覺間,烏紫灰雲已漸漸泛起暈紅,轉而又化為澄黃,瞬息萬化之際,天空已然撥雲見日,金燦光束在靜谧港灣撒下層層粼光,讓席倫想起他與艾登在奧普斯的海島間游逛時一同欣賞的日出海景。當然,游戲裏的畫面總是夢幻得多,身邊的人也不同,自也不能同等比拟。

那豬該快醒了吧?先前半同居的短短日子,他便已摸清艾登的作息習慣——不論前晚多累,都?清晨六點準時出門慢跑或在客廳練操。他也才見識到艾登确實習過武的本事,那一套什麽拳法打得英姿飒爽,還挺誘惑他的。

正噙着淡笑猜想樓下的艾登在做什麽,席倫忽覺身邊的人安靜下來,便轉頭望去,竟見貝兒湊近自己的側臉,将一雙澄澈碧眼睜得極大,好似在觀察什麽。

「怎麽?」他才出聲,就被突來的話語打得一愣。

「其實,倫哥上點粉底再打個光,就看不出膚色問題啦,而且鏡頭都?取角度,也不一定拍得到,疤的話,只要天天擦藥就能消去,我以前額頭撞了好大的疤,也是這樣好的。」

「你……」席倫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的人,一股莫名的憤怒與難堪油然而生,令他難以自制地握緊雙拳輕顫。這是在他死心放棄療複後,第一次有人如此直接地當面讨論他的臉,還是在他毫無防備之下。

察覺到席倫的怒氣,貝兒往後退開幾步,臉上竟是不喜不樂的坦然淡定。他無懼無怯地直視席倫風起雲湧的眼眸,彷佛那一向稚氣天真的軀殼已換了個全然相反的靈魂,似能透視人心的澄淨目光,将正欲發作的人又打了個無措。

「倫哥無法複出,不是因為臉上的傷吧。」

肯定的語尾像一道X光将人照得透徹,也如一記當頭棒喝敲得席倫震愕無語,直至遠方的輪笛聲打破了窒息的沈默後,他才勉強丢下一句話落荒而逃,「像你這樣的幸運兒是不?懂的!」

從小受盡寵愛、從未失去過什麽的人,怎麽可能體會他的感受?沒有人能懂,從來都沒有!

席倫窘迫又惱怒地離開天臺,快步走回客房,卻在要推開房門前頓住。他閉上眼作了個深呼吸,平靜漲滿胸口的情緒後,才恢複淡然神情地推門而入,正好趕上房內的人掀被坐起。

只見艾登未着一縷地坐在床上等意識清醒,彎着的腹部仍是幾塊整齊排列的結實肌肉,不見一絲贅肉擠出,魁梧的背上還有昨夜親熱時的抓痕。如此性感要命的一幕,讓人好不容易壓下的怒火差點轉為滿腔慾火。

「咳,醒啦?」席倫斂起神情輕咳一聲,反手趕緊把門關了,他男人的裸體可不給其他人看!

艾登見他回來了,立即張手求抱,「老婆,幫我。」

「你是小孩嗎?」嘴裏雖嫌着,席倫仍走過去任對方将自己拉入懷裏親熱。

一吻方畢,艾登吧匝着嘴問:「有草莓味?」

席倫遲疑了下,決定簡略交代就好,「剛和貝兒在天臺吃草莓。」

艾登随即笑道:「嘿,小貝兒又不聽話亂爬了吧。」

「嗯,沒做什麽危險事,他又不小了,會自己看。」

「對啊,我也這麽跟泰說的,讓他別管太嚴。」艾登說完,就将臉埋進席倫的頸窩,嘴唇不時在敏感的肌膚上磨蹭。

「噗……你幹嘛?」席倫被弄得有些癢,便輕笑地想推開他。誰知,艾登竟環緊雙臂不讓人逃脫,甚至加重撒嬌磨蹭的強度,讓他又笑又掙紮得更厲害。

「老婆~」

「豬,放開……哈……」

最後,兩人這般在床上厮鬧了好一陣,艾登才滿足地放開他,輕嘆:「太好了。」

「什麽?」被撓得氣喘連連的席倫,還在試圖恢複平靜中,沒懂這忽然的一句。

艾登低頭往他嫣紅的臉頰親了一口,笑道:「看你跟小貝兒感情這麽好,我好開心喔!」

席倫頓時一愣,随即回以一笑,将先前的不歡而散默默壓下。

盡管事情就這麽算了,但席倫的心裏總有疙瘩。原以接下來的日子會變得尴尬,誰知貝兒竟像沒事般依舊親密喊着倫哥,害他莫名被泰特斯丢了好幾個冷眼,彷佛那場沖突只是幻覺,才讓他也漸漸将那段不快抛去,只當貝兒年紀小不懂分寸。

然而,一說到泰特斯,席倫真心覺得這位弟控難交流。除了對貝兒外,泰特斯對所有人都是一號表情:标準面癱冷。但是,對他偏就多了另一種表情——他跟貝兒親近說笑會被瞪,他委婉拒絕貝兒逛街邀約也被瞪;順手幫貝兒做點心又被瞪,婉轉讓貝兒自己找東西吃還是被瞪……

他都不知道自己被插了多少眼刀,這人到底是想怎麽樣啊?

終於,他忍不住向其他人透露這件事,淩小琥立刻拍桌大笑,「表哥就是個大醋桶,又不爽你沒滿足他心肝寶貝的願望,唉呀!你別理他就好啦!」

那眼刀射得比機關槍還兇猛,怎麽可能不理啊?

「其實泰哥對我們也這樣,我還經常揍臭小鬼呢,不也沒事?哈哈。」汪一全拍着他的肩安撫道,顯然是被冷言厲色慣了,才不覺有什麽特別。

淩小兔則一臉天然地偏頭說:「表哥他……不太擅長表達而已吧。」

不滿之意倒是表達得挺厲害嘛。

只有粗神經的艾登樂颠颠地說:「哈哈哈!看來泰跟小倫也相處得很好耶!」

「……」

席倫無語了,這是哪只眼睛看得出他們相處好啊?

何況,那冷眼可不止針對他與貝兒的場合。就像今天上午,艾登找泰特斯對招練完拳後,就纏着一旁觀看的他索吻,竟引來泰特斯當場的冷聲喝叱:「滾回房間!」

畢竟是在別人家裏,他自然也不願失了禮節,然而,當時投射來的冰冷視線銳利如刀,像要将他剖開細查般令人萬分不自在,加上自他與艾登越發親近以來,泰特斯不時丢來的冷眼冷語始終沒少過,讓他很難不介懷。

該不是他又無意間插足了什麽關系吧?就像當年他與盧西恩那樣。這個猜測像雪球越滾越大,最後,他只好私下找淩小琥旁敲側擊。

「表哥從以前就巴不得這煩人豬頭別老纏着他勒!」淩小琥沒好氣地擺了擺手,絲毫不覺這兩人之間會有什麽貓膩。

席倫聽到這個答案,才稍微安下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繩草,也許,真是自己太敏感了吧。

後記:

貝貝雖然好像有些莽撞,但也算是直接确認了小倫的逃避心理(艹

之後,兩人會有再進一步的對談,将這個沖突解決掉WWWW

至於艾登要怎麽療癒小倫呢?就看貝貝日後怎麽催化羅~XDD

第51篇分兩小篇發,依據主題來切割,所以字數不多,但會提早更新喔。

【下篇預告】《天生的舞臺人》:遇見新明星NPC,特殊活動讓小倫心慌異常。三千多字,禮拜一早上發。

51-2. 天生的舞臺人

>>>一個臨時起意的小任務,喚醒了沈寂已久的靈魂。

由於席倫跟着淩家人寄宿,在法國留學的乾弟也放假回家,艾登便理所當然地跟着天天留宿,反正他十幾年來沒少混吃混住過,因此,這段日子來,拉文德家可說是大閃小閃接連放。

雖說淩家人早習慣兩兄弟的你侬我侬,但人家好歹未公開關系,真有兒童不宜的畫面都躲起來做,艾登和席倫卻是到哪都火熱親密,特別是艾登那厚臉皮無下限,簡直要肉麻死人家老夫老妻。在深覺此現象實在不适孩童教育後,汪一全就立下決斷地攜家帶眷出游幾日,還連同小兔一起打包帶走。

於是,偌大的屋子裏,就只剩四個閃亮體發光發熱,照耀全宇宙。

「倫哥倫哥!馬賽克有新開敲好疵的甜點店耶!」

趁着艾登和泰特斯去公司的空檔,兩條在家沒事做的米蟲登上游戲,接受一連串更新通知的系統音炮轟後,喵喵仙貝就巴眨着閃亮大眼注視塞倫,其言下之意就是,這剛在現實飽餐一頓義式焗烤的吃貨貓,還想在游戲裏大啖甜食。

「你真吃不累。」塞倫沒轍,誰讓他怕極那張娃兒臉的期待神情,就算人家只是僞正太。

「嘿嘿,倫哥最好惹。」喵喵仙貝說完,就變成小奶貓,自動爬上塞倫的肩膀,舉起小肉球往前方一指,疑似口齒不清地說出一個怪名字,「往『啊痛怕捏』出發,喵!」

「……」塞倫無語,敢情這貨把他當交通工具了。

據喵喵仙貝的調查,這甜點店一天只收限定數量的客人,滿了就關門,不論砸多少重金都沒用。幸好這時間在臺灣是平常日的深夜,生意應當會比較冷清。誰知,當他們搶在營業前半分鐘趕到時,竟已有不少玩家在等候。

這家甜點是有這麽好吃嗎?

塞倫默默排在人潮後頭,兀自納悶不已,直到頂着圓圓熊耳的金發店長終於開門迎客時,他才恍然大悟地往招牌看去,果真是臺灣近來超人氣的甜點餐廳《Apagner》。

「啊痛怕捏……你又給人取諧音名了?」塞倫哭笑不得地瞥了眼小調皮鬼。此刻的他,左肩一顆小史萊姆阿飄,右肩一只萌萌小奶貓,還挺引人注目的。有些好奇的女玩家不斷打量他,卻不知何故,始終不敢上前搭讪詢問。

「喵嘻,法文好難念嘛喵。」喵喵仙貝踏踏小肉球,不斷朝隊伍前頭望去。

「是不太容易。」見排隊人流終於開始移動,塞倫随之往店內邁去,邊略有同感地點點頭。其實,Apagner是法文的陪伴之意,挺溫暖貼心的好名字,正如店長給人的感覺。

他之所以認得出這位店長,是因為對方多次於法國甜點比賽奪冠,而他在發生意外前,有幸陪盧西恩觀賽而嘗過一回,那獨特的美味令他念念不忘。去年回臺灣後,阿全曾買了該店的外帶過來,他一吃就認出來了。當時,他出於好奇上網查了下,才知道這位年輕的店長不止是甜點師傅,還曾是臺灣的知名藝人,為餐廳的受歡迎度又添了好幾筆分數。

居然成功到被官方請來開NPC商店啊。

塞倫壓下莫名的感慨,發現喵喵仙貝如見故友的懷念神情,才意識到對方為何化成貓型。又一個明星代言的NPC,看來也會有不少粉絲玩家來捧場吧。果不其然,幾步遠的對桌就傳來幾聲「斯裏」的呼喚,還提出合照請求。

「你跟他本人很好嗎?」塞倫将菜單遞給望着店長NPC的喵喵仙貝。

「對呀喵,我們以前常一起拍戲和疵東西聊天喵。」喵喵仙貝朝店長揮揮肉球,自是得來一般NPC的回應。他感慨地趴回菜單前,「 三三哥做的蛋糕超超超棒的,窩好久沒疵惹喵。」

三三是斯裏的別名吧?塞倫聞言,不禁想起自己過去也曾交好不少藝人朋友,不知他們都如何了。當時他離退得匆忙,甚至不及道別,就連網路聯絡都無,如今想來,既是遺憾卻也慶幸。若他們知道自己變成這模樣,恐怕日子要不平靜了。

點了滿桌糕點後,喵喵仙貝邊吃邊絮叨着他和斯裏的趣事,但這裏畢竟是游戲世界,附近又有粉絲玩家,他也不敢說太多,於是,話鋒漸漸轉至他上網查來的NPC資訊。

「他是人類新皇室的王子?」塞倫瞧了眼在不遠處忙得團團轉的店長NPC,疑惑地問:「人類皇室不都是純種人類嗎?他怎麽看都像混血。」

「對呀喵~他是人類皇室和熊妖的混血,所以叫混血王子喵。」喵喵仙貝吞下滿嘴蛋糕後,用兩只小肉球抹掉沾上臉的奶油舔了舔,「有人猜他因為是混血又不是長子,所以被皇室排擠流放,才跑到民間開店做生意喵。不過,也有人說其實相反,新皇室的崛起就是因為他喵。」

聽起來很有特殊任務在身啊!塞倫若有所思地望着混血王子,見對方身穿廚師白袍對客人笑得極為天然純真,與他印象中那位參賽的俊俏大男孩一模一樣,便忍不住輕揚會心的一笑,随即又被忽湧的惆悵淹沒。

有些往事總會不經意地在腦海裏反覆重現,當時的他吃着盧西恩親手喂的糕點,甜蜜得如身在雲端,甚至傻得以為自己終於争得了永恒,哪知幸福竟是脆弱得不堪一擊。一向倔強自負的他們,都輸給了命運。

現在擁有的幸福,又會否突然消失呢?即便是被艾登全心愛戀的現在,他都仍揣揣不安着。

飽餐一頓後,小奶貓又皮性發作,在混血王子的身上跳來跳去賣萌,賺了不少好感度。已吃到味蕾麻痹的塞倫,只能神情木然地等他們玩個夠。再極品的美食,以喵喵仙貝那種黑洞胃的吃法,他光看就覺得撐到腦缺血了。

離開餐廳後,一人一貓閑散走在馬賽克的街上,瑣碎聊着接下來去哪采集做任務。這時,遠方不住傳來熱鬧的樂聲,旋律卻是前所未聞,直到他們經過西南廣場,看見三個街頭表演的樂手時,才知道那是新推出的活動NPC。

「喵啊,他們在幹嘛呀喵?」颠起兩只後腳遠望的喵喵仙貝,伸出肉球指向群聚在樂手旁的人潮。塞倫聽人群不時發出歡呼與掌聲似在看表演,便也湊過去瞧個清楚,竟是一位玩家正在随樂手的伴奏舞擺,卻不似一般的純跳舞。

只見該玩家的前方有道人形光影不斷跳動,每揮舞一次手腳,玩家就緊急做出同樣的動作,頭頂上方還有類似計分的數字,每當玩家漏掉或做錯一個動作,分數就會往下扣,若能及時跟上,便根據姿勢和節奏的準确度給予不同加分,顯然就是虛拟實境版的體感跳舞機。

「原來系統通知的慶典小活動就是這個啊。」塞倫盯着光影的動作,發覺那節拍沒有固定的規律,完全是跟着樂手們随興所致,難度比現實裏的跳舞機還高上好幾倍。

「嗯喵,不知活動的獎勵是舍摸喵。」喵喵仙貝也看出了興致,就這麽立在塞倫肩上觀望。

每首舞曲只有最多兩、三分鐘的長度,因此他們才站沒多久,就已看過好幾組表演,曲目也開始進入循環重奏的狀态。這時,喵喵仙貝忽然問:「倫哥,你都記下動作惹喵?」

塞倫看得正專注,沒意識對方的用意,直接回答:「嗯,才五首歌,動作也不算複雜,只要抓住節奏就好了。」

「喵耶,那窩們就去玩吧喵!」

「咦?」塞倫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躍下地化回人形的喵喵仙貝拉着往NPC跑去,「但這麽多人……」

雖然這時間上線的人不多,觀衆群裏也多是NPC,但仍混了幾個夜貓子玩家,就這麽在他們面前表演,貝兒不怕被認出來嗎?可惜,阻止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喵喵仙貝就已報名成功,還是雙人團體,難度又比單人高了,盡管動作一樣,但雙方的默契會影響整體表演的協調性。

「嘿嘿,迷問題啦,就好玩嘛。」

瞧那躍躍欲試的調皮鬼臉,塞倫真是哭笑不得,這麽随心所欲的性子,難怪阿全會對貝兒特別羅唆管教。不過,既然活動都報名了,臨時怯場也不是他的作風,便只好接受這突來的挑戰。

兩人都是曾在演藝圈發光發熱的角色,面對這有七、八成觀衆都是NPC的場面,自然更不需什麽心理準備,直接就往表演區站定。

塞倫垂眸沈心靜氣,将思緒全然放空,待音樂的前奏一下,他便知道是哪一首曲目,一連串的舞步也立即在腦海裏流暢展開。他以餘光與喵喵仙貝彼此打了招呼後,身體便随節奏自然搖擺,四肢如被灌注生命般靈巧地舞動起來。

踏步、旋轉、劃過一個弧度後,微微下腰再頓起,這邊拍子加快……

汪一全總說他是天生的舞臺人、表演者,他無可否認。不論是何種表演,他總能在第一眼就進入情境,不僅僅是過目不忘。對於音樂的感受,更是從小聽奶奶在家裏唱歌耳濡目染。長大後,在一時好奇下,踏入大學話劇社,當他拿到劇本的一瞬間,便幾乎忘我地一頭紮入角色世界裏,彷佛體內就住着那虛拟的靈魂。在他人生的第一場演出結束後,他望見臺下的奶奶滿臉驕傲與自豪,就從此再沒想過走別條路的可能,直到奶奶因自己的疏忽驟然去逝,他那沸騰的靈魂才随之冷卻。

「叮叮叮!恭喜玩家喵喵仙貝與玩家塞倫……」

「喔耶!窩們拿到最高分嚕!」

一個轉身後的剎然止步,正是最後一個音節的終點,喵喵仙貝的歡呼與來自前方的如雷掌聲随即爆響,令塞倫頓時回過神,才驚覺自己的胸腔正激烈地鼓動着,渾身血液有如在沸點上翻滾,像亟欲奔向不知名的出口般躁動着。

結……結束了?

彷佛意猶未盡的激昂沖得他腦海一片空白,耳邊接連轟天的系統音鬧騰,更是震得他徹底陷入茫然,不知今夕是何夕,好似他正站在時空交錯的界線上,分不清眼前一張張歡舞的笑臉是過往光輝,亦或只是自欺欺人的虛拟假象。

「請問你們是否願意接受我們的邀請,在下個月的《豔夏慶典》上表演呢?」

為首的女風琴手NPC,笑語宴宴地發布活動獎勵的特殊任務。興奮的喵喵仙貝正要點頭之際,忽覺不對勁地看向始終沈默的人,「倫哥?」

見塞倫仍怔然未有反應,喵喵仙貝擔憂地拉了拉他的手,「倫哥,你怎麽了?」

「我……」塞倫眨了眨眼,看清眼前仰着小臉的貓妖男孩,才真正清醒過來,卻也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慌席卷而來,便尴尬地飄開視線,「我不太舒服,先下了。」

「嗄?」還未等回應,塞倫的身影便已淡去,獨留喵喵仙貝一人在原地歪着頭,若有所思。

後記:

感謝阿白願意讓三三客串~(抱

由於混血王子的任務是在第二部,所以各種互動就不在這部裏詳述啦,這裏主要就是為了埋一個對小倫很重要的小伏筆XDD

感覺自己這一部真的拖太長了qwq

所以接下來的進度會加快些喔(艹

【下篇預告】《改頭換面》:兩CP逛街,小倫換新造型。五千多字,禮拜三早上發。

52-1. 改頭換面

>>>佛要金裝,豬頭要衣裝,美人也要大改造!

這一天,席倫過得很不寧靜。

「倫哥倫哥,窩帶你去逛街買衣服好不好?」

「我衣服夠穿,沒什麽需要買的。」

貝兒立刻笑得好天真好無邪,「可是我需要買呀。」

「……」席倫默,這是叫他幫忙拿東西的意思嗎?

「老婆老婆,我們去看電影吧,新上映的科幻片評價超贊耶!」

「你想看就自己去看吧。」

「可是我一個人會怕說。」

「科幻片有什麽好怕?」

艾登立刻把網路影評調出來,「裏面的鬼超可怕啊,驚悚度有五顆星耶!」

「……」席倫再度默,原來是部片名叫《科幻片》的鬼片。

「倫哥倫哥!」

「老婆老婆!」

被這兩大小煩鬼吵了一上午,席倫終於受不了了,「你們到底想幹嘛?」

兩人靜聲了半秒,艾登才一臉讨好似地拉着他的手,「老婆,你看小貝兒的浏海這麽長,都蓋住眼睛了,多不舒服?泰又這麽忙,沒空帶他去剪頭發,不如我們陪他去吧。」

「倫哥也可以順便剪一剪。」貝兒快速補充道,雙手放在身後不知幹嘛。

席倫确實早想修剪頭發了,不過,事情可沒那麽單純。他瞄了眼淡定坐在沙發上的泰特斯,見那面癱臉還真一副很忙地盯着平版,卻不見視線有分毫移動,擺明是故意放縱他們來亂,便沒好氣地甩開手,「你們去就好了,我不想出門。」

「不想出門迷關系。」貝兒揚起邪惡的嘴角,眼冒精光地拿出藏在身後的大剪刀,步步逼近道:「那?我?幫?你?剪。」

「吓!小貝兒哪來的剪……小心跌!」

「哇啊!」

「貝兒!」

望着兩位哥哥手忙腳亂地搶先奪走剪刀,席倫不禁冒出一身冷汗,這種藏在身邊的現實危險,絕對比那《科幻片》還驚悚一萬倍啊!於是,他就這樣在某人的「以死相逼」下,無奈地被拉出門了,而那個據稱沒空帶弟弟理發的大哥還一路跟着,真不知是忙在哪裏。

半小時後,席倫正襟危坐在市區一家高級私人發廊裏,面前是眯起眼不斷圍着自己繞步的設計師,令他有種猛蛇盯上獵物的錯覺。

自他受傷後的這些年來,除了艾登外,他已許久沒被人近距離注視過了,就連盧西恩也未曾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超過半分鐘,因此,此刻的他感到莫名不安,左臉的傷疤處燙得要命,落在大腿上的視線也未敢擡起。

誰知,在他忍受了将近兩分鐘的打量下,只得來一個結論——

「你的頭骨很漂亮。」

席倫頓時像被一顆雞蛋噎住。一般不都說臉型嗎?哪裏看出頭骨的?難不成這人還有雷射眼?

「我的小甜心當然什麽都漂亮!」一旁的艾登立馬得意地哈哈大笑,對親親老婆的稱呼語也因語言轉換變成小甜心,肉麻得席倫想當場吐出一只神獸給他。

「那我呢?那我呢?」正在翻雜志的貝兒好奇地擡頭問道。

設計師僅瞥了一眼,就說:「太矮了。」

「你才矮啦!臭東尼!」

瞬間炸毛的矮子被哭笑不得的泰特斯拖回懷裏哄,艾登則捧腹大笑地嚷嚷着「人矮志氣高」等等安慰話,把小傲嬌又氣得大爆炸。一時間,原本清幽靜雅的發廊變得鬧烘烘的,卻也暫時驅走席倫憋積心頭的郁悶,讓他跟着勾起嘴角。

「有好心情,才有好造型。」東尼按揉着他的肩膀,有意無意地笑道。席倫愣了愣,未做回應,僅是垂眸不語。

「有特別想要剪成怎樣嗎?」

席倫猶豫了會,搖頭道:「方便就好。」

再好的造型也遮不住臉上的缺陷,何必醜人多作怪?他取下出門必戴的粗框眼鏡,閉上雙眼,任由對方撥弄自己參差不齊的褪色長發。

「呵呵,那一切都由我決定啦。」

「……」

東尼隐約帶着腹黑味的輕快語調,讓他明明白白領悟到——百位數美金的帳單在跟他招手了。

經過長達三、四個小時的煎熬,當東尼終於宣布完成後,席倫這才松了口氣,不等對方拿鏡子要他查收成果,就直接起身離開座位,扭動坐得僵硬的身子。

他随手撥了下修剪整齊的短發,滑潤的發尾於指間輕巧溜出,與原先乾燥刮人的觸感有天壤之別。擺脫掉拖曳在後的糾結雜亂,他感覺整個人都清爽不少,好似有什麽也随落發抛去,令心情輕揚起來,莫怪人們總說:「三千發絲,三千煩惱。」果真不假。

「喔,我的小甜心變得好帥啊!」艾登激動地摀胸仰天道:「哥又戀愛了!」

「豬頭登,你哪時不戀愛?」正膩歪着哥哥的貝兒涼涼吐槽了句,修剪得像游戲裏小貓妖造型的斜浏海,襯得那本就水靈的眼眉更為晶亮,讓這明明将滿二十一歲的青年越顯俏皮可愛。

「就說該換個有創意的吧。」席倫極為同意地拍開求親抱的人,走向櫃臺準備付帳。對於這些贊賞,他只當是艾登想哄人開心的好聽話,雖然他曾要對方別再提及面貌之事,但這家夥就是個管不住嘴的笨蛋,總是一高興就說他漂亮好看。剛開始他還會生點悶氣,久了倒也習慣,反正左耳進右耳出,跟笨蛋認真計較只會氣死自己。

東尼見他掏出皮夾,連忙說:「已經記在艾登的……」

「信用卡,謝謝。」席倫假裝沒聽懂地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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