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一變,陸小鳳期待的看着喬晨楠,“所以,你幫我偷幾壇子出來吧。”
喬晨楠沉默着加快了洗澡速度,起身,擡腳……
“別這樣啊。”陸小鳳動作迅速的站起來拉住了喬晨楠的胳膊,“只是幾壇子酒而已。”
“只是幾壇子酒而已,你可以自己去偷。”
“我去的話不行,西門吹雪會生氣的。”
“你去偷莊主都會生氣,何況是我?”
“你去,西門吹雪肯定不生氣。”
“此話有何依據?”
“直覺!”
“……陸小雞,我看你真是……”
喬晨楠的話沒有說完,因為門在此刻被推開了,進門的是四名女子,十七八歲的樣子,長身細腰,美麗婀娜。
這四名女子也并沒有料到房內除了陸小鳳竟還有其他人,更沒想到就是如此之巧,她們進來時這兩個男人都站着,渾身光·裸的正面着她們。
“……”被看光了的陸小鳳和喬晨楠。
“……”看光了陸小鳳和喬晨楠的四名女子。
“那個……”第一次被女孩子看光,喬晨楠尴尬極了,忍住了不自在開口,“你們可不可以先出去?”
終于,喬晨楠的話打破了四個女孩的僵硬,雪白俏麗的臉蛋迅速漲紅,就算她們再怎麽大膽,畢竟也只是未經人事的少女,自然也有着少女的羞澀。
“啊——”
夜色正濃,小小的宅院內尖叫劃破了天際。
☆、陸小鳳卷
四名失聲尖叫的少女慌亂的往門外沖去,卻覺一陣冷氣撲面而來,白影掠過,喬晨楠抱着身上突然出現的衣衫感激涕零。——莊主,還是你最靠得住了。
也不管身上的水還沒有幹透,喬晨楠連忙把衣服套上了走出浴桶。他可不似陸小鳳那般風流多情擁有衆多已經坦誠相對的女子,所以也沒陸小鳳那種厚臉皮,雖然身為一個男人被看光了似乎沒損失,可是他很別扭啊有木有?
西門吹雪已經出門,房門也順道被帶上了,這使得陸小鳳又有了調笑的心思,一邊悠閑自在慢吞吞的穿着衣服,一邊看着喬晨楠略帶緋紅的臉龐調侃。
“喬晨楠,你臉紅了。”
系着衣帶的手一僵,喬晨楠氣急低吼,“廢話,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沒臉沒皮嗎?”
對于喬晨楠那句沒臉沒皮的評價,陸小鳳根本沒半點介意,只是用一種過來人的深沉表情說到,“你啊太嫩了,還不懂得欣賞女子的可愛和妩媚。那四個可是江湖聞名的美女,被她們看光,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呢!”
“美女又怎樣?”喬晨楠套上最後一件外袍,白了一眼陸小鳳,“只是陌生人而已。”
聽出了喬晨楠話語中的怒氣,陸小鳳笑了笑不再說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準則,他的朋友從來不會讓他改變生活态度,他自然也不會強迫他的朋友接受他的想法。
穿好了衣服,喬晨楠拉開門走了出去,陸小鳳也晃悠着跟了上去。
白天還下了雨,夜晚,空中的月亮卻比平時還要亮上幾分,幽幽的光芒照的整個院子都比較亮堂。西門吹雪已經不在了,庭院中的那顆白楊樹似被什麽利器從中間斬斷,而花滿樓正和那四名女子中的其中之一說着什麽話,其他三名女子則站在一旁看着那兩人笑的古怪。
直到看見了喬晨楠和陸小鳳,那三名女子臉色又紅了起來,躊躇了下走了過來,長身鳳目的女子帶頭,對着兩人行禮,“剛剛是我們莽撞了,請恕我們失禮了。”
陸小鳳笑着說不介意,那态度也真的看不出有半點介意的樣子,至于喬晨楠,盡管也說不介意但态度上就顯得有些疏離了。無論這四名女子的行為在別人看來是否只是率真的魯莽,但因為看光事件,他對她們的印象已經存在了主觀偏頗,實在是喜歡不起來。
看她們和陸小鳳還有什麽事情要說,喬晨楠也就推說累了就離開了庭院。回到竹苑,看見了月光下挺身站立着的西門吹雪,心中的郁結才有幾分消散。
“莊主。”喬晨楠三步并作兩步的跑到了西門吹雪身邊,擰着眉頭想開口些什麽,但又有些猶豫。
西門吹雪轉頭,一向冷凝的眉眼在月光下竟似柔和了許多,“何時你也喜歡如此猶猶豫豫了?”
“莊主。”疑惑的眨了眨眼,喬晨楠覺得現在的西門吹雪要比白日裏的少去幾分無法靠近的銳利,這也使得他想說的話有了勇氣說出來,“我、如果我……莊主……”
幾分緊張和幾分無措讓喬晨楠一時間沒辦法連貫組織語言表達出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無意識的撓着臉頰,喬晨楠咬了咬牙,在心裏編織好語言後一口氣說了出來,快速的好似怕多說一秒就會忘詞。
“莊主你說如果我現在想學劍的話還能有所成嗎?”
大口的喘息聲在幽靜的夜裏特別的明顯,喬晨楠說完就低下了頭望着腳尖,這并不是他臨時起意的想法,很久之前他就想過了,就算他已經過了學武的最佳年齡,就算他學了也只能進步那麽一點點,但總比原地踏步的好,不是嗎?更何況,今日這種狀況讓他覺得有一股莫名的憋屈,這種憋屈成為了催化劑讓他終于開口說出。
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喬晨楠覺得晨露開始沾濕衣襟,西門吹雪的聲音才響起,有些悠遠,讓他聽着有幾分不真實的恍惚。
“你想學劍?”
沒有回答喬晨楠能或不能,而是直接問了這個最本質的問題。喬晨楠猛的擡起頭,盯着西門吹雪的眼,臉上的神情從無措到認真,最終沉澱出一種決意,堅定而執着。
“是。”
夜晚的談話喬晨楠并沒有得到西門吹雪的回答,而待天色亮起,西門吹雪就再次出門了。喬晨楠也沒有絲毫焦急,甚至他有些松口氣,就如同死刑之前突然改成了死緩,喬晨楠不得不承認,他沒有把握西門吹雪會讓他學劍。
當然,其實不通過西門吹雪他也可能會找到學習的機會,但結果肯定不會好。拜師學藝,需要的除了天分和勤奮外,還需要年紀小,因為年紀小身體的可塑性才強,所以,像他這個年齡的,有所成的人一般都不會願意教他的。
長長的嘆了口氣,喬晨楠倚在窗邊,視線在庭院裏沒目的的亂飄,突的停住,他看見了陸小鳳和花滿樓朝他這邊走來。
一靠近,陸小鳳就開門見山問道:“喬晨楠,去不去珠光寶氣閣?西門吹雪今日和獨孤一鶴在那裏交戰。”
花滿樓是不願讓喬晨楠和他們一起去珠光寶氣閣的,畢竟喬晨楠并無武力不是江湖中人,那麽他就不該見識那些血腥污糟之事。但陸小鳳卻說服了花滿樓,喬晨楠是一個人,一個有主見的人,所以,不需要別人為他做出決定,去不去合該讓他自己選擇,最主要的是,喬晨楠是西門吹雪的朋友,是朋友,就有權利去擔心彼此。
抿了抿有些幹澀的唇,喬晨楠起身,目光堅定,“去。”為何不去?讓陸小鳳都掩不住焦慮的交戰,不管是否知曉了結果他都想去。
陸小鳳的确很焦慮,就算他不想承認但也不得不承認,若是十年後的西門吹雪,或許可以一戰,但是現在,無論是內力,還是對敵經驗,現在的西門吹雪還是略遜一籌。
一路上,他一點一點的對着花滿樓和喬晨楠分析着獨孤一鶴,好似這樣不停的說着話就可以讓心中的擔憂少一些。盡管可以理性分析結果,但人心總是偏着的,誰都會希望勝利者是自己的朋友而不是別人。
自從闫鐵珊死後,珠光寶氣閣就清靜了起來,通往珠光寶氣閣的路上半天都見不得一人,直到來到珠光寶氣閣外的小河邊,三人停下腳步,看着河邊安靜站着的白衣人。
看着和陸小鳳說着話的西門吹雪,喬晨楠只是站在一邊,安靜的看着在陽光之下波光粼粼的小河。
他插不上話,他們的世界不是半路出現的他能夠插足的,就算是朋友,他和他們還是有着無法忽視的距離。這種感覺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但這次是最強烈的一次,這樣的感覺也讓他心中的那個決定愈發堅定起來,他想回家,他必須變強,用更短的時間。
“我餓了。”
“……什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的喬晨楠對于西門吹雪突然的話語有些無法反應。
似乎并沒有發現喬晨楠的走神,西門吹雪只是定定的看着他開口,“殺人後我總是會餓的。”
所以呢?喬晨楠發現自己的腦子還是呆滞,一向能夠快速理解西門吹雪意思的他在這時根本不明白西門吹雪的意思,餓了和他說幹什麽?他又不是廚師。
清晰的感受到豔陽天中突襲的冷空氣,花滿樓略微無奈的暗嘆一聲。或許瞎子天生就比別人敏感幾分,是以,剛剛小楠的過分安靜他察覺到了,只是他沒想過因為獨孤一鶴而心情不佳的西門吹雪竟也會注意到小楠的異常,并開口把小楠的思緒拉回來。
這樣的細心和體貼換做其他任何一人他都不會感到現在這般震驚,但是放在西門吹雪身上,他總是覺得有幾分不真實。随即,花滿樓又為自己的想法感到慚愧,就算西門吹雪一貫孤僻冷漠,渾身的殺氣也為他不喜,但不能否認,西門吹雪有着他獨有的溫柔,雖然這種溫柔太難體會到了。
灑然一笑,花滿樓準确的面向了西門吹雪的方向,略微作揖,溫和的語氣讓人無法拒絕。
“今日花某做東,不知西門莊主是否賞臉?”
雖然花滿樓說了他做東,但四人卻是沒有去城鎮中心的酒樓,也沒有回到宅院,而是在路經桑樹林看見了一家很小的酒家時就進去了。
或許真的有姻緣天定這回事,或許是因為這裏是書的世界軌道既定無法更改。總之,在四人才到小酒家的門口時,就聽見了少女帶着明顯戀慕色彩的口吻訴說着對西門吹雪的喜歡。
陸小鳳努了努嘴,瞧着西門吹雪笑的一臉調侃,壓低着聲音打趣道:“西門,聽見人家姑娘這麽大膽而熱情的說喜歡你,感覺怎麽樣?這可是峨眉四秀之一的孫秀清呢!”
陸小鳳得到的回答,是西門吹雪冷冰冰的一瞥,如十一、二月的天氣,滴水成冰。
作者有話要說:果然,淺淺就是太保守太純潔了,對峨眉四秀這種喜歡不起來【扶額,表情明媚而尤桑~~】
☆、陸小鳳卷
小小的酒家打掃的很幹淨,只有三張桌子,其中一桌坐着四個妙齡女子,美麗的臉龐洋溢着年輕少女特有的清麗和活潑,清脆的嗓音,滿臉笑容的談着她們熱衷的話題,只是很快的,她們就沒有了響聲,因為從外面進來了四個人,其中三個,正是她們談論的對象。
想起自己剛剛的言辭,四名少女的臉都漲的通紅,一反剛剛的大膽,雙眸閃爍着羞怯之意。在很多時候,尤其是少女懷春之時,羞澀和大膽往往都不會是對立的存在。
西門吹雪似并沒有聽見剛剛的話,直接掠過了她們,在另一張桌子上坐下,手中的劍已擺在桌上,狹長、古老,帶着幾分劍特有的肅殺氣息。
美麗的女人,尤其是美麗又優秀的女人,她們總是會比別人多出幾分傲氣,更別說峨眉四秀在江湖上盛名已久,一直都被很多年輕少俠戀慕和追捧。所以,在被人如此無視之後,自然而然就會動怒了,盡管無視她們的那個人是西門吹雪也不行。
石秀雪看上去是最文靜也是最溫柔的,但實際上她的脾氣是最沖動的,在看見孫秀清被無視的滿臉煞白之後,憋不住的從凳子上跳了起來,那雙美麗的眼正冷冷的瞪着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我二師姐那麽喜歡你,你怎麽可以這麽對她?”
突然間的質問讓陸小鳳和花滿樓都愣住了,誰也沒有料到石秀雪會如此大膽而直白的說出這句話。唯獨被她質問的對象,別說是正眼了,就連餘光都沒有移動半寸,冷漠的讓孫秀清的臉色愈發慘白起來,大大的眼睛含着滿滿的受傷,但倔強和驕傲使得她忍住了哭泣的沖動。
喬晨楠沒想到自己只是去了一趟廚房回來就會碰上這種場面。瞧了瞧面色尴尬的陸小鳳二人,再看向面色各異但都不怎麽好看的峨眉四秀,最終,喬晨楠低垂着視線走向了場面上最正常的西門吹雪。
把手中的盤子放在西門吹雪的面前,喬晨楠就選擇了離峨眉四秀最遠的那張凳子坐下。這種感情之事他還是離遠一點的好,要不被殃及池魚了也只能自認倒黴,誰讓對方是西門吹雪和孫秀清呢。
喬晨楠的出現讓氣氛稍緩了些許,讓一向對美麗的女人最容易心軟的陸小鳳暗裏松了口氣,但等看清楚那盤子裏面的東西之後,陸小鳳無語了。他知道西門吹雪冷漠慣了可能根本不知道憐香惜玉這種技術活,但是,也不必在這種時候吃水煮蛋吧?絕對會讓峨眉四秀更加憤怒的!不過……西門吹雪都沒吩咐喬晨楠就去準備了,這算是默契?
也正如陸小鳳所料,當峨眉四秀看見西門吹雪旁若無人的剝着蛋殼吃着白水煮蛋後,孫秀清臉色蒼白如紙,一向明亮而堅強的雙眼中淚水搖搖欲墜,其他三位則是被氣的一路紅到脖子根。這西門吹雪太欺負人了,虧得她們二師姐(妹)如此喜歡他!
“西門吹雪,你別欺人太甚!”石秀雪驀的沖到西門吹雪這桌,手直接掃向盤子,卻在半途僵住在那裏,怎麽也下不去手,因為西門吹雪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太冷,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昨晚的那一劍,讓她打從心底的害怕。
“咕嚕……”
很輕的一聲,但在這種安靜到連呼吸聲都聽不見的時候就顯得特別突兀了,突兀的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聲源處。
“……”喬晨楠此刻很有挖坑把自己埋了的沖動,他真的沒想過會有一天,在衆目睽睽之下自己的肚子會向自己發出抗議,這就好比和樂融融的聯誼中有人放屁一般,令人尴尬非常。
僵硬的扯着臉皮假笑着,喬晨楠木木的做着不算解釋的解釋,“我餓了。”昨晚整夜沒睡,早上就喝了一碗粥,之後又和陸小鳳花滿樓一起走了很長一段路,幾乎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會餓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吧?
少女總是會對英雄充滿着憧憬,相對的,對于無名之輩就會徹底的忽視掉,所以,哪怕有了昨晚的尴尬,峨眉四秀對喬晨楠都沒有太大的印象,此刻自然也就不會針對喬晨楠的話說什麽,只是心裏潛意識中對他有了些許的輕視,畢竟他和其他三人相比,太弱了。
甚至她們從來就沒有把喬晨楠和陸小鳳他們放在同等位置上,這不是她們有心為之,只是所有人心中英雄情結的通病,她們總是會滿腔歡喜的認定,她們的英雄身邊不會出現任何“瑕疵”。
西門吹雪面色沉了下來,似乎比之前更加冷峻,看向峨眉四秀的眼就如同他的劍一般,鋒利而冰冷。
“我殺了蘇少英、嚴人英。”
峨眉四秀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些,蘇少英一事她們已經知道,但因為來到山西和獨孤一鶴分開後還沒回去,是以她們還沒有收到嚴人英的死訊,更不知道嚴人英是死在西門吹雪的手中,甚至連這兩天很忙的陸小鳳和花滿樓都還不知道,西門吹雪竟在殺了蘇少英之後又殺了嚴人英。
對于少女來說,很多時候愛情總比仇恨來的更加重要更加深刻,但沒人知道,當仇恨變成雙份時,愛情又該怎樣去維持?
仿若完全不懂得少女們的悲憤和彷徨,西門吹雪的聲音冷冰冰的,毫不留情的說出更大的打擊,“我還殺了獨孤一鶴。”
若說之前的話對峨眉四秀來說是悲傷,那麽現在這句話就等于是一個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她們的臉上,嘲笑着她們之前的情懷。尤其是孫秀清,自己愛上的人竟然殺了她的師父,這讓她情何以堪?
雙目含淚,滿臉悲憤的孫秀清手持雙劍刺向了西門吹雪,一向悅耳的聲音顯出幾分凄厲,“你殺了我師父,我和你拼了!”
孫秀清的劍很快,變招也快,短短一瞬就刺出了七招,只可惜,在第八招時就被夾住了,雙劍的劍尖被合并在一起,而陸小鳳的兩根手指就那麽輕輕一夾,孫秀清就怎麽也抽不出劍了。
“陸小鳳,這是我峨眉和他之間的恩怨!”孫秀清滿臉怒容,一雙大大的眼睛充斥着各種情緒,委屈、悲傷、哀愁……襯着那張美麗的臉龐多出了幾分楚楚之姿,惹人憐愛。
陸小鳳輕搖着頭嘆息,“你還年輕,何必急着找死?”說着,陸小鳳手指輕輕一震,孫秀清就覺得雙手虎口發麻,一個無力,雙劍就脫手而出,人也往後踉跄了幾步,被其他三秀扶住。
陸小鳳不喜殺人,花滿樓更是熱愛每一條生命,他知道師父師兄被殺,峨眉四秀悲憤報仇在情理之中,只是,他不能就這麽任由四條鮮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消失,所以,在西門吹雪出手前,他必須和陸小鳳一起阻止峨眉四秀。
“不知四秀可知,獨孤一鶴乃青衣樓總瓢把子?”
峨眉四秀一愣,随之,孫秀清滿眼不敢置信的怒聲開口,“怎麽可能?師父會來珠光寶氣閣就是因為探聽消息得知青衣第一樓就在……”
秘密總是會在緊要關頭被打斷才會稱得上秘密二字。孫秀清的話沒有說完,幾絲幽光從窗口飛入,孫秀清已經滿臉發清的倒下,靠的比較近的陸小鳳連忙扶住她,卻在下一刻,前身探往窗口找兇手的石秀雪也中了暗器,倒在了花滿樓身上,場面頓時緊張起來。
一直合格的做着圍觀衆的喬晨楠倒是沒覺得什麽,這倒不是他真的已經冷血到可以眼睜睜的看着兩條生命因為意外消亡而無動于衷,只是,在隐約的記憶之中,他确定西門吹雪就是在這一次救了孫秀清後兩人在一起的。
但喬晨楠忘記了,當自成一個世界時,世間萬物又豈會真的随着一本書的軌跡行走?若如此,早在一開始他就不會存在了。
直到西門吹雪看也不看氣息微弱的孫秀清直接拎劍就要追出門外時,喬晨楠才大感不妙,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西門吹雪。
“莊主不救她嗎?”
本準備去追暗中之人的西門吹雪停住了腳步,轉眸盯着喬晨楠,雙眼冷凝的看不清情緒,“你想救?”
“嗯。”不救她的話西門吹雪還怎麽動情?而懂了愛情的西門吹雪,心總是會柔軟一些,攻克好感度也就會容易很多。
西門吹雪盯着喬晨楠不語,那目光,明明近在咫尺卻讓喬晨楠覺得看不真切,就好似霧裏看花,朦朦胧胧的似已看見了花,卻在下一瞬花已消失,來不及捕捉住真實。
“抱着她們疾馳到臉色正常。”
西門吹雪說這話的時候頭都沒回,但陸小鳳和花滿樓卻在話音才落時就一人抱着一個疾馳而出,馬秀真和葉秀珠見此,竟也二話不說就追了上去,小小的酒家裏,一時間就剩下了臉色發白的躲在布簾後面瑟瑟發抖的店家,還有相互對視的兩人。
只是片刻,西門吹雪就移開了視線,“走吧。”
望着如往常一般神色的西門吹雪,喬晨楠壓下了心中的若有所思,點了點頭,跟着一起離開。
暮色中,潔白的袖子上那只手仍舊緊緊的拽着。一個,已然忘記放開,另一個,似根本沒有在意過,只是在發現對方略顯急促的呼吸後,不着痕跡的放緩了步伐。
涼風徐徐,吹拂起的長長發絲偶爾糾纏,相觸、相離,最終再一次的相纏。
作者有話要說:原著一般都只會提及兩句就過去,在這個金鵬王朝卷之後,應該就真的和原著完全脫離關系了……
☆、陸小鳳卷
陸小鳳請西門吹雪幫的忙已經結束了,但西門吹雪卻并沒有啓程回萬梅山莊,因為陸小鳳又重新拜托了他一件事——幫孫秀清和石秀雪治療餘毒。
說實話,陸小鳳在拜托這件事之時心裏是沒底的,西門吹雪這人不比其他人,就算是朋友,只要他不想就沒人能夠讓他改變主意,甚至,在找西門吹雪之前他都已經想好了無數條能夠讓西門吹雪“動心”的條件,包括了從山西一路裸·奔着去萬梅山莊,或者其間再加幾個筋鬥他也認了。
但沒想到,這一次西門吹雪竟答應的異常幹脆,讓他直至離開都沒有任何真實感。他不明白個中原因,但他隐隐約約的知道肯定和喬晨楠有關,他沒有忘記,在酒家裏,也是喬晨楠幫忙請求西門吹雪才能夠救下孫秀清和石秀雪的。
“怎麽了?”去珠光寶氣閣的路上,花滿樓似察覺到了陸小鳳的疑惑,開口詢問。
“不,沒什麽。”陸小鳳搖了搖頭說到,停頓了片刻,略顯遲疑,“花滿樓,你覺不覺得西門吹雪對喬晨楠特別縱容?”
花滿樓凝神細想了一下,“确實。不過,小楠既是西門莊主的朋友,縱容一些并不奇怪吧?”
花滿樓一直都相信所有的生命都是美好而珍貴的,所以,對于不久前開口挽救了兩條生命的喬晨楠,花滿樓在本就不錯的好感之下産生了一種共鳴,他認為,願意挽救生命的人,獲得他人的包容是一件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足為奇。
陸小鳳可沒花滿樓那種溫柔到文藝的情懷,他只是覺得,若西門吹雪對喬晨楠的縱容是基于朋友基礎上的話,那麽他也是西門吹雪的朋友,怎麽不見西門吹雪對他如此好說話?是因為他太混蛋了?亦或是……喬晨楠其實是不同的。
壓下了紛繁的思緒,陸小鳳決定暫時不去想這些事情了,因為眼前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朋友之間的關系,還是等他有了空閑後邊喝着美酒邊談吧。
三日後
喬晨楠盯着面前白瓷碗裏面黑漆漆的湯藥滿臉的苦恨深仇,那萦繞在鼻間不肯散去的苦澀氣味讓他恨不得伸手捂鼻退避三舍,瞪的挺圓的桃花眼望着把湯藥端來的某位白衣男人,沒忍住滿腔的疑惑。
“莊主,這是什麽?”
冷光一瞥,一貫的言簡意赅,“藥。”
廢話,他當然知道這是藥,但這是什麽藥?強忍着往後退的欲·望,喬晨楠用餘光瞪着冒着熱氣的藥,“莊主,我身體無恙,無需飲藥。”身體有病的是隔壁蘭閣的兩位好不好?
“喝。”
[喝了它。]
幾乎重疊的聲音讓喬晨楠僵住了已經悄悄往後挪去的腳步,躊躇掙紮了片刻,喬晨楠接過碗在深呼了一口氣後灌了下去。只覺得一時間除了味覺外其他四感都失靈了,那又苦又澀又酸的滋味在舌尖炸開,對味蕾是絕對的沖擊。
“除了清水,半個時辰內不準食用任何東西!”
整張臉立馬皺成了一團,喬晨楠都懷疑西門吹雪是不是會讀心術了,要不然為何他才想着等西門吹雪走後他就去廚房找些糖過味,西門吹雪就冒出了這麽一句話?
可是,不過味的話,他豈不是要忍受這種味道一個小時?!想到這,喬晨楠可憐兮兮的瞅着西門吹雪希望被寬大處理了,得到的卻是人家一聲不吭的轉身離開,姿态幹脆。
沒有追上去,因為喬晨楠知道,既然西門吹雪現在沒松口,那麽就是追上去了也不會得到第二個答案。只是,喬晨楠苦惱的撓頭,無論如何,最起碼告訴他喝的是什麽藥吧?不過,西門吹雪不告訴他的話,這裏不是還有一位知道答案嗎?
[天機,你知道的吧,剛剛西門吹雪給我喝的是什麽。]
[哼,不過就是一些增強體質的補藥!]
增強體質的補藥?他身體有虛弱的要用藥補嗎?不過,不管怎麽說,[西門吹雪對我還真的不錯。]
這一次,天機的冷哼聲更大了,[那冷的像冰塊的樣子就算是不錯了?若是……]
天機的話戛然而止,就好似喧嚣中突然的沉寂,突兀中纏繞着道不盡的蕭瑟寂寥,卻除了自己,無人能夠知曉,一如此刻的喬晨楠,只是對天機突然的停頓感到疑惑。
[若是什麽?]
[沒什麽。]
[诶?怎麽會沒什麽呢?天機,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奇怪了,說話就說一半鬧得人心癢癢的,很難受的知不知道?]
[天機,你別用不說話來逃避我的問題。還有,那個魅力值變化很奇怪,怎麽突然就漲到二十了?這究竟是憑借什麽定的啊?……]
聽着喬晨楠瑣碎的問題,天機只是安靜的躺在那裏,平滑的鏡面上,滿滿的都是喬晨楠的表情,或怒或喜。這一刻,天機發現自己竟衍生出了濃濃的不甘,他想起剛剛他未盡的話語。
——若是我能與你比肩,定當護你一世安寧,任你嚣張于紅塵之中,陪你逍遙!
只可惜,“若是”與現在的他而言,只是一場奢望,如盛世煙花,美麗、絢爛,最終剩下無力挽留的虛幻,無法觸摸。
在一天三頓的喝着那湯藥第十天,天還未亮,喬晨楠就在突然出現在房內的西門吹雪的視線中驚跳下床,等驚魂未定的喬晨楠定睛,發現了黑夜中突然冒出來的白影除了是貞子還有可能是西門大神這個事實後,一顆飚速的心才逐漸穩定下來。
不等他開口問什麽,西門吹雪直接就甩出一句半刻鐘後到後院然後沒影了,留下了滿頭霧水的喬晨楠迅速穿衣洗簌起來。這個時候讓他去後院幹什麽?
西門吹雪口中的後院就是竹苑的後方一大片空地,那裏修整的很平坦,沒有亂石雜草,也沒種花草樹木,就光禿禿空蕩蕩的沒什麽稀奇的,但在每天的特定時辰之內,那裏就是整個宅院的禁地,因為那處正是西門吹雪在這邊的練劍之所。
盡管心裏疑惑重重,但手腳速度卻不慢,在簡單整理好自己後趕到後院,西門吹雪已經在那裏了,見他過來,也沒打算說明什麽,只是吩咐他仔細看,然後就一如往常的開始練劍,直到天色大白,西門吹雪練完劍,才帶着他一起離開,卻依舊沒有任何說明,往後的每天皆是如此。
喬晨楠是疑惑的,他不太明白西門吹雪的意思,不過他也知道,能夠近距離觀察西門吹雪練劍可是千金難求的機遇,既然西門吹雪讓他仔細看,那麽他就仔細看着。
一開始他只能看見冷月下的劍光閃動,但不知道第幾日起,他逐漸的能看清一些招式了,雖然只能見其形而未得其意,但這也足夠喬晨楠興奮的了,而就在他可以看清大約半數劍招之時,西門吹雪竟開始教他劍招。
喬晨楠是真正的受寵若驚了一把,初時他對西門吹雪開口說想學劍,但從未曾想過要跟西門吹雪學,那太難以想象了。那個時候他想要的是讓西門吹雪的那幫子號碼隊之一教他,雖然那些人沒有一個是專攻劍術的,不過也有不少在劍術方面還不錯的,比如和他最親近的娃娃臉十三就不錯,但現在的結果,不得不說讓他驚喜了。
喬晨楠認真的用最大的心力卻學着,他不知道為何不需要和那些電視劇啊小說一樣需要在外招之前先習內力,不過既然是西門吹雪教的,那麽這些疑惑可以全部抛掉,他跟着做就是了,争取做到最好,這才對得起這份殊榮,也對得起自己。
一個教一個學,時間不緊不慢的流過,被陸小鳳和花滿樓留在這邊療傷的孫秀清和石秀雪也仗着身體底子好早在半月前就已經可以下地活動了,卻不知道為何,喬晨楠從未見她們出現在竹苑內。對此他倒是挺滿意的,雖然峨眉四秀真的很美,又有着一股習武之人的英氣和大膽,但他就是欣賞不起來。
不過,就算如此,喬晨楠還是不可避免的會和她們碰上,畢竟她們不入竹苑可他卻是經常要出竹苑的打點西門吹雪一日三餐外加其他日常需要的,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正如現在,在他從廚房端着兩人份的早點回竹苑的路上,就和孫秀清、石秀雪來了一場“偶遇”。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淺淺明明在文案上請假了啊捶地!
☆、陸小鳳卷
質地柔軟的月白色長衫緊裹出妙曼身姿,細腰長腿,裙擺褶褶随着步伐而擺動出靈動的飄逸,外面披着粉色紗衣,更襯着大病初愈的那種羸弱的憐态,膚若凝脂,雙頰飛升的兩抹嫣紅更顯嬌俏客人,那雙大大的眼睛,總是充斥着三分驕傲三分倔強,還有幾分屬于少女的柔軟羞意。
“喬公子。”孫秀清喊住了快要進入竹苑的喬晨楠,眼神中帶着幾分期盼,“能否麻煩喬公子通傳一聲,我想親自感謝西門莊主的救命之恩。”
喬晨楠有時候真心的不能理解孫秀清的心思,明明之前還因為師父師兄的仇恨而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