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小胡子的大男人用這種表情看着胃部會起反應的嗎?他的晚飯啊,才剛恢複一點胃口就那麽跑掉了。

糾結了半晌,陸小鳳決定還是不問為好,要是誤會……陸小鳳接連打了好幾個寒顫,他敢肯定他會被西門吹雪萬裏追殺的。他可還沒有活夠,也沒打算用兩根手指去試試西門吹雪的劍究竟有多快多利!

想到這裏,陸小鳳直直對着喬晨楠搖頭,還為了怕喬晨楠起疑,提出了另外的問題來遮掩他剛剛的想法。

“沒什麽,只是想問一下你之後的打算。”

就這事?值得陸小鳳用那種眼神盯得他雞皮疙瘩亂顫?說實話,喬晨楠是不相信的,不過既然陸小鳳不願說那他也不問,每個人都有幾個小秘密不願意讓人知道的。

“莊主說明日回莊。”

“回莊?”陸小鳳摸着那兩撇好不容易重新長成的小胡子,腦子裏面也快速思索着各方面的利弊,“這樣也好,呆在萬梅山莊裏那群人就找不到你,這也給我更多的時間去查清楚他們的底細。”

有西門吹雪護着,喬晨楠的安全問題就無需擔心了,老板一家也暫時被他安排着隐居去了,朋友都沒有了危險,那他就可以專心去找事情真相了,等花滿樓明日到達後他就動身,越快解決越好,那群人放着不管他可不放心。

“我總覺得那些人不會那麽簡單放過我的。”那種死都要殺了他的氣勢讓他記憶猶新,他都懷疑是不是自己什麽時候夢游殺了他們全家才會招致如此兇狠的誅殺,不死不休。

“你不信西門吹雪能夠護住你?”不會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吧?因為這次在西門吹雪的眼皮子底下被綁于是對西門吹雪的實力産生了懷疑?!

這人白癡嗎?這世上若連西門吹雪的實力都不信那還能信誰的?喬晨楠鄙視的連正眼都不用了,直接眼角斜着看,“他沒保護我的義務。”

“他願意就夠了。”只要西門吹雪願意,那麽其他一切都可以完全無視。“還有一件事情,關于孫秀清……”

“她怎麽了?”

“你知道,她喜歡西門吹雪。”

“我不是瞎子。”

“西門吹雪也不是瞎子。”

“這和我有關?”

“或許有,或許沒有。”

“那到肯定有的時候再來說吧。”

“到那時就晚了。”

喬晨楠盯着陸小鳳,聚精會神的盯着,就仿佛陸小鳳的臉上突然長了一株草或者一朵花一般瞧着稀罕極了,“陸小雞,她喜歡的是莊主。”所以要說什麽應該找西門吹雪說去,和他說有什麽用?

“我知道。”陸小鳳笑着,就和平時一樣,帶着點玩世不恭的賊賊的笑,就好似喬晨楠盯着的不是他而是路邊随便一朵花一棵草一粒小石子。

“不,你不知道。”知道了怎麽會來找他說?

“不,我知道,不知道的是你。”

“我不知道什麽?”

“我不知道,但你該知道些什麽。”

“好吧,那我該知道什麽?”

“我不知道。”

扶額,喬晨楠覺得自己的腦殼子有些疼,“陸小雞,你是吃飽了撐着沒事做來消遣我的吧?”

“我若想找消遣就不會在這裏了。”他還有那麽多美酒沒喝那麽多美人沒抱那麽多趣事沒看,又何必巴巴的跑來消遣自己的朋友?

“那好,你告訴我,你不是消遣我的話,那個一會兒說我不知道一會兒說我該知道的究竟是什麽?”他到底該知道什麽?孫秀清喜歡西門吹雪,然後呢?這件事情和他有關嗎?他又不喜歡孫秀清,不會撬西門吹雪牆腳,能有什麽關系?

“我說了我不知道。”或者說他根本不敢相信他知道的。

重重的嘆出一口氣,喬晨楠無奈搖頭,“陸小鳳,我們還是談談其他的吧。”要不然他都快被繞暈了。

“好,談其他的。”陸小鳳點頭,從善如流的談了其他的,“小楠,你二十有二了?”

“是,實歲二十二。”現在才想起,他的生日已經過去了。

“可你看上去像是十七八歲。”

“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在陸小鳳的臉上掃視了幾圈,喬晨楠說的很肯定,“你刮了胡子也是一娃娃臉。”

摸着胡子的手一僵,陸小鳳目光左右飄忽了幾下沒有否認,因為喬晨楠說的有一大半事實,他的臉顯的比實際年齡要年輕好幾歲,這也是他會留胡子的其中一個原因,畢竟,長的太嫩不容易讓人産生信任感。

“那你可有意中人?”

喬晨楠開着玩笑說到,“怎麽?你要為我牽線搭橋?”早知無根,他又如何會留下感情債?

“也行啊。”陸小鳳起了興趣一般,勾搭着喬晨楠的肩湊到了一起,“來,說說你喜歡什麽樣的?以後我幫你留意留意。”

“喜歡什麽樣的啊……”摸着下巴,喬晨楠想了片刻,還真想不到自己到底喜歡什麽類型的,“要不,你比照着花滿樓那種溫柔型的性子找找?”

“你喜歡花滿樓?!”陸小鳳驚叫一聲,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

“胡說什麽呢你。”沒好氣的在陸小鳳的後腦勺上拍了一下,喬晨楠對于陸小鳳的聽力表示懷疑,“我說的是花滿樓那種溫柔型的,不是花滿樓。”

“那就好那就好。小楠,這抱起來啊還是女子舒服,軟香溫玉柔情似水,那萬種風情銷魂入……”冷風陣陣凍的對喬晨楠宣揚女子銷魂的陸小鳳渾身僵直,不用回頭,陸小鳳就可以想象得到此刻站在他們身後的西門吹雪臉色有多冷,而盯着他的眼又該是多“凍人”。

冷汗涔涔,胳膊僵硬的從喬晨楠肩膀上撤離的陸小鳳想,他或許該去接花滿樓,或許該找個地喝着美酒聽聽曲兒,或許去查探一下周圍是否有那群神秘人的出現,總之,無論去哪裏他都不該杵在這裏給西門吹雪找不痛快,因為,那也是在給自己找不痛快。

42、陸小鳳卷

陸小鳳走了,趕在變成冰凍小鳳凰之前走了。當然,他并不是離開,只是出門找樂子驅驅寒,畢竟他還要在這裏等花滿樓過來彙合,而且他也不怎麽放心喬晨楠。

盡管連他自己都覺得他的這份不放心在西門吹雪存在的前提下顯得可笑極了,但他就是無法安心,這是一種說不清楚的直覺,他隐隐的覺得會有什麽意外發生,所以,他不敢離開太遠,不過也沒回來的太早,最起碼,晚膳時分就西門吹雪和喬晨楠兩人。

因為喝藥的原因,喬晨楠晚上的胃口并不好,這也就導致了才吃完一個多時辰他就覺得有些餓了,他想吃點東西,但在半個時辰前他才喝了晚上那份湯藥,嘴裏的味道沒散他吃不下。

摸了摸有些癟的肚子,喬晨楠決定趁早去廚房找找看有沒有一些可以放着的糕點讓他等嘴裏味道過了之後吃點,要不然餓着肚子他睡不着覺。去之前,順道去了西門吹雪的房間把茶壺拎走了。

“小二哥,有沒有什麽可以放着吃的東西?我想等晚些時候再吃。”一入廚房,喬晨楠就對着在廚房洗碗的一小二詢問到,态度熟稔,就好似相處了好些年的鄰居一般。那小二一瞧見是喬晨楠,也笑的特別親切。

“是您吶,客官。”小二看見喬晨楠手中的茶壺明白的笑了笑,這一天裏,喬晨楠已經來倒了好幾次水了,“水還沒開,客官您把茶壺放着,待會兒我給您滿上。至于吃的,現成的沒有,不過喬師傅哪裏該是還沒熄火,您可以去瞧瞧。”

“那行,我去找喬師傅。這茶壺你滿上後放着就行,我去去就來啊。”

“行,客官您就放心吧。”

要是陸小鳳在這裏,估計又會對喬晨楠的親和力大嘆不已。曾經看過只因為一個姓氏就讓這裏的大廚對喬晨楠親切慈愛的猶如父子的陸小鳳總是會忍不住想,是不是因為西門吹雪冷的舉世無雙才會出現一個親和力逆天的喬晨楠來中和一下,要知道,當他看見喬晨楠僅用了半天不到的時間就和廚房裏大大小小的雇員混熟時他是多麽的驚訝,這絕對也是一門罕見的天賦啊。

其實喬晨楠也沒做什麽,只是知道,出門在外,和他人搞好關系有利無弊,所以他喜歡笑臉迎人,拉扯一些家常話,對于店小二這種處于較低層次的人,無疑的,閑扯一些家常才是最得心的話題。

爐子上的水開了,小二手中的活兒也剛巧告一段落,就起身洗幹淨了手,把之前洗了一下晾着的茶壺放在旁邊小桌子上,倒滿了水,就轉身先把燒水的壺放好,廚房東西多而雜,燒水壺滾燙,傷到人就不好了。

才放好呢,一回頭小二就看見了站在茶壺邊站着一白衣女子,悄無聲息的又出現的那麽突然,猛的一下子小二媽呀一聲還以為撞了鬼,待看清楚了才發現那白衣女子容貌秀麗端莊,尤其那雙眼睛,又大又水靈,含情脈脈的讓人覺得酥麻。

只可惜,那含情的目光竟是放在那茶壺之上,這讓沉浸美色中的店小二很快就清醒了過來,在看見對方纖纖玉手摸着茶壺,就好似撫摸着情人一般時,店小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人莫不是腦子有問題吧?

“這位客官有什麽吩咐嗎?”在看清楚對方容貌時記憶力不錯的小二也記起了這女子正是本店客人,據說還是峨眉四秀之一,要是除去那詭異的舉止,倒真真是美麗動人極了。

擡起頭,眉目含情的水眸望着小二,幾許羞怯幾許期待,“這是西門莊主的,對嗎?”

從沒有被那麽美麗的女人這麽看過,店小二忍不住心生蕩漾了一下,态度也柔和了不少,“回客官的話,這的确是西門莊主的。”這家客棧也算是不錯的,又處在杭州這種大城裏,來來往往的武林中人不少,作為店小二,他們經常聽見那些武林人士的交談,對于武林中有些名望的人都知道一些,更別說是鼎鼎大名的西門吹雪了。

“這壺水我送過去吧。”

立即的,店小二從美色中清醒了過來,斷然拒絕,“客官,不是小的不願意,只是這沒有喬公子的同意小的不能這麽做,還望客官體諒小的的難處。”

美人再美也美不過自己的小命,早上前廳發生的事情現在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誰不知道峨眉四秀中的孫秀清喜歡西門吹雪但西門吹雪卻極其不喜她?要是讓孫秀清送去惹怒了西門吹雪,那他還要活命嗎?

好在孫秀清也沒為難,只是眉宇夾雜着憂郁再次看了一眼茶壺,在茶壺邊緣輕撫了幾下,繼而幽幽離去,讓店小二大大的松了口氣。到底是大門派的弟子知書達理,不會為難他們這些人。

“嗯?”剛剛端了盤糯米糕過來的喬晨楠看見剛剛離去的孫秀清的背影有些疑惑,她怎麽也會出現在這裏?算了,無關之事他就不想了,還是端着水回去吧,西門吹雪比較喜歡喝熱一點的清水。

想着,喬晨楠就一腳跨了進去,眉開眼笑的對着店小二揮了揮手,“小二哥,水好了嗎?”

“好了好了。”把茶壺蓋上,店小二給找來個托盤把茶壺放上面,“茶壺水燙,客官還是放盤子上吧。”

“還是小二哥想的周到,謝謝了,我先走了。”

把手中的糕點盤子也一并放上去,喬晨楠就端着托盤離開了後院,他并沒有回前方二樓。自從西門吹雪來後,他們的客房就換成了獨立的小院,小院分春夏秋冬四廂房,他和西門吹雪就住在秋和冬,至于春夏則空着。

“莊主,我回來了。”推開門把托盤放桌上,回身關好了門,來到桌邊就自覺的幫西門吹雪倒了一杯水,順道也為自己倒了一杯水涼一下。

剛剛去找喬師傅時剛好遇上喬師傅做好了一道新菜色,就被邀請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雖然他已經漱口但本就已經有吃東西的打算了又怎會拒絕喬師傅的盛情?于是就嘗了起來。

能夠在這種大城鎮的大客棧中做上主廚的人自然是有真手藝的,做的菜哪裏會差到哪裏?美味佳肴遇上了餓着肚子的人,就像是磁鐵的南北二極一拍即合,不自覺的他就多吃了幾口,現在覺得口有些幹了。

待水溫了些,喬晨楠就喝了下去繼續倒滿一杯涼着,見西門吹雪面前的杯子空了就也順手添滿了。解了些渴意,喬晨楠又有了說話的興致,“莊主,能不能商量件事?”

讨好的笑着,見西門吹雪沒反對就繼續說了下去,“就是以後喝藥之後,我能不能吃些東西……當然,不是甜食!”見西門吹雪看了過來,喬晨楠立即義正言辭的舉手保證道,頓了頓,繼續腆着臉語氣讨好,“就水果,你不是也同意了陸小鳳給我桃子過味了嗎?莊主,可以嗎?”

喬晨楠覺得自己越來越悲催了,怎麽就那麽沒志氣呢?明明西門吹雪又不是他家長輩,怎麽做什麽事情都要取得他的同意呢?更悲催的是,他竟然還習慣了這種報備式的相處模式,果然,他其實有被虐愛好的隐形因子吧?T T

終于,西門吹雪給出了回應,“一天一次。”

“诶?可是喝藥要喝三次啊……好吧,一次總比一次都不能吃的強。”再強烈的抗議聲都禁不起西門吹雪淡淡一瞥,喬晨楠很沒用的妥協了。

癟了癟嘴,就洩憤似得拿起了糯米糕開始啃,甜甜糯糯的滋味在舌尖擴散,美好的讓喬晨楠淚流滿面。——特麽的他到底奴性多強才會在如此狀态下還會下意識的把糕點送到西門吹雪面前去啊?!

西門吹雪并沒有吃,在洗簌過後除了清水西門吹雪從不吃任何東西。喬晨楠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才會覺得自己夠杯具,他發現他形成了一個習慣,無論何時何地,他都下意識的會在吃東西時給西門吹雪準備一份,就和反射性行為一樣,根本來不及控制。

憤憤的再吃了一塊,砸巴了下嘴,覺得有些甜,端起杯子就喝了口水,繼續使勁的啃。盯着這冰山面癱臉啃東西他覺得特別來勁,哼!

而西門吹雪,似完全感覺不到喬晨楠那充滿幼稚意味的視線,只是安靜的端坐着,緩緩喝着杯中清水,眼中,帶着擴散開來的柔和笑意,很淺,很真實。

亥時,出門了大半天的陸小鳳終于晃晃悠悠的回來了,不知道喬晨楠和西門吹雪已經換房的他一路奔往二樓,決定再找喬晨楠聊聊,因為他越來越覺得西門吹雪的态度實在是說不上對朋友的,至少西門吹雪就從未因為他談及他和女人的風流韻事時動怒。

只是,途徑其中一間房時,陸小鳳聽見了女子隐隐的哭泣聲,這成功的勾起了陸小鳳對女人心軟的天性讓他停住了一路向前的步伐,側耳傾聽,卻發現那哭泣聲竟是從孫秀清的房間傳出的,頓了頓,陸小鳳的表情沉寂了下來,轉身,準備離開,卻被之後的另一個聲音再次的拉住了腳步。

“二師姐,你怎可如此糊塗?!”

“四妹,我沒辦法控制,整顆心滿滿的都是他,無時無刻都想着他,愛情不就是這樣不受控制嗎?你也愛着花滿樓,你應該理解我的,對嗎?”

“……二師姐,我理解你,可是你也不該做出這種糊塗事啊,要是他事後不認賬那你怎麽辦?你一輩子可就毀了!”

“我管不了這些,就算他不娶我,我也願意把我最重要的東西交給他。四妹,我想要一個孩子,他和我的孩子,這樣就算無法和他在一起我也有了寄托。”

“二師姐?你怎會生出這種荒謬的想法?未婚生子,你以後怎麽在江湖立足?”

“四妹,你不要管我了,讓我去吧。”

“不行,我不能看着你毀了自己。二師姐,若你走出這房間半步,我就把事情都告訴大師姐。”

“不,你不能……”

砰——

房門在此刻被撞開,孫秀清和石秀雪愣愣的看過去,發現一向嬉皮笑臉的陸小鳳此刻正站在門邊看着她們,滿臉寒霜,那雙對她們一直都很溫和的眼也如利劍般銳利,濃濃的壓迫感讓她們無所遁形。

“你做了什麽?”陸小鳳對女人總是很心軟,但這不代表他沒底線,而他的底線,就是他的朋友。

“我、我……”被厲聲質問,孫秀清慌亂無措的說不出話來,求救的目光看向了身旁的石秀雪。

察覺到孫秀清的彷徨無助,石秀雪抿了抿唇,壓住了心底的恐慌,雙眼低垂着躲避了陸小鳳那似乎能夠看透人心的銳利目光,“二師姐她……她在西門吹雪的飲水中下了、下了催情藥物。”

陸小鳳驚愕的看向孫秀清,他從沒想過她會做出如此膽大妄為之事,但此刻絕對沒有讓他震驚的時間,西門吹雪雖然擅長解毒識毒,但催情藥物卻不是毒,“解藥!”

孫秀清搖着頭,低垂着臉聲音很低,“沒有。”

“你說什麽?”

“我說沒有!沒有解藥!”猛的擡起了臉,孫秀清有些竭斯底裏的朝着陸小鳳喊,“那藥無色無味也沒有解藥,根本不需要解藥,我就是那解藥!”

知道孫秀清說的是真的,陸小鳳也沒時間糾纏下去,直接飛速掠至喬晨楠房間準備詢問西門吹雪的房間,卻發現房內之人竟不是喬晨楠。驚愕的看着驚慌的朝着他大喊大叫的陌生人,陸小鳳猛的下樓,揪住了掌櫃的衣服急問西門吹雪的住處,得到答案後立即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挂着秋牌的廂房。

剛準備推門,房內就響起西門吹雪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卻又夾雜着一種說不出壓抑的火熱,絲絲喘息絲絲沙啞,透出了濃濃的□氣息。

“馬上離開。”

“可是西門……”

“離開!”

明顯已經有了怒意的話語讓陸小鳳停止了言語,眸色深沉的盯着禁閉的房門,片刻幽幽嘆息轉身離開。既然西門吹雪已經做出了決定,那他能夠做的也只是祝福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和諧猛于虎,于是,上拉登!!!

皮埃斯:表揍我,實在是V章被黃牌太糟心了,等完結後再寫完整版的吧~

43、陸小鳳卷

四周都是漆黑,比晚間的夜空還要黑上幾分,也黑的更加純粹一些,就好似黑曜石那般,除了黑色之外更有一種獨特的光澤。大概是因為周圍挂滿了比星星更多更亮的光點,照耀的熒光使得黑色也發出了光澤。

這裏是哪裏?他在做夢?看這光圈倒是挺像他看到的那些銀河帶啊宇宙星空之類的圖片挺像的,美麗到夢幻。喬晨楠有些好奇的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眼前那團最大的金色光暈,暖暖的,感覺讓他很是熟悉。

[這是我的本體之內。]

正戳着的手指頓了頓,然後繼續戳了兩下,[……天機?]

[是。]

真的是天機?!這樣的事實不知道怎的就讓喬晨楠心底升騰起一股興奮感,兩只手都伸出了,帶着說不出的期待輕輕的撫摸着那一團金光,沒什麽感覺,就和摸着空氣一般,只是有些暖。

[天機,原來你長這個樣子啊。]是鏡子的時候冷冰冰的,沒想到這團光芒竟會是暖的。

[事實上,這也是才出現的模樣。]在這之前,他一直都只是天機鏡,只是鏡子,有神志有神力卻沒有神識。

[是嗎?]對這些并不是太在意,喬晨楠只是玩上了隐一般揉着那團光霧,他發現雖然摸着像是空氣沒什麽感覺,但事實上并不是這樣,他可以切實的摸到那團光霧并作用于它,搓圓揉扁,光霧也會随之改變形狀。[你讓我進入你本體就是為了給我看這個?]

[是。]神識初成型,他第一時間就想讓他知道讓他親眼見證。

[哦,不過天機,你摸着好軟好好玩,像個軟軟的面團子。]

感受着喬晨楠語氣中的漫不經心和那雙手把他捏成了各種形狀,莫名的感到郁悶的天機終于下了逐客令,[……滾!]

一陣墜落感讓喬晨楠猛的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立馬直挺挺的從床上坐起來的喬晨楠表示,沒有什麽比夢中驚醒後發現床頭坐着一直把他當成怪物一般猛盯着他看的陸小雞更讓人驚悚的了。

“陸小雞,你幹嘛一聲不吭的坐在我床頭?”都說了人吓人吓死人了,還這麽突然冒出來,總是這樣的話他早晚有一天會被吓出毛病來的。

陸小鳳目光幽幽的望着喬晨楠,搖頭說到,“你錯了。”

“什麽我錯了?別一大早的來說我聽不明白的話了,我頭暈。”敲了敲有些僵硬的脖頸,喬晨楠發現自己年紀輕輕就可能有落枕的陰影了。

“我是說,這不是你的床頭不是你的房間,這裏是西門吹雪的房間。”

正轉動着腦袋活絡胫骨的喬晨楠停住了動作,視線慢悠悠的在房間裏轉了一圈,最後定格在陸小鳳的臉上,“除了多出了你之外,這房間很明顯就和我住的那間一模一樣。”

“那是因為春夏秋冬四間廂房的格式布局都一樣。”

“唔……好吧,那你倒是說說我怎麽會睡在……”話音愕然停住,喬晨楠瞪圓了眼看着從門外進來的花滿樓,略顯驚訝的開口,“花滿樓,你已經到了?不是說最快也還需要兩天才能到這裏嗎?還是說你另辟蹊徑節省了兩天的時間?”

“事實上花滿樓并沒有另辟蹊徑,他還是按照原來的速度到了這裏。”

緩慢的轉過頭看向陸小鳳,眨了眨眼,喬晨楠有些不能理解陸小鳳的話,“你是說現在已經過了兩天?我一下子就睡了兩天兩夜?!別開玩笑了,四月已經過去很久了。”

“我不知道開玩笑和四月有何關系,不過你的确沒有睡兩天兩夜。”

重重的舒了口氣,喬晨楠彎腰穿好鞋從床上下來,拍了拍陸小鳳的肩膀笑着說到,“陸小雞,你這種喜歡捉弄人的個性挺混蛋的。”

陸小鳳看着喬晨楠,很仔細的看着,就好似正在研究世上最難以理解的事物一般,專心致志的帶着滿腹疑惑去觀察。這樣的視線讓喬晨楠無法繼續微笑下去,他覺得身體各部分都有些僵硬和隐隐的酸楚,這種感覺,大概沒有上油的老爺車有些像吧。

“小楠。”花滿樓那總是柔和的嗓音此刻帶着絲絲讓喬晨楠不安的猶豫,“你已經睡了三天三夜了。”

“別開玩笑了,這并不好笑。”他只是困了睡了一覺睜開眼就被告知他這麽一睡就睡了三天他還沒有任何感覺?!他身體沒病沒痛的怎麽可能出現這種類似昏迷的狀況?

“小楠。”準确的朝向了喬晨楠的方向,花滿樓搖了搖頭滿臉認真,“我沒有開玩笑。”

嘴巴開開合合,聲音卻像是被卡在了喉嚨吐不出來,若說陸小鳳一人的話還可能說笑,但是花滿樓不會,他絕對不會随随便便開玩笑。

屋外偶爾傳來幾聲鳥鳴,低音婉轉,在這讓人焦躁的夏日裏帶來幾分輕快之意。喬晨楠看了一眼花滿樓,再看向陸小鳳,“沒開玩笑?”

陸小鳳露出了自相識以來喬晨楠見過的最認真的表情,輕輕搖了搖頭,“不是玩笑,你睡了三天。”

閉上眼深深呼吸了一次,喬晨楠重新睜開眼,“好吧,你們可以老實告訴我我的身體出什麽問題了,不要緊,我接受的了。”正常狀況之下再累再困也不可能一睡就睡個三天的,除非是哪個零件出現了故障。

“西門吹雪檢查過了,你的身體沒問題,只是最近有些疲憊強制陷入沉睡狀态恢複體力而已。”

喬晨楠求證,“沒問題?”

陸小鳳保證,“沒問題。”

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喬晨楠恨不得就這麽拎着陸小鳳的脖子狠狠搖晃,“沒問題你幹嘛用這種你出大事了的眼光看着我?耍我嗎?陸小雞你還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蛋!還有花滿樓,你怎麽可以幫他一起玩我?”不知道他自從中毒後就有些草木皆兵嗎?

“等、等等。”被吼的陸小鳳滿目震驚的看着氣的滿臉通紅的喬晨楠,聲音中都是不可思議,“你不記得了?”

“記得什麽?”心情大起大落之後實在是沒辦法保持好态度,喬晨楠狠狠甩了陸小鳳一眼刀後磨牙提醒,“不準再說該死的我應該記得這種讓人頭昏的話,告訴你,我智商有限聽不明白!”

“不、不是。”因為過于驚訝使得陸小鳳說話都說不利索了,他連忙從凳子上站起竄到了喬晨楠的面前,仔細的看着喬晨楠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到,“你睡覺前的記憶之中最後一件事情是什麽?”

“最後?”喬晨楠的思緒回到了那個時候,“我記得我肚子餓了去廚房取了些糯米糕,也去幫莊主重新滿了一壺清水,然後我就回了莊主的房間和莊主說話,吃着糯米糕喝着水,然後、然後就好像很困……”

說到這裏,喬晨楠皺着眉使勁的回想了一下卻發現什麽都想不起了,他的記憶到這裏終止,接下來的就是和天機在一起的記憶了。也沒太在意那段空白期,喬晨楠撇嘴道:“後面大概就睡着了吧,只是沒想到會一睡就睡了三天,怪不得我覺得喉嚨那麽幹呢,就和大喊了三天的人一樣幹的難受。”

越說越覺得嘴巴幹澀,舔了舔唇,喬晨楠看了一眼身上的裏衣,披上外袍就往門外走去,只是很快就被陸小鳳拉住了。

“你幹什麽去?”要是不小心把人給看跑了,那他絕對相信他會從此進入西門吹雪的追殺黑名單。

“這話我問你才對吧?拉着我幹嘛?睡了三天我要去打水洗簌一下,然後喝茶吃飯。”他現在就跟終于在沙漠中找到綠洲的旅人一般,迫切的想要解救自己饑渴的狀況。

“洗簌水打好放着呢。”指了指床頭木架上放着半盆水的木盆,“你慢慢整理,我和花滿樓出去等你,然後去吃飯。”

邊說着,陸小鳳就把已經跨出一只腳的喬晨楠往裏推去,他和花滿樓則出了房間關上了房門,一時間,走廊上的兩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誰都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麽,這件事本身就足夠讓他們混亂的了。

“哎……”重重的嘆了口氣,陸小鳳輕輕一躍坐上了走廊欄杆之上,望着蔚藍的天空覺得頭疼,“花滿樓,你說這一個兩個怎麽都那麽麻煩呢?”

花滿樓在陸小鳳的旁邊坐了下來,空氣中,花朵的芳香讓他的心平靜了下來,聽了陸小鳳的問題不免輕笑出聲,“誰讓你是陸小鳳呢。”

這句話讓陸小鳳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剛剛的煩惱似乎也随着這一笑都消失了,他本就不是一個喜歡坐困愁城的人。“是啊,誰人不知陸小鳳最愛麻煩呢?不過,你說小楠是真不記得還是假不記得?”

“我沒有發現他的話中有半絲虛假。”更沒有半絲逃避的意味,若是謊言,那肯定是一個完美到足以自欺的謊言了。

“我也是。”就是因為聽不出假的才更加麻煩啊。發現自己的頭又開始疼了,陸小鳳索性躺平了看天,視線放在白色的雲朵之上,看着它慢慢的變幻着不同的形态,“花滿樓,當時我其實很想阻止。”畢竟這條路并不好走,他不想看着他的兩個朋友走上去。

“我知道。”陸小鳳的心情他理解,只是,花滿樓的擔心并不如陸小鳳來得多,或許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看的比別人更寬的人,他的心态更加平和,他相信世界上的事情無論多困難都會走出轉機來,他相信西門吹雪和小楠會得到美好的結局。

“你說,若是西門吹雪知道小楠完全忘記了,會怎麽樣?”他還記得那夜之後,西門吹雪的神情之中帶着餍足還有淡淡的溫柔,他從未見過西門吹雪會有那般柔和的一面,不是說表情和語氣,只是一種感覺,在說到小楠時的氣息給人的感覺,柔和的讓他相信小楠就是可以融解西門吹雪性子中的孤僻淡漠的那個人。可是現在,小楠什麽都不記得了,西門吹雪又會怎麽辦?

陸小鳳考慮的花滿樓也考慮到了,低嘆一聲,淺淺的無奈,“這個問題還是直接問本人才能夠得到答案,你說是嗎?西門莊主。”

44、陸小鳳卷

陸小鳳一驚,猛的旋身站起看向他們身後的方向,毫不意外的看見西門吹雪果然已然站在那裏,每一次花滿樓都可以比他更早察覺到西門吹雪的到來。

“你,知道了。”西門吹雪不可能沒聽見他剛剛的話的。現在的問題是,他打算怎麽辦?

“陸小鳳,你說錯了。”長身挺立,西門吹雪筆直的身影如劍般,銳利、挺拔,目光深沉的讓陸小鳳看不出半點端倪,“他不是忘記,而是不曾記憶。”

“什、什麽?西門吹雪,你把我搞糊塗了,什麽叫做不曾記憶?是說那晚之事根本就不曾出現在小楠記憶之中?不是忘記不是失憶也不是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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