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1)

漂亮的桃花眼緩緩睜大,水潤的光澤朦胧的透出強烈的震驚意味,“莊、吹、吹雪、莊主,你、我我……我們不是朋友嗎?!”他以為是朋友的,可是誰來告訴他這吻這話又是怎麽回事?西門吹雪不是有妻有子的正常男人嗎?那這究竟怎麽了?

“朋友,不能成為夫妻?”喬晨楠的逃避意思太深,讓西門吹雪非常不喜。果然,陸小鳳說的對,行動比語言的效果要來得好。

瞪着要有靠近趨勢的西門吹雪,喬晨楠覺得他的世界觀在瞬間崩塌了,朋友當然可以成夫妻,可是所謂的夫妻難道不是一男一女嗎?現在鬧哪樣?西門吹雪和他當夫妻?饒了他吧,他的心理承受能力真的沒有好到這種地步。

僵硬的縮着脖子努力忽視噴灑在臉上的吐息,喬晨楠語氣弱弱的開口,“吹、吹雪,或、或許只是我們朝夕相對讓你産生了錯覺,但事實不是那樣,說不定你哪天就對某個女子動心娶妻生子了呢,這種事情還是确定了以後再說比較好。”他真的從沒有想過日久生情也能用在他和西門吹雪身上!

“确定。你想要哪種确定,嗯?”

半眯的眸中微光閃爍,唇邊勾起的淺淺弧度硬是營造出了恐怖的氣氛,喬晨楠很想淚奔,他一直覺得冷冰冰的西門吹雪最讓人覺得恐懼,可是現在他發現,不冷還會笑的西門吹雪才是真正的可怕,就如同千年僵屍臉突然回眸一笑百媚生那種詭異感,讓人怎麽也無法控制住從脊椎尾部一路攀升到腦際的寒栗。

“我我我、我覺得這種事情還是換個安靜的地方慢慢談比較好,你說對嗎?陸小鳳!”特意放大的音量就和猛獸面前張牙舞爪的貓咪一般,虛張聲勢的意味無限擴散,喬晨楠現在的腦子只想得到逃一時算一時,卻沒有發覺,從頭到尾他就沒有真正的出口拒絕過。

“啊,那個,我一直認為感情之事第三人不好插嘴。”被直接點了名再裝傻就說不過去了,陸小鳳只能幹幹的笑了兩聲之後把自己摘除幹淨。雖然他的确認為這個時候實在不是談這個話題的時機,不過會因為環境而讓自己意願妥協的也就不是西門吹雪了,所以,他還是當個沒存在感的路人最安全了。

喬晨楠怒,也終于确定了陸小鳳絕對不是他的友盟軍,現在的他只能自食其力了。只是,喬晨楠望着步步逼近的西門吹雪,扭頭淚流,他如果能夠抵擋的住氣勢全開的西門吹雪的話就不需要借助外物來提升自己了啊摔!

以為今日插翅難逃非得給出個讓雙方都滿意的确切答案的喬晨楠沒想到西門吹雪竟然在最後一刻停止了逼近的步伐,只是眸光閃爍,其中意味晦澀不明,沉吟了些許時間後給了他一個緩刑。

“也好,他日你我換個安靜的地方慢慢談。”

大大的舒了口氣,喬晨楠高懸的心終于緩緩落回原處,只是西門吹雪後面那個特意放緩了語調的“慢慢談”三字讓他有些不安,他總覺得他應該不會想知道其中深意。

[哼,你動心了?]天機的聲音比往常多出幾分冷怒之意,還有幾分若有似無的幹澀。

只是,喬晨楠并沒有發現天機語氣中的不尋常,只是在第一時間就拔高了音量回應,[沒有!]

[沒有你會反應那麽大?]天機不清楚自己那股出不來的氣是為何,只是在意識到會出現另外一個人成為喬晨楠心上最特殊的存在時,就算準則不允許他都忍不住想把那個人抹殺,不管那個人是不是西門吹雪都一樣。

[……]被天機的直言直語堵得啞口無言,喬晨楠只能沉默以對。其實他也不清楚為何會在知道西門吹雪對他保持着這種感情之後第一反應不是厭惡而是微微的緊張,或許天機說得對,他對西門吹雪的感情有些變質了,不深,但确實存在。

只是,[天機,何必逼我,你明知道的,我要回家。]他要回家,所以,哪怕喜歡也要割舍,他只慶幸他陷得不深,還來得及抽身。他想,等出了樹林之後就找西門吹雪說清楚吧,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這樣,他就會斷了這份感情的。

微微阖下眼簾,喬晨楠感到有些疲憊。他知道他必須斷,西門吹雪也有足夠的冷漠來舍棄這種感情,就和他記憶中西門吹雪對孫秀清母子那般,僅用短短的時間就可以舍棄的幹幹淨淨,雖然,他有些不舍,畢竟嚴格意義上來說,西門吹雪是他第一個動心的人,不管深淺,對他而言都會是特殊的。

把喬晨楠反常的沉默看在眼中,西門吹雪的臉色沉了沉,眼中閃過一抹厲色。他看上的拿起了就勢必不會再放下,沒人可以讓他放下,一朝執念終成瘋魔,一如劍,一如喬晨楠。

山洞中一時間陷入了過分的安靜之中,空氣有點凝滞的讓人難受。陸小鳳的目光在兩人的臉上掃視了幾遍,只能在心底嘆一聲好事多磨。換了張笑臉,陸小鳳朗聲說到,“奇門八卦我們都不精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其他陷阱上也講究互相照應,我們還是先去找花滿樓他們彙合吧。”

喬晨楠低着頭不說話,等他擡起頭時,陸小鳳看到的還是熟悉的笑臉,盡管這次笑的太多勉強,“好,也不知花滿樓他們怎麽樣了,我們快走吧。”說罷,喬晨楠就有些急切的起身,行色匆匆的往唯一的通道走去,他現在不想去想那些事情,還是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眼前的狀況上為好。

西門吹雪并未阻擋,只是随着喬晨楠的步伐相伴身旁,一步不離左右,無聲的陪伴和保護,在安靜的山洞之中似乎更加溫暖人心,心暖的感覺如附骨之蛆,無論怎麽想甩開都甩不掉絲毫。

通道很寬敞,高和寬都有兩三米,三人就是并排走都不嫌擁擠。只是通道中很黑,除了夜明珠的光芒之外別無其他光芒漏進來,泥土的牆壁上面什麽都沒有,摸上去有些濕。

待他們走出去大約數十裏路,通道越來越寬了,地面的中間出現了溝壑,越來越寬也越來越深,溝壑內的水流在熒光之下微微反射着白花花的光芒,順着水流又走了數十裏,溝壑已經一分為二二分為四這樣的分成了六七條同向溪流,溪流也幾乎把道路的面積占據掉,現在只剩下窄的只容得下一人走的幹爽道路了,可還是看不見水流的盡頭。

攤平了手掌仔細的摸了摸掌下的牆壁,皺眉深思,陸小鳳收掌,弓起食指在牆壁上敲了兩下,終于确定了一件事,“一路走來,這牆壁越來越堅硬,到現在已經堅硬如石了。”又伸手摸了摸從通道頂端垂下的圓錐形岩石,“再加上這個,我想前方應該有一溶洞。”

“前方有沒有溶洞我不關心,我關心的是前面是不是沒路了。”喬晨楠指着全部被水流占據的前方,六七條溝壑繞着一根高高豎起的岩石彙聚在了一起,水流也從清澈變成了渾濁,就像是泥漿一般,水流不算太湍急,但水流底下的泥漿不知道深淺。喬晨楠轉頭問陸小鳳,“有繩索嗎?”

“有。”野外必備物怎能不帶?從破爛的衣服兜裏摸索出一截手指粗細的繩索遞給喬晨楠,就見喬晨楠把繩索一頭繞在手指上快速的勾出了類似網狀的形态,把那顆石頭網住綁好,随後,喬晨楠撿了很多較大的石塊網住,直到覺得足夠沉重後才投入了前方泥潭。石塊很快沉沒,繩索也被拉着緩緩下沉,直到繩索已經繃緊了石塊還在往下拉着繩索。

喬晨楠頓了頓,開始回收繩索,情況不需要他再說明就都明白了,水流低下的泥漿如同沼澤般深不見底,不可直接渡水而過,而前方也看不見邊際,饒是輕功再好也無用武之地。

看着渾濁的泥漿,陸小鳳蹙眉思索的出路,但一時之間什麽都想不到,三人陷入了坐困愁城的境況之內。這還不是最重要的,畢竟絕境這種東西陸小鳳已經經歷過無數次了,每一次他都可以絕處逢生,可是這一次,他連生路是否存在都沒法确定,因為這裏沒有任何先輩到達過。

“或許,那個就是我們的前路。”眯着眼在視線所及之處都仔細搜索了幾遍,最後吸引住喬晨楠視線的是距離這邊幾百米遠處的洞頂一根長長的岩石,那岩石和其他岩石一樣,大致成圓錐形倒垂着,唯一的特殊之處在于那根岩石一直垂到了下面水流之中,而岩石上一人高處的地方有一個淺淺的凹痕,凹痕呈現出規則四邊形的形狀,就像是一指長的正方形,有些眼熟。

驚愕的指向那個痕跡,陸小鳳失聲到,“那個難不成……?”

看着陸小鳳挑唇而笑,喬晨楠彎起的眉眼在夜明珠的光芒中煞是好看,朦胧的柔光仿佛滲透進他的靈魂,剎那綻放出失真的美麗,漆黑的雙眸上映着點點熒光,如同水光流動,潋滟非常。低沉的嗓音帶着幾分少年的意氣風發,略顯張揚。

“是不是你的那個難不成試試看就知道了,不是嗎?”

56、陸小鳳卷

從兜裏摸出了那個黑檀木的盒子,攤開放在手掌推前,示意陸小鳳和西門吹雪兩人中一人去試試,那岩石正處最大的泥潭中央,四周除了洞頂的岩石可以借力外無所依附,他過不去的。

沒有絲毫糾結,陸小鳳就已經伸手取過木匣飛身,一手借着那長長短短的岩石的攀附之力來到了目的地,抱住了岩石的中間處,陸小鳳把木匣子試着按入那個微微往裏面凹的印痕上,見大小正好不差毫厘,陸小鳳大喜,用力往下按去,卻毫無動靜。

陸小鳳試了幾次都得到一樣的結果,只能放棄般的對着喬晨楠和西門吹雪搖了搖頭,“不行,形狀正好,但放入後并無任何機關。”

喬晨楠皺眉,是猜想錯了?不可能!如果猜想錯誤,那個印痕不可能那麽巧的正好和那個木匣子形狀一樣,肯定是有哪裏他們沒有想到的。“你把匣子裏面的東西取出來再試試?”

“好。”朗聲應了一下,陸小鳳就按照原路返回,把木匣交與喬晨楠讓他打開木匣取出顆粒物,随後再去試了一次,結果依舊一樣。

“還是不行嗎?”看着再次返回的陸小鳳,喬晨楠開口詢問。

陸小鳳搖了搖頭,讓喬晨楠把顆粒物放入後木匣閉合起來,“可能我們猜錯了,那個凹痕和這木匣子無關,形狀只是巧合。”

“不,不可能是巧合!”喬晨楠會這麽說絕對不是什麽任性的執拗,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關鍵就是這個木匣,雖然說直覺這種東西不可信,可他沒辦法忽視,就好像有人在他耳邊一直重複着:鑰匙就是它。

“陸小鳳。”上前一步,喬晨楠抓住了陸小鳳的臂膀,“你帶我過去,我去試試。”

“好,你抓緊…了……”最後那個字喃喃的從口中出來,陸小鳳望着空空如也的右手掌心,再擡頭看向被西門吹雪摟着已然到了岩石處的喬晨楠,遠目,以後誰敢說西門吹雪冷冰冰的沒感情他就跟誰急,就這悶着吃醋的勁哪裏沒感情了?!

喬晨楠也沒料到西門吹雪會一聲不吭抱着就走,到了岩石處還處于怔愣狀态,直到濕熱的吐息燒紅了耳垂,喬晨楠才微窘的回過神來,靜下心來專注手中之事。

結果了西門吹雪遞過來的木匣子,喬晨楠把它推入凹痕,直到推不進時,木匣子還剩下一個指節的長度在外面,喬晨楠眯起眼盯着留在外面的那一截,凹痕的邊沿恰巧在木匣上那條縫隙的上面一點點,或許……

從木匣之中取出了顆粒物放入懷中,喬晨楠再一次的把木匣推進凹痕中,這一次,留在外面的那一截的界線剛好和木匣蓋的縫隙重合,用力往兩邊試着扭動,在順時針方向時,咔嚓一聲,木匣蓋子竟然出現了四十五度的扭轉。

這個變化讓陸小鳳一直嚷嚷着不可能,因為他也試過左右扭轉,可是毫無變化,為何一到喬晨楠這邊就有變化了?這是對他的歧視!!

當然,陸小鳳那憤憤不平之語早就被喬晨楠隔絕掉了,他現在的心神全部放在了手中之物上,木匣子變化倒是變化了,可是周圍還是沒有動靜啊,還缺了什麽沒做?

緊緊的擰起眉頭,手指無意識的沿着木匣的線條描摹着,從岩石上的到木匣表面,一遍遍的摸索着。一般而言除了轉動就是按壓,所有的機關大抵都逃不出這兩種模式,現在轉動已經做過,那還剩下……按壓?

帶着不确定,喬晨楠試着把力作用于木匣表面,往裏一按——

強烈的搖晃感傳來,隆隆的聲響在洞內徘徊出悚人的效果,圍着那塊岩石為軸心,下面的泥潭竟呈現四邊形往四面撕開,深不可測的泥漿流似被透明的牆壁堵住了,竟然沒有一絲流入打開的通道。而漆黑的通道中,長長的階梯赫然出現在眼前。

“陸小鳳!”

在喬晨楠叫喊之前,陸小鳳早就飛躍過來,不需要多言,直接就下了通道。待陸小鳳下去後,西門吹雪攬着喬晨楠也一起進入通道,才等他們的頭頂水平線與外界齊平,那岩石上的木匣子就自動轉了回去被推出了凹狠掉入泥漿剎那就被淹沒不見,通道也在瞬間閉合,泥潭恢複了平靜,就似從來沒有出現過變化一般,了無痕跡。

而此刻,走下通道的三人還在一直往下,借着夜明珠的光芒他們可以看見他們正走着的地方除了他們腳下的階梯外空無一物,就似在一個無底的深淵之中憑空浮現一條長長的階梯,有種稍稍用力就可能掉落的懸空感。

也不知道一共走了多久,久到陸小鳳覺得他可能一輩子都走不完這條階梯而心情開始浮躁之時,喬晨楠突然間開口,“停下,別走了!”

這一聲突兀的要求讓西門吹雪和陸小鳳都看向了喬晨楠,卻見他此刻并沒有看向他們任何一個,而是眉頭緊鎖腦袋微微往階梯外面的方向傾斜,似在側耳傾聽着什麽。只是,究竟在聽什麽?這地方究竟有什麽聲音是他們聽不見而喬晨楠卻聽得見的?

過了片刻,喬晨楠仿佛終于聽完了,只是他的眉頭擰的更緊了,雙眼之中浮現出濃濃的疑惑,盯着階梯之外的黑色深淵神色複雜。

“我聽見一個聲音,她說,走過去。”

“走過去?”陸小鳳盯着喬晨楠指着的地方不敢置信的驚喊起來,“你确定我們走過去不會摔成肉泥?”那可是看不見底也不知道底下究竟有什麽的深淵啊,就算不怕死也不要需要這樣折騰自己的吧?

“我不知道,但是那個聲音一直在我耳邊說:不要怕,走過去。”喬晨楠也很困擾,自從進入這個樹林之後,這種莫名的感覺就一直糾纏着他,越來越深,就好像在引導他怎麽走一般。直到剛剛,感覺實質化有了具體的語言,“我想相信她。”

手不自覺的握成拳狀,喬晨楠也說不清楚為何他會出現這種莫名的信任,明明在這種詭異的地方這種詭異的聲音,比起正确的提示更可能是一種惡魔的誘惑,就像是一種幻覺,帶領着你踏入死亡的深淵。可他就是相信她。

一陣溫柔包裹住他握緊的手,幹燥、有力,喬晨楠怔怔轉頭看向西門吹雪,就這樣直直撞入了那雙眼,溫柔、寵溺、信任……喬晨楠有些恍惚,好似從很久之前,這雙眼在他看着的時候就一直是這樣了,如此明顯的特殊,他卻從未想過這份特殊的原因竟是偏離了軌道的感情。

那只手牽着他,一步一步領着他邁離階梯,沒有猶豫沒有動搖,就好似前方的就是平坦大道而不是無底深淵。他知道,這是西門吹雪對他的信任,可就是這種什麽都不問,無論前路都荒謬都堅定的信任才讓他覺得難受,想起最終會斷開時的難受。

在西門吹雪和喬晨楠一腳踏離階梯之時,陸小鳳瞪大了眼,這兩個人真是瘋了,因為只有瘋子才會主動踏上死亡之淵。只是,陸小鳳灑脫一笑,随即也毫不猶豫的同他們一起跨了出去,其實有時候做個瘋子也沒什麽不好的,尤其身邊還有兩個瘋子朋友陪伴時。

“……诶?!”本以為會掉下去的陸小鳳驚訝的瞪着腳下巨石板路,眼珠子差點掉落地。明明就是一片漆黑的深淵怎麽一眨眼就是踏實的石板路了呢?路邊竟還有嫩綠的青草和不知名的漂亮野花随風搖曳。

猛的回頭看向喬晨楠想尋求答案,卻發現喬晨楠臉上的驚訝之色不比自己少,所以,那個聲音是在提示喬晨楠?那個所謂的聖物只有喬晨楠能夠打開,通道也只有喬晨楠可以打開,聲音只有喬晨楠可以聽見,這些特殊無一不在表示喬晨楠的特殊性,也許,這個特殊性也是喬晨楠被追殺的原因所在。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通道,之前我們看見的只是某個迷幻陣。”

這是陸小鳳想到的最佳解釋,不過很顯然的,解釋對于現在的他們來說其實根本重要,重要的是前路通往何方。三人看向遠方,茂盛的樹木枝繁葉茂,碧雲藍天鳥語花香,窄窄的小溪水流潺潺,明亮的太陽也可以清晰看見。這裏是地面而不是地下?

“我們走!”

“往哪走?”陸小鳳看向喬晨楠,路不止他們腳下這一條,各處伸展開的就目光所及之處也不下于十條,羊腸小道或者石板大路,究竟該走哪邊?哪裏又可以到達他們的目的地?

“那邊。”毫不猶豫的指着某個方向,喬晨楠的眼中浮現某種熱切的期待,那裏有他想要的東西,他知道的,靈石就在那邊。

“那邊?”看着喬晨楠所指之處,雜草叢生藤蔓盤繞,完全看不出哪裏有路的樣子。最主要的是,那邊通往的地方是一片和之前樹林很像的叢林,進去後真的不會再次經歷一遍之前的事情?

“對,那邊,那座森林中心就是放補天石的地方。”喬晨楠說的非常肯定,因為那個聲音就是這樣告訴他的,他也清晰的感受到森林中心靈石的那股力量正源源不斷的傳遞過來,就好似和他的身體産生了共鳴。

既然喬晨楠都說的如此肯定了,他們還猶豫什麽?就算走錯了,單單只為喬晨楠眼中那份渴求也值了,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對某樣東西有着如此明顯的渴望,就好似非得到它不可。

走上了喬晨楠指出的路才發現原來這條路并沒有想象中的那般荊棘叢生崎岖不堪,而且在撥開了半人高的雜草叢後的确出現了一條小路,順着小路一直走下去,彎彎繞繞了很久,終于走到了路的盡頭,也就是森林中心。

嘴巴和眼睛一起瞪圓了看着眼前景象,陸小鳳真心覺得世界各種奇妙。在他的眼前,突兀的聳起一座數十丈高的山丘,山丘陡峭非常,直直的山壁饒是你輕功蓋世都無法攀登。山丘之上,精致樓臺如同從山石之中生出,整棟樓和山丘上下合抱在一起辨不出分界之處。

一陣輕微的窸窣聲讓陸小鳳回神,目露精光厲聲喝到,“誰?”

青衫男子緩緩的從林中出現,樹葉的陰影逐漸從他臉上剝離,似曾相識的眉眼讓喬晨楠在一瞬間失聲驚叫,“嚴人英?!”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了,挺胸驕傲中,求撫摸╰( ̄▽ ̄)╮

57、陸小鳳卷

不對,不是嚴人英!幾乎在話語脫口之際喬晨楠就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不僅僅是因為他親眼看見嚴人英死在了西門吹雪的劍下,還因為其他,眼前之人的容貌和嚴人英有八九成相似,但嚴人英只有二十出頭,這人看着最起碼四十多歲了,年齡對不上號。

不過,相似度這麽高的長相,比起巧合他更偏向于兩人有血緣關系這個猜想。而男人接下去說的話也證實了他的猜想是對的。

“在下嚴守天,嚴人英乃在下失散多年的兒子。”

竟是父子?喬晨楠有些驚訝,因為對方雖然說起嚴人英時一臉思念惆悵,但他卻半點都感覺不到真心,這樣的舉止讓他實在難以想象他們是父子關系,說是套着父子名字的陌生人還差不多。

比起喬晨楠的驚訝,陸小鳳驚訝的是其他部分,這人說和嚴人英是父子,可據他所知嚴人英已然無親屬在世,是自小被獨孤一鶴收養的孤兒,但這人又說是失散多年,這樣說倒也可能,只是,可信度又有幾分?

不管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是否和嚴人英是真父子,這些在當前來說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人如何出現在此處?又是怎麽到達此處的?難道除了他們走的那條路之外還有其他路通往這邊?

“你是為了補天石而來?”這個目的并不難猜到,畢竟這男人來的太過巧合了。

“補天石?這是你對它的叫法嗎?”嚴守天的聲音很是溫和,臉上的神情更是溫文爾雅的如同斯文書生,但那雙眼中卻爆出了與之相反的瘋狂炙熱。“我們都稱之為聖石,它是上天賜予我族的聖寶,保我族盛世繁華,賜予我天知之眼讓我可窺世間萬事,而相對的,我嚴氏一脈也對聖石代代相守,護着聖石不被有心之人掠奪,為禍蒼生。”

“聖石?”這種相似的稱呼讓喬晨楠第一時間就想起了那群要殺他的人,臉色肅然,語含肯定之意,“你就是那個聖主。”

“聖主只是兄弟們的一聲擡舉罷了,做不得數。我們聖教皆為聖石忠誠信徒,教內無高低之分,衆兄弟平起平坐互助互愛,一切都是為了聖石。”虔誠的仰望着高高的樓臺,嚴守天的聲音是如此謙和帶着濃濃的仰慕,就如同是一個真正的信徒一般。

冷笑一聲,喬晨楠直言道:“是嗎?可你的眼不是這麽說的。”

“哦?”嚴守天很感興趣的把視線從樓臺轉移到了喬晨楠的臉上,嘴邊淡淡的笑意一派溫和,帶着點點慈悲,仿若神佛俯瞰衆生,“那我的眼是怎麽說的?”

“你的眼說着殘忍、高傲、野心,你想獨占補天石,你觊觎補天石的力量,你想奪取那份力量占為己有,并為此不惜一切!而你口中那個人人平等互助互愛的聖教也在你犧牲的範圍之內。”什麽慈悲什麽溫和,他确定這都是男人的假面而已,就如同一只狼故意披上了羊的皮,只是為了掠奪他看上的獵物。

嚴守天不怒反笑,甚至還伸出手緩緩的拍着為此鼓掌,滿臉都是對喬晨楠話語的贊賞,“沒錯,你說的都很對,我想要它,從我還是個弱小的孩子時我就想要得到它。那股力量,僅僅只是洩出的一絲就可蔔知所有信息,若獲得全部又該是如何強大?有着這樣的力量卻守着不善加利用,愚蠢!什麽守護?也就那群老不死的頑固不化,說什麽聖地不可進,聖石除了有緣人之外誰都不可得,哼,自古皆是勝者王敗者寇,什麽有緣人?殺了便全是有緣人,我自也是!”

“我就是你口中的那個有緣人,所以你才會派人追殺與我。”他向來就不信占蔔之事,可偏偏這種事情有時候确實存在,準确的讓他無法去懷疑。

“沒錯,當我知道你出現後我就下定了決心除去你,可誰知你運氣如此之好,無論是毒藥還是追殺你都活了下來,并成功到了此處。”明明下的是必死之藥,卻不知為何這人竟沒死,還有那群老不死的,竟然暗地裏訓練了暗兵對他幾次三番的阻撓不休,早晚要把他們拆除,一個不留!

“那麽現在,你又待如何?殺了我?”這人就有如此自信可以在西門吹雪和陸小鳳的面前殺了他?不管這人是否真的自信但是他不相信,這個世上能夠擋得住西門吹雪劍的人不是沒有,敵得過陸小鳳的人也總是存在,可一對二想贏?不可能!

很顯然的,嚴守天盡管有着自己的野心但并沒有妄自尊大的壞習慣,他理智的計算雙方的武力高低,并為此提早做好計劃,所以,他才可能對教中那些長老隐忍至今而沒動手。

“你錯了。”嚴守天臉上的笑還是那般溫和中隐含着憐憫衆生的慈悲,這樣的笑容就和看破塵世之人相似,淡然、平靜,但那雙暴露出本性的眼徹底破壞了這份感覺,使得他的溫和成了笑話,“我雖自幼習武但也自知不是西門莊主和陸大俠二人的對手,所以,我改變主意了,不殺你。”

“不殺我你不怕我得到補天石?你該知道我對它也很感興趣。”

“我也想你得到聖石,然後,把它交給我。”他沒辦法進入真正的聖地,二十多年了,他尋找嘗試了各種方法,可他無法上去。無論是輕功或者借助工具,他永遠的無法攀上哪怕一丈的高度,就仿佛聖地在拒絕他。當然,他相信自己終有一天會找到辦法進入聖地,可是眼前有更簡單的方法,不是嗎?

“你憑什麽認為我會把它交給你?”他不認為這人會毫無依憑就說出這種聽似愚蠢的話來,那麽他的憑仗究竟是什麽?是什麽讓他如此确定他會把補天石給他?

“憑這個。”

笑着擊了一次掌,從嚴守天的身上森林之中走出兩名渾身黑衣只露出一雙眼的人,從身材上看可以辨出是一男一女,他們暫時無法看出什麽線索,但被他們帶着出來的兩人,卻是他們都熟悉的。

陸小鳳上前一步,臉色大變脫口喊道:“花滿樓,朱停!”

花滿樓和朱停的身上都有些狼狽,衣袍上劃拉出好幾道口子,像是被什麽利器所撕扯出的。此刻受制于人,兩人卻不改本色,一人笑的溫和略帶着歉意看着他們,另一人懶洋洋的眯着眼直打哈欠,就好像他們并沒有被人抓住,只是出門踏春,悠閑自在。

“有了大哥的提點卻無幫點幫助,反而給你們帶來了麻煩,實在是慚愧。若是這次我有什麽不測,請勿自責,生死由命,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只是有個不情之請還望答應,百花樓那盆仙鶴來花期将至,望你們到時偶爾照料,花開不易,若就此凋零就太可惜了。”花滿樓愛花天下皆知,卻不料到此地步了依舊心心念念百花樓中的花,這種喜歡讓嚴守天嗤之以鼻,太無大志了!

聞言,驚色從眼中一閃而過,喬晨楠定定的看着嚴守天,臉上的神情很平靜,看不出半絲該有的焦急,“你想用他們威脅與我?”

嚴守天也不着急,他已經等了三十年,不差那麽一時半刻。“那你被威脅了嗎?”

喬晨楠笑了,很真誠的那種,連眼中都被這盈盈笑意充滿,黑亮的驚人,“的确,你成功的威脅了我。”

“你不嘗試着否認?”

“我為何要否認?我的情況你都知道,不是嗎?”有時候可以故意裝作不在意來混淆敵人視線,可有的時候,比如敵人早就了解你交往情況的時候,爽快的承認才是唯一的選擇,可以避免自己的朋友遭受不必要的苦難。

嚴守天看着喬晨楠,笑意和喬晨楠如出一轍的真誠,“我喜歡你這種人,聰明,懂得審時度勢而不是愚蠢的虛張聲勢。”

“能得你垂青真是我的榮幸。”

“那你準備為我去取聖石了嗎?”

“你并沒有給我第二個選擇,不是嗎?”

“的确沒有。”嚴守天依舊笑着,卻看不出絲毫溫度,“那我就等候你的好消息了,你放心,你的這兩位朋友我覺不會虧待半分。”

“你不擔心我故意拖延時間想出兩全其美的辦法來?”

“我已經為它等了三十年,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的,就是我怕你的朋友們身上的某些東西等不及。”

喬晨楠收起了笑,抿唇,“多久?”

“你該清楚的,畢竟,你曾經受過這般款待。”說完,嚴守天也不等喬晨楠回應就轉身離開,帶走了受制的花滿樓和朱停,

喬晨楠垂眸,張英風下在他身上的那種嗎?他記得首次發作是十二個時辰後,當時他不怕毒藥侵蝕,所以也不清楚除了劇痛之外是否有其他後遺症,所以,他們擁有的時間是十二個時辰,也就是一天一夜,有些緊促了,必須馬上行動。

當機立斷,喬晨楠看向了西門吹雪,眸光中閃爍着某種堅定,“帶我上去。”

“好。”

一字蓋涵了全部的話語,西門吹雪抱住了喬晨楠淩空躍起,即時用劍在陡壁之上制造出着力點,借力向上。陸小鳳随後,卻在第一次躍起半途就突然內息一滞,後繼無力的往下落去,連續試了幾次還是無果,只能瞅着已然躍上樓臺的二人求救。

“我上不去,它在拒絕我。”只要他試着攀上山丘內息就會猛地停滞無法運用,但落地後內息周游身體一圈卻不見半點空虛,這只能得出一個結論,盡管有些荒謬,但的确是這個山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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