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

或者說補天石在拒絕他。“小楠,讓它知道你想讓我進入。”

“呃……”陸小鳳的這個要求可把他為難住了,怎麽讓它知道?難道要他傻乎乎的大喊‘我想讓陸小鳳進來。’嗎?雖然現在只剩下他們三人了,可他還是覺得這樣很蠢。要不,給一樣屬于他的東西給陸小鳳?就像是信物那種的,應該就可以了,畢竟西門吹雪就成功上來了。

但是給什麽好呢?天機他是不可能給的,那他身上還剩下的和補天石可能有關的就只有那個了。喬晨楠從懷中摸出那顆灰色物體,舉起揮了揮讓陸小鳳看清,對着低下陸小鳳喊道,“我把這個扔給你試試。”

說着,喬晨楠就要把灰色物體扔下,卻半途就被西門吹雪握住了手腕攔下。喬晨楠疑惑擡頭,得到的是西門吹雪輕輕的搖頭,“它對陸小鳳而言太重,上不來。”

對啊,他怎麽給忘記這一茬了?雖然他不知道究竟有多重,但只要看陸小鳳那次對它的慎重其事樣就知道應該超出他的意料了,帶着這麽一個重物還讓陸小鳳用輕功上來,着實太為難他了。

“那怎麽辦?難不成把我扔下去給他?……好吧,當我沒說。”承受着西門吹雪獨家冷氣伺候的喬晨楠耷拉着腦袋主動承認錯誤,可天知道他這話真的只是随便說說當不得真的,究竟從何時起,只要事關他自身,就算只是玩笑都會牽引出西門吹雪的情緒波動?

暗嘆了口氣,他身上的特殊之物除了天機和那顆灰色的東西之外別無其他,兩樣都不能給的話……“陸小鳳,你還是先呆着吧,等我們進去看看大體情況。”說不定想要取得補天石會出乎意料的簡單根本不需要太多幫手呢。轉過頭,對着西門吹雪開口,“我們進去吧。”

“嗯。”

西門吹雪的聲音中還有些未消的冷意,不過舉止之間卻沒有絲毫間隙,在喬晨楠轉身之時就一起進入了那個樓閣,留給陸小鳳兩個白色的背影,看的底下的陸小鳳撓牆。——你們兩個把我抛棄的也太幹脆了吧喂!!

樓閣裏面很空,除了幾根支撐樓閣的圓形柱子之外別無其他,光滑的地面,寬廣到不可思議的大廳,一眼望去就可以看完所有地方,自然,大廳中央的那個突兀的檀木桌也收入眼底。喬晨楠想,那桌上擺着的約莫十五厘米長寬的扁平木匣裏面裝着的應該就是他的目标了。

把興奮起來的喬晨楠拉住,迎上他眼中的疑問,西門吹雪臉色淡然,語氣中含着理所當然的堅定,“跟着我。”

“呃……”這邊沒有陷阱的。這句話喬晨楠噎在喉嚨口怎麽也說不出來。對上西門吹雪的視線,他只能沉默的點着頭。

跟在了西門吹雪的身後來到桌子前,一路平靜無礙,很順利的就取得了桌上的木匣,木匣裏面,用柔軟白綢墊着,上面是一塊五色石,珠圓玉潤五色勻布,小巧玲珑色澤剔透,五色石的內部還可以看到水滴型的镂空,隐隐的碧色。

在西門吹雪阻攔之前喬晨楠就保證木匣內的五色石沒有任何危險,探入木匣,指尖才觸碰上五色石喬晨楠就覺一陣恍惚,就好似靈魂離開了身體獨自被升華一般說不出的奇妙感覺。

回過神,喬晨楠就把五色石取出放入懷中,爾後,喬晨楠立即拉着西門吹雪往門外沖。

“快走,這裏馬上就要沉了!”

西門吹雪聞言,神色微沉,立即攬住喬晨楠,白影飛掠而出,他們的身後塵土飛揚,數十丈的山丘包括閣樓在剎那消失不見。

58、陸小鳳卷

陸小鳳傻着眼看着眼前數十丈高的山丘樓臺瞬間下沉入地,明明前一刻還高高聳立在眼前,下一刻就全部消失不見,就仿佛剛剛他看見的只是海市蜃樓,虛幻飄渺。

“這這這、這個是怎麽回事?”機關?若是機關,那做這個機關的前輩也太厲害了吧?如此龐大的工程,如此迅猛的消失,饒是朱停也不可能輕易做得到的。

忙着把身上的灰塵拍幹淨的喬晨楠偷着閑回答了陸小鳳的問題,“本來就是靠補天石支撐的,現在五色石被取走,它自然就消失了。”神鬼異事不可全信,但自然界有些現象是真的無法用科學來合理解釋的。

“怎麽說你取到補天石了?”那麽快就取到了?那個嚴守天可是籌劃了三十年都沒得到啊,喬晨楠就這麽輕而易舉的得到,單是這一點他相信就夠嚴守天那個老家夥氣的了,這樣的想法讓陸小鳳不由自主的高興起來,敵人心情糟糕永遠都會讓他心情愉快。

“你在瞎樂和什麽?別忘記花滿樓他們還在嚴守天的手裏,還有那毒藥,第一次發作是十二個時辰,現在我們還有十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來商議下一步該怎麽辦。”

無論衣料如何不沾塵此刻也都已經變成灰蒙蒙的了,被那麽多的塵土鋪頭蓋臉了一把,他渾身上下就沒一處是幹淨的,難受極了。唯一讓他欣慰的是其他兩人也不比他好到哪裏去,尤其是一向幹淨的西門吹雪,這次也不可避免的多出了幾分狼狽,這樣的事實讓他的心情還算不錯。

“你不也挺樂和的嗎?”被擠兌的陸小鳳随意拍了一□上的塵土就不忘還擊,別以為低着頭就看不見那嘴邊翹起的弧度了,“不就是看見西門吹雪狼狽的一面嗎?”

聞言,喬晨楠擡起頭正對着陸小鳳挑眉,異常大膽的無視了一旁的當事人直白相問,“你覺得這個還不值得樂嗎?”

摸着下巴陸小鳳似在沉思,片刻,十分給力的肯定點頭,一同笑了起來,“相當值得!”西門吹雪的狼狽樣可是百年難得一見啊,他想這次要不是為了護着喬晨楠的話西門吹雪肯定可以全身而退的。

笑了些許時間,兩人就收斂了起來,打鬧時間就此結束,他們還需要商定好之後的行事方案。

“你準備怎麽辦?”若是沒有毒藥一事那他們只需要循着線索順藤摸瓜去救出花滿樓和朱停就是,可有了毒藥就麻煩了,雖說有西門吹雪在,但有時候會解毒不一定能解,他不能用朋友的性命來賭。

聳聳肩,喬晨楠說的滿不在乎,“還能怎麽辦?把補天石給他來交換完整的花滿樓和朱停喽。”

“可你不是需要補天石嗎?”就算喬晨楠沒有說他到底為何需要它,但從他的态度表情上就可以看出很多事情,他是真的很需要補天石。

望着陸小鳳,喬晨楠嘴角綻放出的笑容帶着幾分意味深長,“給了他不代表我就失去它了,陸小鳳,你要知道,補天石不是誰都可以得到的,沒運氣的人可是會死于非命的呢。”

死于非命嗎?暗嘆一聲,陸小鳳把心底的感慨藏于眼底深處。或許連喬晨楠自己都沒有發現,在時光流逝之中,喬晨楠受到西門吹雪的影響已經很深很深,初次見面時還只是不懂武的普通少年,第一次殺人時僅僅回憶就會顯出幾分焦慮的恍惚,可是現在,他卻已經如此平常的笑談他人生死。

短短的時間內就有如此蛻化,除了喬晨楠的适應能力足夠優秀之外也因為他跟着的是西門吹雪,一個把殺人當成神聖之事的人。如果換了別人,饒是喬晨楠天分多高他都不可能那麽快就有如此巨大的改變的,不過幸好,這份改變僅僅只針對敵人,除此之外,喬晨楠還是當初的那個喜歡笑着捉弄于他的少年。

“你準備怎麽做?”他陸小鳳不喜取人性命,但比起讓朋友傷亡,他還是選擇讓敵人死。

“我什麽都不準備做。”輕輕的搖着頭,喬晨楠的話語否定了陸小鳳的猜想,“我也不需要做什麽。陸小鳳,你只需要在我把補天石交給嚴守天之前确保花滿樓和朱停無礙,然後找好藏身之所即可。”

“藏身之所?可我對這裏的地形并無半分熟悉。”

“你想錯了,我不是要你在這裏找,而是在交換地點利用交換時間找一個可以讓你們藏身避免禍及的地點,足夠高就好。”

陸小鳳沉吟片刻,點頭同意了下來,“好,我知道了。那現在我們做什麽?”

“現在?”喬晨楠笑着在一棵樹下的石頭上坐下,雙手枕在腦後仰望着天空,眉宇間舒展出幾分漫不經心的閑散,“現在我們就等,等着嚴守天來找我們。”

低笑一聲,陸小鳳也找了個樹靠着坐下,“你倒是悠閑。”

“不悠閑還能怎樣?我們又不知道怎麽去找嚴守天。”對着身旁的西門吹雪笑了笑,喬晨楠挪了些地方讓西門吹雪坐下,“吹雪,等這件事完了之後我有些事情要告訴你。”

靜靜的看着喬晨楠,西門吹雪勾唇淺淺笑了笑,随即隐沒,只是笑意卻在眼底彌散,久久不散,“好。”

在這一刻,喬晨楠覺得心情異常的輕松,壓抑、沉悶、難受都歸于平靜,或許以後西門吹雪這個名字會成為他終身的遺憾,但他不想後悔。他想他們之間,沒有隐瞞沒有間隙。

“對了,花滿樓的話還記得嗎?”陸小鳳不想打擾兩人之間和諧的氣氛,但有些事情他不得不說。

陸小鳳的話引住了兩人的注意力把視線都轉向了他,喬晨楠開口,“當然記得,他就說過一句話。雖然那句話我沒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但我總覺得那句話花滿樓是故意對我們說的。”因為那句話在那個時候看來真的有些多餘。

“這次你說對了,花滿樓就是故意說給我們聽的,他想告訴我們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信息。”

“什麽信息?”

“這次,花滿樓的确回花家詢問了關于這樹林之事,但不巧,他回到花家才知他大哥剛剛離家,他們錯身而過了。”

“但他卻說的好似見到過他大哥。”

“沒錯,這其中肯定隐含着其他信息,只是一時難以琢磨。”

手指無意識的輕敲着自己的大腿,喬晨楠思量着花滿樓話語中可能存在的提示,“你說他大哥離家了,你可知他大哥去了哪裏?”

“京城。”陸小鳳記得很清楚,在村落中閑聊時花滿樓曾提及過,他大哥這次是去了京城談買賣。

“京城嗎?範圍太大了,再想想,花滿樓後面不是還提及了百花樓嗎?”他可不相信花滿樓危難之際會只想到他的花,縱使愛花惜花,但花滿樓是個把家人朋友看的比花更重要的人。

“仙鶴來。”西門吹雪的花有些突兀,但這三個字卻成功的提醒了陸小鳳。

“對,那盆仙鶴來!”靈光一閃,有些事情在腦子裏成功的串聯了起來,“我記得那盆仙鶴來是今年正月,花家大哥從京城帶回來贈與花滿樓的,我還記得是他大哥從某位客人手中得到的,那客人來頭好像還不小,花滿樓提及過一次的,是誰來着……”

苦惱的擰着眉絞盡腦汁的回想,但他對那些花花草草的興趣真的不大,再加上當時他又在品酒,心思哪裏可能不飄?“到底是誰來着?我記得好像有個南字……”

“平南王府。”

雙眼一亮,陸小鳳重重一拍大腿,欣喜的開口,“沒錯,就是平南王世子送的!不過西門吹雪你怎麽會知道的?當時你又不在,難道你還有順風耳不成?”

冷冷的瞥了一眼陸小鳳讓他乖乖的閉嘴,西門吹雪才開口說出了他會知道這事的原因,“仙鶴來品種珍貴花嬌難養,天下共有五株,宮內、平南王府、太平王府、南海白雲城各有一株。五年前中元節,太平王郡主入宮賞燈游玩不慎将皇帝最喜愛的仙鶴來燒死,太平王暗中移花接木,用太平王府中的那盆替換,但僅存活三月,那盆花就此衰敗,自此,仙鶴來僅剩三株。”

“而京城,只有平南王府有。”把西門吹雪的言外之意說出,陸小鳳頓了頓,突的又望着西門吹雪搖頭晃腦語氣微妙,“這太平王郡主燒花,太平王移花,本該是宮中秘聞,而你在千裏之外卻知曉的一清二楚,西門吹雪,不得不說,能夠成為你的朋友真是太幸運了。”反之,若得罪了西門吹雪,那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扯了扯西門吹雪的袖子,喬晨楠的關注點明顯就和陸小鳳的不同,“還有一株呢?你只說了五株其中之四,還剩下一株呢?”

對于喬晨楠的問題,西門吹雪只是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這種舉動讓喬晨楠滿眼都打上了問號,這算什麽意思?他怎麽覺得西門吹雪沉默不語的含義越來越複雜難懂了呢?

“噗——”旁邊的陸小鳳被逗樂了,迎上喬晨楠不滿的瞪視,陸小鳳無辜回視,“最後那誅你不是應該看過了嗎?”

眼中的不滿頓時轉成了疑惑,喬晨楠眨巴着眼有些不相信,“我看過?哪裏?”

“西門吹雪房內的那盆就是仙鶴來。”還記得當初他在西門吹雪房裏看見一盆花時那種活見鬼的驚悚感,至今都記憶猶新啊。

“……诶?!!”喬晨楠驚叫一聲,猛地轉頭看着西門吹雪求解,“真的嗎?那盆就是只有五株十分珍貴的花?雖然看着挺漂亮的不過很普通啊,穆伯給我的時候也沒讓我小心對待,就說放吹雪房裏就好。”

果然是喬晨楠放的。陸小鳳在之前心裏就有七八分肯定了,所以現在确定了也不覺得有什麽驚訝,只是覺得穆管家目光犀利,竟這麽早就知道喬晨楠對西門吹雪的特殊性。不過,他們談論之事是不是已經偏離原題太多了?

長籲一口氣,陸小鳳看了一眼沒有半絲覺得偏題的兩人,決定還是由他來把話題導回正軌。“所以,花滿樓是暗指這事和平南王府有牽扯嗎?”

59、陸小鳳卷

“有牽扯是肯定的,只是不知道是何牽扯,與我們而言又是好是壞。”碰上皇親國戚的事情一般都很難纏,因為裏面牽涉的關系網總是很大。若只是平南王府中有人被劫持那還好,但若是平南王府的人和嚴守天勾結那就真的是件麻煩事了,不過……預謀造反的是哪位王來着?如果恰巧就是這平南王的話那就更麻煩了啊。

瞧喬晨楠一臉怕麻煩的模樣,陸小鳳低笑一聲,背倚樹幹翹起了二郎腿,神情倒是愈發閑适了,“管他是好是壞,我們只管做好我們的事情就好。”他陸小鳳心無大志,只想多交幾個好朋友,有酒有美人,一生足矣。

“也是,等花滿樓他們沒事了我們就離開這裏,其他事情就和我們無關了。”等這件事了了,他還需要一些時間汲取力量改造體質,那個時候他需要清靜之所,萬梅山莊是首選。

說罷,喬晨楠就閉上了眼開始假寐,他需要休息一下補充體力。陸小鳳也不再說話,只是面帶笑容悠閑望天,至于西門吹雪,除了必要他就一直很安靜,只是在喬晨楠因為姿勢帶來的不舒服而輕哼時,不着痕跡的把人往自己身上帶。

時間飛速流逝,日落日升,到了時間就有人過來‘請’他們過去,沒有蒙眼更沒有用藥迷昏他們,一路帶他們随便他們四處觀望,就好似不怕他們記住路到時殺個回馬槍。

彎彎繞繞,穿過了森林進入山洞,看着帶路之人撥動了隐秘的機關進入暗道,又行走了好些時間才終于走出暗道,拐上了小路,兩旁皆是一人多高的不知名灌木,密密麻麻的遮蔽着視線。

直到前方也被這灌木叢擋住了去路,領路人撥開了灌木叢,在地面的某塊不起眼的石塊上有節奏的敲擊了三下,頓時,灌木叢以他們幾人為中心快速移位,待停止動靜後,他們的面前多出了一條較寬敞的道路,順着這條路一直走,陸小鳳他們終于看見了站在懸崖上的嚴守天。

背着手看着懸崖下方,嚴守天并沒有回身,嗓音還是一貫的假意溫和,“你們來了。”

“廢話少說,你要的東西我帶來了,我要的你該還我了吧?”

嚴守天轉身,看向喬晨楠,臉上的笑傳達不到眼角,“這是自然,做買賣最重要的就是誠信了。”向旁邊看着花滿樓和朱停的手下示意了一下,花滿樓和朱停就被放了過來,嚴守天晃了晃手中的藥瓶,“這是解藥,只要讓他們服下即可解毒,再讓一內力深厚着為其推宮活血三天,內力也可全部恢複。”

“這是你要的。”攤開手掌,五色石赫然躺在掌心,晶瑩的光澤柔柔的籠着石頭,石頭中間那連串的水滴更似活了般有碧水流動,美麗到炫目,“不過,我怎麽相信解藥是真的?”

嚴守天的目光在掃過五色石時閃過絲絲狂熱和貪婪,在聽見喬晨楠的質疑後,倒出瓶中其中一顆解藥扔了過來,被陸小鳳接住,“你可以先讓他們其中一個試試。”

陸小鳳盯着手中的藥丸沉默了,他們誰都不敢肯定這藥是真是假,在他确定這是真的解藥還是又一種毒藥之前,他不敢拿花滿樓和朱停的生命冒險。就在陸小鳳為難之際,花滿樓伸手,準确的從陸小鳳手中取過藥丸迅速服下。

“花滿樓!”沒來得及阻止的陸小鳳着急的喊了一聲,卻也知道此刻責備已是無濟于事,只能期待花滿樓會沒事,“感覺怎麽樣?”

知道陸小鳳的擔心,花滿樓笑着安撫,“我沒事,感覺輕松了許多。”朱停精通機關之術卻不通武藝,身體防禦力自是比不上他,于情于理都該讓他來試一試,若有萬一還可留些希望。

這時喬晨楠也拉了西門吹雪幫花滿樓把脈,待西門吹雪給出肯定答案後大家都松了口氣。喬晨楠握住補天石,直面嚴守天,“你把剩下一顆解藥給我後,我會把它給你。”

“若你得了解藥之後就跑,我又如何是好?我可沒自信攔得住西門吹雪和陸小鳳。”嚴守天直接拒絕了喬晨楠的提議,“何不先把聖石給我,我再把解藥給你呢?”

“若是聖石給你之後你馬上毀了解藥,我又如何是好?”如嚴守天一般,喬晨楠也不同意這般交換,唇邊勾起淺笑,喬晨楠的眉目溫柔,絲絲親切真誠之意暈染,“我看我們也不要浪費對方時間了,你我無法相互信任,那一起交給可好?”

嚴守天朗笑幾聲,點頭同意道:“那自然是好。你我同數三聲,第三聲時把我們手中之物交換,可好?”

“好!”

随着喬晨楠這一聲回應,二人同時開口,三聲後,皆把手中之物擲出,喬晨楠倒出藥丸給朱停服下,等确定解藥是真後,拉住西門吹雪,低喝一聲,“陸小鳳,快!”

随着喬晨楠的話,陸小鳳一手一個拎起花滿樓和朱停就躍上旁邊的一棵樹上,而此刻已經被西門吹雪帶上身後巨石頂上的喬晨楠扶額嘆息。——陸小鳳,你呆的那麽近絕對會後悔的!!

陸小鳳已經後悔了,在看見數十條有着成年男子腰那麽粗的巨蛇從四面八方冒出來後,他就後悔的恨不得讓時光倒退到上樹之前,再給他一次機會選擇,他絕對會蹿出去個十幾二十丈的,有多遠滾多遠,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很可能會和那些色彩斑斓的巨蛇來個近距離接觸!

及時的捂住了想要驚叫的朱停的嘴,陸小鳳手指豎起放在唇上發出了個無聲的噓聲,示意朱停不要出聲,要是引起了那些巨蛇的注意那他們就很可能變成葬身蛇腹。

很顯然的,朱停也已經想到了這一點,朝着陸小鳳點了點頭表示他不會再發出聲音,只是,頭才點到了一半,朱停就看着剛剛嚴守天的方向雙眼瞪大了滿目驚懼。

陸小鳳對于朱停這個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友還是足夠了解的,雖然朱停沒習武但膽子不必任何人小,能夠讓朱停這般恐懼的必定是不得了的大事。陸小鳳轉過了頭,眼前的一幕讓他變成了第二個朱停。

留在懸崖處的人舉着武器攻擊着那些巨蛇,但無論刀砍劍刺都無濟于事,攻勢都被厚厚的蛇皮抵擋住了,傷不了它們分毫。長而尖銳的獠牙閃爍着寒光,毫不留情的刺穿了人體奪取一條條生命,血盆大口開合,腦袋被撕咬下來吞吃入腹,噴濺的鮮血,模糊的血肉,殘肢被抛的到處都是,凄厲的慘叫如同鬼哭狼嚎那般滲人。

其中最慘的就是嚴守天,其他人都是率先攻擊了才會被巨蛇反噬,但嚴守天卻是個例外,無論他往哪裏躲,那些巨蛇都如影随形纏繞着他,就好像一開始就把他定成了目标,一塊塊肉被巨蛇生生的撕扯下來,失血和痛楚最終影響了他,愈發遲鈍的動作使得巨蛇毫不費力就咬住了目标,他的四肢被不同的蛇咬住了,最終被活生生的撕裂。

待嚴守天死去後,那些巨蛇就和來的時候一樣的迅速消失,懸崖處,除了被染紅的土地之外再也找不到剛剛慘劇的任何信息。陸小鳳三人從樹上下來後,把過程看在眼裏的陸小鳳和朱停抱住樹幹吐了起來,這個時候,他們倒是羨慕起花滿樓的眼盲了。

待把酸水都吐的吐不出來後,陸小鳳才擦拭了嘴無力的靠在樹幹上,看着已經來到他們這邊的喬晨楠,目光複雜心思難辨,“你一早就知道?”

喬晨楠一如既往的笑着,只是有些苦,“一開始我就說過,但凡有靈氣的東西都會有守護者的存在,這些靈蛇就是補天石的守護者。”他只是看到一點點就被西門吹雪遮住了眼,不過只要看陸小鳳和朱停的反應就知道現場是多麽血腥了。但是,“我不後悔,陸小鳳,就算你們覺得殘忍,我也不覺得有什麽可以後悔的。仁慈,我只贈予我的朋友!”

微微低垂的眼眸光平靜,柔和的眉眼堅毅點綴其中,隽秀的臉在微白的天光中愈發的顯出幾分稚嫩的倔強,血腥的背景中,他竟在喬晨楠的身上找到了安詳的氣息,寧和着他的情緒。

陸小鳳暗嘆一聲,對着喬晨楠展顏一笑,幾絲蒼白,幾絲真實的溫柔,“做你想做的就好,我們是朋友。”他的确覺得有些殘忍了,但如喬晨楠說的,仁慈只贈予朋友,他陸小鳳對朋友,自然要比對別人要多出幾分縱容和肯定,誰讓人心都偏着長呢?

花滿樓也笑了笑,充滿了安撫的意味讓喬晨楠心裏安定,他看不見但不代表他聽不見聞不到,那凄厲的慘叫和濃重的血腥氣足以讓他推測出發生的事情,只是,花滿樓也是人,是人就會有私心,盡管他不贊成殺戮,但他如何去責怪他的朋友為救他而生出的殺戮呢?

至于朱停,吐的天昏地暗的他現在只覺得渾身虛脫,只能對喬晨楠有氣無力的揮了下手表示他的立場。他朱停可不是什麽好人,死別人總比死自己強,更何況人又不是喬晨楠殺的,一切都是嚴守天咎由自取罷了。

盡管說了不後悔,但若是自己認定的朋友都不理解的話總是會讓他免不了生出些失望,而現在,三人的理解讓喬晨楠的心情愉快了起來,有友如此,夫複何求?更何況還有西門吹雪從頭到尾的無聲支持。

心情明朗了起來,喬晨楠從血紅的地上撿起了補天石,明明經歷了一場殺戮,補天石卻依舊一塵不染,玲珑剔透的讓人覺得魁麗無比。“我們走吧。”

“走?從何走?我們根本無法從來路折返。”他倒是很想離開這鬼地方,可怎麽回去?

定定的看着懸崖下方半晌,喬晨楠神秘的笑了笑,對着陸小鳳招了招手,等陸小鳳到了自己身旁後,喬晨楠才開口,“陸小鳳,我們是朋友。”

“當然。”

“既是朋友,那我的話你信不信?”

“信,當然信!”

“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不等陸小鳳問出這句話什麽意思,喬晨楠就出其不意的用力推了一把陸小鳳,兩人本就站在懸崖邊上,這一推,饒是身無彩鳳雙飛翼的陸小鳳都沒法避免掉落懸崖的命運。

伴随着風聲,陸小鳳的慘叫響起,朱停、花滿樓默。

60、陸小鳳卷

“花滿樓。”

“嗯?”

“我知道你眼盲心不盲。”

“多謝小楠擡舉。”

“不謝不謝,我說的這是事實。”

“是以?”

“是以,你自己跳還是和陸小鳳一般需要我幫一把?”

“……”

相對無言了半晌,花滿樓突的就笑了起來,比起以往的笑更加開朗,撫了撫有些淩亂的衣袖,朝着喬晨楠的方向拱手示意,“還是不勞小楠動手,我自己來便是了。”

說罷,還真的往前一躍,被風鼓起的衣袖如大鵬展翅一般淩空躍下,瞬間就不見了蹤影。見此,朱停也不待喬晨楠開口了,十分識趣的脫着圓滾滾的身子就往下跳去,片刻時間,懸崖邊上就只剩下了喬晨楠和西門吹雪,兩人都沒有動靜,一時間,除了從山崖底下卷上的風聲,就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喬晨楠笑望着崖低,和專注于美景的人一般,目光中透着絲絲惬意和歡欣,背着的雙手更讓他多出了幾分閑庭漫步的散漫。“還不出來嗎?”

靜默依舊持續了些許時間,就在西門吹雪的臉上冷凝之色快實質化時,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三個約莫六十多歲的老者從樹後出現,三人都身形高瘦,一把長的胡子灰白交錯,身上的衣袍很是寬大,迎風站着被吹的不停的鼓動,配着那三張臉上慈祥的笑臉,頗有幾分道骨仙風。

“二位切莫動氣,我們三個小老兒只是想見一見聖石的有緣人并指點出路,怎奈喬公子天生聰慧已然尋得去路,老朽就想不必出現擾了二位,萬望恕罪!”

“是嗎?”說話的還是喬晨楠,因為他知曉西門吹雪不喜多言,所以除非必要一般都是他來當這個用語言交流的人,“可我怎麽覺得你們就在借我們之手幫你們除去嚴守天這個威脅,好讓你們坐享其成呢?”

三人聽出喬晨楠話中的不滿之意,相視一眼,最後,站在中間的黃袍老頭呵呵的笑的和藹中帶着幾分恭謙,拱手對着喬晨楠開口,“我族繁榮一直仰賴于聖石庇佑,為報聖石恩德,我族也一心向善護的聖石安寧。”

“卻不料到了這代竟出了嚴守天這個叛徒對聖石生出觊觎之心,想要除去禍害無奈嚴守天早有準備,竟殘害人命練出千魂斷操縱教衆想要殺害喬公子,我等無奈之下只能暗中另訓義士,想帶喬公子藏于隐秘之處以保安全。不曾想嚴守天那厮勢力龐大消息靈通,總是比我們快一步找到喬公子,幸而喬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身旁有西門莊主這些能人相助,非但逃脫嚴守天追殺殘害,還成功取得聖石除去了嚴守天這個禍害,這下,那些被控制的教衆也可清醒重新做人,天大的恩德感激不盡,老朽代表全教感謝喬公子的義舉。”

說着,三個老頭齊齊拱手對着喬晨楠和西門吹雪深深一拜,那感激涕零的樣子不似作僞,但喬晨楠卻無法相信。這老頭的話肯定有七八分真,但最重要的部分卻就在那兩三分假的上面,說是保護,可他硬是沒看出另一派黑衣人對他的态度哪裏是保護了,估計也是利用而已吧。不過,這些事情他也沒那個心思去計較了,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真真假假不必看的太重。

所以,喬晨楠也就順着老頭的話說了下去,承了他們的感激之詞,“喬某慚愧當的你們的感激,三位長老仁心仁愛讓在下佩服萬分恨不得秉燭夜談,只是現今有朋友在等着在下,在下只得先走一步了。”

“喬公子請留步,老朽還有一不情之請,腆着臉想求喬公子成全。”本來想等只剩下喬晨楠一人時再出現,但沒想到西門吹雪一直守着不離開。

喬晨楠動作微停,滿面笑容,“何事?請講。”

“這……”滿臉為難之色,三個老頭躊躇了片刻,還是那個老頭做代表開口了,“喬公子你也知我族世代守護聖石至今已有數百年,我族安寧和聖石息息相關,不知喬公子是否可送還聖石?當然,喬公子若有機會用得着聖石随時都可來取,我族定當夾道歡迎。”

“還給你們倒是不難,只是……”徐徐緩緩的拖長了音調,喬晨楠的視線似是無意的掃過滿地血腥,嘴角的笑容勾勒出絲絲縷縷斬不斷的陰寒之氣,“我給,你們敢接嗎?”

三個老頭的臉色頓時蒼白起來,剛剛的一幕他們也看到了,活生生的被撕裂的軀體,飛濺開的血肉,這些是他們一輩子都沒見過的噩夢。本還不清楚為何會出現傳說中的靈蛇,又為何靈蛇會主動吃人,現在聽來,原是聖石的緣故,這也符合了他們族中關于聖石有靈蛇守護的傳說。

想到這裏,三個老頭立即打消了想方設法取回聖石的想法,只是,“喬公子洪福齊天,聖石既已等到了有緣人那自該放手,是我等愚昧了,但我族聖物一直支撐着我們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