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目标

楊文勝走了,剩下來的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一時還難以從剛剛陌生人的角色轉變過來,場面有些尴尬,旁邊的捏腳小妹不合時宜的問了祝偲敏一句:“小姐,要泡腳嗎?”

豈料兩人聲音回答道:

“不用了!”

“也好!”

于臻明不免意外,問:“你要泡腳嗎?”他知道祝偲敏一向不愛好這些,故意看了看時間,而後道:“時間不早了,要不我們也走吧,一起去吃個宵夜。”

祝偲敏卻搖了搖頭,說:“看着有些意思,試試也好!”

服務人員換了旁邊原本楊文勝位子上的毛巾,讓祝偲敏躺了上去,而後問:“小姐,是要男師傅幫您按還是女師傅幫您按?”

祝偲敏回說:“随便,都可以。”說完無意間瞥了瞥于臻明的方向,瞥完目光繼續向前,面上神色不亂。

于臻明的腳邊跪着的是個女的,除了年紀稍微小了些,不像是可以自由打工的年紀,容貌過于清秀了些,給人捏腳有些浪費之外,其他倒也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祝偲敏雖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卻也知道這地方的“好處”,名聲在外,自然不會是浪得虛名。

不知如何,于臻明幾十歲的老臉,突然噌的一下就紅了,場景頗為壯觀!

進來幫祝偲敏按腳的是位年輕清秀的男師傅,于臻明臉色微變,但祝偲敏沒說話,他亦不好出聲阻攔。

年輕小夥子來到祝偲敏腳邊跪下,把泡腳的熱水準備好了,随即便要來脫祝偲敏的鞋襪。

于臻明在一旁眼都要看出火來了,卻硬生生什麽都不能說。

祝偲敏才被脫了鞋襪,便有些受不了了,趕忙止住對方,“不好意思,能幫我換位女師傅嗎?我不太習慣。”

于臻明這才松了一口氣,可一看自己面前的小姑娘,這氣到底是很難順下去。

Advertisement

^^^

男師傅聽了祝偲敏的話便要去喊人,于臻明腦子一動,忙把他喊住:“不用去了!”接着對祝偲敏道:“我們倆換一換就可以了。”

祝偲敏斜眼看了看他,“不了,你都按習慣了,還是給我重新叫一位吧!”

你都按習慣了?這話怎麽聽都有些塞牙,于臻明滿頭都是黑線,默默忍着。

祝偲敏第一次按腳,并不習慣,中途忍不住笑場,有時是被撓得癢了,有時是被按得疼了,弄得按腳的和被按的,兩人都有些尴尬。

一旁的于臻明看了這畫面,心中很是急切,想說,你放松就好,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這話怎麽說都不合适,說出去倒顯得他是行家,說不得!

祝偲敏歷來是謹慎禮貌的人,覺得這個時候中途叫停是對師傅的不尊重,因而就算偶有不适,也都忍着在。

祝偲敏自己不叫停,于臻明自然也不好幫她叫停。

而于臻明這邊,小姑娘按完了腳,眼看着就要來按于臻明的大腿,于臻明臉上的肌肉忍不住抽搐了幾下,趕忙止住對方的動作,轉頭看了祝偲敏一看,卻見對方此刻正在惬意地閉目養神,壓根沒有看他。

他知道,不管他如何申辯,在祝偲敏眼裏,他這不檢點的帽子是摘不掉了。

于臻明暗暗罵了幾句,把小姑娘打發走了,人生中頭一回有種想要撞牆的沖動,真所謂:自作孽,不可活!

^^^

在自我反省之餘,于臻明亦有自己的收獲。

楊文勝就那麽先走了,于臻明甚至沒來得及問他關于祝偲敏的近況,本以為一晚的鋪墊都白費了,其實不然,正是楊文勝被逼急之後,這一無心的舉動,恰讓于臻明認清了目前的形勢。

楊文勝此等的舉動,暴露了兩個重要信息點:

首先,楊文勝別的人不找,偏偏搬了祝偲敏做救兵,說明他清楚的知道于臻明跟祝偲敏兩人的關系,也就是說,祝偲敏告知過楊文勝,她跟于臻明的過往。

第二,楊文勝明知于臻明是為了祝偲敏才找上他的,卻還是把祝偲敏搬出來當了擋箭牌,這不像是他的所作所為,不符合他一貫維護朋友維護下屬的個性,那麽他這麽做唯一的原因,只能是因為他覺得這麽做,對祝偲敏是有益的。

什麽對祝偲敏有益?讓她去見一個對她有歪主意的人?當然不是!除非,除非祝偲敏對對方也有想法,楊文勝這麽做,剛好是成全了兩人?

于臻明何等精明,又豈會不明白這麽簡單的道理,再回想他之前在花園裏聽到的祝偲敏跟楊文勝的對話,那時他便知道‘祝偲敏是為了一個人,才回來的這裏來的’,難不成對方口中的這個人就是他?

于臻明并不急于一探究竟,因為他心知肚明,無論如何,他總會找到答案!

^^^

捏腳酷刑終于結束了,于臻明一秒鐘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呆,只想趕緊帶着祝偲敏走人。

祝偲對這些玩樂享受的東西沒有多少興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于臻明說走,她自然沒有意見。

于臻明去了更衣室更衣,祝偲敏則坐在外間的圓桌喝茶等候。

“一會去吃點宵夜如何?你這麽晚還在忙,晚上肯定沒吃多少東西。”于臻明一邊換裝,一邊伸出頭來跟祝偲敏說話。

祝偲敏眼神一直看着外面,這會聽到于臻明跟他講話,才把目光轉進來,這才發現于臻明脫了外袍,這會正赤着上身。

祝偲敏沒料到于臻明正赤着上身,雖然她也不是沒看過于臻明赤身的樣子,但兩人現在畢竟不是情侶,祝偲敏條件反射,把目光看向地上。

于臻明倒沒覺得有何不妥,他不是愛賣弄的人,實則在祝偲敏面前忘了避諱。

祝偲敏思忖片刻,而後回道:“時間也不早了,還是下次吧。”

于臻明重新西裝革履地來到祝偲敏面前,恢複他一如既往翩翩貴公子的形象,他看了看腕表,的确,時間有些晚了。

他知道經過今晚,祝偲敏或多或少,對他有了一些成見,自然也不好再強求,但還是腆着臉皮道:“那就下次好了,我知道一個吃宵夜的好地方,下次提前約你。”

祝偲敏沒有應聲,只略微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一邊拿了皮包往外走。

于臻明內心喜不自勝,他今晚的表現确實是夠糟糕的,本以為祝偲敏會因此疏遠他,沒想到這麽簡單就賺到一個約會,他自然高興,小跑上前問,“你有沒有開車,我送你?”

“開了,停在樓下!”

于臻明忙改口說:“那你送我一程,這麽晚了,省得再叫司機過來!”

祝偲敏不相信對方的司機會不在樓下等他,但他既然這麽說了,祝偲敏無憑無據,亦不好拆穿他。

再說,這樣簡單的請求,祝偲敏也不好拒絕。

^^^

車子行駛在路上,興許是夜深了,路上行車不多,一路通暢,心情也跟着愉悅。

祝偲敏指了指自己的右肩,問另外的人,“肩上的疤,怎麽回事?”頓了頓,又補充道:“之前好像都沒注意到過。”

于臻明咧嘴笑了,左手自然地搭上自己的右肩,笑着道:“很早的舊傷了,一般不注意是不大看得到。”

祝偲敏随口應了句:“現在還留着疤,當時估計傷得不輕。”

于臻明搖搖頭,而後笑道:“是仲敘砸的,還是小時候的事情了,我跟他也算是不打不相識!”說完才想起來祝偲敏對仲敘并不待見,扭頭小心觀察對方的臉色。

祝偲敏聽了這話也只是笑笑,随口問了一句:“你哪裏得罪他了,他這樣砸你?”

于臻明越發心滿意足,回答說:“我是轉校生,他是學校的霸王,我不讨好他已經是罪過了,哪裏還敢得罪他!”

兩個人一路這麽零星地聊着天,話題随意,兒時的事,現在的事,時事、見聞甚至八卦傳聞,都有涉及,兩人都很默契,刻意避諱提到兩人關系有關的話題,随意但卻不親昵暧昧,乍一看,倒像是兩個老朋友在談心。

^^^

于臻明回到盛達上班,第一件事竟然是把自己的得力助手叫進辦公室,要對方丢下手頭的工作,改去搜索全城最好的吃宵夜的地方。

雖然那會在更衣室裏只是随口一說,但不管聽的人有沒有當真,但于臻明早已把這看成是一項承諾了,既然已經誇下海口,那麽必需得是一處絕好的地方,不能叫對方失望。

于臻明整個人生道路已經過去小半,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感覺生活是如此的充實,一點點的驚喜,都能讓他喜不自勝。

他以前熱衷金錢、熱衷權勢、熱衷地位、熱衷奢華的生活,他自知出生尊貴,自诩與衆不同,定能開拓出最富傳奇的人生,只是,當他擁有這些之後,他才發覺自己的人生并不完美。

他擁有再多的金錢又如何?卻買不回心儀之人的真心。

于臻明站在盛達的頂樓——站在這個象征着他成功的地方,透過巨大的落地窗俯瞰整座城市,內心感覺從未有過的平靜安寧,是的,他終于有了自己的目标,比金錢名望更令人向往,只有他自己知曉其中的價值。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