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作者有話要說: 1.H預警。其實我會寫H,但總是不愛寫H,慢慢的,這項同人寫手的基本技能也逐漸退化了,簡直心疼

2.有句話送給小剛——你到底有幾個好哥哥,為什麽每個哥哥都特麽是gay?hhh組cp那兩只你們對我們小剛好點

10.

《甲方乙方》,業界專業人士對這部電影的評價是“國內首部賀歲片,開創檔期概念先河”,而我那個像吉祥物一樣的“賀歲帝”的稱號,也是從這時候開始的。陳道明聽了我吉祥物這個比喻後覺得甚是傳神,拿了紙筆刷刷幾下畫了一個二頭身的我,又在上面添了兩只兔子耳朵:“吉祥物,兔大爺。”

我說:“為什麽是兔子?”

他說:“你像啊。”

我說:“是因為牙麽?”

他搖頭:“氣質。”

我說:“小剛過來端菜。”

那時候是1998年的春節期間,我和馮小剛剛剛結束了對于《甲方乙方》的全國性宣傳,他抱怨因為我所有人都得坐火車巡場,累死了。可話是這麽說,他們還是無怨無悔的陪我坐完了這場漫長的旅程。現在我們正坐在陳道明家裏慶祝電影大賣,三個人的慶功宴,我炒菜,他們兩個等着開飯,馮小剛從我手裏接過一盤青椒炒肉,問陳道明:“老道,嫂子呢?”

陳道明說:“帶着格格去姥姥家了。”

小剛又問:“那你怎麽不去啊?”

陳道明說:“我去了你們上哪兒吃飯啊?優子你媳婦呢?”

我炒菜油煙的聲音太大,差點就聽不清:“自己回娘家了——別問我怎麽不去我是被你硬留下來炒菜的。倒是小剛你怎麽來了?弟妹呢?”

馮小剛硬堆出一個笑,不過沒笑好,臉頰僵硬的像兩塊石頭:“這不也回她媽家了麽——我得留下來和你們一起吃飯啊是不是慶功宴嘛導演都走了還慶什麽功啊......”

我和陳道明交換了個眼神,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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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小剛和徐帆是在1993年《大撒把》的劇組裏認識的,那麽多女主候選,一見鐘情,還是雙方的,這讓我覺得難度也忒大了點。兩人的關系那真是如火如荼一發不可收拾,偏生馮小剛現任妻子張娣是個極其有個性的女子,知道這事兒不哭不鬧,也不提離婚,就這麽拖着,一拖拖5年,拖的那兩個人都相當難受。這種另類的報複也使夫妻之間的關系冷若冰霜,馮小剛這次不是來陪我們喝酒,是來申請情感避難來了。不過我們也不好戳穿他,我端上最後一道菜,把我和小剛的杯子裏都滿上酒,又給陳道明開了瓶礦泉水:“來,為過去的1997和現在的1998幹杯。”

他們舉杯和我碰在一起:“幹杯。”

那天我們喝了很多,馮小剛醉了,一個勁的對我說:“哥哥,咱兄弟倆事業上到今天也算是混出頭了。”

我說:“嗯。”心裏想着把他的酒杯拿下來別讓他喝了,沒想到他接下來就是放聲大哭:“可你說,我和徐帆什麽時候才能是個頭啊?!哥我想離婚啊我想離婚......”

作為唯一一個沒有攝入酒精的陳道明一皺眉頭,扒了顆花生扔嘴裏:“大過年嚎什麽嚎?!離!過不下去咱就離!多大個事兒。”

我坐在小剛身邊撫着他的背對陳道明瞪眼:“哎這叫什麽話?”然後對小剛說:“你想好了,真離婚?你真喜歡徐帆?那你當初娶張娣的時候,不也是喜歡她的麽?”

陳道明插話:“你這又叫什麽話——事兒都到了這份兒上咱就得向着小剛,節骨眼上怎麽還倒戈幫着別人呢?”

我剛想說“他想不清楚就是犯錯”,馮小剛就擡起頭來,攥着我的手,眼睛看的卻是陳道明:“我原來以為自己是喜歡張娣的,可是碰到徐帆之後——哥你能明白麽,那種碰見了一個人,就覺得自己是完整的,想往更好的那一面活——”

“我知道。”我苦澀的想,我怎麽能不知道,因為遇見一個人,所以想往好的一面活,希望自己能站在與他比肩的地方,希望能在那樣一個地方,看着他眉眼間所有的溫柔。我都懂,那種和他在一起才能真正變成你自己的感覺,你看着他的沉溺,你希望他偶爾也會喜歡你的卑微的小期望,那種想和他在一起,好好活——我都懂,可我怎麽告訴他我懂?我又怎麽告訴陳道明,我其實懂?

“你醉了。”陳道明簡單精準的定義,“優子,扶他去你家睡覺,然後回來,我有禮物送你。”

馮小剛喝的爛醉中還能片段性捕捉到“禮物”這兩個字:“為什麽只有他有我沒有?”

陳道明起身從冰箱裏拿出個碗:“有,我中午吃剩下的蛋炒飯,陳道明親手制作,多大的榮幸,謝恩吧。”

馮小剛看看那碗剩飯又看看他,繼續挂在我身上哭——我覺得這時他哭的就不應該是他和徐帆一波三折的愛情了吧。好不容易扶他上了樓,并把他側躺在我家床上,免得嘔吐的時候堵到氣管——不過你最好還是別吐。收拾完了一切下樓,陳道明已經換了一身白西裝,左臂上還用湖藍色的絲帶系了個蝴蝶結,我一看就樂了:“吃完飯還穿這麽正式?幹什麽啊?你早說我在樓上就也換身衣服了。”

他意味深長的打量我身上的運動衫:“不用,你現在就挺好。”

後來我才知道他說的“挺好”是好脫——可現在我不知道,我真以為他是在誇我。他說:“我彈鋼琴給你聽啊?”

我說:“你不是有東西給我麽?”

他說:“彈完鋼琴再送。”

于是我就和他來到了他們家卧室。他的卧室很大,但東西不多,一張紅木床,一個杜憲的梳妝臺,再有就是一架鋼琴了。那鋼琴看上去有些年頭,我繞着它走了一圈,張開雙臂趴在琴蓋上,就像是這架鋼琴用它的溫暖擁抱了我一樣。陳道明在琴凳上坐下,沒有看譜子,右手擡起又緩慢落下,像一只輕盈的蝶,音符在他手下流動,這讓我想起他說過每次他拍戲的時候,都喜歡帶一架小型電子琴冒充鋼琴去片場,空閑時間就彈一段,仿佛這樣就能且當新人似舊識,錯把他鄉作故鄉。他一曲終了,問我:“知道這是什麽曲子麽?”

我對音樂不熟,但這首曲子還是知道的——這不就是中國移動那免費的彩鈴麽:“......《致愛麗絲》吧,貝多芬那個。”

他就笑了,在落地窗投過來的月光下明亮成一個好看的剪影:“對,我教你啊?”

教我彈琴,是他早就許諾過的,他說我的手挺适合彈鋼琴的,只是被秦頌那檔子事兒一攪合我倆誰都忘了。我坐在他為我讓出一邊的琴凳上,他就坐在我旁邊,還是從我的身後繞過來,他的十指按在我的十指上,帶我按下第一個音,對我說:“這是右手部,高音三。”

一切又讓我回到了那天他教我古琴時的那個下午,他的氣息包裹着我的氣息,我的心跳緊貼着他的心跳,這讓我心猿意馬。我順口問了一句:“你說愛麗絲喜歡貝多芬麽。”

他的手停了下來,慢慢彎曲與我的十指相扣:“這種事,不親自問問愛麗絲怎麽知道呢?”

于是我又緊張了,為了不讓他看出來我的緊張,我故作輕松的笑道:“你說要送我東西,不會是要教會我把鋼琴送給我吧?”

他的氣息在我耳邊厮磨,臉頰貼在我的脖頸上:“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我猶豫一會兒,最終還是克制了把手指反扣回去的欲望:“......我覺得這不好。”

“有什麽不好的?”他的聲音中竟然有種驚訝的氣急敗壞,“你是覺得因為我們都有家庭,所以才不好?還是我們都是公衆人物?可是我們在一起,你和我,只是我們兩個人,關他們什麽事——”

我真的是這樣覺得的麽?我不知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了小時候,我騎着我爸的鳳凰牌自行車,帶着葛佳——那時候葛佳還是那麽小的一丁點兒,坐在前面的橫杠上,被我媽包裹的幾乎看不見臉,我們就這樣穿梭在北京冬季肅殺的街巷中,不是為了去哪兒,只是想走,越是不知道去哪兒,就走的越快。有一段時間我們把北海當做一個終點,可有一次當發現到了北海時間還早的時候,突然又不知道去哪兒了。

我總是會在這種緊要關頭,想起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可我為什麽會想起小時候的我和佳佳?是因為現在的心情就像那時一樣,路走到了頭,發現生命還有未知的很長,于是恐懼了,退縮了,對着前方的一片荒蕪妥協了?是這樣麽?我問自己,可那不一直都是你想要的麽?

我回答自己,我不知道。

他看出了我眼中的猶豫,可能還有不安,無可奈何地嘆氣,那聲音像是深夜裏最寂靜的水,滴下來,滴答一聲,落在我心上氤氲出紋路。他伸出手,覆在我的眼上遮擋了我的視線,這使得我其他感官變得愈加靈敏起來,我感覺他在向我靠近,然後把唇貼在了我的唇上——只是貼着,就什麽也不做,卻炙熱的幾乎把我融化。

“別怕。”他對我說。

他說別怕,我就真的不害怕了——你看我就是這麽一個容易被人說服的人。我任由他牽着我的手摸索到他左臂上的蝴蝶結,拉住其中的一角輕輕拉開:“我早就想送給你了,可是我怕你不要。”

我說:“只要你給我,我就什麽都要。”

接下來的事情簡直順理成章。

他的舌頭一遍一遍舔過我的上颚,牙齒近乎粗暴的撕咬着我的唇,我在他手下輕微的掙紮,把身後靠着的鋼琴鍵壓出一連串慌亂無辜的節奏。我皺眉,試圖後退:“有點疼——”

他把我拉回來,溫柔地低頭吮吸了我的下唇上被他咬出來的傷口:“好了,不疼了。”

我想說“哥我聽着這話有點耳熟”,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你不會到床上去啊?”

他的手一遍一遍撫過我的脊背,呼吸都是淩亂的喘:“我怕我堅持不了那麽遠。”

他這麽說,還是擁抱着我,兩個人就這麽跌跌撞撞互相扶持着走到床邊,過程中他把手伸到我的褲子裏,棉質運動褲褲腰很松,被他一拽就褪到膝彎,險些絆了我一個跟頭。陳道明順勢把我撲在床上,幾下就把下身所有礙事的東西扯掉,然後抱着我在床上滾了一圈,撐起手臂俯視着我,低下身蜻蜓點水般從眉弓一點點吻下去。我的手從他的手臂下穿過,抱着他,都傻了。這是真的?騙人的吧?就像一個在沙漠中跋涉的旅人看見一片綠洲,他會怎麽想?一定是搞錯了。可是面前的人這麽真實,讓我一瞬間千頭萬緒都堵死在胸口,完全不知道這個時候該做出什麽舉動才合适。

“你看,我就知道,你就是我的。”他一點點把我身上的T恤卷上去,嘴唇在我的皮膚上留下印記,“你可是我在老天爺那裏預定下的。”

“你當老天爺是宅急送?”我忍不住弓起身子去貼近他,“再說,那不是趙德芳對寇準許的諾麽。”

他額頭貼着我的額頭,一雙眼眸在這個夜晚猶如古井深潭一樣,讓我心甘情願做那只蛙,從此只看他給我的那一彎明月:“也是我許給你的。”

他從床頭櫃子裏翻出一個套子,撸了兩下又回來吻我:“我聽說有點疼,你忍忍。”

我渾身毛孔都劇烈的收縮了一下:“你會麽?”

他的表情就有些難堪的羞澀:“聽說過......”

只是聽說,這讓我有那麽一會兒就想推開他,用沖刺的速度穿好衣服跑回家去和馮小剛那個醉鬼睡一晚。可這個念頭只在我腦子裏過了一瞬,然後我對他說:“陳道明,你真是不靠譜。”

他就笑了,欺身壓住我,在我的後面摩挲,輕柔的讓我失神,然後他就趁着我失神的這個空檔,頂了進去。

太疼了。

什麽“像是有燒紅的刀子在後面割”,那都太輕了,我甚至能聽見我的尾椎承受不住發出的“咯噠”一聲響,那是通過神經直接傳到我的大腦的。疼得我渾身的怨氣都爆發,狠狠掐着陳道明的胳膊,還要努力忍住眼睛裏疼出來的淚花:“你輕點!”

他估計是看我實在是真疼,眼睛都紅了一圈,本來就沒什麽經驗此時更加手足無措:“什麽輕點?怎麽輕點?”

我試着吸氣,可這個時候呼吸都是淩遲,眼淚在我眼眶裏轉了一圈終于還是沒能落下來——那是被我的痛燒幹了。我骨頭硬,拍戲的時候我的腿工作人員掰都掰不開,今天就被他不管不顧的撕扯到最大,一點一點,緩慢而又堅定的壓下來,把我的腰彎曲成一個奇異的弧度。他全進去的時候我還在模糊地想,是他的熱把我燒化了吧?不然為什麽我會以我自己都想不到的柔軟姿态面對他?

我顫顫巍巍的吐了口氣,痛得發暈的當口還不忘哆嗦着向他比中指:“陳道明,你個王八蛋,你有本事就弄死我。”

他停了一下,然後更大力的捅進去:“行。”

于是我就被他弄死了。

我渾身都燙,不管不顧的伸手去摟他,他也俯下身讓我抱。月亮把我們的身體變成甲板,把床鋪變成海浪,讓它載着我們去遠航。人一緊張就容易犯傻,我扭了扭脖子,他的側臉就埋在我的頸窩裏,我開口語句就斷續嘶啞的不成調子,那時我還不知道我在哭:“我會不會流血啊?”

他失笑,偏過頭細細親吻我的耳廓:“你要是能流血,就能給我再生個阿哥。”

我說:“我讀書少你別騙我。”

他愣了愣,眼睛裏的笑意就更深,唇貼上我的臉頰,把我臉上的淚水吻幹:“完了,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那個晚上他一遍一遍的吻我,從額頭往下,一直到嘴唇,他說:“優子,我喜歡你。”

我說:“嗯,我知道了。”

“多好呀——”他心滿意足的嘆息,“我喜歡的人也正好喜歡我。優子我真的喜歡你啊——”

我說:“嗯。”

他說:“我喜歡你呀——”

他似乎又把自己變成了一個複讀機,一遍又一遍的對我重複着“我喜歡你”,而我也一遍又一遍的回答他。他這時仿佛又回到了9年前的那個夜晚,在寧波的小旅館中,他喝醉了,也是這樣一遍又一遍的對我說“我終于有了個朋友”,每當這時候我就知道,他還是他,從九年前的那個時候起就再也沒變過。

第二天我醒來已經很晚了,他沒拉卧室的窗簾,陽光就直直的打在我的臉上,像上帝伸出一只手安撫着我,這讓我覺得我還可以再睡一會兒。可陳道明就坐在卧室的另一頭彈鋼琴——我現在都不敢看那架鋼琴,太羞恥。他彈得是一首流行歌曲,王菲的,叫《紅豆》,我眯着眼睛認真聽,發現自己偶爾還能記住那麽兩句歌詞。

——可能從此以後,學會珍惜,天長和地久。

他看見我醒來,手指在琴鍵上随意按了幾個音當做結尾就停了下來:“你是想先洗個澡,還是吃點東西?”

我說:“我想喝水。”

他轉身去給我找水,我努力的掙紮坐起身,被子從我身上滑下來,陽光沐浴了我,我就是這樣,在不經意間,看見了梳妝臺上擺放着的杜憲的小像。

我突然就心裏空落落的移不開眼睛。

陳道明端了杯水噠噠的跑回來,看着我喝下,又摸了摸我的額頭:“沒發燒吧?我聽說會發燒......”

我別開臉躲開他的手:“你的聽說真的靠譜麽。”

他就樂,撒嬌一樣展開手臂要和我擁抱,我越過他的肩膀,看見那架鋼琴就安靜的立在那裏,仿佛有生命體一樣注視着我們,面對着落地窗,深沉像太平洋一樣。

“你會保守秘密的,對吧?”我在心裏這樣問它。

它不說話,只是在陽光下,漆黑的琴身在用它的光芒回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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