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那個叫白芸的姑娘臉色一變。

跟她一屋的呂清紅不是回家了嗎,怎麽還在這啊?

明明下午的時候她親眼看到呂清紅搭着車離開生産隊的啊。

“清紅姐,你怎麽回來了?”白芸一邊問,一邊緊急的想對策。

“你剛才去幹什麽了?”呂清紅可沒被白芸的話帶偏。

“我……”白芸忽然想到之前腦中閃過的‘丢錢’的事,她聲音一下子低落下來,“我東西丢了,剛才出去找了找。”

“丢東西了?什麽東西?”呂清紅的語氣好了些

她還把床頭的手電筒給打開了,屋裏頓時亮了起來。

呂清紅下午是去火車站了,可是她要坐的那趟火車出故障了,問題還挺嚴重,一時半會的修不好。

說是讓他們這些買過票的人明天下午或者後天去。

呂清紅等了三個小時,後來見人都走光了,她再急也沒用啊,還是回來了。

她是從縣裏走回來的。

到生産隊知青辦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

結果,這屋子裏面竟然沒人。

不光沒人,大門都沒鎖,一堆就開了。

呂清紅當時挺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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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芸這人怎麽這樣,出門都不鎖門的,她們屋裏一堆的東西呢,那衣服那平常用的就不值錢啊?

就她這手電筒,都不好買。

呂清紅本來想着等白芸回來,好好說一說,讓白芸把這出門不鎖門的壞毛病改了。

結果,等她洗了睡覺了這白芸也沒回來啊。

一個姑娘家,半夜三更不回來。

到底是出了啥事,還是……

呂清紅都有點擔心了,正在猶豫要不要找人一塊去幫忙找找。可她又怕白芸沒出事,她叫上人一塊去外頭找白芸,反爾不好。

這幾點了還不回?

天色越來越晚,就在呂清紅下定決心要出找人的時候,白芸回了。

聽得出來,白芸挺高興,還哼上小曲了。

呂清紅當然臉拉長臉了,不用猜就知道,這是去約會了。

半夜三更的。

不是去見情郎是做什麽?

還這麽高興。

後來呂清紅聽白芸說丢了東西,态度才好了一些。可轉頭一想,不對啊,這丢東西怎麽會這麽高興。

之前那語氣,也不像傷心啊。

算了,她又不是白芸她媽,管天管地管白芸談對象啊。

呂清紅關了手電筒,“行吧,那你早點休息。”

她躺下了。

心裏想着:隔壁那個房還空着,她還是搬過去吧。

白芸這小姑娘,之前看着面善,年紀小什麽都不懂,就想着幫襯一下,現在看來是她看走眼了。

“清紅姐,你這就睡了?”白芸有些驚訝的。

清紅姐怎麽沒問她丢的是什麽東西啊。

也沒唠叨啊。

這不像清紅姐啊。

白芸問了後,沒見呂清紅回答,還以為是呂清紅生氣不理她了。

結果沒一會,她就聽到呂清紅打鼾的聲音了。

睡着了啊。

原來清紅姐是困了。

白芸徹底放心了,她洗了下手,剛才她是洗完之後悄悄出門的,不用再洗了。

她躺到床上,在想明天怎麽應付呂清紅。

直接說丢錢?

有點不好。

該怎麽說呢?要是付伯林不給辦事,那肯定說是丢了巨款,可現在還沒到那地步。嗯,丢的什麽呢?

就說丢了一支鋼筆。

要是到後頭付伯林沒幫她辦事,她就說鋼筆裏是藏了錢的,有人看到付伯林給撿去了。

完美!

白芸将事情都編好後,舒舒服服的睡了。

天亮了嗎?

付伯林躺在木板上,半天都沒動,也沒睜開眼睛。

他又餓了。

之前喝了一肚子的水,只稍稍緩解了那一點,

為了回去,他硬生生的挨着餓。

真的很拼了。

咦。

蛙叫聲沒有了!

付伯林驚喜的睜開眼睛,難道是回到了現代。

屋裏黑漆漆一片,他身下還是那硬邦邦的木門搭成的臨時床。

他還在這。

難道是要等太陽出來?

還是因為他剛才沒有睡着?

付伯林的腦中想着一個又一個的原因。

不知道是不是想得太入神了,他很快就睡着了。

沒一會,隔壁的大公雞就打鳴了,付伯林沒醒。

又一會,太陽升起來了,陽光從窗戶照進來了,付伯林睡得很香,還是沒醒。

不得不說,這睡一覺就回去的美夢現在看來是碎了。

沒指望了。

砰砰砰。

特別特別響的敲門聲。

誰啊?

敲門聲一直不斷。

付伯林終于被吵醒了。

他睜開眼睛,看着頭上的木頭梁子,看了半天,忽然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完了。

他還在這呢!

看來回不回去,跟吃不吃飯沒關系啊。

付伯林一臉喪氣,無精打彩的又躺了下去。

肚子又叫了起來。

昨天晚上他真是白挨餓了。

飯還在廚房裏呢,飯菜都是涼的,是不是要熱一熱啊,昨天他看那廚房好像是大竈,怎麽燒火啊?

他都不會啊,沒弄過。

“伯林,伯林,你在家嗎?”有個小小的聲音從窗戶外面傳了進來。

好像也是個姑娘的聲音。

這又是誰啊?

“誰啊?”付伯林坐起來了。

他情緒不太高。

因為從現實來看,他是徹底回不去了。

難過。

他很想念有手機有外賣有電有馬桶的生活啊。

“伯林,是我啊,雪蓮啊。”外面的那個女聲很委屈,“你怎麽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啊!”

雪蓮。

安雪蓮。

原生之前談的那個對象。

她不是嫁人了嗎?

“有事嗎?”付伯林就在屋裏問。

外面的安雪蓮震驚又錯愕,“伯林,你小叔不是不在家嗎,你還怕什麽?你連門都不讓我進嗎?”說完,還委屈的掉眼淚了。

安雪蓮很得很漂亮。

這是公認的。

要不,付伯林也不會看上她啊。

只不過,安雪蓮的母親有些不好惹,當初兩人談對象的時候是私下偷偷談的。付伯林不想惹安雪蓮家那個母老虎。

安雪蓮一邊哭一邊擦眼淚。

她一哭起來就停不住,還打嗝,聲音越來越大。

本來付伯林因為那位安雪蓮嫁了人,覺得孤男寡女在一個屋裏不好,所以不想開門的。可現在,安雪蓮在外頭哭哭啼啼的,叫人看到了,那更不好。

付伯林沒辦法,只能去開門了。

“你別哭了行不行。”付伯林自個都因為回不去而郁悶呢,現在還要耐着性子安慰安雪蓮,更難受了。

“你還兇我?你以前不這樣的,伯林,你變了!”安雪蓮哭得更厲害了。

她哭的時候還偷偷的瞅付伯林。

付伯林一向嘴甜,怎麽不安慰安慰她啊?

以前這個時候,付伯林都會哄哄她,抱抱她的啊。

難道就因為她嫁了人,付伯林不愛她了?

這樣一想,安雪蓮更難受了。

又不是她想嫁的。

是她媽逼她嫁的啊!

她家蓋屋子欠了別人錢,那人催債催得兇,說要打她爸,她也是沒辦法啊。趙家彩禮給得足,能填補她家的這個窟窿,她媽那麽要臉面的一個人,都那樣求她了,她能不答應嗎?

付伯林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他站在那,離安雪蓮兩米遠:“要是等會把人引來,對你名聲可不好,你還是別哭了吧。”他勸道。

安雪蓮還真怕把人引來,哭聲慢慢小了。

付伯林看着她道:“你結婚了,以後我們不要見面了吧。”

他回不去了,只能好好在這邊過日子了。

首先,要把原身過去那些奇怪的‘關系’那整理清楚。

比如眼前這個。

要斷幹淨。

他一個正正經經的人,哪能跟別人有夫之婦瞎來往啊。

“不!”安雪蓮眼睛裏又蓄滿了淚水,她使勁搖頭,然後還說道:“伯林,你別這樣。我跟你說,我家的債已經還清了,我們……”她慌亂之中,想到了一個好法子,“我們可以在一起啊!我們可以私奔啊!”

家裏的養育之恩,她已經用婚姻還清了。

現在,她該為自己好好活了。

付伯林冷靜又強硬的拒絕了:“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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