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安雪蓮接受不了這件事。
她不相信!
她的身體怎麽會有毛病呢,怎麽可能懷不了孕。
上輩子她明明懷過的啊,雖然孩子在肚子裏掉了,但這證明她是可以當媽媽的啊。
趙衛東這人不會騙人的。
是不是醫生診錯了?
“衛東,是不是醫生弄錯了,我身體好好的,怎麽會得宮寒呢?”安雪蓮望着趙衛東,催他去醫生那再問問,看是不是弄錯人了。
趙衛東聽了後,直接把醫生帶過來了,讓醫生直接跟安雪蓮說。
确實是宮寒。
醫生說了,要是不相信這個結果,可以去城裏大醫院再查一查,去那邊看看。
趙衛東說是讓安雪蓮住院的,在這冶肯定比回家強啊。
可安雪蓮不願意。
她還是不信醫生的話,她覺得這個醫院不行。
“衛東,我們去城裏看看吧。”安雪蓮眼裏含着淚,拉着趙衛東的手說道。
趙衛東想了想,“去也行,可今天時候不早了,要不這樣,明天早上我們一塊過去。”
這會太陽都快下山了。
Advertisement
安雪蓮一下子就起來了,“衛東,我們回家去,不住院了。明天我們直接去城裏醫院!”這樣省城。
要是晚上住院,還得床位費,而且還要再辦出院,麻煩得很。
安雪蓮上輩子節省慣了,現在剛重生,這習慣啊一時沒改過來。
趙衛東是不想這麽麻煩的,從縣裏到城裏近多了,坐車方便。要是回家,明上再出來去城,萬一沒有順風車怎麽辦?
那就得走路了。
他走倒是沒什麽,就是怕安雪蓮受不住,本來就是病人,還來回的折騰。
結果啊,安雪蓮在這件事上态度特別強硬。
她打完一個吊瓶,然後拿着醫生開的藥後,拽着趙衛東就走了。
不給醫院賺這錢。
後來啊,趙家人買了東西回來了,搭來時的那個拖拉機,一塊回大隊去了。
安雪蓮看趙衛東的媽正在拿着水紅色的布料往趙美茹的身上比,母女倆說說笑笑的,她悄悄問趙衛東,“衛東,這事能別跟咱媽說嗎?”
要是婆婆知道了,那可不得了。
那老兩口一直就想抱孫子。
結婚的時候就說了,趙衛東在部隊,趁着他回來,早點把孩子要了。
趙衛東道:“沒說。”
就算不說,兩三年要不了孩子,那長輩肯定也會有想法的。
咋辦呢?
安雪蓮聽了趙衛東的話,心裏一松。
只見她主動的伸出手,握住了趙衛東的大手。
趙衛東轉頭看着她,眼中是掩不住的驚訝。
他跟安雪蓮年紀差了七歲,他知道安雪蓮對年紀這事有些不滿的,他真沒想到安雪蓮會主動拉他的手。
那邊。
趙美茹看趙衛東跟嫂子手拉手呢,捂了嘴,悄悄跟她媽說,“媽,你看哥跟嫂子的感情多好啊。”
要不是這次嫂子受傷,還真看不出來呢。
以前兩人在一塊的時候,都沒怎麽說話的,害她還以為嫂子不喜歡她哥呢。
到了大隊。
他們一家人剛從拖拉機上下來,就看到生産隊的主任匆匆的找過來了,“衛東啊,你部隊打了電報,讓你趕緊歸隊。”
說着還給趙衛東看了。
趙衛東一看,回了家匆匆收拾了幾件衣服,急急忙忙的就走了,都沒跟安雪蓮告別。
沒那時間。
接人的車在那等着呢。
安雪蓮心拔涼拔涼的。
趙衛東走的時候,都沒看她一眼。
趙衛東的媽本來想過來安慰一下安雪蓮的,可仔細一想,衛東不可能老在家啊,這情況雪蓮得适應啊。
趙美茹看到趙衛東走了,心裏竊喜。
走了好啊。
這樣就沒人計較西瓜皮的事了。
至于安雪蓮,趙美茹可不怕,有她爹媽撐腰呢。
安雪蓮回到空蕩蕩的屋子,坐在床邊上,聽着外頭趙家人熱熱鬧鬧的聲音,更難受了。
趙衛東是個好男人,會賺錢,會當官,沒啥大毛病。
可就是不會哄人,心粗。
跟趙衛東在一塊,吃喝不愁,可有時候心裏挺難受的。
她想到趙衛東,又想到了那個殺千刀的付伯林了。
付伯林全身都是毛病,可有一樣趙衛東比不了,那就是付伯林會哄人,會說話,會讨人歡心。
想得多了,安雪蓮又想到了上輩子最後被付伯林抛棄的那段時光。
恨。
不甘心。
她陪他吃盡苦頭,都沒說要散夥,他倒先不幹了。
安雪蓮忽然站了起來。
她想起來了,上輩子這個時候付伯林家裏已經開始為他找媳婦了,就是因為她聽到了風聲,才會急急忙忙的要跟付伯林私奔的。
娶媳婦?
就付伯林這人渣,還想娶媳婦?
安雪蓮冷笑一聲,臉色陰狠狠的。
要是付伯林名聲爛了臭了,還能娶着媳婦嗎?
至于毀了付伯林這張臉,這事要從長計議。
她總不能半夜摸進付伯林的房間,拿刀劃了付伯林的臉吧。
這不現實。
等等。
安雪蓮靈光一閃,想起來了。
半夜!
對了。
上輩子她也是今天這個時候,半夜去找了付伯林,她去的時候看到一姑娘跟付伯林拉拉扯扯。她去之後,那姑娘就掩着臉跑了,她沒看清是誰。
她問付伯林,付伯林含糊的說是那姑娘有毛病,找他打架。
還把他被抓破的胳膊給她看,她當時就信了。
她被付伯林哄了幾句,也忘了問那姑娘是誰了。
半夜三更,一個姑娘。
又是拉拉扯扯。
安雪蓮有了主意。
只要大夥看到付伯林跟一姑娘‘摟摟抱抱’,這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吧。
她就是想弄死付伯林,看到付伯林比她更慘,她心裏就舒服了。
連帶着宮寒這事都沒那麽傷心了。
怎麽能讓半夜過去‘捉奸’呢?
付伯林忽然連打了兩個噴嚏。
是不是誰在說他啊?
他揉了揉鼻子。
還好沒上桌,這會大夥正坐在付山梅家的院子裏,天熱,椅子都隔得挺開的。
付伯林坐在一個竹編的小墩子上,手裏拿着大蒲扇,一下一下的搖,還是有風的。還能順便用這大蒲扇給自己趕蚊子。
對面坐的就是他小叔,還有跟小叔相親的姑娘。
那兩位坐在一條長凳了,估計是崔金花嬸子特意安排的,想讓兩人坐近些,說說話,了解了解。
結果,付小叔跟那姑娘坐在長凳的兩邊,中間留的空,還能坐下一個人呢。
付小叔平常不笑的時候就嚴肅,這會不知道是不是緊張,臉板得更嚴肅了。
那姑娘話也少,低頭看地上,有時候聽到付小叔說話,就擡頭看兩眼,附和一下。
付山梅端了西瓜出來,綠皮紅瓤,聞着這西瓜味,別說多香了。
付山梅挑了一塊最大的給付伯林。
付伯林看大夥都拿了,沒客氣,就接了過來。
付山梅壓低聲音跟他說,“你坐這幹嘛啊,你去你小叔那啊,活躍活躍氣氛啊,你平常不最愛說嗎。怎麽到了關鍵時候就成啞巴了?”
她懷疑的看着付伯林,“你咋這麽不上心呢?”
付伯林擡頭看着付山梅。
去活躍氣氛?
他?!
付山梅拍了付伯林的背一下,“過去啊!”
還把瓜盤放到付伯林的手上,“你端過去得了!”
付山梅蹦蹦跳跳的去自家廚房幫忙去了。
付伯林端着瓜盤去了小叔那,“小叔,吃。”又看向那位姑娘,“小叔,這位是……”
那姑娘擡起頭,看着付伯林,抿嘴笑了笑,“你好,我是溫七雨。你是?”
付小叔道,“我侄兒。”
他一邊說一把将瓜盤裏兩片瓜都拿了出來,然後把大的那個遞給了溫七雨,“渴了吧,吃這個,解解渴。”
“好,多謝。”溫七雨接過瓜,咬了一口,真甜。
付小叔也覺得這瓜甜。
兩人突然就聊了起來。
“你這麽年輕,你侄兒怎麽那麽大了啊?”溫七雨很好奇。
“我哥比我大十多歲,”付小叔說了,“我這侄兒今年都十八了,也該說對象了,我正為這事犯愁呢。”
“你侄兒長得真俊,他這樣的,還用說對象啊?肯定有姑娘喜歡他的啊,他挑一個就是了。”
“誰說不是呢,可這小子偏偏說不結婚……”
兩人就圍繞付伯林聊了起來。
從付伯林聊到養孩子,再聊到家裏的親戚啊,田地啊。
聊上了。
這付伯林反爾成了一個大燈泡。
“你怎麽還在這?”付小叔看着付伯林手裏的空盤子,“把盤子送到金花嫂子那去,裝菜要用的。”
付伯林正在啃瓜呢,點點頭。
轉身往屋裏去,結果在門口就被付山梅給拉進去了,還拉到角落。
付山梅悄悄跟他說,“你發現沒,那位溫七雨看了你好幾眼。”
付伯林:??
so?
付山梅在那笑,“後來你小叔就把你趕過來了啊,你沒發現啊?”
付伯林怎麽這麽遲鈍啊。
是這樣嗎?
付伯林從窗戶那往外看,想瞅瞅小叔那邊。
結果被付山梅拽了過來。
“別盯着死看,姑娘會害羞的。好好吃你的瓜吧!”付山梅拿過付伯林手裏的盤子,還說,“我家碗不夠,你回家去拿幾個來。”
請客擺宴,盤子碗不夠,從左鄰右舍家借,是常有的事。
“盤子呢?夠嗎?”
“夠,大湯碗你家有嗎,要是有的話,我讓我媽再加一個湯。”
“有,我去拿。”付伯林西瓜也吃完了,只剩綠色的瓜皮了,他問付山梅,“往哪扔?”
他剛才看別人好像扔到樹底下了。
“扔啥啊,放這,等會我一塊收拾了拿去喂豬。”付山梅雖然乍呼,但是幹活挺利索的,像她媽。
付伯林回去拿碗了。
天擦黑了。
付伯林心想:得走快些,回家之後把艾蒿熏上,雖然他屋裏挂蚊帳了,但堂屋蚊子厚啊,等會回家還要洗呢。
都熏一熏。
付伯林回到家拿了碗,又把門鎖上了,然後去了付山梅家。
他走後沒多久。
下午來過的許秀枝又來了,臉上滿是着急之色,這會她啥也不顧忌了,來了就往付伯林家大門奔去。
“付正軍,你在家不?”她嗓子都啞了,臉上好像還哭過。
“付正軍,付正軍?”
她喊了半天,裏頭都沒人應。
她聞着熏艾蒿的味了,應該是有人的啊。
她又喊了幾聲。
還是沒人應。
她着急之下開始拍門,也顧不得別人知道會說什麽閑話了。
她真有急事啊!
她男人又病重了,得送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