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趙美茹的笑容僵在臉上。
伯林哥搖頭。
那就是不漂亮!
這衣服這麽好看, 顏色這麽亮,還是新的,她穿着新衣服怎麽會不好看呢?
趙美茹傷心又難受。
就站在那, 也不動了, 眼睛開始冒淚花。
趙衛東看得了頭疼,“趕緊回學校去。”這人來人往的,還哭, 丢不丢人啊。
趙美茹扁着嘴, “哥,我真的不好看嗎?”
她從身上摸出一個圓圓的小鏡子,照了照,本來扁着的嘴在照鏡子的時候立刻換成笑臉。
哪不好看了?
“……好看。”趙衛東道,“行了,回學校去。”
“哥,我好看還是嫂子好看?”趙美茹把小鏡子合上,問趙衛東。
趙衛東就算味着良心, 也說不出趙美茹比安雪蓮好看啊。
趙衛東一下子想到付伯林了。
于是扭頭,把這問題扔給付伯林:“你說呢?”
付伯林想了想, “差不多吧。”他其實想說都一般的,可是想到剛才趙美茹都要哭了,于是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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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還行,中上,勉勉強強稱得上好看吧。
趙美茹笑了,這才對嘛。
她可不醜。
她跟她嫂子一樣漂亮!
“伯林哥, 那我去學校了!”趙美茹高高興興的去學校了。
趙美茹走後, 趙衛東帶着付伯林去了旁邊一個廣場, 找了個比較偏的位置, 三面樹都給擋住了,只有一條小路能進來。
趙衛東站的位置正對着小路,要是來人,他看得到。
就這,趙衛東還不放心,他在把旁邊的樹後面全部看了一遍,确定周圍真的沒有人後,他才跟付伯林說:“說吧。”
付伯林看着他,“你想聽什麽。”
趙衛東面沉如水,“你為什麽會覺得雪蓮在針對你。”
付伯林沒回答,只說了一件事:“上次,就一個月前,她還說要跟我私奔,我拒絕了。”
趙衛東面無表情。
付伯林詳細的把這一個月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當然了,白芸那一段也沒瞞啊,只不過,他把白芸的名字隐去了,只說是一個女知青,與安雪蓮合謀。
他當時沒去驗證。
趙衛東聽完了,心裏波濤翻滾,可是臉上還是面無表情。
他再生氣再憤怒也不能讓付伯林看出來。
他不想給人笑話。
自己才結婚沒多久的媳婦就要跟人私奔。
趙衛東在反思。
他到底哪點做得不對,讓安雪蓮忍不受不了?
他在外頭賺錢養家,也不沾花惹草。安雪蓮給他做鞋子,織毛衣,時不時的說想見他。這像是要抛棄他要跟人私奔的樣子嗎?
那,會不會是付伯林在說謊呢?
趙衛東還在那琢磨。
如果是以付伯林以前的人品,他肯定是不會相信付伯林的話的。
一個成天在外頭亂混的人,誰會相信他。
可現在付伯林變化很大,會設計農用器材,上了報,還見義勇為救了人,也不像以前那樣,游手好閑,指望家裏小叔養了。
這些都是趙美茹告訴他的。
付伯林道:“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斷。”
趙衛東嗯了一聲。
付伯林道:“我得走了。”榮伯還在醫院呢,說是在醫院悶得慌,讓他給買副象棋回去,下下棋打發時間。
付伯林買完象棋回到醫院,付陽在病房外頭打轉呢,還差點被護士小姐給當成可疑份子抓起來。
好在付陽解釋清楚了。
付陽覺得這麽下去真不行。
得想個法子。
付陽看到付伯林,立刻過去問,“伯林哥,你說有什麽好辦法讓我進去又不會讓我爹受到刺激?”
他就跟付伯林熟一點,所以才會找付伯林商量。
付伯林幫他想:“要不,裝成病人進去?用繃帶把頭給包住。”
可以的。
付陽覺得這主意不錯。
不過得買繃帶,還得跟護士借病號服,這讓付陽有些為難。
他還是去了。
付伯林拿着象棋,打開門。
榮伯閑得發慌,在病房裏躺着呢,他看到付伯林,一下子坐了起來。
“伯林,快把象棋拿來!”榮伯聲音響亮。
要不是他穿着病號服,還真看不出他是個病人。
付伯林看到榮伯這個樣子,突然感覺不妙。
榮伯看到象棋都這麽興奮,等會要是有輸贏……
這情緒……
只怕不好穩定啊。
付伯林腦子轉了一下:“榮伯,剛才趙同志找我,我跟你說一聲,我晚上過來啊。”
說完他就帶上門了。
“哪個趙同志啊。”榮伯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了出來。
“趙衛東同志。”付伯林說完,拿着象棋走了。
這東西買都買了,總不能丢了,得找個地方放着。
小叔跟小嬸今天都不在,他們去城裏了。
小叔想去小嬸那表親家把他們一家人都請過來,一是答謝這麽多年對小嬸的照顧,二是想讓他們幫忙把這邊的流言解釋一下。
主家出面,把這事情明明白白的講清楚,這流言肯定就傳不起來了啊。
原本小嬸沒打算麻煩她表親的,可這流言時間太長了,明面上沒說了,可背地裏還在暗暗的傳了。
還說什麽,她來醫院是懷上了。
這孩子不是知道是誰的。
付小叔實在是忍不下去了,要不是溫七溫攔着,他真想把說這話的人揪出來,好好一頓。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下定決心,去城裏請主家過來。
小叔小嬸不在,付伯林又沒有小叔租的房子的鑰匙,只能把這象棋送到蔡道那放一放了。
臨走前,付伯林還不忘跟病房裏的榮伯說:“榮伯,你好好躺着,平心靜氣,知道嗎。”
“行了,醫生都說了八百遍了,還用你說!”榮伯中氣十氣。
這幾天他在病房,付伯林叔侄倆、還有付隊長他們輪流照着,有人說話解悶,榮伯的心情不知道有多好!
這心情一好,人舒服了,病自然就好多了。
付伯林去蔡道那了。
趙衛東在那站了半天,後來又找了個長椅坐下,還在那想。
他在想等會回去,怎麽問安雪蓮。
他腦子有些亂。
私奔這事要不要問?
問了,那事情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那兩人只怕就過不下去了。
不問?
他心裏那關過不去。
趙家。
安雪蓮算好時間,做好了飯菜,她等了又等,可一直不見趙衛東回來。
他怎麽送人送了這麽久?
安雪蓮又看了看廚房。
菜都要涼了。
她都熱了一遍了,要是再熱,味就不好了。
虧她還殺了雞給趙衛東熬湯呢,這人,怎麽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啊。
就在安雪蓮的耐性要耗盡的時候,趙衛東回來了。
安雪蓮的眼睛在趙衛東的手上轉了一圈,趙衛東去了縣裏,什麽都沒買,空着手回來的。
他以前不這樣的。
安雪蓮輕嗔道,“你怎麽送人送這麽久啊,飯菜都涼了!”
她看趙衛東站在門口不動,她走過去拉着趙衛東的手,想把趙衛東帶到屋裏去吃飯。
結果,手剛碰着,就被趙衛東甩開了。
趙衛東是下意識的反應。
他把安雪蓮的手甩開後,自己也愣了一下。
安雪蓮站在那,望着趙衛東,不敢置信,“你幹什麽啊?”
趙衛東看了眼屋裏,問:“我爹他們回來了嗎?”
“沒呢。”安雪蓮道,“他們說吃過晚飯再回來,早上出門的時候說的。”她說完,又看着趙衛東,“你幹嘛甩我手啊。”
夫妻倆,至于嗎。
趙衛東深呼了一口氣。
只見他轉身,把家裏的大門才栓上了。
這才走了回來,“進屋說吧。”
趙衛東甩開她手都不解釋,還進屋說,她偏不。
安雪蓮冷下臉,“有什麽事就在這說。”
趙衛東看着她,“在這說不方便。”
“有什麽不方便的!”安雪蓮突然想到了趙衛東的二婚妻子,那個姓張的女人。她記得,那姓張的比趙衛東小十歲呢,後來賴着趙衛東不放,說是什麽為了還恩情。
呸。
那姓張的嫁給趙衛東那會,趙衛東已經是幹部了,想給他拉媒的多的是,為什麽別人沒成,偏偏她成了?
那女的,手腕挺厲害的。
嫁給趙衛東之後,把趙衛東一家老小哄得服服貼貼的。
那姓張的女人對安雪蓮來說,是大敵。
安雪蓮想到這,突然質問:“你是不是遇到別的姑娘了?”
她害怕。
她心慌,她怕那女人這輩子還要把趙衛東搶走。
“你不要無理取鬧。”趙衛東皺眉。
“我無理取鬧?”安雪蓮一臉傷心,“剛才明明是你甩開了我的手,怎麽是我無理取鬧?你說清楚,不然,我跟你沒完!”
趙衛東:“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什麽以前?”安雪蓮道,“我是愛你,關心你,要是換了別人,我管他跟什麽人見面呢。”她說着,還掉起了眼淚。
趙衛東看了有些于心不忍。
他解釋:“我沒碰到別的姑娘,我只是有些話想問你。”
“那你剛才為什麽甩開我的手?”安雪蓮揪着這事不放。
這輩子她的手也沒變粗糙,細嫩又柔弱,她的手她愛護得很,每天都要抹香呢。
趙衛東發現了,要是他不說清楚,安雪蓮是不可能跟他進屋商量事的。
行吧。
反正家裏也沒人,趙衛東就說了:“你跟付伯林是怎麽回事?”他語氣平靜。
安雪蓮表情一僵。
她沒想到付伯林的名字會從趙衛東的嘴裏說出來,怎麽可能,他們兩個又不熟。
“你們是怎麽回事?”趙衛東又問了一遍。
安雪蓮壓住心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我跟他就是同學啊。”
她強調,“普通的同學。”
“我怎麽聽人說,你們以前談過朋友。”趙衛東問。
這事是誰告訴趙衛東的?
是不是知青辦的那個女知青?上回她們鬧得不太愉快,那女知青報複她?
安雪蓮一下子就把白芸恨上了。
白芸有一回見過安雪蓮跟付伯林抱在一塊,那會安雪蓮都結婚了。
“衛東,你聽我說,”安雪蓮腦子裏拼命的想理由。
“我聽着。”趙衛東站得累了,直接坐在門檻邊的石頭上。
他看着安雪蓮。
安雪蓮努力的不讓自己的眼睛亂轉。
她強裝鎮定。
終于,她想到了,“我跟他沒談過,就是有一段時間兩人有好感,走得很近。可能是別人誤會了。”
趙衛東問:“為什麽沒談,他長得不差,你們年紀又相當。”
“他人不行,游手好閑的,除了一張臉之外沒一丁點的出一百個付伯林的缺點來。
趙衛東問安雪蓮,“當初你為什麽會嫁給我?”
安雪蓮想了很久,“我媽說你踏實可靠,年紀大一些,會疼人。”她怕趙衛東再追問下去,趕緊轉了一個話題,“衛東,我去醫院抓過藥了,不過藥放在我娘家了。你明天能不能跟我一塊回去一趟?”
她不敢在趙家吃藥,怕引起婆婆的懷疑。
趙衛東沒回答。
他這會心裏很煎熬,他到現在都沒問私奔的事。
他跟安雪蓮結婚是向上級打了報告的,是軍婚。
想離婚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衛東。”安雪蓮走過去,這會她不敢發脾氣了,說話輕聲細語。
她挨着趙衛東坐下。
趙衛東站了起來。
安雪蓮心裏一沉,趙衛東心裏還有事。
安雪蓮擡頭,望着他,“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
趙衛東不語。
安雪蓮跟着站了起來,她站起來到趙衛東的肩膀,她得擡頭才能看到他的臉。
“你是不是不高興啊,”安雪蓮聲音變得溫柔,“要不你跟我說說,我幫你想想辦法。”
趙衛東總算是開口了,“是有那麽一件事。付伯林他叔娶了一個媳婦,姓溫,你知道吧,最近有些特別不好的流言。”
他扯了個謊:“付隊長看到我回來,找我幫忙了。我雖然不是偵察兵出身,但是查案這事我還是能幫上忙的。”
安雪蓮的手暗暗握成拳,臉上擔憂,“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真是太糟糕了。”她還說,“溫嬸子真可憐。”
趙衛東扔下了一句炸彈:“這事是你幹的吧?”
安雪蓮的瞳孔一下子睜大。
趙衛江在說什麽!
安雪蓮死死的盯住趙衛東,聲音不再似剛才一樣溫柔,而是變得尖厲起來:“你在瞎說什麽!你怎麽會這樣想!”
她太激動了。
趙衛東只是詐一詐安雪蓮,沒想到,結果喜人。
趙衛江看着安雪蓮氣得跳腳,沒說話。
他覺得眼前的安雪蓮很陌生。
安雪蓮看到趙衛東的眼神不對,有些惶恐,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不是我!”她強調,“我怎麽可能做出那樣的事呢!我跟溫嬸子又熟,更不認識她的朋友,怎麽會是我傳出的流言呢。你想想,我圖什麽啊?”
趙衛東看着她。
“真不是我。”安雪蓮對天發誓。
是溫思琪說的。
上輩子也發生過,她只不過讓這件事提前了一點,老天爺長了眼睛,肯定怪不到她頭上的。
趙衛東擡頭看了一眼天空。
安雪蓮看沒有雷霹下來,放心了。
趙衛東有些累,他決定跟安雪蓮公開坦誠的好好談一談,“我剛才見過付伯林了。”
安雪蓮那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好端端 ,你見他做什麽?”
趙衛東不想多說,他拿出付伯林寄給他的信,遞給了過去,“你看看吧。”
不是在說付伯林嗎,怎麽又突然拿出信?
安雪蓮有些疑惑,不過還是把信接了:“誰的信啊?”
安雪蓮看到信的內容了。
她的手在發抖。
她看到中間,不敢再看下去。
付伯林跟趙衛東告狀了。
付伯林怎麽知道是她幹的!
捉奸那事她參與了,可她只是從旁協助的啊。付洪文葬禮那天她出面了,她認了。可是許秀枝跟付立軍的事,她根本就沒露過面。
還有她寄到公安局的匿名信。
公安局的人都沒查到是她,付伯林為什麽會扯到她頭上?
付伯林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
安雪蓮顫抖着看完了。
下一秒,她把信撕得粉粹。
“衛東,”安雪蓮整理好情緒,她無奈的嘆着氣,“我也不滿你了,我跟付伯林确實在一塊。後來我媽不同意,說他沒有擔當,就把我們拆散了,他一直對我懷恨在心。所以編出這些事來,想把我們拆散。”
安雪蓮說到後面,聲音都哽咽起來,“衛東,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你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願意相信我嗎?”
趙衛東還真有些動搖了。
要是真像安雪蓮說的那樣,談過,然後付伯林記恨安雪蓮,故意寫信過來把一些醜事惡事安在安雪蓮身上,讓他心裏膈應。
時間久了,他跟安雪蓮可能會過不下去。
“衛東……”安雪蓮擦了擦眼淚,她一咬牙,“你不信我就算了,還是回娘家去!省得礙你的眼!”她一扭頭,回了屋子。
沒一會,就見安雪蓮拿了一個小包裹出來,她一邊走一邊擦眼淚,看都不看趙衛東一眼,打開大門就往外沖。
趙衛東沒去追。
安雪蓮的話也有道理,他确實不能聽信付伯林的一面之詞。
反正他都回來了,等會就去找人問一問,打聽打聽。
帶着小包裹回娘家的安雪蓮在路上一邊走,一邊回頭看。
她見趙衛東真沒追出來,心涼了一截。
趙衛東真信了付伯林的話!
怎麽辦?
她該怎麽解釋?
死不承認?
這招對趙衛東沒有用。
趙衛東是當兵的,這心裏有了懷疑,肯定要去驗證的。再說了,趙衛東又不是會被美色迷住的人。
付伯林。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蛋!
這輩子她都沒招惹付伯林了,付伯林還來害她!
安雪蓮真沒想到付伯林會這麽惡毒。
安雪蓮要氣瘋了。
她在原地站了一會,還是決定回娘家。
她總不能再拿着小包裹回趙家吧,都放下話了,趙衛東還在家呢。要是她自個又走回去,
趙衛東心裏肯定瞧不起她。
付伯林,狗東西。
混蛋。
人渣。
敗類。
你以為就你會寫信?我不會嗎!
安雪蓮腦門都要氣炸了。
付伯林犯過什麽事來着:調戲良家婦女?好像沒有,那家夥臉好,那小姑娘自上就過去了。
小偷小摸?
也沒有,付伯林那身子骨壓根就跑不過年輕力壯的,他偷錢,一抓一個準。
還有什麽罪名?
安雪蓮想半天都沒想出來。
想不出來就編一個!
可要是被拆穿了怎麽辦?
安雪蓮猶豫不決。
安雪蓮一邊走一邊想,不知道是不是想得太入神了,壓根就沒察覺到,在她身後十幾米的地方,趙衛東遠遠的跟着。
趙衛東還是跟過來了。
他想看看,在這種情況下,安雪蓮會做什麽。
是找付伯林問罪,還是努力洗清自己的罪名。
安雪蓮一回到娘家,就受到了熱烈的歡迎,她就跟她爹媽打了一聲招呼,然後鑽進了自己的屋子。
拿出紙筆,開始寫信。
她要舉報付伯林。
付伯林不是風頭正旺嗎,那她就給付伯林澆盆冷水!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安雪蓮寫信的時候都是咬牙切齒的。
她下筆措辭跟刀子一樣。
付伯林跟他小嬸通奸。
安雪蓮這回學聰明了,這信是寫到報社的,就是那家準備發表付伯林‘見義勇為’事跡的報社。
這信一過去,保準很精彩!
再說了,安雪蓮也沒想過只寄那一家報社。
還有其隊的報社,雜志。
她都會寄過去的。
真真假假。
現在這流言還在大隊裏傳着,要是報社的人過來打聽,哼,看付伯林怎麽解釋。
安雪蓮終于寫完信了。
她休息了一會,把信拿了起來,又讀了一遍。
寫得很好。
把付伯林的不堪與無恥完完全全的寫進去了。
安雪蓮勾起嘴角,把信放到桌上,正準備伸個懶腰呢。
一只手從旁邊伸了過來,把她的信拿了過去。
誰!
安雪蓮扭頭瞪去。
正是趙衛東。
他跟安雪蓮前後腳過來的,只不過安雪蓮寫信寫得太入神了,壓根就沒有聽到趙衛東在外面的說話聲。
看到是趙衛東,安雪蓮又驚又怕。
她趕緊伸手去搶信,“我寫的信,你怎麽能看呢!”
“趙衛東,你把信給我,給我!”
趙衛東比安雪蓮高,手比安雪蓮長,趙衛東把信舉高,安雪蓮踮着腳都夠不着。
“趙衛東!”
屋外頭。
安家人聽着安雪蓮跟趙衛東打打鬧鬧的聲音,不禁笑了直來,這兩口子結了婚後,感情真是越來越好了。
趙衛東看完了。
“趙衛東,把信還給我!”安雪蓮急得臉都白了,“這只是我寫的一個小故事,你不要當真。”
故事?
男的叫付伯林,女的叫溫七雨?
好一個愛情故事。
如果說之前趙衛東還懷疑付伯林的話,那現在,趙衛東是完全信了。
安雪蓮這個人,品性有很大的問題。
難怪付伯林寫信給他。
安雪蓮趁着趙衛東不注意,把信一下子搶了過去,她本來想撕了信的,可是這樣顯得她心虛。
于是她沒撕,反爾把信收了起來。
“衛東,我就不騙你了,這事是真的,我親眼看到的。”安雪蓮說道,“我這也是為付伯林他小叔好,他還被蒙在谷裏呢。”
流言傳了這麽些天,傳得這麽厲害。
一直沒有停過。
大隊裏信的人不少。
不是有句老話嗎,假話說多了,就成真的了。
趙衛東現在已經不相信安雪蓮了。
不管安雪蓮說什麽,他都不信。
“衛東,你為什麽不相信我,要相信一個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