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付伯林立刻扭頭:“不用!”
這事都過去那麽久了, 原主都沒計較呢,他計較什麽勁啊。
他怕顧東來自己瞎搞,特意強調:“別去, 那兩人正鬧離婚呢,人在派出所。”
顧東來一聽,眼睛一下子亮了:“鬧到派出所了?咋了?男的打人啊,還是女的偷人啊?”
付伯林都怔了一下。
這顧東來腦子裏都是些什麽東西啊。
“你不知道啊?”顧東來搖搖頭, 沒勁。
他失望的走了。
付伯林還在後面說:“你別去找他們啊, 事情都過去了。”
“行。”顧東來敷衍的點了點頭。
付伯林:“你說的,你是答應了了。來,發年誓,要是去找他們麻煩就……娶不上媳婦。”
顧東來的咻的一下扭過腦袋:“你也太狠毒了吧。”
他娶不上媳婦,那不得絕後啊。
本來他爹媽都死了,他怎麽可能不娶媳婦啊。
他奶奶就盼着閉眼前抱孫呢。
他不可能不娶媳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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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東來兩眼睛瞪着付伯林。
“你不是答應了嗎,只要不去不就娶得上媳婦了嗎。”付伯林思路清晰得很,“反正,我就當你答應了。”
顧東來沒吱聲。
心裏在想:答應你奶奶個腿,老子沒答應。
付伯林覺得,不反對就是默認了。
當然了, 他回家前還跟顧東來又确認了一遍:“你爹媽在底下看着呢,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顧來東死勁瞪他。
這沒臉沒皮的東西, 連底下的死人都要扯出來作證。
付伯林放心的騎着自行車走了。
顧東來在那路口, 看付伯林騎着自行車蹬遠了之後。
他立刻去派出所了。
他就看看去。
他保證不惹事。
蔡道搬家之後, 又過了幾天。
付伯林從他小嬸嘴裏慢慢聽到了趙家事的後續。
跟安雪蓮一塊關進派出所的姑娘放出來了, 人家姑娘拿着驗傷報告還要告安雪蓮呢。安雪蓮也是不依不饒的, 一口咬死趙衛東跟那姑娘不清不白, 然後要上述, 還要告到趙衛東的領導那去。
安雪蓮是放了狠話,紅日大隊的人都看出來了,這趙家跟這個新媳婦是撕破臉了。
趙衛東就也沒使關系把他媳婦撈出來。
不就是打人嗎,賠點錢就是了。
還是說,被打的那姑娘真跟趙衛東有什麽不可說的事啊?
怎麽說的都有。
“我聽小河他爸說,他去派出所,遠遠的瞅了一眼,不比趙家的那個新媳婦差!”
“喲,這趙衛東不會真跟那姑娘好上了吧?”
“那誰知道呢?”
“我倒覺得,這安雪蓮挺可憐的,丈夫在外頭有了人,她揪到了,過去打一頓,本來也不算什麽事,現在竟然被派出所關在裏頭了。”這人為安雪蓮抱不平呢,“那勾引人的狐貍精派出所抓了怎麽就放了呢?”
估計是同病相憐吧。
“那狐貍精叫什麽名?”
“沒說。”這人說着又想起另一件事來,他悄悄道,“那狐貍……那一起進派出所被打的那個,說是還有一個妹妹呢,那妹妹比姐姐兇多了,說話夾槍帶棒的。”
這事一直沒完。
趙衛東一家擱家呆着,沒走。
他媽呂紅霞數了數目子,都快十來天了。
呂紅霞坐不住了,去趙衛東屋了,還先敲了門,“衛東。”沒午睡吧。
“在。”趙衛東坐了起來。
呂紅霞進了屋,拉了把椅子坐下。
她眼睛盯着趙衛東:“這都十來天了,你怎麽還在家,部隊沒催你回去啊?”平常過年也就只有半個月的假啊,還那是調的休。
呂紅霞擔心啊:是不是出啥事啊?
趙衛東聽到呂紅霞問,就說了:“就是停職了。”
呂紅霞驚得差點從椅子上跌下去,最後她自個手忙腳亂的扶住了桌子。
她壓根就顧不上摔不摔倒的事,她一下就沖到趙衛東跟前了,“停職了?是不要你了?為啥啊?”
好端端的,怎麽就停職了?
趙衛東平靜的說道,“我領導打了電話過來,我去派出接的,說是有人舉報我,亂搞男女關系。”
呂紅霞要氣死了。
她知道是誰幹的!
安家人!
那一家子不要臉的東西!
呂紅霞沒忍住火,聲音不停提高:“是不是安家人幹的?”
趙衛東看了他媽一眼,沒說話。
呂紅霞眼睛都瞪出來了,“你不是都要跟安雪蓮離婚了嗎,怎麽還幫她!她不能生這事我都聽你的,沒說出去!”她越說趙氣。
“你是沒出門,不知道那些八婆說得多難聽!”
趙衛東道:“不用管他們。”
呂紅霞聽着兒子不鹹不炎的語氣,更氣了:“你是不用管,你拍拍屁股就回部隊了。我跟你爹還要在這過下半輩子呢,那些個難聽話只會傳我們耳朵裏頭。光聽那些難聽話,能少活好幾年呢。”
趙衛東愣了一下。
他真不知道那些話會讓他家人這麽難受。
流言這東西,一陣一陣的,過一陣就有新的事,這舊的流言就散去了。
呂紅霞喊累了,也站累了,就在趙衛東邊上坐下。
她看着趙衛東說,“你爹這三天晚上都沒睡過好覺,眼睛睜着到天亮。這幾天,連門都不想出了。之前你爹一出門就聽他們說你在外頭有了狐貍精,他們把你說得不像樣子。你爹護着你,不願意叫那些人那麽說你,就吵了起來……”
這些事,真是讓人氣都氣飽了。
趙衛東站了起來。
呂紅霞看他,“你要去哪?”
趙衛東道:“我跟他們說清楚。”
呂紅霞搖搖頭,無奈極了,“要是一兩句話能解釋清楚,就不會傳出來了。你看付家那個新媳婦的事,不也是沒頭沒腦的嗎,那些人偏偏就信了。”
說到這,呂紅霞緩了口氣,停了停。
才接着說,“我實話跟你說吧,要不是那新媳婦幹活的那個親戚家是有本事的,說要交給法院公安局啥的去辦,那些碎嘴的肯定還得說。”
趙衛東沉默了。
呂紅霞問他:“你領導有沒說什麽時候讓你回去?”
趙衛東:“審查完了就回去。”
不能因為他的私事影響部隊的形象。
呂紅霞追着問:“你就沒跟領導解釋清楚?你在部隊那麽多年,他不信你?”
“不是信不信的問題,這事講證據的,到時候得提交到上頭去。”說到這,趙衛東嘆了口氣,“本來是準備提幹的,審批都下來了,沒想到家裏出了這事。”
呂紅霞聽得喘不上氣了。
哎喲,哎喲,她怎麽這麽難受呢。
呂紅霞真是氣暈了。
“媽,媽……”趙衛東趕緊抱着人送到衛生所去。
半路上。
呂紅霞就醒了,她揪着趙衛東的衣領,咬牙切齒,“安家的你就別管了,交給我!”
趙衛東看他媽醒了,把人放下來。
還不忘說,“我沒管。”
呂紅霞這會還胸悶呢。
她按着胸口,“那你之後也別管,我自個辦!”
本來兒子都要升官了,叫安雪蓮這個攪家精給弄黃了。
這兒媳婦是來克他兒子的吧!
“媽,你想幹嘛啊?”趙衛東怎麽那麽不放心呢。
呂紅霞重重的哼了一聲,“他安家做初一,別怪我做十五。”之前沒說安雪蓮不能生的事,一是趙衛東不願意用這事攻擊安雪蓮,二是安雪蓮那病說是冶個幾年就能好,也不完全算不能生。
呂紅霞那會還想碰上婆媳一場,沒必要把事做絕。
現在看來,這事不做絕是不行了!
付伯林在家學習,一邊看書一邊做題,閑暇之餘,還自個出了好幾道試卷呢。
數學,化學,物理的都有。
看了快兩個月的書後,這知識是慢慢撿起來了。
從哪能搞到大學課本呢?
付伯林現在在這琢磨這事了。
高中課本對他來說不是問題,至于自個做題時順便了出的題,付伯林整理了一下,他準備寄到出版社去。
本來,他想寄到高中學校去的,可是這次他沒掌握好,出的題有些難。高中那些學生,能得六十分都不錯了,他想想還是算了,就寄到出版社去,要是那邊能看中出個書什麽的,也能賺筆稿費。
要是出版社不要。
嗯。
等明天他成了高考狀元,到時候再把這試題拿出來,再寄。
這試卷對适合那些聰明愛學習的孩子。
因為難,有挑戰啊。
付伯林整理好試題後,用手掂了掂,挺重的。
他突然想到,這東西要是寄到出版社去,那不是得買郵局嗎?
他又掂了掂。
好重啊。
這得花多少錢啊!
付伯林算了一下。
好貴啊,都快到一塊錢了。
付伯林突然不想把這些試題寄到出版社了。
這錢不好賺的。
他問過大隊長。
一分賺十個工分,一共就021元,年底分錢。
他實打實的就幹了這兩個月,再加上原主零零散散幹的一些,勉強夠300工分,還不到十塊錢呢。
付伯林一想到這錢的數目,心拔涼拔涼的。
太少了。
還不如見義勇為一次的獎勵呢。
市裏好像有出版社吧,他明天去縣裏圖書館找一找,實在不行,打電話給報社的人問一問。
報社給他留了電話的。
說到電話。
付伯林去找付隊長:“隊長,這電線還真牽好嗎?”
“牽好了。”付隊長眉頭一皺,“不是說了嗎,明天通電,明天早九點大曬場那集合,到時候講講話。還有,誰家要拉線都登記一下。”
說完就盯着付伯林:“都通知你小叔了,你怎麽不知道呢?”
付伯林道:“我這幾天在屋裏看書,小叔沒跟我說。”
付小叔看付伯林學習得很辛苦,就沒打擾付伯林。
付小叔之前懷疑付伯林不是認真學習,還偷偷翻過付伯林的練習本,發現這孩子是真想學習了。
付伯林那練習冊,都有二十來本了,寫得密密麻麻的。
付小叔看付伯林冊子寫完了,又自花拿錢給付伯林買了幾本,他去黑市買的,那便宜,還不用票。
付小叔今天出門去了。
他想在過年之前,把付伯林回學校的事辦好。
這次,他還提了不少東西去學校呢,付小叔走的時候,連誇獎付伯林的報紙都給拿上了,這個可是加分項。
再說這會。
付伯林知道通電了,很高興。
又問,“隊長,那安電話嗎?”
付隊長道:“當然安,安一個,到時候大夥打電話,直接去隊委會。”
付伯林點點頭。
原來是安在隊委會啊,他差點就說要給家裏安一個了。
還好沒說。
現在這電話貴着呢,一般人可買不到。
當然了,也買不起的。
隊委會的電話,那是大隊的幹部向上頭申請的,申請過了之後發的。
付伯林離開付隊長家,路上還在想:燈泡去哪買啊?
付伯林沒回家,先去了榮伯那。
他去看看榮伯。
榮伯還住農場。
付伯林到農場門口,看到榮伯的屋子,還愣了一下。
榮伯的平房大變樣了,又多出兩間來。
付伯林很吃驚:“這房子什麽時候建的啊?”他就在家五天吧,榮伯這怎麽這麽快就起了兩間屋子啊。
榮伯笑:“快吧,大夥幫忙一起建的。”
不就是下地基徹個磚嗎。
就搭了兩間小屋,又不是推倒重建,能不快嗎?
付伯林瞅半天,手往牆上了摸了摸,“幹了嗎?”
榮伯悄悄道,“幹了,裏頭是紅磚建的,外頭糊了一層泥。”說着說着榮伯的聲音更小了,“是給杜曼父女倆住的,他們以後就住我隔壁,平常有空過來看看我。”看他發病沒。
說到這。
榮伯眼冒淚花,“黨跟國家還記着我呢。”
這都是他的福利。
去部隊真是去對了!
所以榮伯才一門心思的把付陽往部隊送,不管怎麽說,以後老了國家會養,只要人不懶惰,一定能活下去的。
付榮林盯着那兩間屋子,裏頭已經放了床了。
他還仔細看了一下,木架子床,上面鋪了一層草,還有一層棉絮。棉絮結成一團了,揪都揪不到。
這被褥是睡了多少年了?
成這樣了。
他家被子挺軟和的。
他以為那被褥已經是不能看了,結果,另一間屋子的被褥竟然是黑的。
付伯林收回手,碰都不想碰了,把被單歸位,然後轉身往外走。
砰的一下。
撞到人了。
杜曼揉着胳膊,看着付伯林,“你怎麽招呼不打一聲就進來了?”
付伯林:“我以為是榮伯的家。”
杜曼瞅了他一眼,“以後是我家了,以後別随便進來啊。”
“那床黑被褥是你的啊?”付伯林緩緩點頭,厲害了。
杜曼道:“是,我家只能睡那沒人要的被褥。”
要是用新的,被人看到了,又要舉報。
她有法子弄到好的,但是不敢冒險。
付伯林若有所思的出去了。
杜曼家确實挺可憐的。
可付伯林想到自個家也不富裕,他就兩床被子,一床厚的,一床薄的。
沒法接濟杜曼。
嗯。
那就不接濟了,他自個用。
付伯林很容易就說服了自己,窮人,一個賺的工分只能換十塊錢的窮人是沒有資格接濟別人的。
付伯林到榮伯原來的屋,看了一圈,才發現付陽不在。
“付陽呢?走了?”付伯林問。
“走了,”榮伯嘆了口氣,“他還想多呆幾天呢,我沒同意。”榮伯自個把付陽趕回部隊的。
部隊可是有紀律的,付陽都陪榮伯好幾天了。榮伯覺得,為了付陽的前程,不能讓付陽再留在這陪他了。
付伯林在這邊跟榮伯聊了一會,之後準備回家了。
再留下去,就該吃飯了。
大家都不富裕,還是自吃自的吧。
付伯林走了,“榮伯,我過幾天再來看你。”
“行。”
付伯林走的時候,手裏還拎了一袋榮伯給的野果子。
這野果子是付陽之前在山上摘的,這野果個子雖小,但挺甜的。
付伯林手裏拿着幾個洗過的,往嘴裏塞了一顆。
他一邊走一邊吃。
他走到老井的時候,看到旁邊圍滿了人。
難道又有新流言了?
付伯林沒打算擠進去聽,不過,他走路的時候還是往井邊靠近了些。
不知道能不能聽到。
付伯林主要是想知道,這流言是誰家的?
他不希望自家又傳出什麽稀奇古怪的流言。
比如他。
他壓根就不想聽到他跟安雪蓮私奔,舊情複燃……之類的流言。
很麻煩。
付伯林發現自己不用靠近就能聽到那邊傳來的聲音。
“喲,我說呢,你這麽好個人,怎麽會娶了新媳婦就不要了!那安雪蓮不能生啊!哎喲,怎麽叫你撞上了這倒黴事呢!”
“那難怪你家衛東要離婚了,你家衛東可不年輕了,過幾年就奔三了!”又有人說。
呂紅霞聽到這話就急了,“瞎說呢,他才二十五呢,哪裏就三十了!”三十還沒嫁聚,那不是老姑娘注是光棍。
“生不生的我也沒覺得太要緊,就是那安家人心壞啊,”呂紅霞跟她們大吐苦水,“我兒子在部隊幹得好好的,這安的還跟我家衛東的領導告狀去了!看看,我家衛東被她害成什麽樣了!”
一邊說一邊抹淚。
“你家衛東趙可憐。”
“你當初怎麽就挑中這麽一個兒媳婦呢?”
看熱鬧的除了說這些的,還有人在私下猜:這領導都知道了,也沒偏着趙衛東,是不是趙衛東私德真出了問題啊?
付伯林聽了一小會,知道不是自家的事後,舒服的走了。
至于安雪蓮能不能生,他不關心。
宮寒在現代,不是什麽大病,只要好好調養,生孩子遲早的事。
就算生不了,去領養一個嘛。
這有什麽難的。
付伯林提着果子快到家門口的時候,溫七雨遠遠的就在那喊,“伯林,趕緊回來,有客人找你呢!”
又找他。
誰啊?
付伯林不慌不忙,“馬上就到。”說完,慢悠悠的過去了。
急什麽,他不是在這嗎。
路不了。
溫七雨看不下去了,自個快步走出去,把付伯林拉到屋裏,“報社的同志過來了,說是找你的。對了,還帶了報紙來,我看了,上面寫了你見義勇為的事!”
溫七雨小聲說,“那報社的同志人真好,還特意把報紙從那麽大老遠送過來。”
只能送報紙?
從市裏跑到這鄉下地方?
付伯林覺得沒那麽簡單,這報社的同志肯定還有事。
報社的同志聽到付伯林的聲音就站了起來,他熱情極了:“付伯林同民,恭喜你啊,上了我家的報紙。”
他殷勤的把報紙遞給了付伯林。
付伯林仔細的翻看了一遍。
在頭版下面的新聞,篇幅不算大,但是這新聞的位置特別好,買了報紙的人一眼就能看到!
底下的屬名是吳琛。
寫得挺好的,語言簡潔,用詞精準。上面把蔡道是如何如何救人的寫了一遍,寫得特別光輝偉大。相較于蔡道而言,付伯林在其中的作用就是一個小配角,付伯林的篇幅不到蔡道的五分之一。
原來還是見義勇為的事啊。
付伯林還以為是杜曼跟毛醫生救榮伯的事呢。
真沒想到,來采訪榮伯事情的跟之前吳琛投稿的是同一家報社,真巧。
“付伯林同志,你真是太優秀了!”那位同志把付伯林誇了又誇。
他們真沒想到付伯林做了這麽多好人好事。
這樣的同志上雜志刊的年封沒有争議!
不光報社的人覺得沒問題,那雜志部的人也一致通過。
當然了,前提是,能把人請來。
這位報社的同志口才是真好,誇人誇了十幾分鐘,不帶重樣的。
付伯林真有些受不住。
“同志,你這次過來是不是有什麽事啊?”付伯林主動詢問。
他實在是受不了那個誇了。
報社的同志爽快的說了,“是有那麽一件事。”
他把請付伯林拍封面的事說了。
拍封面?
那不是明星演員他們的工作嗎?
付伯林可幹不來,他拍照很僵硬的,笑不出來。
付伯林不願意。
報社的同志勸得口幹舌燥,都沒能勸服付伯林。
他失望極了。
付伯林為什麽不同意呢?
多好的機會啊。
報社的同志不住的嘆息。
付伯林不去,這個機會只能給別人了。
太可惜了。
他可聽說那邊的女同志為了這次拍雜志封面的機會,搶得頭破血流的。
溫七雨把野果子洗幹淨端上來。
她一直在聽,沒插話。
她聽到付伯林有機會去封雜志封面的時候,特別激動。
她在城裏生活了幾年,她知道這個機會意味着什麽!
可付伯林這孩子偏偏不同意。
真是急死人了。
溫七雨腦子一轉,問報社的同志,“有報酬嗎?”
“當然有,”報社的同志悄悄看了付伯林一眼,聲音都響亮了,“五十塊錢,說要是拍得好,給一百塊呢。”
什麽!
這麽多錢!
付伯林蠢蠢欲動。
想去了。
報社的同志看出來了,正再勸一會,給付伯林一個臺階,付伯林再答應。
沒想到,報社的同志還沒說呢,付伯林自個就改口了,“我去,什麽時候?拍幾張?”
“十二月一號去,我們派車過來接你。”報社的同志道,“雜志上下兩冊的封面,到時候會多拍幾張,要是合适的話,還會出現在年歷上面。”
就是挂歷,挺大的一個,一共十二張紙,顯示着十二個月份。
之前的挂歷上面有人,也有山水風景,但是現在過年了啊,圖個喜慶。
制年歷的部門就買了一批紅衣服,拍照用的。
至于人選,正在找,像付伯林這樣做過好人好事還上報過的同志,最受歡迎了。其次就是一些出名的男女演員,反正也在談。再其次,就是文工團那些漂亮的姑娘了,一個個能歌善舞的。
“好的。”付伯林一直點頭。
至于他不擅長拍照?
沒事的。
以前他拍照板着臉不是一樣有人誇嗎。
這次拍照,因為是過年的雜志,要笑。
很簡單,他想到這次幹活的豐厚報酬肯定笑得出來的。
報社的同志說服了付伯林,高興的離開了。
他已經想到回去怎麽跟領導報告了!
他一定會讓領導知道他費盡了千辛萬苦才說服了付伯林同志願意拍照!
這樣,領導不光知道他的辛苦。
也會更重視付伯林的。
付伯林這人挺敬業的,想到要拍雜志,還特意去找了溫七雨借鏡子。
準備回屋練一練自己的笑容。
他得對得起那份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