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難怪趙衛東這麽急着跟她離婚, 原來是要複職了,急着走。
趙衛東夠可以的,還瞞着她。
安雪蓮也不在付伯林這耗時間了,她一抹臉, 轉身就往趙家去了。
一開始她還是快走, 後來就開始小跑起來, 最後越跑越快,生怕趙衛東趁她不在家,偷偷走了。
“你的證件呢, 身份證, 還有入伍通知書,給我們看一下。”
付伯林拿出了自己的證件。
之後他就聽那兩位同志說讓他明天要去醫院體檢。
要複檢。
體檢啊?
付伯林一下子就放心了, 他本人覺得,以他的身體素質,應該是過不了這一關的。
他還是問了一句:“要是體檢不合格怎麽辦?”
“要是因為身體原因不合格,那肯定沒法去了啊。”接兵幹部仔細打量了一下付伯林,面色紅潤,不像是有問題的。
于是安慰道:“你肯定沒問題。”
付伯林:……
是嗎。
顧東來在旁邊, 羨慕又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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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趙衛東說過會幫他的, 心裏又有了盼頭。
他得多吃一些, 加點體重。
“小叔, 飯在哪呢?”顧東來不看付伯林那邊, 他找到付小叔, 要吃飯。
付小叔這才想起廚房大竈裏還蒸着饅頭呢。
他趕緊回去,這才一會吧, 水應該沒蒸幹。
付小叔到了廚房, 揭開鍋蓋一看, 下頭的水就剩薄薄的一點了,他趕緊從水缸裏舀水加進去。
又把竈裏頭沒燒完的柴火用火鉗夾了出來,用水一淋,火苗就熄了。
顧東來也一塊過來了,幫着把饅頭給拿了出去。
“兩位同志辛苦了。”顧東來拿了兩個大饅頭遞了過去。
那兩位同志趕緊搖頭:“我們吃過來的。”這哪能要老百姓的東西啊,他們可是有紀律的,不能拿老百姓一針一錢的。
兩位接兵幹部核對好付伯林身份後,又叮囑付伯林:“明天早上八點半,到縣醫院去做檢查,我們會在那邊等你的。”
“好的。”付伯林點頭。
“行,那我們就走了。”接兵幹部還在去下一家呢。
紅日大隊這邊分到他們大隊的就付伯林一個,他們要接的下一位新兵離這有點遠,走過去都要上,兩個小時呢。
挺遠的。
“同志,再坐在一會嘛,”付小叔倒了兩杯水出來,“你們來這麽久,連口水都沒喝呢。”
“不用不用,我們現在就要走了。”那兩位接兵幹部很是客氣。
“就是白開水,啥也沒加,”付小叔把杯子塞到他們手上,“又不是啥好東西,就是給你們解解渴。”
付小叔家裏有白糖,但是他知道這兩位同志是不會喝加了東西的水的,所以,特意什麽都沒有加。
兩位接兵幹部抵不過付小叔的熱情,還是喝了。
付伯林送兩位接兵幹部走的時候,發現安雪蓮已經不在他家門口了。
應該是走了。
送走接兵幹部之後,付伯林一臉輕松。
回到家,還吃了兩個大饅頭呢。
付小叔送完人回來,在那坐了一下,忽然又站了起去,“我去打個電話。”他說完就回了屋,把鎖在櫃子裏的電話本拿了出來,他帶着電話本去了隊委會。
他得給徐哥打個電話!
顧東來看付伯林臉上都寫着高興,不禁好奇了:“你不是不想入伍嗎,怎麽今天有人來接你了,你還這麽高興。”這态度不對啊。
付伯林道:“明天體檢。”
顧東來這會聽明白了。
體檢。
以付伯林這病歪歪的體質,應該是過不了的。
顧東來恍然大悟,那就難怪了。
付伯林問顧東來:“你們兩個是吃中午飯走?還是等晚飯吃完再走啊?”
家裏小,擠不下。
顧東來之前是打算在付伯林家多賴兩天的。
可是現在付伯林的小嬸懷孕了,人一多就吵了,人家得安胎呢。付小叔對他們挺好的,他們肯定不能這個時候打擾人家啊。
而且,付伯林家又沒有多餘的床鋪給他們睡,顧東來只好說:“下午走。”
付伯林滿意了,“行。”
晚上終于不用擠在一起睡了。
溫七雨對付伯林要去當兵這件事很擔憂。
付小叔沒少在她面前念叨付伯林打娘胎出來身子就弱,得養着,又加上這次病,溫七雨也體會到了付伯林的‘虛弱’。
這孩子,怎麽能去當兵呢?
那趙衛東,還有榮伯他那兒子付陽,個個都結實得很,哪像付伯林啊,挑兩擔子都吃辦。
付伯林看溫七雨時不時的看他一眼,不禁奇怪:“小嬸,你怎麽老看我啊?”是臉上沾炭灰了,還是衣服髒了啊?
溫七雨發愁:“你真要當兵啊?你……”
付伯林:“沒事,明年體檢,就我這體質,應該過不了這一關。”
也是。
經過付伯林這麽一安慰,溫七雨稍稍放了點心,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問:“萬一過了呢?”
付伯林還真沒想過。
顧東來又出門了,不知道是不是去趙家了。
顧東來走了沒一會,蔡道就過來找付伯林了:“我去張毛那邊看看,顧東來回來,你跟他說一聲啊。”
不用準備午飯了,讓顧東來也不必等他。
他去張毛家那邊,去完之後,直接回縣裏。
“你一個人去啊?”付伯林問,“晚上回這還是回縣裏啊?”
“回縣裏。”蔡道也不想在這擠着睡了。
橫着睡,腦袋跟腳總有一邊在外頭,冷嗖嗖的。
“小嬸,那我走了啊。”蔡道還跟溫七雨說了一聲,這才走。
溫七雨還在那問:“要不要兩帶兩個饅頭路上吃?”
蔡道本來要走的,聽到這話,還真帶了。
他也不是真想去張毛家,他就那麽一說,其實他是想去張子秋家看看,看張子秋是不是真走的。
這大饅頭帶上也好,就當午飯了。
就算他去張毛家,還不一定能混得上一口飯呢。
本來張毛家人就多,他爹媽很不待見他們這群教壞張毛的小混子。
從來都沒個好臉的。
蔡道才不去讨嫌呢。
在蔡道走後沒多久,付小叔終于回來了。
他的表情很糾結。
付伯林一直在院子裏呢,一邊看書一邊曬太陽,聽到腳步聲就擡起了頭。
他看到是付小叔回了,就問了:“小叔,那位徐叔是怎麽說?”
付小叔語氣有些無奈:“說是非讓你去呢。”
那位徐哥覺得付小叔太溺愛付伯林了。
那部隊,又不是龍潭虎穴的,去了還能被折磨死啊?
徐哥,正是徐國強還把付小叔說了一頓,“付伯林說不願意去你就同意啊?有你這麽寵孩子的嗎?他還想一輩子不幹活呢,你能養他一輩子?這孩子就得好好的打磨打磨,才能出頭投地,一輩子養在家裏,能有出息嗎?”
付小叔聽得很愧疚。
徐國強最後說了一句:“這事甭說了,就這麽定了,你可別再為這事打電話過來了!我這忙着呢,這種板上釘釘的事不用再說了。”生氣的挂了電話。
徐國強他真是不信付伯林的身體虛成那樣。
不可能!
付伯林他爹付正國,當年是多有本事的一個人啊,跑步第一,射擊也是第一,每次部隊的比賽付正國總能拿好名次,要是付正國沒死,現在坐的肯定不止他這位置。
付正國生的兒子,怎麽可能是慫貨孬種呢,不能夠!
徐國強知道付伯林有些懶散,以前那是沒有成年,現在都十八了,能進部隊了。
那他得把孩子弄過來,好好教一教。
那孩子不能混吃渴喝一輩子啊,得把性子掰正了。
要是付伯林正真不愛當兵。
那熬兩年,養好性子之後,再轉業,徐國強再給那小子弄一個輕松能賺錢的鐵飯碗,到時候娶個同單位的媳婦,雙職工,那以後保準差不了。
付小叔能怎麽辦呢。
只能回來了。
付伯林聽了付小叔的話之後,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心裏在默默的想:不會明天體檢不合格,那位徐叔把他弄過去吧。
顧東來在外頭撈了一圈又回來了,中午在付伯林家蹭了一頓飯後,就走了。
說是回縣裏了,好像有什麽事。
晚上,付伯林心事重重的入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沒吃早飯,騎着自行車去了縣裏,等體檢。
醫院檢查一般是不讓吃早飯的。
付伯林看到昨天那位接兵幹部了,只有一位在這,還有一位去接別的同志了。
這位接兵幹部姓劉,叫劉永勝,是二年的老兵了。
付伯林就是分到他們部隊的,上頭派他們過來接人。
“付伯林,這邊。”劉永勝喊付伯林。
他們都跟醫院說好了,入伍新兵體檢單獨安排醫生了。
付伯林很快過來了。
“吃沒早飯吧。”劉永勝急忙問。
“沒。”
“太好了。”劉永勝可算是放心了,昨天他忘了跟付伯林說不吃早飯,幸好付伯林有點常識,知道這事。
不像旁邊那個,早上吃撐了過來的。
旁邊,一個憨厚壯實的小夥子在那站着,看到劉永勝看他,腦袋心虛的往左轉了轉。
付伯林問劉永勝:“那位同志也是這次入伍的新兵嗎?”
“是的。”劉永勝道,“他叫丁大炳,也是咱們部隊的。”有很大的可能是跟付伯林一個班。
丁大炳過來了,沖付伯林笑了笑,露出兩顆大門牙,“你好。”
“你好,我是付伯林。”
付伯林打完招呼之後,就去體檢了。
沒想到,要檢查的項還挺多的,付伯林都檢查了一上午,還沒完。
到下午一點,他的檢查才完全結束。
說是三天後出結果。
檢查完後,劉永勝就讓付伯林回家去了:“這邊還有人要過來,我走不開,你自個先回去吧。”
付伯林就走了。
他走的時候看到憨厚老實的丁大炳坐在醫生的長椅上,巴巴的望着醫院送飯的那些人,不,應該說丁大炳盯着那些人手裏的飯。
付伯林很快收回目光。
說起來,他早飯午飯都沒吃呢。
去旁邊找一家店,吃點東西。
付伯林找了一家口碑還算不錯的小飯館,點了兩道菜,多要了一碗飯,就在那坐着吃。
他吃着吃着發現不對,感覺有人在看他啊。
付伯林擡頭就看到丁大炳在小飯館的門口沖他笑,那大顆大門牙特別顯眼。
丁大炳看付伯林看到他了,立刻就進去了,還在付伯林身邊坐下了,“付伯林同志,剛才在外頭我就看着像你,真是你啊。”
丁大炳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就盯着桌子上的兩盤菜。
還剩一半呢。
嗅嗅,真香啊。
還有一盤雞蛋呢。
丁大炳閉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飯菜的香味都被他吸進鼻子了。
多吸幾口,就不餓了。
付伯林看着丁大炳,有些摸不準丁大炳的意思。
丁大炳狂吸了幾口之後,站了起來,“我回去了。”
付伯林看着他走了。
丁大炳頭也不回的出了小飯館。
走遠了。
咦,不是來蹭飯的嗎?
付伯林回過身,接着吃飯,心裏對丁大炳的印像好了一些。
吃完飯,付伯林就去了郵局,又買了些信封跟郵票。
要給出版社的周主任寫信。
付伯林買完東西,就去了筒子樓。
蔡道跟顧東來應該在家。
他也沒什麽事,就是去瞧一眼。
筒子樓被封條圍起來了。
付伯林停下了,怎麽回事?怎麽還把筒子樓給封了?
這二樓怎麽回事,樓道怎麽黑了,像是失火了。
付伯林咻的一下看向蔡道家的位置,門跟窗那塊都燒沒了,外頭的牆一片漆黑。
真被燒了。
蔡道跟顧東來沒事吧!
千萬別是半夜起火啊。
付伯林想上去看看,但是看樓上那情況,不像是有人在啊。
得找個人問問怎麽回事。
找誰呢。
過路的人不一定知道的,付伯林轉了一會,發現前面有一個小報亭,他去報亭問問。
報亭的大姐正在低頭織毛衣呢。
付伯林心急,就忍不住問了:“大姐,問您個事。”
一般來說,來報亭問事得買報紙的,不然那位大姐壓根就不搭理人的。
這會報亭大姐擡了擡眼皮,本來是斜眼看人的,看到付伯林那會,一下子眼睛就睜大了,人也坐直了。
“啥事啊,你問。”報亭大姐毛衣也不織了,一臉笑意的看着付伯林。
“剛才我從前面那筒子樓過,看到樓被封起來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啊?”付伯林問。
那位大姐打量了一下付伯林,“你有親戚在那邊啊?”
“是啊。”付伯林點頭。
“誰啊?”報亭大姐又問。
公安同志說有人問那筒子的事,得把人先穩住,然後等公安同志過來。
可是報亭大姐看付伯林不像壞人啊。
付伯林覺得報亭大姐看他的眼神不對。
想了想還是說了,“沈奶奶,沈喜寶,你認得嗎?”
“認得認得啊。”報亭大姐一下子就笑了,“那老太太常來我這買報紙呢,不過前一陣搬走了。”
這回大姐确定付伯林不是壞人了。
于是,她就跟付伯林說了。
是悄悄說的:“前天晚上,這一片來了兩波人,都帶着刀呢,打起來了,還見血了。兩個重傷,說是在搶救呢,還有幾個被捅的送到醫院去了……”
這麽吓人嗎。
付伯林問:“這裏離公安局不算遠吧。”怎麽沒人管啊。
報亭大姐道,“怎麽沒管啊,全是一群不滿十八歲的孩子,最大的那個說是姓蔡呢,後來輸的那一波人打聽到那姓蔡的住在這一片,昨天半夜放火把那樓都燒了,好在發現得早,只燒了三戶。”
付伯林:“姓蔡的?”
報亭大姐道:“是啊,那邊原先住着一個姓蔡的混子,最愛穿花衣服了,以前穿花襯衫,後來穿外套,就是不知道現在穿沒穿花襖子。”
她還特意叮囑付伯林,“你可千萬要小心一點啊,看到穿花襖子的趕緊走。”
花襯衫?
花外套?
那不就是蔡道嗎。
前天,混混打架。
不對啊,前天晚上蔡道不是在他家嗎,三人擠着睡的。
付伯林看向報亭大姐,正想問這位大姐怎麽知道領頭的那人姓蔡。
誰說的。
這會,又聽報亭大姐湊過來,壓低聲音告訴他:“我聽說啊,那姓蔡的小夥,他對象給人當小三了,他氣不過,領着人一波人去報仇了……”
報亭大姐說完,不住的搖頭,“紅顏禍水啊。”
這故事編的真精彩。
要不是付伯林跟蔡道還算熟,只怕就信了。
付伯林又問:“那樓燒成那樣,有人燒傷了嗎?”
“沒有。”報亭大姐說道,“火勢最大的那個屋子一個人都沒有,還有人說裏頭潑了油呢。”
萬幸沒燒着人。
樓下的兩戶聞到味不對,跑了出來,就沒燒着。
付伯林聽完了。
“大姐,真是謝謝你,那我先走了。”
報亭大姐這會理智稍微回籠了一些,她有點擔心,這帥小夥怎麽老問這事啊,他跟這案子是不是有什麽關系啊?
難道,是壞人那一夥的?
可看這模樣,不像啊。
報亭大姐的內心很掙紮。
付伯林走遠了。
報亭大姐拿起毛衣又開始織了起來,織了一會,還是心煩氣躁的。
她怎麽能受了美色的誘惑呢。
萬一那帥小夥是個壞人呢,那她不是幫了壞人。
不行,她還是得去公安局,跟公安同志報個信。
報亭大姐把亭子一關,趕緊去了公安局。
結果,她在公安局門口看到付伯林了,正跟裏頭的一個小公安說話呢。
報亭大姐一下子就放心了。
這小夥還來公安局了,不是壞人啊,害她白擔心了。
付伯林正在跟之前認識的小公安劉紅軍說話。
主要是付伯林在說,劉紅軍在聽。
過了好一會,付伯林終于說完了。
劉紅軍皺眉看他:“你說蔡道那天哪上在你家,還有人證?”
“是的。”付伯林點頭。
他把蔡道跟顧東來前天在他家的事詳細的說了一遍。
“就你們三個?”劉紅軍搖搖頭,“這可不行,你們關系太親近了,沒法當口供。”
付伯林仔細回憶了一下。
他想起來了,還有一件人!
“還有一個人,趙衛東同志,他那天也在,可以證明的。”付伯林道,“他是部隊的,跟我們不熟,你要是覺得我們串供的話,可以問趙衛東同志。”
“幾點鐘?”
“大概十點多。”付伯林說了,“那會他在我們大隊,要是去縣裏的話,,時間上來不及吧。”
劉紅軍道:“這事我會向上面報告的。”
他問,“蔡道現在人呢?”
這……
付伯林說了張毛大隊的名字,“蔡道昨天去那邊了。”
那顧東來呢?
不是說縣裏嗎,沒回筒子要,那去哪了。
剩下的,付伯林是真不知道了。
劉紅軍把付伯林領進去了,讓付伯林把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作了筆錄。
他們也懷疑過鬥毆跟放火的事太巧了。
‘蔡道’這個人物暴露得太早了,而且,後面的一系列事都跟他有關,證據一個一個的冒出來,像是送到他們手上似的。
他們心裏一直對這件事存疑呢。
正好付伯林過來了,時間線一說,那鬥毆放火的事就顯得更加可疑跟刻意了。
剛做完筆錄,就看到一個人匆匆的走了過來,“紅軍,醫院重傷被捅的小孩沒了。”
劉紅軍一驚。
人沒了。
還不滿十八歲呢,醫生不是說好轉了嗎。
“他家人在醫院鬧了起來,走,我們得趕緊過去。”
“你先去,我馬上到。”劉紅軍看向付伯林,“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們再通知你。”又低聲告訴付伯林,“你先去把蔡道找到,別讓他露面,找到人之後,直接過來通知我們。”
“記住,悄悄的。”
付伯林點頭。
劉紅軍很快就走了。
付伯林也離開了公安局。
蔡道會在哪呢?
城裏。
梅寶豔把醫院的檢驗報告遞給了蔡文祥,“說是三個月了。”她低頭摸了摸肚子,這孩子來得太是時候了。
真是好孩子。
梅寶豔覺得這孩子旺她。
蔡文祥心情浮躁,他還是把檢驗報告接了過來,上面寫着,懷孕15周。
奇怪的是蔡文祥沒有半點高興的情緒。
大兒子為梅寶豔的跟他鬧翻了,現在人也跑不見了。
蔡文祥一直煩着呢。
同時讓他心煩的還有梅寶豔,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枕邊人心腸這麽狠。
沒有了之前的濾鏡,他看梅寶豔也多了幾分審視,同時也更加清楚自己娶的這個媳婦是個什麽樣的人。
現在離婚不是時候。
梅寶豔懷孕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就是他領導要升官了,他領導一走,這個坑就空出來了。
他也是有機會的。
蔡道很為難。
沙發邊的電話響了起來。
梅玉豔離得近些,但是她沒動,她伸手護了護肚子。
蔡文祥看到了。
他站起來去接電話了。
“喂,哪位?”
“縣公安局,有什麽事嗎?”
梅寶豔看了蔡文祥一眼,然後站了起來,“我去看看家裏有什麽菜。”轉身背對蔡文祥的時候,她的眼中滿是笑意。
縣公安局的電話的。
蔡道的事,終于……傳到這邊來了。
梅寶豔覺得,縣公安局辦理能力真是太差了,怎麽拖了這麽久。
都兩天了,才給當事人家裏打電話。
老家夥們也搬出去了。
蔡道也要永遠滾蛋了。
她心情怎麽這麽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