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大家都看熱鬧呢,突然有……

大家都看熱鬧呢, 突然有人想從外頭進來占位置,肯定不樂意,不過看到鹿露身上的制服,就都很自覺的讓開了。

後面的幫忙招呼:“治安官來了, 都挪挪腳, 別釘那兒不動。”

在衆人的配合下, 鹿露稍費了點功夫,就擠了進去。

入眼是一口鍋和一把鍋鏟, 叮叮當當的炒着菜,幹得賊起勁,老板廚師都圍在裏頭看熱鬧。

香雅居的老板是個典型的生意人, 哪怕是第一次見到鹿露,也親熱得像是相熟許久的老朋友, 但這股圓滑勁兒卻并不惹人讨厭。

“喲, 治安員同志, 您來得可真快, 敢問怎麽稱呼?”

鹿露簡單道:“我姓鹿。”

“鹿隊長。”香雅居老板眼尖的從制服标志判斷出她的職位,“先前看您去追張老板家那張成精的床, 還道得有一會兒呢, 沒想到這麽快就回來了,那張床……抓到了?”

圍觀群衆也不由豎起耳朵聽。

鹿露道:“已經被其他同志帶回局裏去了, 張小姐目前也已安全。”

“人沒事兒就好。”老板真情實感的松了一口氣,他感嘆道, “哪個能想到自己睡得好好的床也能成精呢?真是無妄之災。”

“就是就是。”其他人似乎有着同樣的感慨。

“我現在連泡個腳放松放松都不敢, 就怕哪天洗腳盆開了靈智,怪我拿它泡腳。”

“洗腳盆還好,褲衩子成精才要了老命, 每回換褲衩時老子總要疑神疑鬼的問上好幾遍‘小褲褲成精了沒有啊,要是成精了就說句話,不說我就把你穿到PP上了喲’,心裏那叫一個累得慌。”

旁邊一人就質疑他:“褲衩也能成精?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另一人立馬反駁:“是你見得太少,馬桶都能成精,褲衩怎麽不能成精?先前有個明星上臺演出,不就鬧出了‘皮帶當場化人,當紅偶像竟穿小黃鴨內褲’的新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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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是xxx吧?”

“嗐,就是他!”

大家七嘴八舌,話題早就偏到了十萬八千裏外。

鹿露觀察着那對新開智的妖精兄弟,一個鍋精,一個鏟精,正在齊心協力炒一道辣子雞。

那口鍋熟練的颠着自己,一看就是個經驗老道的資深廚師,紅紅的幹辣椒、深褐色的雞丁、蔥蒜姜片作為點綴,在鍋內盡情翻滾。

一抛,辣椒和雞丁在空中紛紛揚揚,散而不亂,場面堪比電影特效。

一接,所有東西又都完完整整的落回鍋中。

鍋鏟默契配合,翻炒的動作迅速又均勻,明明開着大火,卻完美的保證了沒有一塊雞肉燒糊。

一鍋一鏟對火候的把控堪稱精妙。

像這種自帶有價值天賦的妖精一看就知道前途光明,人家以後最差也能去當個大廚,哪裏都能混飯吃。

只是這倆脾氣似乎有點古怪,自顧自的炒他們的菜,完全不搭理人。

要放調料了,就冷冷淡淡的吩咐:“三克雞粉。”

“一克鹽。”

“十克白糖。”

“二十克芝麻。”

也許因為才誕生,他們的聲音非常稚嫩,奶聲奶氣,個別字還吐詞不清。

從業幾十年的廚師腆着臉,跟孫子伺候老祖宗似的遵循着每一個指令。

一個個還帶着奇怪的笑容,嘴裏說着什麽“鍋鍋好乖喲,鏟鏟好能幹喲。”

可無論他們伺候得再殷勤,鍋精鏟精都不帶搭理的。

其中一人不小心碰到了鍋柄,鏟子立刻用把手狠狠敲了他的手背:“莫挨鍋鍋。”

鹿露觀察片刻後問老板:“他倆什麽時候開的靈智?”

老板想了想:“大概是一個小時前?”他自己也記不太清具體時間,不過大致是在那個範圍內。

“當時廚師正在炒菜呢,轉身拿了瓶蚝油,就發現鍋和鏟子自己動了起來,就連忙叫來了我,然後大家都跑來看熱鬧了。”

鹿露又問了廚師,兩人說法是一樣的。

她點頭表示明白,“那你現在是什麽意思,他們成精了,不能再當做普通鍋和鍋鏟處理,你是打算繼續養他們,還是讓妖管局接手。”

老板斷然道:“這是我自家的鍋和鏟子,當然得歸我養!”

鹿露再三提醒:“成精了可不能一直在店裏炒菜,他們這個年紀,首先是要去上學。當然因為物種的天性,可以允許他們在合理的強度內進行适度的勞動,這點妖管局的同志會在考察之後給你定下一個标準。但不管怎麽說,你要養着兩個孩子,肯定是付出大于收獲的。”

老板豪氣的一揮手,“幾十號員工都養了,能養不起兩個小娃娃?”

“那行。”鹿露按規定告訴他,“請在三天內帶着兩位小朋友去登記戶口,超過時間會影響信用評分,工作人員也會上門責問。另外,妖管局官網上有辦理收養所需的相關材料,您可以按上面的提示先行準備,如果審核通過,就可以正式收養他們了。”

只要經濟狀況良好,又沒有相關案底,審核那一關還是挺好過的。

老板千恩萬謝,鹿露要結賬買單時,他還一再要給她免單——這個肯定是要拒絕的。

從香雅居結了帳,鹿露帶張梅梅回去做筆錄。

床精開智日久,并沒有新生妖精不負刑事責任的特權,雖然張梅梅消氣之後已經不打算起訴他,但這是刑事案件,不是不起訴就能了結的。

不過具體量刑還有待斟酌。

沒有接受正經教育、至今仍是黑戶、妖精秉性單純……加之床精沒有傷人,就是強行帶着張梅梅出去溜了一圈,所以妖管局那邊認為應該以批評教育為主。

但地方法院又覺得綁架這種做法性質惡劣,不嚴判不足以正風氣。

論起來張梅梅也只是擔了點驚受了些怕,但綁架就是綁架,總不能因為沒對受害者下狠手就輕易放過綁架犯吧?

扯了幾個月,判決終于下來,兩方各讓一步,對床精的處理不算輕也不算重。

他被送往了特殊教育學校,在完成相應課程,且安全級別判定合格之前,不能從學校離開。

經濟獨立後,政府會強制性的從他的收入中扣除一定比例的罰款,直至100萬罰金交完。

這筆罰金會直接轉到張梅梅賬戶中,作為她的精神損失費。

張梅梅聽到那筆罰金有100萬後,都覺得:“這是不是太多了?”

她當然對床精綁架自己的事感到非常不滿,一想到自己蓬頭垢面,被一張床托着在天上飛,還被那麽多人親眼看見,她就心梗得無法呼吸。

更何況這張床在她家裏潛伏多年,嚴重侵犯了她的隐私。

但她又覺得好歹是自己睡了十幾年的床,嚴格來講也沒對她造成太大傷害。

鹿露一句點醒她:“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沒有及時解救,會出現什麽後果?”

張梅梅:對哦。

她立馬道:“那他活該!”

床精被帶走時,張家人還去送了他一程。

張父神情複雜的說:“要是當年你沒有選擇隐瞞,說不定現在我們也是一家人了!”

“……”床精默默無語。

“你,唉。”張梅梅跺跺腳,“既然不想我換床,直接說就是了,自己在那兒生悶氣瞎吃醋,完了一句話不說直接把我給綁了,看你幹的好事!”

她說着就來氣,“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是你自找的。”

“知不知道,就因為你,我現在連床都不敢睡,就在地上鋪張席子睡地板,甚至不敢換席子——萬一哪天席子也把我給綁了得多冤?”

“都怪你,都怪你!”張梅梅氣得要死。

可看着床精落魄的樣子,一下子又覺得很無力,“算了,好好讀書,早日洗心革面,重新做妖。”

聽到這裏,床精終于極為落寞地說了第一句話:“梅梅,我原本想着,等你結婚了,可以當你的婚床,等你生孩子了,可以當你孩子的嬰兒床,但現在好像都實現不了了……”

這話說得非常凄楚,非常悲涼,令人聞之落淚,張梅梅的臉卻綠了。

她一點兒也不覺得感動。

還想當婚床?

是要看着她跟老公滾床單?

這張床到底有沒有自己已經成精的自覺啊?

“滾滾滾,快點滾到學校去讀你的書,早點畢業早點賺錢,早點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再跟你說下去老娘心髒病都要犯了。”

她就知道,一張能因為她想換床就幹出綁架這種事的床,腦子肯定有病!

恭喜這狗日的床精,他成功了,成功讓她對所有床産生了心理陰影,這輩子估計都得睡地上。

哼,生氣!

至此,床精的事終于告一段落。

兩天後,香雅居老板頂着一對碩大的熊貓眼,來給鍋精和鏟精上戶口。

中途出了點岔子,還有人也想收養這兩只小妖精。

鹿露這天正好沒事,在辦公室喝茶畫符,聽魚沉進來跟她說在外頭看到的熱鬧:“一個首都的有錢人趕過來,在外頭堵着老板商量把孩子給他養的事兒呢。”

鹿露有點納悶:“鍋精鏟精雖然稀罕,但也沒到非要不可的地步吧,千裏迢迢趕來養兩個孩子,圖什麽?”

魚沉神秘兮兮的說:“雖然這人嘴裏說着是喜歡孩子,可我聽說他家裏已經有一把菜刀和一塊菜板了。我猜啊,他肯定是想湊套成精的廚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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