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其實吧,香雅居老板這……

其實吧, 香雅居老板這幾天被自家的鍋和鍋鏟折騰得夠嗆。

剛生出靈智的鍋子精鏟子精非常任性,天天耍大爺脾氣。

比方說他們喜歡炒菜,半夜都得讓人在旁邊聽候使喚,随時洗菜切菜放調料, 好讓他們炒個盡興。

這對于他們來說不是工作, 更是一種玩樂, 可半夜炒菜哪有人吃,炒出來的菜不都浪費了嗎?

如果不照着小朋友的意思做, 他們就把鍋碗瓢盆敲得砰砰直響,鬧得大家都不安生。

幾日下來,老板命都被折騰得少了半條。

他開始猶豫自己是否真的要養這兩個孩子。

這麽不服管教, 養了怕是要英年早逝哦。

不過,在反複思量之後, 他還是決定要英年早……啊不, □□。

老板本人真實年齡有六十多了, 談過幾個女朋友, 陰差陽錯的都分手了,現在還沒有老婆, 眼看着娶媳婦的日子遙遙無期, 多半還要再打幾十年(或者上百年?)光棍。就算娶了,想生孩子也得慢慢攢貢獻度。

現在來兩個現成的不好麽?不聽話就慢慢教嘛。

可他萬萬沒想到, 就因為自己多考慮了一下,耽擱了一下, 沒及時上戶, 不長眼的就來截胡了。

“你這人怎麽這樣啊,這鍋和這鏟子本來就是我家的,是你想要就能要的?”老板怫然不悅。

他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黑西裝, 酸溜溜的想:衣服料子看着倒挺好,莫不是租來撐場子的吧?

黑西裝算是個小暴發戶,家裏賣充電寶的,起初只是小康之家,後來銀河聯盟跟泡泡星建交,充電寶恰好是對方需要的産品,因此他借着這股東風發家,邁入了三流富豪行列,說句小有身家不為過。

人一發達就講究排面,豪車太土,美人太俗,要玩就玩點高雅的,黑西裝熱愛收藏,搞古董字畫搞得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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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嘛,也沒想過給自己集郵一套廚具精,他的養子菜板和養女菜刀都是碰巧養下的。

及至看到了好事者傳到網上的視頻,喲呵,XX飯店居然有口成精的鍋和一把成精的鍋鏟,還能自動炒菜。

看着自家的菜刀菜板,他突然有了一個新奇的想法。

想想看,別人還在膚淺的拿着字畫裝逼,他這招呼一聲,一群崽子整整齊齊出來,一水兒排開:菜刀、菜板、鍋、鍋鏟……個個都叫他爸爸。

那場面,才叫氣派!

以後慢慢尋摸,看看有沒有什麽電飯煲精榨汁機精什麽的,廚房裏那一套整全活,來個廚具家族,想想還怪有創意。

越想越來勁,再說家裏有錢,又不是養不起。沖動之下,他就興致勃勃地趕來見自己未來的崽子了。

但他沒想到,人家不願意把兒子讓給他。

“您開個價。”黑西裝自诩厚道人,不幹強迫別人的事兒,他彬彬有禮地說,“畢竟也是您飯店裏出來的,也不能白拿。”

“嘿喲,瞧您這話說的,像誰缺那兩個錢似的。”老板壓着火,“快走吧,我是不會答應的。”

黑西裝以為他在拿捏要價,便直言道:“一千萬的補償,行不行?”

“不行!”

“嫌少啊,再加兩百萬。”

“加多少都不行!”

拒絕數次,黑西裝都沒當真,“夠了啊小兄弟,咱也別太貪。”

老板終于惱了,忍無可忍地吼他:“給臉不要臉,給老子滾!”

一聲滾點燃了□□:“怎麽說話的,好言好語跟你商量,這麽侮辱人是不是過分了!”

兩人就這麽在治安局大門口吵了起來。

鹿露聽着外頭的動靜越來越大,放下符筆,道:“怎麽越吵越兇?”

她聽不下去了,親自去制止兩人。

“治安局內不得大聲喧嘩,請保持安靜!”她快步走近,帶着責備之意呵斥道。

黑西裝不服氣地嚷嚷:“可不是我要鬧事,是他先開口罵人。”

老板狠狠剜他一眼,辯解道:“他拿錢侮辱人,我實在氣不過才罵了一句。”

“什麽叫侮辱?”黑西裝可不應這個罪名兒,“我尋思着要了他家裏出來的孩子,給人點補償表表心意,怎麽就侮辱了?當着治安官的面還搞栽贓陷害這一套,膽子可真肥啊。”

“栽贓陷害?”老板怒了,他指着黑西裝的鼻子,“說我陷害,你踏馬這才叫栽贓陷害!你……”

“好了!”鹿露厲聲,“說了這兒不能喧嘩,你們當耳旁風是吧?!”

見她板了臉,兩人才心有不甘的停止罵架,不過看表情心裏都火着呢,随時都有可能再吵起來。

老板一臉委屈地說:“鹿隊長,您評評理,我這都帶孩子來上戶了,他突然冒出來說要把孩子帶了去,是不是在故意找事?”

黑西裝争辯:“我又不是不給錢。”

鹿露毫不留情的呵道:“孩子不是貨物,豈是能用錢買的?想□□,就走正規流程寫申請打報告,跑來堵人逼迫交易算什麽事?”

“可是,”黑西裝急道,“不來堵人他就上戶了,戶口一落實,我就沒戲了!”

“那就說明你來晚一步,錯過了,沒緣分!”

有治安官幫自己說話,老板得意的瞥了黑西裝一眼。

可鹿露又問他:“你的收養報告通過了沒有?”

如果沒通過,戶口不能登記在他名下,只能上成集體戶口,由妖管局統一管理。

黑西裝又來了精神。

對啊,要是沒通過,他壓根就不用跟這人交涉,直接自己打份報告就完了,憑他的條件,想養個孩子還不容易嗎?

注意到他的虎視眈眈,老板打個激靈,忙不疊道:“網上初審已經過了!”

“也才初審。”黑西裝覺得自己還蠻有希望的嘛。

這人怎麽這麽煩?

老板暗暗瞪眼,他梗着脖子說:“今天我就是來複審的,複審通過後立馬就把戶口給上了!”

他仰着脖子沖着天上喊了一聲:“師傅,麻煩把我兩個娃娃放下來。”

他先前看有個煞筆來跟自己搶孩子,非常警惕的讓司機帶着孩子留在天上。

一只燕子從高空落下,收攏翅膀站在地上,背上是一口鍋和一把鍋鏟。

鍋裏盛着大半鍋金湯肥牛,鍋鏟親親密密靠在鍋沿上,鏟子的部位長出一張嘴,吸一口湯汁,吃兩塊肥牛。

黑西裝瞅着機會,見縫插針湊上去,“小朋友在吃東西啊,要不要跟叔叔回家,叔叔家裏有好多好吃的,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游的,想吃什麽就有什麽,怎麽樣,要不要做叔叔家的小孩?”

老板氣急敗壞的把他擠開,把鍋和鏟子抱自己手裏,“這人怎麽這麽缺德呢?”

黑西裝猶不死心,支着脖子對鍋子鏟子道:“叔叔家裏還有刀刀和板板,你們可以一起玩哦。”

老板:真踏馬不要臉。

不行,不能再讓這憋孫跟他的寶貝兒子再接觸下去。

萬一把孩子拐跑了怎麽辦?

老板腳底抹油,端起鍋一溜煙的跑了。

黑西裝一愣,反應過來立馬在後頭緊跟不舍。

老板邊跑邊罵:“那麽愛跟着人你屬狗的啊。”

黑西裝邊追邊回嘴:“看不起狗?信不信告你一個種族歧視?”

兩人一前一後的跑遠了,鹿露看這個架勢估計也不會鬧得太狠,複審一過,黑西裝估計也就死心了。

她折返回去,順手給陽臺上曬太陽的老錢閨女澆了點水。

沒過多久,黑西裝果然垂頭喪氣地回來,然後招了一只白尾八哥——看那随叫随到的模樣,估計是私人司機。

他坐着那只八哥,沒精打采地離開了。

不多時,老板也抱着鍋和鍋鏟,樂颠颠地出來了,他喜氣洋洋,走路帶風,從頭到腳都寫滿了得意。

帶着一鍋一鏟,他也很快走遠了。

魚沉從辦公室裏摸出來,湊到鹿露身邊,笑嘻嘻問她:“鹿隊,到中午了,點外賣嗎?咱倆拼個單呗。”

昨天看到白采采偷偷買了一瓶生發水,她就不大好意思去薅她的葉子了。再長長吧,頭發茂密些才好下嘴,竭澤而漁可不明智。

陸元嬰從旁邊經過,聞言神秘兮兮地說:“別點,今天有冤大頭請咱們吃飯。”

魚沉眨眨眼睛:“你說的冤大頭不會是……”

陸元嬰不懷好意地笑了。

一切盡在不言中。

鹿露挑眉:“你又去騙他了?”

“什麽騙?聽起來難聽!”陸元嬰正色,“這是愛的關懷。”

鹿露喃喃道:“缺德啊。”

“那白請的飯你吃不吃?”

——“吃,當然吃!”

良心是個什麽東西,能有飯香嗎?

蒯渡劫這頓飯純粹是被陸元嬰給忽悠的。

他跟“嘤嘤”認識這麽些天了也加了聯系方式,也就是陸元嬰的小號。

今天嘤嘤突然給他發了一張圖——是陸元嬰從網上找的,随便p了一下。

圖中是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還有幾個腦袋沒出鏡的朋友,配上一條文字:“今天請朋友吃飯O(∩_∩)O。”

蒯渡劫迅速回複:“看起來就很好吃,嘤嘤是遇到喜事了嗎?”

嘤嘤調皮地說:“遇到你算不算喜事?”

蒯渡劫瞳孔猛然增大,心慌意亂地想:這、這是什麽意思?

嘤嘤又說:“一直覺得遇到師父(游戲裏的嘤嘤拜他為師了)是件超級幸運的事情,有師父罩着的每一天都覺得很開心,所以想把這份快樂與其他人分享~難道師父沒有這種感受嗎?”

蒯渡劫:“……”

陸元嬰隔空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确保他已經看完了,又欲蓋彌彰地把那條消息撤回,換成了:“哈哈跟你開玩笑呢。”

兩人交流完後,蒯渡劫一直神思不屬,陸元嬰暗地裏笑得肚子都疼了,面上卻正經得不得了,像個關心他的好兄弟一樣,“親切”問候:“兒子,你咋啦,在想什麽?”

蒯渡劫對“兒子”這個詞毫無反應,他呆呆地說:“我……突然有點想請人吃飯。”

自從收了嘤嘤這個徒弟,蒯渡劫就成了十三隊加班加得最多的,畢竟沒錢怎麽養徒弟。

即便如此,他依舊是局裏數一數二的窮鬼,窮得要啃鹹菜窩窩頭,請客吃飯根本不在計劃中。

可他還是這麽做了。

他萬萬想不多,自己累死累活掙的錢,全都喂給了某些混賬王八蛋。

一無所知的蒯渡劫對目前的生活感到非常滿意,遇到嘤嘤後,他累是累了點,卻收獲了許多快樂,連同事關系也變得更融洽了。

為什麽這麽說?

最護食的魚沉破天荒送了他一箱核桃說是補腦,平時吃飯陸兒子也不搶他的肉,偶爾還讓個雞翅給他,鹿隊知道他經濟困難,時不時地贈他一些自己畫的符……

他想:大概是嘤嘤特別好,最終得到了大家的認可,所以他們在用默默扶貧來表示對這段網戀的支持。

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這份來自同事的無聲關懷,他将銘記于心,永遠不會忘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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