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着自己。
月無邪左右看看,內心裏又有一簇無名之火燃起,他盡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沖屋內的兩人笑了笑,說道:“看來我來晚了……哦不,我來根本就是多餘了。”
葉臨風還未作聲,慕容無雪便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冷笑,譏諷的說道:“臨風非得說是自己不小心弄傷了,我還奇怪他這麽大的人了怎麽會這麽粗心大意,原來是出自你手啊……”
月無邪冷眼望向慕容無雪,沒作聲。
慕容無雪又說道:“無邪你這脾氣也該改改了,雖然有些人就是願意寵着你,但你也別總把他人的一番苦心當成下酒的小菜,人家對你的好,也不是天經地義的。“
月無邪終于按奈不住,沖慕容無雪說道:“謝謝師兄的教導了,只不過我這人天性薄涼沒有心肝,誰對我好誰就是活該自願,我高興當下酒菜就當下酒菜,不高興就直接丢掉,誰能奈我如何?!”
☆、三十五 無邪發怒(一)
月無邪氣昏了頭,瞅着慕容無雪冷笑,說出口的話愈加肆無忌憚。
慕容無雪也不生氣,也不和他頂撞,只是似笑非笑的說道:“無邪你這樣就不對了,豈不是要傷了許多真心對你的人。”
月無邪下巴一揚,不可一世的說道:“那又如何?”
慕容無雪見狀笑而不語,一雙美目眼波流轉,斜斜的看向葉臨風。
葉臨風一直不動聲色,也不見他有什麽情緒外露,只是如同之前一樣安靜的坐在那裏,好像在聽着兩個人閑話家常一般。
月無邪見那兩人當着自己的面“眉來眼去”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幾步來到葉臨風面前,神情倨傲的問道:“葉臨風,我就是這樣的人,你作何态度?”
葉臨風微微一笑,說道:“月公子脾氣是大了些……”
一句話還未說完,月無邪便勃然大怒,擡手一掌狠狠的劈在桌面上,巨大的響聲讓另外兩人具是一驚,接着便都暗自皺眉。
慕容無雪腳尖一踢地面,連人帶椅子向後移了那麽幾寸,難得的沒有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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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葉臨風則是不知此時該說些什麽好了,當然月公子也并沒有給他發表什麽意見的機會。月無邪橫眉立目,居高臨下的看着葉臨風,輕聲說道:“我脾氣大,個性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若不滿意,便去找那些溫柔善良會下棋會泡茶又會給你療傷的好了,本公子就不奉陪了!”
說完,月無邪轉身,身形輕輕一晃便已沖出門外很遠,瞬間不見了蹤影。
葉臨風沉默着,也不知是來不及說什麽,還是根本沒想要說什麽。而他面前的紅木八雕花八仙桌毫預兆的轟然倒地,漸起些灰塵和細小的木屑來,嗆得葉臨風急忙以袖遮面,站了起來。
慕容無雪早有預料,躲得遠而沒有被影響到,他依舊悠哉的坐在椅子上,手上還端着之前從桌上順手搶救出來的茶杯,輕輕的啜了一口後說道:“看這脾氣壞的……”
說完,擡眼瞅了瞅葉臨風,心中有些疑惑他竟然依舊沉得住氣,于是慕容無雪便問道:“不趕緊追去哄哄他嗎?”
葉臨風苦笑着搖了搖頭,嘆息着說道:“他這脾氣啊……也該改改了。”
慕容無雪唇邊帶笑,并不再提及這些,站起來說道:“我去叫下人來打掃一下,換套桌椅。”
葉臨風道謝:“有勞慕容了。”
慕容無雪轉身離開,葉臨風也随後走出去,在門外空地上來回踱了幾圈,最終還是忍住沒有去追月無邪,只是在心裏默默的想着事情。
沒過多久,手腳麻利的下人們便将屋內打掃幹淨,又換上了一套花梨木的新桌子椅子,擺上茶具果盤後悄然退下。
午膳時,葉臨風環視了一圈廳內,并未發現月無邪,心中默默的嘆了口氣,坐在了自己常坐的位置上。
“無邪怎麽沒來用飯?”
蕭無言并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見月無邪不在,便立刻問道。
“無邪公子說他還不餓,先不來用飯了。”
一旁的下人回道。
“等下挑他愛吃的菜色送些過去。”
蕭無言交待完之後,才拿起筷子吃飯。
慕容無雪冷冷一笑,若是平時定要嘲諷上幾句,但是此時卻懶得開口。他已經連着幾天沒理會過蕭無言,而那個木頭師兄竟然毫無知覺一般,這讓他又忍不住深深的自嘲,看來自己在大師兄心裏,果然沒有什麽存在感吧。
想到這裏,慕容無雪便沒了胃口,又不好放下筷子立刻走人,便一個勁兒的招呼葉臨風,将莊內廚子拿手的好菜都挾了些放到葉臨風面前。
葉臨風盛情難卻,便只好邊道謝邊往肚子裏塞,直到實在吃不下去為止才算為止。
蕭無言看着兩人親熱的模樣,微微皺了下眉,因為心裏記挂着月無邪,便匆匆吃飽了想要去探望他。
☆、三十六 無邪發怒(二)
然而蕭無言剛撂下筷子,就有下人前來禀告消息。
葉臨風無意中擡眼看去,便發現這下人和平時負責打掃服侍的人衣着不同,應該是管事一類,只見他在蕭無言耳邊悄聲說了幾句什麽,後者便皺起劍眉,一臉凝重的跟他離開了。
而慕容無雪見狀有些擔心,便對葉臨風說道:“我去前廳看看出了什麽事,臨風你自己随意,若是有事便差人來找我。”
葉臨風點點頭,而慕容無雪歉意的笑笑後便也跟着走了出去。
葉臨風獨自往外走去,本想要回房休息,然而等到反應過來時卻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到了月無邪的房前。雙腿竟然像有了意識一般,不知不覺的便來到了這裏,葉臨風不由得暗暗自嘲,但是既然來了便沒必要再轉身離開不是。
于是葉少爺便來到門前,擡手敲了敲門。
“篤!篤!”
房內毫無聲響,葉臨風挑眉,難道人不在?便又敲了幾下。
“篤!篤!篤!”
這回只聽房間裏傳來月公子陰沉的聲音:“進來。”
葉臨風推開門,然後便楞了一楞,簡直是無處下腳啊……只見房間裏面桌椅倒地,碎盤子碎碗一路鋪到門口來,地上的某些不明物體還勉強能看出來是原本的精美菜肴,而月公子懶懶的躺在床上,也沒往門口看,只是冷冰冰的說道:“打掃幹淨了叫廚房重新做兩個我愛吃的菜送來,帶壺酒,還要桂花糕和千層酥。”
竟是把自己當成下人了麽……葉臨風忍不住失笑,便開口說道:“月公子胃口不錯啊……”
月無邪聽到他的聲音,先是一驚,随即便坐了起來,抄起一個枕頭便朝門口處丢了過來。
葉臨風閃身一躲,無奈的說道:“月公子還未消氣麽?”
月無邪也不說話,只是恨恨的瞪着他,一臉的怒容。
葉臨風輕輕嘆氣,說道:“那我還是等你不氣了再來吧。”
說完,竟然轉身離開了,還不忘随手帶上門。
月無邪目瞪口呆,簡直有些不敢置信,葉臨風竟然就這麽走了?!他難道不是來道歉的嗎?他在聽到葉臨風聲音的那一刻,便認定對方一定是來求自己原諒,哄自己開心的。甚至月公子連自己要怎麽為難對方都想好了,卻沒有想到葉臨風竟然就只是來瞧了自己一眼便離開了。
等自己氣消了再來?!葉臨風竟然說這種話?自己哪次生氣不是他親自哄着勸着才算消的,不管是因為什麽樣的原因,從來都是葉臨風低頭認錯,自己被哄高興了為止,無一例外。
而現在的情況,似乎脫離了以往的慣例,讓月公子一時反應不過來,他坐在床上看着面前的一地狼籍,又想着葉臨風來時說的那三句話。
“月公子胃口不錯啊……”
這句是調侃沒錯,葉臨風還有心情調侃自己,看來心情不壞。雖然一向都是只是自己氣急敗壞,他幾乎從不動氣,但是這一次未免太過分了些,竟然一點也沒有把自己的暴怒放在心上嗎?
“月公子還未消氣麽?”
月無邪咬牙切齒,他這是認為自己不該生氣?還是認為自己生氣不值一提?轉身就該消氣嗎?
“那我等你不氣了再來吧。”
想到這句話,月無邪的頭翁翁作響,心裏把抓揉腸,已經不能再多想了,不然月公子怕自己的怒火一個控制不住會立刻拿刀殺人,再一把火燒了吟月山莊。
☆、三十七 無邪發怒(三)
月無邪站起身來,避開一地的碎片來到房門外,擡眼一掃,便看到了不遠處正在探頭探腦的仆人,顯然是被他的怒氣吓到不敢靠前。
“來人。”
月無邪臉一沉,低聲喝道。
兩個膽小的仆人對視了一眼,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抖着聲音問道:“無邪公子,有什麽吩咐嗎?”
“房間打掃了,準備兩個菜,兩壇酒給我送到湖心亭。”
月無邪面無表情的交待完,便徑自離開了。
下人們急忙小跑着去準備,生怕月公子一個生氣再把他們剁了當下酒菜。
吟月山莊依山而建,莊外又引了河流圍繞一圈做為防護,支流則進了莊內人工挖的湖泊,活水進出因此水質清洌,湖面上荷花成片,水下面錦鯉成群。
湖心上建了座雕梁畫棟的亭子,四面回廊延伸十幾丈連接對岸。橋下幾只小船悠悠劃過,本來正笑鬧着采蓮籽的小丫鬟們在看到亭子中的那人時,急忙都收了聲,小心的劃着漿離開,生怕動作大了再驚着那人。
亭子中的人正是月無邪,此時他正坐在亭中桌上,一條腿支着踩在桌面上,身邊放了兩碟兒小菜和兩個酒壇子,而地上還有幾個,顯然已經是空了,那盤中的菜卻依舊完好,沒有動過的樣子。
月公子把這平日裏賞荷品茶的所在當成了喝酒洩憤的地方,把個湖心亭弄得黑氣缭繞好像妖孽降臨似的,連最愛上這來讨食吃的鯉魚們都不敢靠過來,更別提是無意中路過的小丫頭們了。
就在所有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時候,卻有人悠哉悠哉的向這裏走了過來,只見他一身素白長衫,外罩着紫色長袍直拖到地,肌膚賽雪明眸似水,正是慕容無雪。
慕容無雪來到岸邊上,擡頭往亭子裏看了看,便勾起嘴角,輕聲說道:“無邪小師弟,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喝悶酒?”
他看似說話聲音不大,卻字字如珠清清楚楚的傳入月無邪的耳中,顯然是用上了內力。月無邪撂下手中的酒杯,皺起了纖長的眉,眯着眼睛看向慕容無雪,雖未說話卻看得出他此時十分的不耐和煩躁。
慕容無雪見他不說話,便又說道:“不如讓師兄來陪你喝兩杯好了。”
說着便往廊內走去,誰料剛走沒幾步,便見眼前一個杯子飛來,呼呼的風聲可見力道不弱,他冷冷一笑身形微轉手臂輕擡,便用兩根手指穩穩的夾住了那個杯子,又繼續向前走去。
月無邪見狀越發的不客氣,站起身來踩在桌面上,擡腳一踢盤子沿兒,将一整盤菜踢飛了出去。這一件“暗器”又是湯又是水又是油直朝着慕容無雪飛去,慕容無雪嘴角一抽,急忙閃身躲避,月無邪也不等他停穩,将腳下所有能當成武器的壇子杯子盤子全踢了出去,于是只見紫色的身影忽左忽右幾個起落終于來到了湖心亭中。
慕容無雪站穩身形之後急忙朝身上看去,只見袖口處果然沾上了一點點污漬,向來有潔癖的他便忍受不了,擡手将長袍脫了下去扔到地上,只穿着件素白長衫立在那裏,白衣勝雪,襯着如玉容顏,比平日裏看着少了一絲桀骜,多了幾分聖潔。
月無邪只覺得眼前這人從上到下,從頭到腳都好像長了刺似的紮自己的眼,怎麽看怎麽不爽,怎麽瞅怎麽鬧心,于是便不客氣的說道:“你來幹什麽?少爺我看着你煩,滾!”
慕容無雪臉色微變,剛要發作,卻又強忍了下來,甚至還笑了一笑,說道:“我看着你也煩,你還不是一定要出現在我面前麽,不過這回我倒是想謝謝你,要不是你,我還沒有機會認識葉臨風呢。”
月無邪一張臉頓時又青又白,心中也是又氣又恨,他炸了毛似的從桌子上跳下來,站到慕容無雪面前,瞪着眼睛大聲吼道:“你到底想怎麽樣?葉臨風是我的,你不準打他的主意!不準你再靠近他,不準你勾/引他!”
慕容無雪哈哈一笑,說道:“你的?在你眼裏,只要是你喜歡的,你想要的就理所當然是屬于你的嗎?別天真了,你以為還是像小時候一樣麽,你師傅寵着你,我師傅也偏向你,大師兄更要護着你,你就那麽心安理得的擁有別人即使再努力也得不到的東西,不管是你該得的,還是不該得的,全部收入懷中。”
月無邪危險的眯起眼睛,周身殺氣畢露。
而慕容無雪卻毫不在意,他貼近月無邪,輕笑着說道:“葉臨風這人,我很有興趣,不如試試看,我能不能把他從你手中搶過來。”
月無邪終于按奈不住,剛要擡手,卻被慕容無雪按住了手背。慕容無雪眼神向下瞟去,然後又向月無邪微微一笑,說道:“要不然,我們和平些解決,你不是一直喜歡我的赤練鞭嗎?不如我送給你,作為交換……”
話音還未落,月公子用力一慣,将慕容無雪推開,随後擡手便是一掌劈過去。慕容無雪閃身躲開,然後便不客氣的還招,于是一黑一白兩個身影便交纏在了一起,你一掌我一腳,氣勁相沖,将亭子內的桌椅幔帳全都彈飛了出去。
直到有下人發現了跑去報告蕭無言,結果沒找到莊主卻遇上了葉臨風,想到這位葉少爺和無邪無雪兩位公子交好,便請他前來勸解。
葉臨風急匆匆的趕來湖心亭,見那兩人已經打得渾然忘我,不由得又急又氣,連喊了幾聲沒有效果後便直接往亭子裏沖了過去。
慕容無雪與月無邪兩人都是武功一流的好手,此時都是怒氣十足,一拳一腳之間都帶着內力,身處的亭子都被氣勁沖擊的微微顫動,而突然跑進來一個人就難免要受到波及了,因此當葉臨風沖過來的時候,兩個人心裏都是一驚,尤其是月無邪,一招剛發出去便看到了葉臨風,想要收手已然來不及了,不由得吓的一個激靈,額上頓時冒出冷汗來。
慕容無雪剛要出手抵擋月無邪的攻擊,卻不料葉臨風突然冒出來搗亂,若是繼續出手必然會傷到他,而不出手的話又會傷到自己,正在猶豫之間,抵擋的時機便已錯過,心中暗嘆一聲“罷了!”,雙手交叉擋在身前,硬生生的接了月無邪一掌,強勁的掌風将震得他衣衫獵獵,束發的玉環“啪”的一聲碎裂,一頭青絲散亂飛舞。
“慕容!無邪,你們在做什麽!”
葉臨風此時看出事情不對,急忙叫道。
月無邪收了手,轉頭看着葉臨風,問道:“你沒事吧?”
葉臨風還未答話,便看到面前的慕容無雪身形不穩,搖了兩搖,晃了兩晃,竟然直直的向自己倒了過來,吓得他急忙伸手将對方抱住,焦急的叫道:“慕容,慕容,你怎麽了?”
慕容無雪臉色蒼白,嘴角竟然滲出一絲血跡來,他輕輕的咳了兩聲,斷續着說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急個什麽勁,又死不了。”
月無邪瞪着他們兩個,心中泛酸,嘴上便刻薄起來。
“無邪,你說的什麽話!”
葉臨風擡起頭,瞪着月無邪,眼神中是明顯的責備。
“怎麽,我說錯了嗎?是他自己跑來惹我的,傷到了也是活該!”
月無邪認為葉臨風不分青紅皂白就認為自己錯了,簡直快要氣炸了肺,于是說話更加的口不擇言。
“無邪,你,你真是……”
葉臨風皺着眉,無奈的嘆了口氣,不再多說什麽,只是用力抱起慕容無雪,打算帶他去醫治一下。
“葉臨風!”
月無邪終于忍無可忍,他縱身一躍,擋到了兩人面前,一臉怒容的盯着葉臨風。
“無邪,讓我帶慕容去找人療傷,他看起來傷得不輕。”
葉臨風淡淡的說道,看着月無邪的眼神很是失望。
“葉臨風!你要的人到底是誰?是我還是他?你到底是站在哪邊的?”
月無邪又氣又怒,之前喝了酒又剛跟人動了武,此時氣血翻湧,怒氣和酒氣一起湧上頭頂。
“無邪,你不要無理取鬧了行不行!”
葉臨風終于控制不住,大聲的喝斥道。
“葉臨風,你說誰無理取鬧?”
月無邪毫不示弱的回吼回去。
“無邪…………”
葉臨風無奈,如果不是雙手都沒空,他現在只想撫額長嘆。
“我無理取鬧是嗎?好,好,好!我無理取鬧……我倒是想要真的鬧上一鬧。”
月無邪冷笑出聲,他此時酒意上湧,面色潮紅,眼神迷離,神态張狂,一身黑衣因為之前的打鬥已然散亂,衣襟大敞,露出細膩的皮膚和精致的鎖骨,看起來肆意嚣張而又惑人心魄,像色彩豔麗毒蛇,毫不介意的将自己的美麗與可怖同時展現出來。
慕容無雪又是輕聲咳了一下,葉臨風不由得着急起來,他對月無邪柔聲說道:“無邪,你且先讓讓,我們的事以後再說。”
“好,我讓,但是以後也不必多說什麽了。”
月無邪冷笑着說道。
葉臨風剛要說什麽,卻被月公子一揮手打斷,月無邪對葉臨風說道:“你日後不要後悔,我今天讓一步,明天便是你十步百步也還不回來,我這人無理鬧三分,有理便不饒人……”
月無邪向旁邊讓了一步,然後歪着頭,沖葉臨風呵呵直笑。
葉臨風不由得心中一陣緊抽,他隐隐的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是想到救人要緊,便只好不再當誤時間,抱着慕容無雪急急的向岸上走去。
而身後的月無邪卻突然說道:“二師兄,別忘了把你赤練鞭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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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左右為難
葉臨風的腳步停頓了一下,忍不住回頭看了月無邪一眼,只見那人長身玉立,身後湖裏荷花成片,垂柳成行,風景如畫,他一身松散黑衣嘴角帶笑,眼神迷離,逆着光而站好像整個人都融入了畫中一般,濃黑重彩渲染而成。
葉臨風心中顫動,差一點就忘記了懷裏的慕容無雪,想要返回月無邪身邊。
然而傷者事大,他不敢再做耽擱,急忙加快腳步向前院走去,見到路過的下人便急忙差他去請莊內的郎中來。
慕容無雪本身通曉醫術,向來用不到莊內的郎中,此時受了月無邪一掌,雖然當時被震的氣血翻湧,喉頭發甜,差點吐出血來,但是調息片刻後便已無大礙。郎中來了後替他把了把脈,開了些活血化瘀的藥,便退了下去。
慕容無雪自然瞧不上普通郎中給的藥方,但是此時卻不動聲色的收下,交給下人去抓藥煎熬,自己則靠着床頭,向葉臨風道謝。
“臨風,多謝了。”
慕容無雪臉色略顯蒼白,顯得十分虛弱。
“說什麽謝,說起來是我的錯,我不該一時着急就跑過去,要不是我突然闖入也不會害你受傷。”
葉臨風也是半個習武之人,只是平時不常用得到,這一點過後才想起來,他頓了一頓又說道:“無邪也是來不及收招,決計不是故意傷你的,慕容你且不要見怪。”
慕容無雪微微一笑,見他為月無邪說話,也不承認也不反駁,只是說道:“你這回算是得罪了他,估計有的是苦頭吃了。”
葉臨風忍不住苦笑,無奈的說道:“讓他先氣上一氣吧,反正我總歸是要向他低頭示好,早習慣了。”
慕容無雪聞言眉毛一挑,又說道:“臨風你倒是好脾氣,大家都是男人,你竟然能一直忍讓包容他,實在是不容易。”
葉臨風不想讓人評論自己與月無邪的相處方式,只得轉移話題說道:“我去看看藥煎好了沒有,別誤了時候。”
慕容無雪含笑點頭,目送着葉臨風離開後,便瞅着門口發呆,他此時真心的開始羨慕起月無邪來,能有這樣一個一心維護他愛護他的人。而反觀自己,無論人品樣貌武功,哪樣也不比對方差,卻偏偏處處不如他,想求的求不到,想要的要不來,想搶的又…………
正在胡思亂想,門外卻走進一個人來,高大的身形來到床前,遮住了外面照進來的光線。慕容無雪眯着眼睛,看了看他,繃着臉說道:“大師兄,你怎麽來了。”
蕭無言站在床前,皺眉看着慕容無雪,然後彎下腰去抓他的手腕。慕容無雪随手一揮,甩開了對方,冷冷說道:“不勞煩大師兄了。”
蕭無言也不說話,固執的再一次抓住了慕容無雪的手腕,替他把了把脈,确定沒什麽大事後才說道:“好好調養幾天,別不當一回事。”
慕容無雪依舊冷着臉,也不理會他。
蕭無言覺得慕容無雪似乎在跟自己鬧什麽別扭,但是只當他是受了傷心情不好,并不作他想,便又問道:“好端端的怎麽跟無邪動起手了來了。”
慕容無雪仰起臉,語帶嘲諷的說道:“我都受了傷了,你卻還來盤問我,怎麽不去問問你那小師弟?”
蕭無言皺眉,不知該怎麽說才好,半響後才開口道:“無邪他年紀小,你是做師兄的,別跟他計較太多。”
“他年紀小?我又比他大上多少?”
慕容無雪反問道,繼而又說道:“我受了傷你便要我別計較,若是今天受傷的是他,你還不是會責備我一番麽。”
蕭無言這回徹底無言了,他實在不知該怎麽跟慕容無雪繼續溝通下去,雖然看得出無雪此時心情不佳,但是完全不知該如何安撫對方,只好幹楞楞的杵在那裏。
慕容無雪見蕭無言木頭似的立在自己面前,心中又氣又煩,剛要出口趕人,卻沒想到蕭無言此時又開了口。
“無邪現在何處?”
蕭無言問道。
慕容無雪:“…………”
“不知道!我先離開的我怎麽會知道他去了哪裏?滿莊的下人都死光了嗎,你不會去問他們,卻來問我?難道我該随時看着他不成?你要找人就快去找,我現在累極了想睡一會兒,沒事的話就請現在出去再把門給我關上!”
慕容無雪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立刻從床上蹦起來踹蕭無言兩腳,再抽上兩巴掌,來一解心中的氣憤。
“以後別和無邪打架了,你……”
蕭無言本來想說你就算打得過他,也會被報複回來,但是自己覺得對方應該不太愛聽這類話,又見慕容無雪動了真氣,便急忙依言退了出去,還十分聽話的關上了門。
慕容無雪聽着門外離去的腳步聲,用手捂住胸口,直覺得胸中悶痛,也不知是之前被月無邪傷的,還是剛才被蕭無言氣的。
蕭無言問了下人,便來到湖心亭,卻只看到滿眼的殘花敗柳,岸邊這一片的垂柳和湖面上的荷花無一完整,估計都是被月無邪拿來洩了憤了,他又往四下看去,終于在遠一點的小樹林裏看着了月無邪。
月無邪倚坐在一顆不知名的花樹下,低着頭,頭上還落幾片樹上飄落的花瓣,顯然是坐在這有一陣子了。
蕭無言放輕了腳步,悄悄走了過來,只見月無邪本來微閉着的眼睛瞬間睜開,在看到面前是他後,便又眯上了,倚着樹幹打盹兒。
“無邪,你……沒事吧。”
蕭無言走近,蹲了下來,與對方平視。
“我能有什麽事?”
月無邪懶懶的回道。
“為什麽和無雪打架?”
蕭無言面無表情的問道,但是語氣中的無奈還是十分明顯。
“是他先惹到我的,為什麽他總是喜歡搶我的東西,無論我有什麽他都眼紅!”
月無邪委屈的說道,然後扁了扁嘴,十分不忿的說道:“赤練鞭本來就應該是我的,他又不愛使鞭子,卻偏偏在獎勵中挑走我最喜歡的那條鞭子!”
“又因為那條鞭子啊?你們十歲以前因為這個打過很多次了吧。”
蕭無言無奈的撫額,怎麽這兩個師弟都長不大呢。
“不是,這回是因為葉臨風。”
月無邪忿忿的說道。
“葉臨風?”
蕭無言心中一抽,果然,無邪跟姓葉的關系已經到了這種程度麽。
“是啊,他看上了葉臨風,要用赤練鞭和我換,不換就搶……”
月無邪越說越委屈,從小到大他很少受真正受到委屈,如今更是覺得自己是一點錯都沒有,可是卻受了那兩個人的氣,不由得抓心鬧肝又是煩躁又是憤怒,又委屈的想哭,又暴躁的想殺人。
“那,你要是更喜歡赤練鞭,不如就換了吧。”
蕭無言聽到這裏,心中便什麽都明白了,他伸手摸了摸月無邪的頭,試圖安慰他。
月無邪:“…………”
月公子又是蹬腿又是甩手,借着酒意撒起潑來,氣急敗壞的叫着:“我不,我不,明明都是我的,鞭子也是,葉臨風也是,哪個也不給他,都是我的!”
蕭無言:“…………”
蕭無言沒辦法,只好哄小孩兒似的說道:“好好,都是你的,無邪乖,別鬧……別鬧,有人來了……”
月無邪一聽見有人來了,立刻收聲乖乖坐好,又四下張望,沒見着人,便對蕭無言瞪起眼睛,怒道:“你騙我!”
蕭無言哭笑不得,伸手去拉他,說道:“你喝了多少酒?醉成這樣,先回房去休息一下吧,別在這吹風了。”
月無邪乖乖的跟着站了起來,被蕭無言拉回了房間。
而葉臨風,一直等到藥熬好了,才端着送到慕容無雪房中,說道:“藥好了,快些喝了吧。”
慕容無雪聞着藥味皺起了眉,十分嫌惡的說道:“放一邊吧,涼了我再喝。”
葉臨風心中好笑,忍不住說道:“你也怕苦?怎麽和無邪一樣,都不愛吃藥……”
話說到這裏,葉臨風便覺得不該再多言了,而慕容無雪也板起了臉,兩個人不由得相對無言。
“慕容,我可否問一下,赤練鞭是什麽東西?”
半響後,葉臨風突然問道。
“哦,是一件武器而已,小時候我們比武,師伯給的獎品。無邪一直想要,我平時也用不到,就答應給他了。”
慕容無雪輕描淡寫的說道。
“哦,原來如此。”
葉臨風點了點頭。
“臨風,我沒什麽事了,不用再勞煩你在這照顧了,我這就準備睡一會兒呢。”
慕容無雪含着笑,下了逐客令。
葉臨風見狀,便告辭離開。出了房門,嘆了口氣,想到之前月無邪怒氣沖沖的模樣,不由得在心裏糾結起來,這一回,怕是不容易了事了。
他本來只是想把對方晾上一晾,讓他冷靜些的想一想是不是有些事不該做,有些話不該說。而沒想到中間又出了這件事,慕容無雪和月無邪兩個人直接從吵架升級到了武鬥,而自己又不小心被夾在了中間,惹怒了月公子。
“今天我讓一步,明天你就是十步百步也還不回來。”
想到月公子的這句話,又想到月公子一向不容人不忍讓的脾氣,再想到他瑕疵必報又愛記仇的個性,葉臨風簡直想要仰天長嘆,自己這回可真是吃不了要兜着走了,光是低頭認錯怕是已經不能取得對方的原諒了。
再一想到慕容無雪,葉臨風心中多少有些警覺,但是卻沒想太多,只覺得自己有必要和他保持一定距離了,不然的話恐怕吟月山莊連着幾年都不用買醋了。而月公子也不會和自己善罷甘休,麻煩事會更多。
漫漫情路多難走,可憐葉少爺一個不慎,就惹了大禍。月公子讓了一小步,便注定他要将這輩子都讓出去才還得起了。
☆、三十九 混亂情況
葉臨風猶豫了一會兒,便決定還是去找月公子,看看他的情況,有些事得适可而止,他已經晾了月無邪幾天,今天又把他得罪的不輕,估計月公子的忍耐已經到了底線吧。
葉臨風一邊想着對策一邊向月公子的住處走去,來到門外時便放輕了腳步,正要敲門進去,卻聽到裏面傳來說話的聲音。
“無邪,乖乖的睡一會好不好?不要鬧,你醉了。”
正是蕭無言的聲音,葉臨風心中莫名的一慌,他忍不住屏住呼吸由門縫向裏面看去,只見蕭無言坐在床邊,而月無邪竟然半挂在他的身上,兩個人姿勢暧昧引人遐想。
葉臨風只覺得心中妒火熊熊燃起,一把推開門走了進去。
蕭無言聽見響動,回過頭來,見是葉臨風,并未有什麽表情,也沒有說話。
而月無邪眯着一雙迷蒙的醉眼,瞅着葉臨